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夫子当大夫 by 终佳因【完结】(4)

2019-05-08  作者|标签:


四人轮流照顾俩孩子,日子便在吵吵闹闹中过去了。这双胞胎儿子,才一岁,便会咿呀学语了。池劭使坏,让儿子喊他作爹,喊殷元作娘。郑衡也照搬,让儿子喊自己作爹,喊纪项作娘。
这可气坏了殷元与纪项!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让儿子改口叫爹爹。
给儿子取名字,这也是件头疼的事。四人一议再议,再三商议,方有定论。因着祖师爷姓孔,俩孩子又是在学堂门口捡的,四人一致决定俩孩子取姓为‘孔’。至于名字嘛,嘿嘿,一个叫孔池殷,一个叫孔郑纪。
这日,殷元正执笔作画,画中之人,正是那池劭。只不过,此时的池劭,左手抱着孔池殷,右手抱着孔郑纪。
“你到底画完了没?老子手臂都麻了!”池劭喝道。
“咱儿子唤你一声爹爹,你就该有爹爹的模样!”殷元笑道。
“天都快黑了,你再不画完,啥模样都没了!”池劭啐道。
郑衡冷笑道:“嚷嚷什么啊!人家殷元给你作画还是你福气呢!”
池劭刚想回驳,哪料怀里的俩儿子一下子大哭了起来。这可让他慌了。“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别哭了成么?”这哭了还不算糟糕,糟糕的是:孔池殷在池劭身上撒了一泡尿,孔郑纪在池劭身上拉了一坨屎!这可让池劭暴怒如雷,喝道:“臭小子!看老子我不宰了你!”
“哈哈哈……”郑衡与殷元捧腹大笑。
墙外跃进一人,不解道:“何事如此好笑?”
一岁半的孔池殷结巴道:“我……尿、尿了。”
一岁半的孔郑纪麻利道:“我拉拉了。”
郑衡补充道:“全落在池劭身上了!”
纪项忍不住大笑道:“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俺儿子擦屁股换裤子啊!”
“你倒是换啊!敢情你不是他爹?”池劭嘴上虽凶巴巴的,可心终究是软的。他还是抱着俩孩子进屋,然后放下两儿子,喝道:“老实呆着!”
殷元端来一盘热水,道:“天冷着呢!你去换身衣裳吧!这里我来处置。”
“嗯。”池劭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殷元帮俩孩子擦干净屁股,抬手接着郑衡扔过来的两条小裤子,道:“纪项,你别愣着啊!赶紧的!”纪项嘿笑着抱过孔郑纪,麻利地帮他换上裤子。殷元白他一眼,道:“就会认您儿子!”
纪项嬉笑道:“瞧您说的!这孔池殷不是有你这个爹么?”这时,池劭回来了,听纪项这么一说,便不乐意,喝道:“分什么?还不是一双胞胎!还不是全叫爹爹!”
郑衡打圆场道:“咱儿子快饿了吧!我去做饭!”
纪项瞧着池劭一脸的黑,慌道:“我也去!”
池劭抱着孔池殷,殷元抱着孔郑纪,双双闲聊着。
池劭叹道:“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自个儿去茅房方便啊?”
孔池殷结巴道:“爹、爹,孩儿……不知道。”
池劭叹道:“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孔郑纪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悠着,问道:“爹爹,孩儿为何有四个爹爹啊?”
殷元道:“这……”无法解释!
那厢池劭高声道:“那是因为你俩厉害!别的小孩只有一个爹,而你俩有四个爹,多神气啊!”
殷元横他一眼,喝道:“去!别教坏咱儿子!”
孔郑纪鼓着腮帮问道:“那娘呢?”
“咳咳……”池劭与殷元皆无语。
不久,纪项与郑衡便端着热饭菜来了。一家六口‘其乐融融’啊!俩孩子挑食不说,还吃得甚少,吃得甚少不说,还到处跑,没一刻消停。四个男人轮流嘶吼着,俩孩子就是不听话。
自从有了俩孩子,池劭与殷元,郑衡与纪项,双双想有点亲密行径都难,生怕一个不留神,落得个‘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好不容易熬到月底了吧,学生都有两日假期,可这夫子却不能够闲着,还得围着俩儿子团团转。池劭觉得再这样下去,非得憋死自己,便拉过郑衡道:“老郑,这不是条路子啊!要不咱这样,往后的假期,咱轮着休?”
