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小小年纪就长了一对势利眼,见永璂不受皇帝重视,皇后不得皇帝宠爱,即使自小在皇后身边长大,也不亲近皇后,反而想方设法讨好太后。就算永璂对他再好,但永璂被五阿哥他们欺负时,他却事不关己的走开。
永璂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负的软包子了,现在看透了永瑆此人,便不可能再与他交心,似现在这般只是点头之交也无不可。
而克善则不同,浩祥见过这个孩子,虽然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有些瘦弱,但眼睛很明亮,聪明,责任感很强,且重诺。于永璂来说会是个不错的同伴。
不过这孩子还有个姐姐叫新月格格,这才是个让人无比头痛的人物。
浩祥之所以见过克善,是因为他们昨天进宫的时候,他那个姐姐险些将太后又给气晕了,浩祥是被叫去给太后看病的,顺便围观了一下这位‘极富才情’的新月格格。
荆州城破的时候,这位新月格格带着克善与侍女云娃侍卫莽古泰四人乔装成平民逃出城,不料途中遇到一队流寇,千钧一发之际,被威武大将军他他拉努达海将军所救。
谁知这一救就让新月格格对已经四十来岁的他他拉将军一见钟情,并将其视为自己的‘天神’。而努达海也对这个‘清丽绝俗、温柔坚强、又无比深情的新月格格’怀有深深的怜惜之情。
回京途中,两人还曾共骑一马,感情迅速升温。以至于,新月格格进宫觐见太后时,对太后将端亲王的两个遗孤养在宫中的决定,突兀的提出了异议。
“新月,你对哀家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吗?”太后有些不高兴,毕竟荆州的乱子是他们端亲王府惹出来的,如今皇家不仅没削了她父王的王位,让他们继续顶着格格世子的名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还将他们接到皇宫里来,如此施恩于他们,她居然还敢不满意!
新月格格在端王府里是端亲王最喜爱的女儿,自小就被王府里的人捧的高高的,根本不懂看人脸色,只自顾自的流泪。
“我问你话呢,你哭什么?”太后看她一个劲的流眼泪,又不禁更来气,心说,我又没欺负你,你在那儿哭个什么劲儿,晦气不晦气?
“回太后,新月与克善对太后的安排只有感激涕零,并不敢有什么不满,只是皇宫始终不是我们的家,新月已经没了自己的家,新月想要重新有个温暖的家,听闻威武大将军他他拉努达海将军的家人都很热情和善,一家人相处的其乐融融,新月也想加入他们。”
“……”太后抿着嘴,压下嘴角,一张脸沉了下来,感情他他拉家热情和善,和着宫里就是冰冷无情了?
“新月,你有没有想过以什么身份住进他他拉府,而努达海和雁姬愿意让你住进去吗?”太后面无表情,关于他们在进京路上的事,太后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若真是这样,哼!
“努达海将军一定是愿意的,至于雁姬姐姐,努达海将军夸她善良聪慧,想必是不会拒绝我的。而且我还听说他他拉府上还有一个年岁与我相近的骆琳,新月很想见见他们,求太后成全!”新月格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还满是泪痕,语气诚恳的说道。
“……”太后无语,你都知道他女儿都有你一样大了,还哭着喊着要凑上去,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那哀家要是不成全呢?!”太后沉声道。
“太后!!求您可怜可怜新月吧!新月已经没有阿玛额娘了,新月只想有个家啊!”新月格格发出尖锐的悲鸣。
“……”太后被她尖锐的声音刺的脑袋疼。
“桂嬷嬷,快传浩祥来给哀家看看,这头痛又犯了!”
“喳,奴婢这就去!”
