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俱起,瞬间两个孩子飘了起来,随着滚滚黑烟聚沉中渐渐消失。
“看来还要符合要求的猎物才行啊。”秦怀臻思虑道,如果是不如意的东西就会被岩浆溅到。
“就是现在。”秦怀臻往后聚力向前冲,踢开载运的两个人。
一把抱起满是泥土的尸体,对着火坑就准备往里扔。
既然选不了,那直接扔进去如何?秦怀臻心里想着,将尸体扔出去,尘土掸动,逐渐显现。
是晏清的脸。
秦怀臻的瞳孔紧缩,瞬间周围的火花崩起,逐渐将他包围。
好像是接受了这个礼物。
秦怀臻没有任何顾虑,纵身跃了下去。
脚勾住石头,倒挂想要伸手抓住他,可只凭一丝纱条,根本不行,丝绸在手掌中轻轻滑动摩挲,随后又是逐渐下降的人影。
“回来!”
秦怀臻努力吼道,他松开石头,整个人掉了下去。
他的声音很沙哑,像是零碎的玻璃一颗一颗地划出小伤口,说话时就会滴滴渗血,裂口接连在一起。
我一直在失去,不管是在梦境还是现实,都在缓慢地流逝,虽然每次后知后觉,可如果你真的在除了梦境以外的地方死去。
我想我也会不做思虑地陪同。
真r_ou_麻,我什么时候会这么想了,跟个姑娘家似的。
好像在高热的环境下,时间也变得发胀起来,秦怀臻双手张开,紧紧抱住他的后背将他往上靠。
就算要死,我也要先垫背,说不定你还有机会呢。
刚刚把你扔出去还真是抱歉,你好像比平时更轻了。
秦怀臻闭上眼睛,脸上发烫溶入这炙热中。
秦怀臻举起一个立身陶瓷,站在楼梯上,用力往下一扔,发了会呆大吼一声。
“回来!”
于是跳起来接住陶瓷罐,闭上了眼睛,旁边的烛火慢悠悠地摇曳着,发出一丝暖意。
下面布满了铁刀砾片。
“砰!”的一声落地,四周的瓦砾都散开归为尘土散在角落。
晏清将他抱在怀中,皱起眉,眼神锋利地看向某个角落。
“啧。”他呲了呲嘴消失在黑暗中,地上滴沥着黏厚的血滴。
第73章 孑孓
【灵台县】
夏日很热,没有微风,只是一种很纯粹的光日,照s_h_è 在每一个企图活过这个季节的生灵。
万千绳障,汇聚成网,通往森林里的y-in凉,从外就能听清晰见里面冰泉潺潺,灵鹿隐现。
数千只蚂蚱站在绳子上,准备迁徙。
我们常说,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齐心协力共同进退。
烈日当头,若是喊起口令,岂不是让快要进入荫蔽偷袭者获利。
不用矢量,也根本也用不着什么绳子,其实本身就可以飞起来,大势所趋,所有的蚂蚱都会因此带动,最后只是看谁的速度快否。
绳子,只不过是包庇弱者的噱头。
踩过它们,撕咬掉它们形同虚设的尘翅,以最优雅的方式得到一片属于自己的乐土,岂不乐哉。
于是在振动翅膀的同时,鼓动其余与自己实力同等的人飞奔向森林。
水从树枝上掉下来发出嘀嗒声,从隐秘的山洞里流出带有碎掉的冰片,光一照s_h_è 就轻轻化掉。
双手捧起时已经顺着手腕划到肘中,那股冰凉瞬间麻木了双手。
“啪!”地拍在脸上,冲走油腻的汗液,像是笼上一层轻薄的铠甲,任由日光疯狂撕咬,也得丝丝清凉。
顿时,后面所有的蚂蚱一并飞起,发出嗡嗡作响的挑衅声。
十分倒霉的是,每一个你恰好遇见的弱者。
他们的背后都藏着一个可以吞噬所有觊觎他们的人,这就是他们到现在竟然还能活下来的原因。
丛林间还有繁衍欲望愈加强烈的蝉鸣,满地都是透明泛黄的翅膀,还有轻微颤动的残肢。
绳子上仍然是一群蚂蚱在移动着。
晏清抬头,他的眉峰下显出一双扼人咽喉的眼睛,立马追随到某个角落。
砰噗——
能听出是最顶上的门被轻轻打开了,伴着锁链掉地的声音。
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许容舟在最后的台阶上踉跄着,双手张开想要保持平衡,结果还是力不从心无奈之下只得双腿跪地。
耳侧有一缕从发束中掉出的乌丝,他额头上的汗珠串在一起,晶莹地滑下,润s-hi了眼眶。
“他怎么了?”许容舟手里还拿着白剑。
“解药。”晏清抬头看着许容舟。
许容舟的耳发已经被渗s-hi,肩膀在上下起伏,手臂上论起的袖子已经被啃咬得泛起一圈泛红的勒痕。
“你们得帮我找到那个人,我就给你。”
