唐风之承乾 by 千棵树(上)【完结】(11)

2019-05-07  作者|标签:


  
  从回廊处和珠儿端着盘子正欲过来的红玉一见,身子一僵,急忙拉住珠儿,急急闪到一边。扯着珠儿蹲□子藏在廊柱后。
  
  珠儿茫然,“红玉姐姐?”
  
  红玉嘘了一声,示意珠儿不要出声,待李福捧着滚滚一边细语低喃,一边神情温柔的走过,珠儿才恍然,随即身子也是一僵。
  
  直至看不见李福了,珠儿才僵硬着身子起身,刚刚那是严肃沉闷古板固执的福公公???
  
  红玉空出一只手,淡定的拍拍自己的裙摆,见珠儿一脸呆滞,拍拍珠儿的肩膀,冷静开口,“福公公喜欢小猫小狗,凡是有趣好玩的小东西,他都喜欢。”
  
  珠儿愣愣。
  
  “不过大家都装做不知道罢了。”红玉继续冷静说道。
  
  珠儿一滞,大家都知道?却装做不知道?
  
  红玉看了珠儿一眼,微微一笑,“难道你不觉得刚刚的福公公很有趣吗?”
  
  珠儿一愣,随即脑海里回想起眯眼笑得,神情柔柔的福公公,又想起平时那个严肃沉闷的整日里板着脸的福公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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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滚滚呢?”承乾坐在太宗帝的腿上,看着自己的手被太宗帝握在手心里捏着手指玩,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借势想再抽出来,却被握紧。
  
  太宗帝漫不经心的捏捏,承乾的手有点冷。嗯了一声,懒懒开口,“大概跑到哪里玩去了吧?”
  
  承乾看了眼被捏住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开口,“父皇,我想找滚滚........”
  
  太宗帝嗯了一声,神情很是懒散的往后一靠,顺势将承乾更紧的揽住,微微闭上眼睛,“待会让红玉他们帮你找找。”将承乾的手塞入怀里,声音有些低沉,“乾儿的手怎么这么冷?下次出去外头的时候多穿点。”
  
  承乾怔了怔,下意识的抬头,却见太宗帝闭眼,神情似乎有些倦怠,于是,承乾张了张嘴,又闭上,想着父皇自从登基以来,就忙碌不已,甘露殿的灯火总是到很晚才熄,朝议时间又那么早,早上看见天冷,还惦记着给自己送御寒的披风.......
  
  于是,在太宗帝闭着眼,伸手将承乾抱的更紧时,承乾默默的顺从靠入,父皇的怀抱很暖和,承乾不由闭上眼睛,所以,承乾没有看见, 闭眼的太宗帝那微微弯起的唇角。
  
  红玉和珠儿站在被关着的房门前,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推门进去?
  
  正踌躇间,李福走来了。
  
  面容严肃木讷的李福,肩膀上却趴着呼呼睡觉的滚滚,珠儿一见,差点失笑,赶紧低下头。
  
  “圣上没有宣召?”李福低头问一脸沉静的红玉。
  
  红玉微微摇头。
  
  李福点头,动作极其温柔的将滚滚捧了下来,放到珠儿肩膀上。
  
  恭敬跪伏在地,高声道,“奴婢李福求见陛下。”
  
  半晌过后,里头才传出太宗帝略微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谢陛下。”李福叩头行礼,才起身。
  
  打开房门,见承乾趴在太宗帝怀里安静睡着,身上盖着太宗帝原先放在一边的御制披风,而太宗帝神情柔和,素来锐利的眼眸此时却柔软不已的凝视着怀里的承乾。
  
  李福脚步一顿,随即转身,面容严肃的示意身后跟随的红玉和珠儿安静。
  
  红玉和珠儿也看到了,珠儿会意点头,红玉心头惊愕,但面上也平静的点头。
  
  三人轻手轻脚的放下点心和姜汤。红玉和珠儿随即低头行礼退下。但李福却低头站在一边,待红玉和珠儿退下了,李福才合上房门,又转身走到太宗帝身边,跪伏在地。
  
  太宗帝收回眼神,心头有些不舍,承乾这样安静睡着的样子让他喜欢不已,转头看了眼李福,压低声音问道,“何事?”
  