浩祥没一会儿功夫就来了,看太后脸色就知道这病怎么来的,无奈的给太后诊了脉,也没扎针,就给她吃了一粒药丸。太后这病就跟后世的高血压一样,没法根治,但平时调理的好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不能动气,一动气就犯头痛。
等太后脸色好一些,头不那么痛了,浩祥才劝道:“太后,您这病不宜动气。”
“这气是哀家想动的么?若是没人气哀家,哀家怎么气得起来?”太后看看跪在下面的新月格格,气就不打一处来!
方才太后犯头痛,哪儿还有空理她,也压根不想理她,就让她那么跪着。可怜新月格格自小在王府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罪,偏偏还没人搭理她,只得自己一边跪着流泪,一边心里又委屈的要命。
克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想去安慰她,但又想自己答应阿玛要重建端王府,那么现在最好不要惹怒太后,否则别说重建端王府,就是安身立命之所恐怕也没了,于是动了动身子,最终还是做好,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浩祥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克善与新月格格,看着这姐弟俩,心里不由感叹:这真不像一个爹生的,差别也太大了!
第20章 新月格格来袭2(修改错字)
见新月格格执意要住进他他拉府,太后就是有再好的耐心也给她磨没了。为了不再让她的尖叫刺痛自己的耳朵,太后寒着一张脸,给了她两条路,总结起来就是:一、听太后的话留在宫里,做个安分守己的格格,等孝期过后,太后做主指一门正经人家的亲事给她。二、遂她的意住进他他拉府,不过皇家的格格不会做出如此失节之事,所以‘新月格格’不久后便会‘染病身亡’,她只能以平民的身份进入他他拉府,往后世上便没有了‘新月格格’,克善也与她再无瓜葛,而她在宫外无论是死是活,太后都不会再管了。
新月格格听到太后的话,脸上霎时一片惨白,颤抖着嘴唇问:“太后,克善不能一起去他他拉府吗?他没有我在身边会害怕的。”
其实她想问的是‘新月格格’为什么要死?
“克善是端亲王府的世子,他身负着重建端亲王府的重任,若是跟你一起住到奴才府上,岂不是惹人笑话,况且还要被你连累败坏他的名声!败坏端亲王府的名声!你自己不知廉耻不要紧,哀家就当你死了,可你不能连累克善和端王府,否则你怎么向你尸骨未寒的阿玛交代?!”太后这话说的极重,没给新月格格留半点脸面。
太后这话也是对克善说的,要他明白她并没有刻意刁难新月,而是在维护他和端亲王府的声誉。克善虽然年纪小,但是细心、聪慧,知道太后的用意,抬眼看向太后,点了点头。
“太后,新月没有……没有连累克善,更没有连累端亲王府,新月只是想要有个家而已,怎么……就成了不知廉耻?”新月格格的脸上一片灰白,震惊望着太后。
太后的耐心早就告罄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她别再说这事了。
“别的哀家就不说了,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现在哀家只问你一件事,哀家给了你两条路,你要选哪个?”
“……”新月格格茫然的看看太后,太后只‘哼’了一声,便闭目养神去了。她不知所措,便侧身想看克善的反应,但克善的反应却不是她想要的。
克善的眼神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怯懦,他直直的看着新月格格的眼睛,缓缓道:“新月,我们一路从荆州到京城,你可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你和他他拉将军的吗?他们说你们是无媒苟合,不知羞耻。况且他他拉将军已经有一位贤惠善良的福晋了,你若是以王府格格的身份跟了他他拉将军,那你让他的福晋如何自处,让我如何自处?让端王府如何自处?!”
克善不去看独自垂泪的新月格格,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新月,做人不能这么贪婪。你不能什么东西都想得到,却什么代价都不愿付出。我会留在宫里,完成阿玛的遗愿,重建端亲王府。而你若选择留在宫里,那你便还是我的姐姐,还是端亲王府的格格。可你若选择去他他拉府,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当端亲王府从没有过你这位格格。如此,你怎么选?”
