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啊,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呐?”渔夫笑着,他的脸上长着不少褶子,但笑起来却给人一种祥和感。
“你怎么知道?”侍卫满脸质疑地看向渔夫。
“我经常在这一带捕鱼,没想到今天居然捞到一个男人,瞧你们急急忙忙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所以就想来问问。
侍卫拿开放在剑柄上的手说道:“能让我看看是谁吗?”
“你见过你要找的人吗?”渔夫笑着问。
“那倒没有......不过头儿告诉我,说他穿紫色衣服,高八尺。”小侍卫琢磨着。
“他可没穿紫色的衣服。”渔夫盯着侍卫。
“那应该就不是了吧……”侍卫说着就要转头去别处。
“你等等,嘿嘿,小侍卫,人当然也是可以换衣服的嘛,这个男人却实是高八尺,你可以跟你们头儿说说,说不定就是呐?”渔夫突然显得有点儿急。
“啊?你就那么确定?”
“哎哟,我这也不是想要快点,帮他找到家人嘛,你来看看吧。”渔夫朝侍卫招了招手。
“哎,好吧好吧。”侍卫跳了下来,走到渔船的外边,上面正躺着一个男人,呼吸薄弱。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侍卫看着这个男人说道。
“那我觉得就是了,你们又在找人,你要是先找到,岂不是可以发财啦?”渔夫笑着说。
“对吼......但是你说了这么多,可一点好处都捞不着啊?”小侍卫抠着脑勺说道。
“哈哈,我都老了,半个身子都进土里了,还去在乎什么名利,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我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好了。”渔夫笑着将船上的男人抱起,放在岸上。
“那,好吧!”小侍卫笑着答应了,走到前面,瞟见这个男人眼旁还长了颗痣。
还有点好看,侍卫想着。
侍卫跑到Cao丛边去找那个渔夫,想要好好感谢他一番,可河岸边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渔船滑动河上的波澜也没有。
“哎?”小侍卫抓了抓头发,转过身走远。
不远的河岸,渔船停靠在旁。
“可以......取下来了吗?”渔夫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不自觉地抽动。
“刷!”的一声。
渔夫的蓑衣一下子被解开,蓑衣上缠着两条三角头蛇,正在吐着蛇信子,随着蓑衣的掉落它们也一下子钻了出来,跳入河中,从远处的河岸蜿蜒游去。
晏清躺在渔船上,脸色苍白,显然有些喘不过气,他微微睁开眼睛望着天上,碧绿色的眼睛终于显出原本的颜色,清澈而又空灵。
晏清的衣服全部s-hi透,指甲上的裂口隐隐泛出了血。
“待会,我待会就走。”晏清冷冰冰地说道。
“好......”渔夫笨拙地拿起渔网,往外抛去。
以后这个点,还是别再出来捕鱼了......渔夫暗自想着。
真是撞了鬼了……
【安城·秦府】
秦怀臻刚醒,不,他不确定自己是否醒了,刚才的一切明明那么真实,甚至触手可及,但转眼间自己却在自己的房间,他按着发疼的头。
“才刚醒就别想那么多了。”楚约辰拍了拍秦怀臻的肩膀。
秦怀臻这才反应过来,那种全身酸楚的感觉,一下子全部注入自己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很僵硬,头还有些晕。
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难不成一切都是个梦?还是说,自己一直都在做梦?
秦夫人一下子冲了进来,眼角的泪珠还没来得及擦干,端着一碗j-i丝粥,见到秦怀臻后,立马强作镇定说:“饿了没有?”
“嗯。”秦怀臻轻声应着。
“我们就先出去了……哈哈,楚约辰朝秦怀臻使了个眼神,笑着拉过李归何的手臂。
李归何显然有些惊慌,抿着嘴出去。
秦夫人眼圈红红的,坐在床旁,用手拂过他头上的发丝,转身把粥端过来。
秦怀臻一看见她就觉得好亲切,特别是秦夫人摸他头发的时候,那种真切的实感传来,让他一下子就否决了这些梦,她又老了些,眼角的皱纹变得更明显了,不过又多了几丝韵味。
庆幸。
这是秦怀臻心中唯一想到的词汇。
秦夫人吹了吹舀入勺中的粥,递到秦怀臻的嘴边,秦怀臻的嘴唇已经干裂,喝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烫,他不禁抿了下嘴。
这一抿可不得了,秦夫人本来就包着眼泪,一看见秦怀臻的反应,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呜咽着说:“怎么了……是......是不是太烫了?还是不好吃?”