  李福点头,也压低声音回禀道,“回陛下的话,李冲公公刚刚来报,李靖将军有紧急军情来报,另外,立政殿的枫叶宫女前来请旨雪宴一事。”
  
  太宗帝微微点头,动作轻柔的抱起承乾,李福急忙起身,将被褥又铺了一层在卧榻上,太宗帝才小心翼翼的将承乾放到榻上,承乾睡梦中微微皱眉,太宗帝手一顿,轻轻抚拍承乾的背部,动作笨拙却非常温柔,李福眼睛一跳,微微低下头。
  
  待承乾轻轻舒展开了眉,太宗帝才收回手,将被子盖上,又有些不舍的看了承乾一眼,才起身离开。
  
  走到前殿,转身对跪伏在地恭送的红玉淡淡开口,“好好服侍殿下,今日之事若再有第二次,就领罚吧。”
  
  红玉急忙叩头应是。
  
  待太宗帝走远,红玉才低低呼出一口气,慢慢起身,心里盘旋着皇上抱着殿下的那柔和的神情和软软的眼眸,那样的神情,她以前从未见过,哪怕是最得宠的杨妃和阴妃,哪怕是最被皇上敬重的皇后......皇上也未曾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
  
  雪宴,在正月前召开。顾名思义,赏雪取乐的宴会。
  
  参与宴会的人除了皇室,还有品级较高的大臣。此次雪宴,太宗帝下诏时说了,君臣共乐,不谈国事,携带家眷,共赏美景。
  
  承乾听到时,笑眯眯的转头对正在他这里玩耍的长乐说道,“长乐,宴会的衣服可要好好准备。”
  
  正看着红玉沏茶的长乐和豫章对望一眼,有些困惑,“哥哥,为什么要好好准备?母后说了,民间有好多百姓都过得不好,我们要节俭点,不可奢侈浪费。”
  
  承乾一愣,看着一脸认真严肃的长乐和豫章,随即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他只是想到,雪宴上,长孙舅舅一定会带上长孙冲,那可是长乐的未来夫君......
  
  好吧,长乐现在才六岁,还小。
  
  伸手摸摸长乐和豫章的头,又有些心疼,这两孩子怎么就不任性点?偏偏那么懂事呢?节俭什么的,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心头打定主意,一定要在雪宴前送她们两个礼物。
  
  “哥哥,长乐的衣服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再准备了。”长乐仰着头甜美一笑。
  
  “哥哥,豫章也已经很多了。”豫章细声细语说着。
  
  承乾微笑点头,柔声道,“嗯,是哥哥考虑不周,长乐和豫章都懂事,哥哥一定要告诉父皇母后,让父皇母后好好嘉奖。”
  
  承乾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嘉奖什么?”浑厚颇富磁性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承乾转头,就见太宗帝和长孙皇后正走来。
  
  众人急忙跪伏行礼,承乾坐在垫子上,正欲弯腰行礼,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强势抱起,“乾儿,不是说了吗,不要行礼了。你怎么不听?”
  
  乾儿有些一僵,但偷眼见太宗帝不悦皱眉,又眼角瞥见长孙皇后温柔慈爱的笑脸,只好干笑一声,低声开口,“谢父皇恩典。”由着太宗帝抱在腿上。
  
  长孙带着长乐和豫章坐下。看着太宗帝抱着承乾坐着,心头有些愉悦,见承乾眉眼间掩饰不住的不自在,心头更是觉得好笑。
  
  “乾儿刚刚说嘉奖?是要嘉奖谁?”长孙开口,柔婉一笑,看着承乾那般不自在,便不忍的开口转移承乾的注意力。
  
  承乾忙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长孙听了,心头很是欣慰也有些心疼,摸摸长乐和豫章的头,太宗帝也甚是欣慰,便对长乐和豫章柔声说道,“乾儿说的对,值得嘉奖,长乐和豫章你们说说,你们想要什么?”
  
  长乐和豫章对视一眼,随即长乐开口说道,“父皇,母后,长乐不需要什么。”
  
  豫章也小声说道,“豫章什么都有了。”
  
  太宗帝微愣,随即微微一笑,点头,“那好,如果有缺什么,就对父皇母后说,知道吗?”转头对李福道,“前儿个不是有两件翠凤白玉簪吗?待会送到立政殿给两位公主。”
  
  李福恭敬应下。
  
  长乐和豫章刚想起身行礼推辞,便被长孙皇后微笑按住,“好啦,快谢你们父皇吧。”
  
  长乐和豫章对视一眼,有些犹豫,但见长孙皇后的暗示,便起身谢恩。
  
  太宗帝笑笑示意长乐和豫章起身,低头见承乾脸上挂着浅笑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逗弄道,“乾儿打算要如何嘉奖长乐和豫章?父皇母后可都表示了。”
  
  承乾一怔,抬头见太宗帝眼里闪着的戏谑的光芒,心头一默,最近,他发现父皇越来越喜欢逗他,但面上却加深笑意,开口道,“乾儿要保密,到雪宴的时候,父皇母后就知道了。”
  
  太宗帝微微扬眉,见承乾似乎颇有自信,心里不由好奇,但也没再发问,面上自若一笑,有趣的事情太早知道也不好玩是不?
  