新月看克善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她总觉得克善是胆小卑微的,是需要依附她才能活命的(太自以为是了!)。她从没想过自己的这位庶弟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但此时的克善却是坚持,自信,毫不怯懦的面对她这个一贯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嫡姐的。
“我选择去他他拉府。”新月哽咽着回答道。
没有什么人能比努达海更重要,没有什么事比跟努达海生活在一起更有意义。重建端亲王府的任务已经有克善一力承担了,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幸福。不管有没有格格的身份,努达海爱慕的只是新月这个人,就算丢了格格尊贵的身份又何妨?只要努达海爱她,她就不去听不去想别人怎么看待她。
“克善,新月的选择,你听清楚了么?”太后终于睁开了眼睛,问克善。
“回太后,克善听清楚了,端亲王府从此再没有新月格格!”克善忍着心里被亲人抛弃的痛,沉声道。
“新月,你记住了,路是你自个儿选的,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后悔,别来找哀家说你后悔了,说要回你的格格身份的话。克善也是,她跟你从此便毫无关系,若有朝一日她来求你,你只需记得‘端亲王府从此再没有新月格格’。”太后几乎能断言,过不了多久新月必定会后悔,于是告诫克善到时候不可心软。
“新月记住了,新月不会后悔的。”新月很高兴,虽然眼睛还红肿着,但脸上已经不复方才的暗淡无光,她几乎想立刻飞到努达海身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回太后,克善会记住今日所言。”克善闭了闭眼,攥紧双手,指甲把掌心抓破了都不知道。
“那么,新月,你出宫去吧。记住你已经不是什么格格了,除了身上的这身衣服,一件东西也不许带走!”
“太后……”新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那是她的私物啊,为什么不能让她带走?
“那是‘新月格格’的遗物,哀家会命人烧了给‘她’的。”太后淡淡的回道。
“是,新月知道了。”新月的兴奋忽然间消失了,有些茫然的跟在宫人身后,走出慈宁宫。
新月走了,太后也了了一桩心事,看见克善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仿佛被人遗弃了的小狗。太后心里有些不忍,他才多大,就被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抛弃在这陌生的皇宫里。
“如今生死富贵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你只管在宫里好好过你的日子,你还有你的使命,不要为她分心,不值得。”太后劝道
“谢太后,克善明白了,克善告退。”克善放开攥紧的手,站起身对太后躬身行了一礼,跟着太后配给他的太监宫女去了阿哥所,那将是他未来几年的安身之所。
太后说的对,为了新月伤心不值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太后,这样好么?”当了许久的活物背景,浩祥总算有机会出声了。
“对克善来说,这么安排才是最好的。他阿玛犯了错,虽然人已经不在了,但克善是世子,他得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皇帝才能放心。况且在宫里有宫里的好处,只要有心报效朝廷,必然有他心愿达成的一天。”
“至于新月,哀家几乎能断定,不出一年她就该后悔了,他他拉家的那位老太太根本不是什么好货,有雁姬那么孝顺能干的儿媳妇,她都处处刁难,何况新月这个自私、贪婪又没身份的女人。到头来只是苦了雁姬,哎。”
太后看的很长远,原先将克善与新月都安排在宫里就别具深意,既是保护他们,也是控制他们,谁知出了新月这个幺蛾子,不过一个格格,并不影响大局。
浩祥听了这番话不得不佩服太后,不过也是,作为后宫斗争的胜利者又会简单到哪里去。
新月孑然一身神色茫然的走出宫门,却意外的见到了守在宫门外徘徊,一直不肯离去的努达海,所有的辛酸与委屈都不禁涌上心头。
“努达海!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新月扑到因为看到她而兴奋的都快跳起来的努达海怀里。
“月牙儿!我的月牙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我的月牙儿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努达海用力抱紧重新回到他怀抱的月牙儿,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掉。
不过,还没等努达海抱够,旁边宫门的侍卫大哥实在看不过去,太伤眼了,就出声打断了他们:“哎,你们,说你们呢!要抱回家抱去,此乃宫门重地,岂容你们在此撒野!”