郑衡正有此意,每口答应下来,“行啊!”
于是乎,这月月底,池劭把俩儿子扔给郑衡与纪项,便搂着殷元风流快活去了!
两人还没踏出门口,殷元便想往回走,“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我不放心俩儿子!”
“哎哟!这好不容易才有两人独处的机会,你可别给我添乱啊!”说罢,池劭使劲地把殷元往外拖。
“这城里还有哪没逛过?咱们还是回去吧!”殷元不死心道。
池劭道:“要不,咱俩回去看看爷爷?”
“好!”
两人置办了些元宝蜡烛香等物件,便同骑一马,飞奔回老家了。一路上,那个叫尘土飞扬啊!
马跑得挺快的,池劭下手也挺快的。殷元恼他不正经,在马上也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一时气着,便狠狠地掐了池劭腰部一下。池劭何许人也?当然是‘以牙还牙’啦!这一来一往的,能不惊动马儿么?能不摔个正着么?两人翻滚在地,满身是泥土。那殷元自是气极了,抓住池劭,落手一个巴掌的。池劭自是不敢还手,也舍不得还手的。就这样,任凭殷元发泄着。发泄够了,殷元忽笑道:“瞧你那小样儿!”
池劭一把哭腔道:“娘子,为夫身上可疼了!”
殷元哼了一声,道:“活该!”
“咱不闹了!下面有条河,咱下去洗把脸,继续赶路吧!”
“嗯。”
两人洗把脸,拍拍身上泥土,便坐在河边歇会儿。
殷元磨砺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书呆子了,但俊俏之态,却没变。柔和的阳光洒落在他脸庞,微风拂过一缕青丝,殷元微笑道:“偶尔出来走走,其实也不错!”池劭看着自家媳妇美得很,一个把持不住,一把搂过殷元,狠狠地吻了下去。殷元可挣扎了,加之他武功又不弱,挣扎起来,可有模有样的。池劭毕竟是多方面都略高一筹,没一会儿便把殷元按得死死的,吻得更起劲儿了。
这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儿,殷元骂道:“你你你还要不要去去拜祭我我我爷爷了!”
池劭正经百儿道:“要要要!”忽又变相笑道:“不过,上马之前,你还得给我亲一口!”
“去死!”殷元负气跃上马背,挥鞭策马而去。池劭倒也不急,当下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爷爷的墓地长满杂草。这厢的殷元忙着清理杂草,那厢的池劭忙着卖弄手艺。
殷元拾起一块石子,扔向池劭,骂道:“喂!你倒是过来帮忙啊!你没看我满头大汗啊?”
池劭嘿笑道:“娘子,看看为夫给您做了什么玩意?”池劭把花环戴在殷元头上,殷元别扭道:“哄姑娘去!”
“你不就是一大姑娘嘛!”
“去你的!”殷元把花环摘下来,放在黄土堆上,认真道:“送我爷爷吧!”
“你喜欢就成!”
烧过香火等物,两人再次下跪叩拜,方才离去。此时天色已暗下来,两人便回殷元那茅屋过夜。
池劭的肚子作响,殷元拍头道:“哎呀!能吃的全用来祭拜爷爷了!”
池劭:“为夫饿了还好说,娘子饿了可就麻烦了!”
殷元:“怎么?你我不都是人!饿了谁好受啊?”
池劭:“那可不!为夫饿了有娘子喂,娘子饿了,找谁喂去?”
殷元听出味来,骂道:“老不正经的!”
池劭:“为夫哪老了?正值壮年!你瞅瞅!”池劭挽起袖子,卖弄着他那强劲的臂弯。殷元这回可没骂他,反拉着他,道:“你那时可没少受伤……”
当年在边关打仗,池劭经常当先锋,屡次受伤。每次伤了,都是殷元帮他包扎。撇开两人关系不说,就是一陌生路人,瞧着那满身伤口,也渗得慌。
池劭搂着他,道:“都过去了,还想什么?再说了,咱不是赢了么?”
殷元:“我身上不是还有银子么?咱去张大叔家买些吃的。”张大叔家是开云吞店的。所谓的店面,就是在村口搭个棚,卖几碗云吞。也就是过路的买来吃吃。这倒不是张大叔的手艺差,而是农村里,谁家的媳妇不会做这个?想吃时,自家做来吃,不用买。
两人吃饱了,也就回屋睡了。这晚,池劭倒是规规矩地躺在殷元身旁,没动坏脑筋。不过天明时,殷元发现,池劭是腿脚并用,缠着自己睡的。
“快给我滚开!”