  几人坐着闲聊了一会后,长孙皇后便带着长乐和豫章先行离开了。
  
  承乾看着母后走远,心头很是纠结,母后,您要回去也顺便请父皇回去好吗?
  
  对已经连续一个多月在起晖殿用晚膳后才离开的父皇,承乾心头依然还是有点不自在。
  
  但长孙皇后却是对这种事情表现出非常自然的态度。
  
  回到立政殿,看着长乐和豫章用了晚膳后,又,唤来照顾她们的大宫女,仔细询问了她们今日的一些作为,细细指出她们今日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够好,嘱咐了一些事情后,就让她们回到偏殿好好休息。
  
  待长乐和豫章离开,长孙皇后才细细回想了刚刚起晖殿的一幕幕,想起承乾那眉眼间的不自在,不由心头一笑。
  
  在那日之前,她或许会担心皇上对承乾的宠爱过度,但自那日后,她便放了些心。
  
  那日,她与承乾深谈了关于吴王的事情后的第二天,她去看望,见皇上对承乾嘘寒问暖,心头有些不安,回到立政殿不久,皇上就来了。
  
  略微谈了些事情后,皇上便挥退了宫女太监,包括李福枫叶。
  
  “观音婢,告诉朕,乾儿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皇上的神情很认真。
  
  她怔了怔,不知皇上问这话何意。
  
  “乾儿.......似乎很怕朕,不愿亲近朕.......”皇上抚额苦笑,“观音婢,为什么能够说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孩子,处处为大唐考虑,为朕着想的孩子会不愿亲近朕?”
  
  她吓了一跳,但看着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困惑和疲惫的皇上,她慢慢冷静下来。“皇上,或许,乾儿只是与皇上相处得太少?”她分析着。毕竟乾儿出生后到现在,与皇上也见面不多。
  
  “可青雀不会,长乐和豫章也不会。吴王,梁王,楚王也不会。”皇上摇头说着,深思的眼神看向她,“你说,乾儿,可是在怪朕?”
  
  她赶紧摇头,温婉安抚的说道,“怎么会呢?乾儿如果怪皇上的话,就不会处处为皇上考虑了。”
  
  皇上缓缓点头,随即疲惫闭眼,喃喃道,“那孩子到底为什么呀?”
  
  “皇上,或许乾儿不是不愿亲近,只是乾儿爱静,不喜热闹。”她小心翼翼的说着。
  
  皇上缓缓摇头,抬眼看向她,“乾儿在你面前,自称儿子,在朕面前,他自称儿臣。”
  
  她一愣,这倒是从未想过。
  
  “观音婢,朕也不是气恼,也不是不甘心,朕喜欢乾儿,非常喜欢,朕希望乾儿在我面前,能够像在你面前一样,撒娇,说些心里话,哪怕是任性胡闹,都好。观音婢,自从母亲过世后,朕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舒适自在,没有阴谋算计,没有处心积虑.......这么久了,朕终于感觉到原来朕的身边还有一个家人.....”
  
  ...............
  
  回过神,长孙皇后轻轻一笑,家人?皇上那么多女人,皇上那么多孩子,但却只有乾儿才是家人?那日,她听到时,心头五味杂陈,不是为自己,只是为自己的青雀和长乐豫章,但转念想着皇上的性子,想起当初的太原李家,想起秦王府和宫廷的种种争斗,想起如今宫中的阴妃和杨妃,想着玄武门那场变故,心头便慢慢沉静下来。
  
  或许,这就是父子之间的缘分吧。她轻声叹息。
  
  而自打那日后,她一直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
  
  就让皇上努力亲近乾儿吧。依乾儿现在的性子,怕皇上也不容易吧。
  
  长孙皇后弯起嘴角,心头有些不厚道的想着,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PS:今天才知道,原来天竺鼠怕冷......(= = 滚滚,某对不起你呀,来,某给你披上件大马甲吧。摸摸,福公公给你抱抱。↖(^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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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唐朝宫廷的几种娱乐(玩乐?)活动——