努达海刚想发作,幸好想起这不是他能够随便发作的地方,好不尴尬的牵着新月离开。
走出老远才想起来没看见克善,便问道:“克善呢?怎么没见他跟你一起出来?”
“克善他留在宫里,他说我以后不再是他姐姐了,呜呜呜呜……努达海,克善不要我了,他说我要是住到他他拉府,端亲王府就没有新月格格了,怎么办?努达海,我该怎么办?”新月又扑到努达海怀里,嘤嘤哭了起来,言语不清的说道。
“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小小年纪就如此忘恩负义,将来怎么但当的起重建端王府的大任?!”努达海大怒,当下就要返回宫里,找到克善当面跟他理论。
“不是的,不是的努达海,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克善的错。这是太后的决定,太后说如果我选择留在宫里,我就还是格格,如果选择去他他拉府,就剥夺我端王府格格的封号,把我贬为平民。我离不开你,努达海,没有你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所以我宁愿抛弃格格的身份,也要和你在一起。但是克善不能出宫,他是端王府的世子,他觉得是我抛弃了他,所以他生气了。努达海,我要怎么做才让他消气?求得他的原谅?”
新月神色凄惶,更惹的努达海心生怜惜。
“对不起,对不起,月牙儿,是我误会了克善。放心吧,克善现在还小,等他长大了,一定会理解你的!还有,我太感动了,月牙儿,你为了我居然抛弃了格格那么尊贵的身份,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我的月牙儿。”努达海说的忘情,不顾两人身处闹市,就捧着新月的脸,吻了上去。
第21章 永璂的小伙伴们(修改错字)
永璂想跟克善做朋友,但是克善总是独来独往的,待人客气却不亲近,永璂都不知道怎么靠近他。
永璂把自己的苦恼告诉浩祥的时候,浩祥哈哈笑了起来,摸摸永璂的光脑门,感叹道:原来十二也有这样的小烦恼了啊!然后给了他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当然是用真情感动人家啊’。
“==”还是不明白要怎么做好么!
不过很快,因为十一阿哥永瑆的出现而解决了永璂的困扰。
这天永璂像平时一样,提前半个时辰到尚书房,纪师傅还没到,永璂四下环顾了一圈,果然看见克善坐在后面的角落里,小声诵读今天纪师傅要教的文章。于是永璂拿起自己的书,走到克善的书桌旁边。
“克善世子。”
“克善见过十二阿哥,十二阿哥吉祥。”克善转头见永璂站在自己身边,下跪给克善行礼。
“哎,不用多礼。”永璂没来得及阻止他下跪,只好赶紧把他扶起来。
“十二阿哥找我有事?”克善问。
“额,我只是想提醒下,你刚才念这个字的时候念错了。”永璂怕他没面子,所以很小声的提醒道,然后又把正确的读音念给他听。
“谢十二阿哥提醒。”克善耳朵有点红,小声的跟永璂道谢。
“嘿嘿,不用谢,都是同窗,应该的。”永璂很大气的摆手表示,这点小事不用谢。其实永璂心里很开心,难道这就是浩哥哥说的‘用真情感动’么?
十一阿哥永瑆站在门口,看到永璂在跟新来的克善世子相处和睦。不由得想起前两天在皇后的翊坤宫外遇到永璂,想跟他道个歉,谁知永璂只向他行了礼,喊了声‘十一哥’,没等他回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克善说了什么,竟让永璂很高兴,永瑆突然觉得很碍眼,不禁走近他们两人。
“十一哥”永璂向永瑆躬身行了一礼。
“十一阿哥吉祥!”克善则行下跪礼。
永瑆没有叫克善起来,反倒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见他衣衫简陋,便露出一个十分不屑的笑,扬声道:“端王府果然是没落了,看看,这堂堂世子爷竟然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真是可怜呐!”