“嗯,让为夫的再睡会儿!”
“不早了,咱该赶路了!”
“咱俩不是有武功么?再说了,咱不是还有一匹千里马么?”
“你还好意思说!昨儿有喂马么?”
“满屋子的草!那畜生吃一辈子也吃不完!”
“你!”
“为夫又饿了!咱家还有吃的没?”
“有!大把大把的草!你能吃上一辈子!”
“不,能让我吃上一辈子的,只有娘子你啊!”
“你!”殷元的脸,红了。池劭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搂过殷元,先‘堵’为快!殷元想骂他禽shòu,可嘴巴被堵上了,骂不得。这骂不得吧,总咬得吧?可像池劭这等高人,哪能让殷元这小道行得手?池劭这禽shòu,直把小娘子吃干抹净,方才满足地起身。
殷元穿好衣裳,倏地跃出房门,不知飞奔何处了。池劭以为他怒了,跃上千里马,一路狂奔,追了出去。
其实殷元并不是生气了,而是浑身黏糊,要洗洗才舒爽。看他一路飞奔到河边,立马退下衣裳,跳进水里,惊道:“啊!冷!”
“赶紧上来!小心着凉!”池劭一把抓起殷元,怎知殷元此时是脱光了的,真真万分诱人啊!不过,池劭眼角瞄到不远处,有个大婶正捧着一大盘衣裳来河边洗,他慌忙抓起地上的衣裳,套在殷元身上。“赶紧穿上,你的身子要是让别人瞧见,为夫可吃大亏了!”
殷元笑道:“我小时候经常bā光身子在这里游泳,那大婶可没少看过。”
池劭无力道:“那我可真是吃大亏了!”
两人跟那大婶打个招呼,也就上马了。马走得并不快。一则是主子的意思,二则是路上有很多行人。两人不敢策马狂奔。反正一天的光景很长,两人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悠悠地走着。是以,进城时,两人是赶在城门快关的那一刹那闯了进去的。
殷元狠狠地拧了池劭的手臂一把,骂道:“都怪你!害得我差点进不去!”
“哎哟!痛!”池劭揉了揉手臂,低语:“娘子,你越来越蛮横了!”
“你!”殷元下马,回头道:“回家收拾你!”
殷元与池劭一进学堂,便喊道:“爹回来了!”
孔郑纪飞奔而来,“爹!抱抱!”殷元抱住他,笑道:“乖儿子!”
孔池殷也飞奔而来,“爹……”跌倒了!池劭在儿子跌倒时,本可以一把拉住他的,可是,他没有。他看着眼红红的孔池殷,道:“儿啊,跌倒了,自个儿站起来!乖!”
“哎哟!你可够狠心的啊!”纪项骂道。
池劭横他一眼,喝道:“你管不着!”
“你……”纪项还想说些什么,郑衡拉着他,道:“池劭没错。”
纪项:“你合着外人欺负我!”
郑衡:“他不是你师弟么?一家人!一家人!”
纪项:“我是掌门师兄!我得有度量!哼!池劭你这臭小子,本掌门不跟你计较!”
池劭:“老子还没见过如此小肚鸡肠的掌门呢!”
纪项:“你!”
殷元喝道:“儿子在呢!吵什么吵?”
池劭与纪项,两人倒是同时吭声:“没吵啊!我俩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殷元:“……”
纪项:“咦,殷元,你脖子上……嘿嘿,莫不是……”
殷元脸色暴红,拉着孔郑纪回屋。
池劭踹了纪项一脚,骂道:“我媳妇的脖子,是你该看的么?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狗眼!”
纪项:“你!”
郑衡安抚道:“娘子的脖子也想要那红印子么?为夫今晚补给你。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纪项凑近郑衡耳旁低笑道:“本掌门现在就要!”
“……好!”郑衡立马捞起纪项,窜进房门。房里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不远处的小屋里,也依稀能听见。孔郑纪小脑袋溜出门口,问道:“爹,猫儿在叫耶!孩儿要猫,要猫!”
孔池殷也来凑热闹:“我也要!我也要!”
池劭:“吃饭!吃饭!你们两个小鬼把这碗饭吃完,爹就带你们去看‘猫’!”
殷元:“……”
日子,嚷嚷闹闹中,又过了半年。
这日,殷元发现家里的银子不多了,便琢磨着描几幅丹青去街上卖去。池劭一听,便不乐意了。“不就是银子么?为夫有的是!”