蹴鞠(踘)(这个大家都很熟)、打马球(亦称击球、击鞠、打球。马球,又名波罗球。在马上持鞠杖(曲棍)击球,往来驰逐)、步打球(即今日之曲棍球。这种运动出现在唐代,是把打马球搬到地上进行,对抗性和激烈性都不如马球,适合妇女玩耍。)、斗鸡(这个就不用说了。)、秋千(古装剧里最经常见,某某公主,某某小姐.....)、扑萤、斗花斗草(比比谁种的花最好最奇特..这个真是有趣)、射马狩猎、相扑、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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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 水 流 觞,魏晋时,上巳节这天皇室贵族、公卿大臣、文人雅士们临水宴饮(称曲水宴),并由此而派生出一项重要习俗———曲 水 流 觞。众人坐于环曲的水边,把盛着酒的酒杯置于流水之上,任其顺流漂下,停在谁面前,谁就要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并赋诗一首。这既可以视为上巳节的习俗,也可以作为一种宴饮游戏,在平常的日子也玩。皇帝与朝臣的唱和应制诗多有涉及到这种游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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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戏,历代皇宫禁苑都修建有湖池供皇室成员泛舟消遣。唐高祖李渊在其子李世民发动玄武门政变的时候就正在御花园的湖池中荡舟嬉戏。

以上资料皆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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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几句:好歹足球曲棍球的老祖宗是咱发明的,怎么现在就那么不争气呢?哎。国足无望,曲棍球还好一些。还有相扑,虽然某树也不太喜欢相扑那种运动,但是,但是,貌似现在咱国家都没有了吗???


22

22、雪宴(3) ...


  晚上,用膳完毕。
  
  太宗帝捧着红玉泡上来的茶碗,轻轻吹拂着,看着坐在垫子上乖巧的承乾,开口问道,“乾儿待会打算做什么?”
  
  承乾想了想,魏征魏大人给他布置的几篇大字还没写呢。便清脆开口说道,“父皇,儿臣,打算待会完成魏大人布置的大字。”
  
  太宗帝点头,笑笑道,“好,乾儿写,朕给你把把关。”
  
  承乾一愣,心头有些不自在,父皇今儿个的朝政都忙完了吗?忙完了,也不用去宠幸后宫了?
  
  但面上还是乖巧一笑,只是心头总有些不自在,特别是想起今儿个父皇抱着他,而母后那虽然表面温婉,但眼里的戏谑可是明显不已,承乾现在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似乎被母后给戏弄了.....
  
  但又不明白自己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写着大字,承乾努力让自己静心。
  
  慢慢的,倒也有用了,心头慢慢的沉静下来。
  
  太宗帝坐在一旁,看着承乾专注的瘦弱的小脸,心头一片安详舒适。
  
  十一月的起晖殿,外头寒风凄冷,里头温暖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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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初五,雪宴在麟德殿召开。
  
  这日,雪缓缓飘落,有的落在早已掉光树叶的树丫上,宛若梨花初开,有的飘落窗台,阳光照射,雪水滴落,还有的洒落在那早已结冰的湖上,九曲溪上,厚厚的一层,让人不禁想要踏上,体会那柔柔的感觉。
  
  承乾坐在轮椅上,小金子随侍身边,小银子小心翼翼的推着轮椅。身后,还有红玉和珠儿以及另外几位宫女。
  
  一路缓缓而行,承乾不时看着御花园的这雪景,灵秀的眼眸一片恬静,神情安详,滚滚趴在他的怀里也时不时的露出脑袋,黑乎乎的眼眸似乎十分好奇。
  
  他们行走的是起晖殿与麟德殿之间最近的回廊,回廊很长,很宽,青石铺就的地面,两旁高大的廊柱,将外头的飘扬的雪花很好的隔离,但偶尔也有几片调皮的雪花飘进回廊,旋旋转转,便安静贴在地面,等着化为春天的一刻,偶有几片飘到承乾跟前,承乾想要伸手接住,
  小金子就会急忙上前拂开那调皮的雪花,转头对着承乾无声的盯视讪讪而笑。
  
  承乾心头无奈,知道是父皇的严厉叮嘱,便转头,也不开口斥责。
  
  倒是小银子讨好的低头,“殿下,要不奴婢给您淘点好玩的?”
  