“你就在这儿呆着,一会儿就能见到他。”晏清的话语没有留任何空闲的余地,弯腰将秦怀臻的头轻放在手肘中,抓住他的肩。
“我把上面锁死了。”
”这种形同虚设的东西困不住我。”
“秦公子若是没有我的救助,可能就真的有x_ing命之忧。”许容舟的喉咙很干涩,他的喉结在上下滑动。
“变成真正的死人了。”
晏清的脚步停下,秦怀臻熟睡的脸上有一条细白的柳絮。
晏清转身,轻轻秦怀臻将放下,他额前薄薄的头发隐隐遮住他好看的眉眼,晏清将外衣脱下,轻轻覆上他的双肩。
晏清身穿一身束腰的白色长衣,眼睛在最后看向秦怀臻的交换之际,变为了无尽的冷漠,他的步履很轻,走到转角。
“你就把秦公子留在这里?”
“不过是一介孑孓。”
晏清的嘴里飘来几个字,他的步伐加快,同时嘴角勾起了弧线,从背后抽出短剑,踢开旁边的纸人。
双手持剑猛地往棺材里面刺去,一横,石板移开,与此同时一手抓住许容舟的头发,将他整个扬起,砸在了地上。
许容舟招架不住滚了几圈,手枕着自己的头,不断地咳嗽,浓稠的血浆从嘴里涌出。
“解药给我。”晏清冷冰冰地看着许容舟。
“他是谁?”
“解药。”许容舟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剑指着喉咙,明明是被指着,但也感觉到一丝刺痛。
许容舟手颤抖着,从腰间拿出一个细腰瓶,上面塞着红色的布。
晏清接过瓶子,走到秦怀臻身边,轻轻蹲下。
“你会没事的。”在他被这一池已经感觉不到温度的滚烫岩浆淹没时,传来了阵阵不真实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晏清?”
秦怀臻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叫出了晏清的名字。
晏清清澈的眸子显得有几分惊讶,而后涌上无尽的柔意,将头发别在耳边,弯腰吻了下去。
原来在清醒的时候才知道,是真的很软。
“唔...”秦怀臻发出了声音,晏清才迟迟睁开眼睛,四目对视。
晏清没有丝毫的波动,而是低下身子,搂住了他的腰将他一把抱起来,顺带还说着:“你别动了。”
“可是...”
“你不用担心,事情都摆平了,我们回去吧。”
晏清突然想起什么,嘴角一弯说道:“不过你不再是死去的秦公子了,我把你救回来了。”
“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勤快了。”秦怀臻无力地说道。
“这是在夸我吗?那我接受了。”晏清走上楼梯,他的步子很稳,秦怀臻没有感受到丝毫地不适。
“自大狂。”秦怀臻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
“对了,我告诉你,我刚刚做梦梦到你了……”
“喔?你就这么舍不得我,连做梦都是我……”晏清说。
“少贫了,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梦到你什么了?”秦怀臻干脆就躺在他的怀里眯起眼睛说。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晏清撇撇嘴说。
“诶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你就快要死了。”秦怀臻惊讶地说。
“我就知道不是好事。”晏清说。
“那倒也不是,还好我英勇的把你救了!”秦怀臻装作一副很神气的样子,闭着的一只眼睛轻轻睁开打量着晏清。
“是吗?那是不是回去了,要好好感谢你?”
“那是自然了!”
“哈哈哈哈....”二人的笑声逐渐远去,直到最后传来一道破门声,对话也消失殆尽。
关舜嘴里含着血糜,趴在地上,他的嘴嚼了两下,包在嘴中,眉峰低皱。
“呸。”
血糜和着唾液吐在了黑灰的石板上,站起身来拍拍灰,鲜血润红了发绀般的薄唇,显得娇嫩欲滴起来。
他突然间长高了不少,但脸上还是浮着一层淡淡的稚气,银色的头发剪了去,周围都是卷翘的,尾部还用褐色的小牛皮扎好。
他的脸上铺了一层褐色的斑,一身黑色的风衣显出他挺拔的身躯,眼里充满着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