殷元讥笑道:“一个夫子,能有什么大钱?”
池劭咳了两声,道:“老子祖祖辈辈都是做大买卖的,你说,为夫能穷么?”
殷元:“那也是你爹你哥的钱!”
池劭:“话说,我也好几年没回家了。要不,过年咱回去看看?”
殷元:“你回去是个道理。我?我跟你回去算个什么?”
池劭:“你是老子的媳妇!哪有媳妇不见家翁的?再说了,你也不丑!嘿嘿!”
殷元:“池劭,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我二人如此,于理不合。世俗之人,多不能接受。我这么贸贸然地跟你回去,你爹还不打死我?”


池劭:“殷元,我也跟你说正经的。传宗接代,有我哥。接管家族生意,也有我哥。你是跟我过一辈子,不是跟我爹耗一辈子。再说了,咱俩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挨打了,不会跑啊?”
此时,趴在池劭腿上的俩儿子聊起天来。
孔池殷挠了挠脑袋,拉着孔郑纪,问道:“爹在说什么?”
孔郑纪吸吸鼻子,再揉揉衣裳,道:“不知道。”
池劭摸了摸俩儿子的头顶,笑道:“等你弄懂爹在说什么,那可好等了!”
殷元叹道:“是啊,咱儿子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孔郑纪:“爹,我掌门爹爹呢?”
殷元:“你都喊他掌门爹爹了,可知道掌门公务繁忙?”
孔郑纪:“爹,什么叫‘公务繁忙’?”
殷元:“就是掌门爹爹得教很多叔叔武功,很忙很忙的。”
孔郑纪跟孔池殷一块跺脚道:“孩儿也要学武功!掌门爹爹怎么不教孩儿武功?”
池劭喝道:“你爹我厉害着呢!学武得听爹的!爹来教!”
于是乎,这两岁大的孩子,日日在大院里‘练武功’。说白了,就一大个子,拎着俩小麻雀,嘻嘻哈哈地上窜下窜,弄得满头大汗,方休。
这厢三个玩得不亦乐乎,那厢学生却个个心痒痒的,也想去玩,不想听讲。
郑衡喝道:“池劭,你有完没完啊?整天跟俩儿子胡闹!你没看见我在给学生们上课啊?弄得大伙心神不宁的!还怎么上课啊?”
在木屋帮俩儿子洗衣裳的殷元听到这边闹得慌,也跑了出来,喝道:“池劭,注意点!”
池劭道:“郑衡!反正那帮孩子也无心听讲。不如,今日让他们学武艺吧?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别说孩子,我整天对着也气闷了。”
郑衡叹道:“罢罢罢!练武去吧!”
这群孩子听罢全都兴奋不已,“我要耍枪!”“我要练剑!”“我要学掌法!”……
学生们练武时,多有磕磕绊绊,不过,夫子们都小心谨慎地看着呢!池劭初来时,就立过章法:上武艺课,一则不得伤己,二则不得伤人。否则,再也不得学武。不过,规矩是人定的,平日若真有学生擦伤个手脚什么的,他也没什么,只是叮嘱学生下回小心。家长们也没说什么,因为,来这学堂,就要学文学武。要怕孩子摔着碰着,也不会送来这读书了。
为了方便孩子们练武,学堂里的兵器,都比较短小。而这些兵器,全由冯家提供。说起来,这些年,冯少天跟叶玉红给学堂帮补不少。
天色渐暗,学生一一散了,回家去了。闹哄哄的学堂,一时间,又剩下三个夫子和两个小不点。
孔池殷:“爹,我饿了……”
孔郑纪:“爹,我也饿了……”
池劭:“两位祖宗,你爹我也饿了……”
殷元帮俩儿子擦擦汗,池劭又道:“你也帮我擦擦吧!”
殷元骂道:“你是我儿子我就帮你擦!”
池劭哭道:“果然是有了儿子就了夫君啊!天理何在,何在啊啊啊啊啊……”
郑衡插话道:“就是没儿子,我看殷元也把你给忘了!殷元,是吧?”
殷元点头笑道:“没错!”
池劭:“姓郑的!你给老子小心点!”
郑衡施礼道:“多谢关心!本少爷一向是谨慎为先的!”
池劭:“你!”