  承乾微微摇头,所谓好玩的也不过是小孩子玩乐的东西,他又不是真的小孩。
  
  “算了,我看看景色就好。”承乾说着,便看向不远处的景色。
  
  小银子和小金子对视一眼,只好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到回廊转角处时,李福公公匆匆而来,见承乾才微微松了口气。整整衣襟,李福肃然着脸沉稳上前恭敬行礼,低声道,“奴婢李福见过殿下。”
  
  “福公公,可是父皇有旨意?”承乾看着李福匆匆而来时,心头便困惑不已了。
  
  “是陛下见殿下还未到来,担心殿下,命奴婢前来探问。”李福弯腰恭敬回答着,偷眼看了下承乾身上的服饰,嗯,很好,陛下赐下的披风也批着。
  
  承乾心头有些无语,他这会来,应该不晚吧?
  
  “福公公,可是宴会已经开始?”承乾问着,心头有些不解,一般宴会,父皇和母后都是最后到场的,难不成这会儿宴会已经开始了?
  
  李福摇头,低声道,“回殿下的话,宴会尚未开始,不过这会儿陛下已经在偏殿了,请殿下随奴婢去偏殿吧。”
  
  承乾一愣,父皇召他去偏殿做什么?
  
  但一愣之后,承乾微笑,“那麻烦福公公带路了。”
  
  李福弯腰恭敬作礼,“奴婢惶恐。”说罢,起身之时,刚好与藏在承乾怀里的滚滚四目相对,滚滚圆溜溜的黑乎乎的眼睛眨呀眨,李福神情一僵,随即默默转身,躬腰在前带路。
  
  承乾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看着一路景色,转过两个僻静转角,承乾心头略微一沉,原来去麟德殿还有这样的一条路?虽然曾经在这皇宫中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但承乾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条路,转了转手指,承乾微微弯起嘴角,还真有趣。
  
  不过,父皇召他前来到底何事?
  
  承乾心里有些不安,虽然这些日子和父皇相处的日子加起来可以抵得过上辈子了。但是承乾心头总是有那么一种不安,至于不安什么,承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福前头带路来到僻静的殿门前,对承乾恭敬点头后,便跪伏在地行礼恭敬禀报道,“奴婢李福求见陛下。”
  
  “进来吧。”浑厚略微有些低沉的声音淡淡说着。
  
  李福恭敬行礼后,才站起,接过轮椅,对小金子和小银子略微点头示意,偏殿的门槛不比起晖殿,起晖殿的门槛在长孙皇后批准后,便都拆除了,没有拆除的门槛很高,李福弯腰对承乾低声道,“请殿下恕奴婢不敬之罪。”
  
  承乾浅笑摇头,“福公公无需介怀。”
  
  李福便挤出笑容,伸手抱起承乾,走进去。刚走进去,迎面太宗帝匆匆而来,见李福抱着承乾,脸色一沉,承乾一怔,心头困惑有些忐忑,父皇生气了?而承乾接着也明显感觉到李福抱着自己的手一颤。
  
  随即,大步而来的太宗帝一把抱过承乾,对随即跪伏在地的李福沉声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承乾攀着太宗帝的脖颈,小心的打量太宗帝的神色,低低声问道,“父皇?怎么了?”
  
  太宗帝低头,见承乾眉宇间的无法掩饰的小心翼翼,稍稍缓和了脸色,柔声道,“没事,乾儿出来前有没有用过点心?”边说边抱着承乾走到装饰比较简单的偏殿里唯一的卧榻前。
  
  心头却在决定着,以后绝对不会让除了自己的人抱着乾儿,看李福抱的那个样子,要是摔着乾儿怎么办?!
  
  轻柔放下承乾,承乾坐定后,眼角打量了四周,看来,这应该是父皇在宴会前休憩的地方吧?
  
  只是父皇召自己来到底有何事?
  
  承乾心里困惑,面上还是一副恬静模样。而太宗帝在放下承乾后,便转身拿来一盘糕点。
  
  “乾儿,试试这个,叫水晶糕。乾儿不喜欢吃太甜的,这种乾儿应该会喜欢吧?”
  
  承乾看着太宗帝手里的水晶糕呆了呆,父皇召他来不会就是让他来尝水晶糕吧?
  