秦怀臻看见她眼前的泪水,忙摇头,笑着用手拭去说:“没有,就是很久没见到你,感觉你又变漂亮了。”
秦夫人破涕而笑说道:“油嘴滑舌,赶紧吃。”
“我吃不下。”秦怀臻抬眼,可怜巴巴地望着秦夫人。
“还是不舒服吗?”秦夫人心里一颤,紧张地望着秦怀臻。
秦怀臻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狡黠,说道:“这个太淡了,我想吃卤子鹅、山j-i、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丝、锅烧鲤鱼、烀烂甲鱼、抓炒鲤鱼、什锦套肠儿、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
“停!你报菜名挺溜的啊,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嘛。”秦夫人戳了一下秦怀臻的额头。
“唉哟,官员内人殴打伤残,可是要被请喝茶的哟。”秦怀臻捂着头,痛苦地叫道。
秦夫人本想再贫下去,但看见秦怀臻苍白消瘦的脸,便消了气站起来说:“好了,不逗了,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待会随便从你说的挑两样来做吧。”
“怎么挑?”
“看心情。”
秦夫人瞟了一眼秦怀臻又说道:“好好休息,别再出去乱晃,听见没有?”
“好。”秦怀臻笑着回道。
秦夫人刚一走出去,秦乐远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纸扇,看见秦怀臻毫无血色的脸问道:“好点儿了吗?”
秦怀臻抬眼看见是秦乐远后,恢复疏远的神情笑着说道:“托您的福,好些了。”
“你还在怨我?”秦乐远折起扇子,看向秦怀臻。
“我何时怨过您?”秦怀臻笑得更开了。
秦乐远的眼神有些黯淡,转过身说道:“好好休息,午饭我叫他们送来。”
秦怀臻也不回话,干脆躺到床上对着墙壁说:“你们俩打算在外面,腻歪到什么时候。”
李归何率先踏进门,走到秦怀臻旁边说道:“好些了?”
“我也就在爹娘面前说说假话,在外面折腾了几天,能好吗?”秦怀臻面无表情地望着墙。
“说说吧,你怎么脱身的。”秦怀臻将手臂横放在额头上。
“我?我醒来就已经躺在家里的床上了。”李归何坐下端起茶杯往里吹了吹,向秦怀臻示意。
“跟我一样?”秦怀臻摆摆手,侧身过来看着李归何。
“那可不一样啊!”楚约辰快步走了过来。
“你可是我从月弯河里捡回来的!”楚约辰笑道,端过了李归何手里的茶喝了起来。
难道我是顺水飘下来的?那晏清这小子还在船上?我为什么要问他去哪儿?秦怀臻眼睛转了转。
“说起来还真神奇,我本来想去月弯河碰碰运气的,没想到还真被我碰到了,你小子也算是命大!”楚约辰笑着,拍了拍秦怀臻的肩。
“所以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这么回来了?”
李归何错愣,然后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跟去?”秦怀臻继续问道。
“那是因为我出了安和门,就看见之前在月弯河碰到的那个女人,于是便想跟过去看看。没想到却看见有一大批人都往同一个地方走,我也没多想跟着就走了进去,结果想要出去的时候,周围的人突然拿起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寡不敌众,只能跟着走了。”李归何皱着眉陈述。
“我在下面也见到那个女人了,而且还看见了好多奇怪的事……”秦怀臻徐徐展开,他这几天“冒险”的故事。
“你说下面也有个太子?叫凌霜?”楚约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声音竟然跟你一模一样,不过我没看到人。”秦怀臻看着楚约辰。
“那你没能怀疑我真是太好了。”楚约辰苦笑道。
“不,那个声音可是默认了你喜欢小孩,我才排除的,毕竟,你喜欢的是......”秦怀臻坏笑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先出去帮夫人的忙了。”李归何咋咋呼呼地跑了出去。
“哎呀,说正经的。”楚约辰咳嗽了下。
“啧,还不让人说了。那些事情我也懒得再去追究,毕竟也不关我什么事。”秦怀臻双手抱头,作无奈状。
“就这么算了?”楚约辰有些意外,秦怀臻这小子子,从小就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现如今却对危胁到他生命的事情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