“……”克善不敢反驳,只得捏紧了拳头忍着。
永璂却摇了摇头,对永瑆道:“十一哥,话不能这么说,勤俭持家是先人传下来的美德,克善只是秉承这一传统而已,况且还有皇玛嬷照拂,哪里说得上可怜。再则端王府的困境只是一时的,克善将来一定会让端王府恢复昨日荣耀。克善,你说是不是?”
克善抬头,看见正对着他笑的永璂,仿佛有道暖流,瞬间温暖了他冰冷已久的心,回给他一个浅浅的笑容,点头道:“是,克善一定会的!”
永瑆看见这一幕,感觉更刺眼了,愤愤的‘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经过此事,克善便对永璂打开了心门,也不再独来独往。永璂则经常到他在阿哥所的住处去逛两圈,好让这里的宫人都知道,克善也是有人‘罩着’的。因此,宫人不敢再小瞧克善,更不敢克扣他的份例和衣食,克善的生活水平也随之提高了很多。
平时永璂还会帮助克善补习功课,虽然克善很努力,但是毕竟基础太差,能够跟上纪师傅教的进度就不错了,所以永璂在这方面对克善的帮助才是最大的。
克善看得出来,永璂是真心对他好,而不是为了拉拢他,况且他也没什么值得他去费心拉拢的。于是克善也以真心回报他。
浩祥一开始见永璂对克善这么上心还是很高兴的,从前永璂是个软包子,谁都可以随手捏两把,然后眼泪汪汪的跑来找他诉苦,但是现在居然还会保护别人了,浩祥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欣慰的感叹,这么长时间的教导果然没白费!
可是渐渐的,浩祥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了,好像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现在却要便宜了别人似地。(这绝对是皇后娘娘的心声啊)
虽然浩祥以前也玩笑般的想过,若是为了让翩翩安心,一定要跟谁共度一生的话,他宁愿这个人是永璂。但,那只是一时的想法,浩祥没想过要让这种想法变成现实。
可随着永璂的成长,浩祥的心思逐渐的也变了。
晚上,浩祥提早半个时辰来到了阿哥所找永璂,但是宫人却说:“十二阿哥去找克善世子了。”
又是这样,这半年来,浩祥每次来找永璂,听到的几乎都是类似的回答。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回来。”浩祥微笑着对宫人说道。
晚膳时,永璂终于回来了。
十四岁的少年正是抽条长个的时候,和浩祥站在一起时都快到他胸口了,人也瘦了许多,小时候脸上可爱的婴儿肥,正一点点褪去,身体不再像以前一样哪儿都是圆的,但是也更好看了,骨肉匀停,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小时候看着只是可爱的永璂,长大了却越长越像皇后乌拉那拉氏,继后乌拉那拉年轻时是当时的满族第一美人,可以想见永璂的端丽之色正是初现之时。此时的少年正是花朵含苞待放时的样子,美好而诱人。
浩祥沉默的看着脸上还显稚嫩的少年,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小了。
永璂一进来,就见浩祥和往常一样坐在餐桌前等他回来一起用膳,心里很满足,就算现在被皇阿玛训斥一顿也不觉得难过了。
“浩哥哥,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永璂被他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啊。
“没事,我看你像是又长高了点。”浩祥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口上比了比,笑道:“是长高了。”
“真的吗?太好了!怪不得这两天老觉得衣服袖子短了。”永璂兴奋的差点跳起来,拍了拍浩祥的手臂,让他把自己放开,他要去以前量身高的地方比着现在的身高再划一道。
谁知浩祥并没有放开他,反而就这么双手搂着他的腰,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抱过去了。
“……”永璂有些无语。
“浩哥哥,我已经长大了,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会被人笑话的。”永璂嘴上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趴在浩祥肩膀上时眼里却满是笑意。
“那我们就不让人看见好了。”浩祥笑着说道,小心的把他放下。
“浩哥哥,你最近学会狡辩了。”永璂故作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见了那根——记录了他十二岁从到现在的身高——的漆红色柱子。
上面总共有五道划痕,都是浩祥每过一段时间帮他划上去的。
永璂背靠着柱子站好,浩祥站在他面前,把右手放到他脑袋上放平,左手拿着一柄小巧的匕首在手掌那里的柱子上划一道后,让永璂转过身来看。
“哇,真长高了!”永璂高兴的摸了摸最新的那道划痕,又走到浩祥身边,对着他的肩膀比划了两下,“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长到你肩膀那么高了!”