“哟!这可真热闹!”不知何时,冯少天与叶玉红夫妻俩进了学堂。夫妻俩手里拎着一篮子好吃的。
这时,殷元身旁的俩孩子不安分起来了。
孔郑纪扑过去:“肉!要吃!”
孔池殷也扑过去:“香!我也要吃!”
冯少天抱起孔池殷,笑道:“这俩孩子的鼻子可真厉害!瞧瞧,叔叔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叶玉红抱起孔郑纪,笑道:“又重了!”
这冯家夫妇,隔三岔五便会来叨扰一番的。说白了,夫妇俩就当学堂是他俩的第二个家。
殷元:“孩子刚嚷饿来着,你们便送东西来了!”
冯少天嬉笑道:“这可不!孝敬夫子,也顺道孝敬夫子的儿子嘛!嘻嘻,我冯少天也曾经是这里的人啊不是?”
池劭:“还好意思说!不嫌丢人么?这么一大个子钻在人家小孩子堆里!”
殷元对玉红道:“叶大爷、大婶,两老的身子可好?”
玉红:“挺好的!这几日他俩常拉着我儿子到处逛!我家公公婆婆还闲得慌呢!”
殷元:“那便好!那便好!”
……
孔池殷与孔郑纪没吃几口饭菜,便打瞌睡了。冯少天看着时候不早,也拉着玉红,与众人告辞,回府了。纪项不在,郑衡也懒得闲聊,沐浴过后,便回房睡了。池劭瞧见该走的都走了,倏地奔过去抱住正在帮儿子盖被子的殷元,低语:“娘子,为夫想你……”
“去你的!儿子在呢!”
“那不是睡着了么?咱当没看见,没看见啊!”
“浑身臭汗!”
“不是!这是男人味!香着呢!”
“你恶心不恶心啊?”
“你嫌弃?”
“是。”
“这不能够啊不能够啊!”池劭扣住殷元的后脑勺,准备久吻方休。猴急如他,这次却久久没下得嘴。连一向害羞的殷元此番也不害羞了,低声道:“你倒是快亲啊!”
池劭结巴道:“那个……咱儿子看着呢?”
殷元:“不是睡着了么?”
池劭:“醒了,醒了……”
殷元:“啊?!”
孔郑纪揉了揉眼睛,问:“爹,你俩在玩亲亲?”
孔池殷的小脑袋也从被子里探出来,眨巴着眼睛,道:“孩儿也要亲亲!”
池劭暴怒:“不行!”
俩孩子立马扁嘴,作势要哭。殷元骂道:“池劭,你给我滚出去!”
池劭磨牙道:“儿啊儿啊!你可把你爹害惨啦!”

第六章

郑衡家中有事,几日不在学堂。池劭忙着照看俩儿子,也没腾出只手来。纪项事务繁忙,半月未出现过了。整个学堂,靠殷元一人扛着。
“夫子,这是什么字?”
“夫子,这句诗怎么理解?”
“夫子,我不懂!”
……
殷元:“一个个来,别急!”
池劭见媳妇招架不来,提议道:“要不,我把这两个小鬼定住了?让他俩乖乖躺着?”
殷元:“不行!点了穴道,对孩子身子不好!”
池劭:“请个老妈子来看着?”
殷元:“不行!自己的儿子得自己照看着!假手于人作甚?”
池劭:“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某君从天而降,喝道:“儿子,爹回来了!”
池劭:“臭小子!你怎么才回来?这都忙翻天了!”
纪项微怒,“没大没小的!我好歹是你师兄!好歹是你掌门人!”
“掌门爹爹!抱抱!抱抱!”
纪项一把抱住俩儿子,笑问:“想爹爹了没?”
“想!”
……
池劭:“听说这几日各帮各派忙着追杀魔道之人?”
纪项:“嗯。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正邪啊,肯定是势不两立的。其实,那魔教也没干什么坏事,只是所使的武功招数毒辣些、奇怪些而已。至于这么追杀人家么?我要不是掌门人,我也不掺和这桩屁事!”
池劭:“你已经同流合污了,还敢在这儿装清高!”
纪项:“我真个后悔啊!当初为何要当掌门人啊?我要是像你如此逍遥自在,该多好啊!”
池劭:“逍遥?自在?你整日看着俩儿子试试!”
纪项:“那不也是你儿子么?谁看还不是一样,是吧?”
池劭:“当初认儿子你可快着!你自个儿数数,你带了几天孩子?”
纪项:“你也别跟我吼!咱儿子不全赖着殷元一个人?”