  太宗帝见承乾发呆,干脆将水晶糕递到承乾跟前,笑眯眯开口,“来,乾儿试试。”
  
  承乾心头有些纠结,但见太宗帝一脸笑眯眯不复刚刚的阴沉,锐利的眼眸柔和的看着自己,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咬下在跟前的水晶糕。
  
  “好吃吗?”太宗帝有些急切的问着。
  
  承乾慢慢咀嚼着嘴里的水晶糕,味道不是很甜,清清淡淡的,松松软软,承乾慢慢点头,嗯很好吃,他很喜欢。
  
  太宗帝扬眉,颇为得意的勾起嘴角一笑,“朕就知道乾儿会喜欢。”说罢,干脆抱起承乾坐在自己腿上,又拿起水晶糕,喂起承乾。
  
  承乾想说自己可以吃,但看太宗帝此时愉悦又带着些得意的神情,心里有种新奇,有种酥软的感觉,他从未见过父皇这样,如同一个孩童般的得意,和似乎从心灵深处散发的愉悦。到口的话语便咽下,默默的张开嘴,咬下跟前的又一块水晶糕。
  
  或许是因为此时偏殿里只有他跟父皇,他心里的那份不自在似乎少了几分。
  
  研究着太宗帝脸上的那份得意,承乾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皇,这水晶糕是御膳房研制的吗?”
  
  父皇脸上的得意总让他觉得,这水晶糕好像是父皇做的一样。
  
  太宗帝挑高眉,“确切的说,是父皇和御膳房研制的。”
  
  承乾一呆。
  
  似乎承乾呆呆的模样总能取悦他,太宗帝忍不住捏捏承乾的脸,逗笑道,“怎么?父皇研制美食就让你那么惊讶??”
  
  承乾回过神,有些窘迫,呐呐开口,“不是,只是父皇平日里国事那么繁忙,不该.....”
  
  “不该碰这些东西?”太宗帝接口道,随即淡淡一笑,“当爹的给挑嘴的儿子弄点好吃的,不算什么吧。”
  
  承乾一听,下意识的抬头,却见太宗帝脸上云淡风轻,自若潇洒的笑。
  
  承乾心一颤,不由想起上次,他在父皇怀里睡着醒来时,甚为窘迫和尴尬,还有一点生气。
  
  那天晚上,父皇却偏偏来看他,还在起晖殿里用了晚膳。
  
  晚上,检查着他的书法练习,指点着一些错误,他心情不好,有些抵触,但面上却还是镇定,可父皇还是看出来了。
  
  笑笑的抱起他,在他的尴尬欲推辞时,父皇开口了,“当爹的抱抱儿子,不算什么吧?”
  
  他当时心里一颤,一如现在,才恍惚想起,此时不是前世,他不是太子承乾,他是中山王。
  
  路,已经不同了。
  
  “父皇,儿子以后会好好吃饭的。”承乾轻声开口。
  
  太宗帝一愣,随即忍不住抱紧承乾,下巴抵着承乾的头,心头一阵激荡。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存稿君。


23、雪宴(4) ...

李福弯腰退出偏殿,合上房门,走到回廊边,四顾无人,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微微吁出一口气,他的背脊上几乎都是冷汗了,回想起刚刚皇上大步而来,阴沉的脸,锐利冰冷犹若刀锋一样的眼神,他便不由心惊胆颤,刚刚,他几乎以为会被皇上杀死!

可,皇上那样怒气到底是为何??

李福心头不解,低头思索,他想他必须得知道皇上为何生气,不然,下次再犯错时可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好运气了。

而当李福刚想深入思索,一阵滑落,李福一愣,低头,圆乎乎的身子,黑溜溜的眼睛无辜的瞅着他,李福身子一僵,扫了眼自己垂下的袖摆,这小家伙是什么时候钻进自己的袖摆的?是刚刚自己抱着殿下时吗?

与小家伙四目相对一会,李福慢慢蹲□子,小心翼翼的捧起,脸颊蹭了蹭滚滚软软暖暖的皮毛,半眯着眼,神情甚为惬意的喃喃道,“算了,小家伙,待会殿下参加宴会,可没时间照顾你,你就暂时跟着福公公吧”

***********

承乾用罢水晶糕,靠着太宗帝的肩膀,见太宗帝拿过一边的奏折准备要看,便坐起身子,承乾记得,这些个奏折之类的事情除非父皇准许,否则不许他人私阅和窥探。但刚坐起,便被揽回,太宗帝低头问道,“乾儿怎么了?可是要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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