“是啊,长快点才好啊。”浩祥无比真心的期望道。
这一日好不容易轮上休沐,永璂想出宫玩,但是没有皇帝或者皇后的令牌,是出不了宫的,于是永璂就去坤宁宫求皇后。
“不许!”皇后一口拒绝。
“皇额娘,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宫呢,您就让我出宫去见识见识嘛。”永璂抱着皇后的手臂,左摇右晃。
“况且,纪师傅也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整天呆在宫里就算学了再多东西,却一样也没见过,到时候岂不是纸上谈兵?”永璂见皇后不为所动,只好以理动之。
“可是让你一个人出宫去,我怎么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魑魅魍魉有多想害你!”皇后最不放心的是他的安全,随着永璂健健康康的长大,这大半年来,永璂被人明里暗里下毒手的有十几次,在饭菜里下毒、在熏香里下毒、大冬天被推进结冰的池塘、头顶上砸下的花盆,五花八门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要不是浩祥在他身边护着,皇后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的住。
“谁说是我一个人的,我当然是和浩哥哥还有克善一起去啊。”永璂一看有戏,立刻把超级保镖——浩祥和小伙伴——克善一起拉出来。
皇后这才终于点头同意了,但还是让人把浩祥和克善叫来坤宁宫叮嘱他们,要看好永璂,待浩祥答应了才放心让永璂他们出宫去。
浩祥带着高兴坏了的永璂和同样高兴的克善先回了趟家,因为浩祥想要带永璂去见一见翩翩。
浩祥把人带到家并没有向翩翩透露他们的身份,只说是同僚家的孩子。
翩翩看到浩祥带着两个孩子回家玩,以为浩祥喜欢孩子(猜对了一半),将来肯定会想要个自己孩子,所以翩翩很是高兴,对永璂和克善也很热情,不停的招呼他们吃东西,又是张罗饭菜又是张罗水果零嘴的,知道他们是出来玩的,吃完饭后又叫浩祥带他们上热闹的大街上玩。
永璂和克善(一个没出过宫,一个从前没出过王府后来没出过皇宫)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街市,卖糖人的、杂耍的、卖艺的,冰糖葫芦、驴打滚、烧饼,还有各种小玩意儿,简直把两人看花了眼,看见什么都想买点回去,他们出来的时候未免惹人注意,并没有带侍卫,于是只有苦了浩祥,两只手上都提满了东西,这还是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大部分东西都扔进空间戒指(这东西好久没出现了,大家还记得不?)里的结果。
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永璂与克善才表示玩尽兴了,浩祥总算松了口气。皇后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的确有人跟上他们了,不过两个孩子还算知道分寸,虽然玩的疯,到底没离开过浩祥的视线。
浩祥把两人叫回马车边,准备送他们回宫了。
“克善,怎么了?”浩祥见克善没上马车,回头问道。
“那边的两个人好像是新月和他他拉将军。”
第22章 新月格格来袭3
听克善这么说,浩祥看了过去,永璂也从马车上下来,朝克善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有一对男女抱在一起,确实是新月和努达海。
新月看样子过的并不好,虽然有努达海陪在旁边细细安慰,但是新月脸色苍白,身上还有些狼狈,似乎是从他他拉府跑出来的。
新月这半年过的并没有原先想象的那么美好。
出宫后的第二天,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新月格格’染病身亡了。新月则以平民的身份进了他他拉府,虽然努达海极力对他他拉府上的人解释说新月是格格,要他们以礼待之。但谁都知道‘新月格格’已经身亡了,就算他他拉府上的这个是真格格,皇家也不会承认她,所以对努达海的话均嗤之以鼻。