池劭:“可不!我媳妇苦着呢!”
“不错,你觉悟挺高的啊!”殷元伺候完儿子,过来找池劭伺候自己。“过来帮我揉揉胳膊!累死我了!”
“儿子睡了?”池劭真个儿帮殷元捶背、捏胳膊。
殷元瘫坐在椅子上,舒服地闭上眼睛,“嗯。轻点!这儿,用力些……”
这两人若无其事地秀恩爱,那厢的纪项妒忌得眼红红的,“怎得不见我家郑衡如此待我?哎!我命苦啊!真个命苦!”
郑衡拎着一捆东西进来,“我回来了!”
纪项扑了过去,“爱郎!我来也!”
郑衡:“纪项,你先坐好。我有话跟你说。”
纪项:“这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郑衡:“你们也知道,我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她老人家多次念叨着我,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让我娶妻生子……”
池劭:“……”
殷元:“……”
纪项愣了愣,随即强颜欢笑道:“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像你这般人物,成个亲,算哪门子难事?什么时候成亲?让我也沾沾喜气!喝杯喜酒!”
郑衡:“纪项,我……”
纪项:“有什么事,明儿再说!我困了,先睡!池劭,今晚我来守着儿子睡,你两口子逍遥快活去吧!”说罢,他倏地跃出房门。
池劭:“郑衡,这事,我们也不好插手。你是要一辈子后悔,还是一辈子快活?你自个儿琢磨着吧!”
要说池劭这人吧,说不插手,是大话。你看,他牵着两个小家伙,风风火火地跑去郑衡老母亲跟前,道:“老夫人,这是您的亲孙子,请您老人家过目!”
池劭信口胡诌,说什么郑衡在外边弄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那姑娘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她死了,留下俩孩子,云云。
这两个小家伙自认是孔郑纪与孔池殷了。这对鬼精灵把老太太哄得笑眯眯的,老太太一个劲儿骂郑衡不孝顺,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领回家!这孙子都有了,媳妇一事,老太太再也不提了。郑衡总算松口气,拼命地哄着纪项,求他原谅。这纪项不是蛮横之人,闹了几日,把郑衡折腾够了,也就与他和好了。
快过年了,池劭把双胞胎儿子托付给郑衡跟纪项,不,还托付给老夫人,便拉着殷元回老家了。
“怪想咱儿子的!”殷元叹道。
池劭酸道:“才不见一日而已,一日而已!我若是消失了一月,我看你也不念着我!”
“跟咱儿子你吃什么醋啊?”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就来气!你看看你,满腹心思都用在那两个小鬼身上了!我有半点想着我?”
“就不想你了,怎么着?”
“这么着!”说罢,池劭勒住马,抱着殷元没头没脑地深吻着。吻到动情处,池劭一把搂着殷元,滚到草丛中,两人翻云覆雨去了。马儿嘶吼听不见,树上鸟儿唱歌正好!
云雨毕,殷元依偎在池劭怀里,看着夕阳,觉得人生在世,得君如此,足矣。
殷元:“咱们是进城找客栈歇脚,还是露宿荒野啊?”
池劭:“夜里凉,为夫怕你冷着。住客栈吧!”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天黑之前,已找了客栈歇息。一早,两人又出发,傍晚时分,两人远远望见池府大门了。此时殷元心中胆怯,道:“我就不跟你进去了,我自个儿找间客栈歇脚。”
池劭:“说什么胡话!跟为夫进去!”
池劭一露脸,池府上上下下都热闹起来。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您总算回来了!”
“二少爷,您都几年没回来了!奴才可想您了!”
“二少爷,这位公子是……”
“瞅瞅,二少爷身边这位公子,可俊呢!”
“是啊是啊,佳公子啊!”
……
“爹,孩儿回来了。”池劭拜见池老爷子。池老爷子哼了一声,冷笑道:“你还记得爹没死呢!不错!不错!”
池劭拉过殷元,道:“殷元,这是我爹。”殷元浑身不自在,却也施礼,道:“小侄殷元,拜见池老爷!”
池老爷子的耳目广着呢。池劭有啥举动,他总能知道个大概。这池劭与殷元之间是什么关系,他早已心中有数,他只当做儿子在胡闹。如今儿子竟然领着殷元回家,那池老爷子的脸色能好看到哪去?自是黑得不能再黑了!只见他侧眼打量着殷元,讥笑道:“这年头,小倌也长得如此秀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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