雁姬虽然对努达海的背叛感到愤怒、难过,但是她为人宽和大度,并没有为难新月,还安排她住进了望月小筑,而努达海从此就仿佛在望月小筑扎了根,除了早朝不能缺席,其余时间极少出现在望月小筑之外的地方。
老夫人原先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努达海终于找了个妾,让雁姬不痛快了,雁姬不痛快,她就会很痛快。
但是很快老夫人就不高兴了,因为她发现,这个新月一点都没有做妾的自觉,还以为自己是努达海明媒正娶的妻子,府里的大小事情都喜欢插一手不说,还说的好听要帮雁姬的忙,结果却是尽帮倒忙,单这样也就罢了,她还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不知道原委的还以为谁欺负了她。
而且这个新月太没规矩了,进府以来从没给她这个老夫人正正经经的请过一次安,更别说给雁姬这个正经的福晋请安了。
看她的样子——一副扬州瘦马的相貌——就知道不是相夫教子的料,整日里就知道情情爱爱,把旁的事情全抛在脑后,将来若是生了孩子说不定还能被她活活养死。
虽然老夫人对雁姬多有刁难,但雁姬对她面上的规矩从来都让人没处说嘴。府里、庄子上的大小事宜也都是雁姬一手打理,虽然老夫人对此很不满,但不得不说,雁姬从没出过差错。还把冀远和骆琳教导的样样出色。而拿这个新月和雁姬一比,嘿,简直没的比!
但是老夫人也拿这个新月没辙,努达海护她护的实在紧,谁对她稍有怨言,努达海就出面训斥,就是她这个做娘的,也被努达海瞪过。
老夫人原先是想让雁姬去跟新月斗,最好能把新月赶出他他拉府,但是雁姬这次却出奇的沉默,竟任由努达海捧着那个女人当珍宝,搞的府里整日乌烟瘴气,老夫人觉得再这么下去,这个家早晚被这女人给毁了。
于是这一天,趁努达海又去找那个新月,老夫人便把骆琳和冀远叫到自己身边来。
“太太(满族人对奶奶的称呼),您找我们?”冀远问。
“是啊,今天特地叫你们来,是为了跟你们商量你们阿玛和那个新月的事。”老夫人面露愁容。
“那个女人太可恶了,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就恶心,昨天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跌倒,还对阿玛说什么‘不怪雁姬姐姐,说我自己不小心’,偏偏还作一副受委屈的模样,让阿玛误会我额娘。”骆琳说到这个女人就是一肚子气,恨不得立刻把那个女人赶出他他拉府。
“是啊,偏偏你阿玛还就吃她这一套。谁要是在他面前说那个女人坏话,他就跟谁急。”老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哎,她到底是给我阿玛下了什么**药?!”冀远看到努达海整日沉迷女色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以前努达海是冀远心目中的英雄,是他愿意拼尽全力为之努力的目标,结果现在发现,心目中英雄和梦想一朝幻灭,怎能不气。
“我看以你们阿玛的意思,是想要让雁姬给那个女人让位的,我听你们阿玛房里的丫头说,他已经去找雁姬谈过几次了,雁姬没答应。我虽然和你们额娘有些许龉龃(yuju),但她为他他拉府付出良多,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你们阿玛要扶那个女人做他他拉府的女主人,我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况且若是那个女人将来生了儿子,冀远又该如何自处?你们阿玛还会认为冀远是他他拉府的唯一继承人吗?”老夫人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他拉府的衰落,痛心疾首道。
“太太!阿玛真的去找过额娘,让她给……给那个贱女人让位?”骆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