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姐妹,是个同我一般家境,父母捧着长大的明珠,为何转瞬就落到这般田地。
现在的场景异常的诡异,她没有看向我这边,而是安静地系着绳子,看起来很淡然,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
我不敢去阻止她,也不敢进去。
我好怕,她到底是不是人?
她系好之后踮起脚踩上木凳,将脖子放在麻布上,将凳子一踢,它就翻了出去。
眼看着就要闭眼了,不知道为何她的眼睛忽然兀自睁大,正对着看着我。
我心里一颤。
她开始疯狂的挣脱,我能看见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如她内心的欲望一样蔓延开来。
我开始慌张起来,也不敢往里走,只能站起来,抠着墙面踩着假栏,往旁边移去,到了翻面的时候,我看见了人影,于是我加快了速度。
不断往下掉的石头让我有种一了百了的想法,可当我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时,咬咬牙继续往前攀爬着。
不能让她抓到我,有种直觉,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杀了我。
怎么办她们都在嫉妒我,都想杀了我。
我不断地往前走着,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又不像,更像是后面有一大群人,蒙着面吹着口哨。
怎么办啊,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行,绝对不行!我咬着牙往前面转着,突然看见了不一样的景,面前不再是不变化的墙垣。
而是铁钉,它们高耸着,每一根提不上尖,跟我头上的粗头簪差不多,布满着蔓延至五尺以上,之后又是红墙木柱。
我咬牙提起裤裙往前探,鞋底很薄,但终归不算痛,加快了步伐,跑到中间的时候,我还不忘往后面看看。
她正在发了癫一样,冲过来,连手指甲翻掉,十指着流血都熟视无睹。
看见前面有扇窗,希望比上次运气好,我已经感觉到很痛了。
我闷哼一声,跳到墙沿上,转头看。
她就在我的背后,我们离的距离只有一指,她直勾勾地盯着我,退了几步,走到边缘,提起裙布,再用脚磨了磨那根铁钉,下肢挟开,一下子跳了上去。
我皱着眉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她整个身体都被那根长钉穿过,正在顺着滑下去,脸朝向我这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厌恶地转过身,往前面走,我不管,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心翼翼地打开另外一扇窗,哈着气,突然有一种背脊发凉的感觉,我立马转头看向刚刚她掉下去的地方,还能看见她蓬乱的头发和身躯在随着铁钉旋转往下滑。
慢慢地被淹没在了树丛中。
她在梁上系着绳子,将脖子放上去,脚欲将凳子踢开。
我的心在疯狂地颤动,立马起身往前面跑。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的时间,我等她死透之后不去开窗,试着往下爬,可每次不知为何都会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又靠在墙边,这座破寺就像在玩弄我。
再一次醒来时我改变之前的做法,往上爬去,不过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在推着我,不断往下划,但我还是想试试,用砖瓦打破了一扇窗。
果不其然又是一个上吊的人,我的姐妹,那些攀比嫉妒我的人,一个也不少。
她们是想让我在这里陪她们一辈子吗?我渐渐感到绝望,我想靠近她们,可每次离我一指远时,她们就会自动远去,死在那些钉子上,旋转着往下,离开我的视野。
难道这就是能解脱的办法吗?
我往前走着,像着了迷一般,
提起裙角,手里不忘拿着他送给我的粗头簪。
如果是这样就能离开这里吗?我就可以再见到你了吗?
我好累.....
“刷!”
一阵刺痛传来,我感觉疼极了,在旋转的时候我看见了她们每一个人都站在顶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咯咯咯……”她们笑着。
就像达到了目的一般。
算了,就当做她们赢了吧,郎夫我来见你了……我缓缓闭上眼睛。
女人从楼梯上跌跌撞撞摔下来,看起来十分疲乏,走到尖刀面前,一下子俯身下去。
顿时鲜血直冒,她在皱眉后露出了一副安详宁静的面容。
“呵,可真是笨。”一个声音传来。
“诶?晏清?”秦怀臻站在楼梯间四处张望,火把有些暗了,晏清的人影也不知在何处。
“砰!”秦怀臻猛然回头。
最上面的门,关掉了。
第72章 噩耗
【灵台县】
“砰!”的一声,秦怀臻猛然回头。
最上面的门被关上了。
灯火逐渐变暗,火光好像也感受到了食物愈见减少,于是变得更加饥饿,疯狂地啃食着木头,发出嘎吱响的声音。
“晏清?”秦怀臻喊着,声音很小,回声却荡得很远。
声音传到远处,碰到壁就反弹变成鲜红色的火焰,将四周烧起。
顿时墙壁碎裂,四崩五塌。
秦怀臻的眼睛瞪大,里面冒着火光,大风刮过吹熄了火把,依然灼热的木把掉落在地上,传出清脆的响声,渐行渐远。
秦怀臻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岩浆荡起,以缓慢的姿态轻蔑、吞噬。一望无际的火光烧遍了整个远方,古老的风痕嵌在墙上,变成一幅孤廖的画。
狼烟四起漂染着天空,云朵都带着火星,变成了不能近身的毒燎。
狂风呼啸,没有一丝的怜惜,秦怀臻站在石壁上,周围只有岩浆扭腻起伏的声音。
岩浆黑色的外皮冒起泡,变成了金色,而后轻轻破掉,回归于从前,像是在挑衅。
猎物怎么会轻易逃走?
他身处边沿,往上望,就像呆在井里一般,上面的天空只有一圈,甚至能清晰看见上面的黑烟在往上冒。
除了他站的地方,其它都是一片弧形的空地,这里十分灼热,秦怀臻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是他遇见最诡异的事情了,没有之一。
火山吗?怎么到这里来了,脚踩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表明这大概不是幻觉。
心里的恐慌还是很不争气地冒了上来,现在可不是摆架子的时候,鬼知道这个东西会不会往上升,他才不想就这么作为它肆虐的养料不明不白地死去。
秦怀臻的手心都在发汗,他不禁将其握紧,指甲嵌在他的掌心上传来清晰的痛楚。
这里太热了。
就在秦怀臻抿嘴低头的时候,远处传来了铃铛声,他立刻抬起头。
泥墙突然动起来,耸了下身子,抖落一身灰,脚上套着铜铃往前走着。
是几个小孩,她们一身铜黑色的皮肤,头发被麻绳编成,或许是时日过久,绳子已经跟头发缠绕在一起,相互依偎相成。
皮肤上面结起痂,从上到下有手指那么宽,有的已经撕脱,泛着血丝。
他们都像没看见秦怀臻似的,手里拿着大小不等死去的动物,在他的身后就直接绕过他。
他们围到刚刚秦怀臻站着的地方蹲下,才露出了微笑,将自己手里的猎物拿在空中晃啊晃。
秦怀臻走上前两步,岩浆开始冒泡,像是什么东西要弹出来一般。
终于,他看见有东西拱了起来,是微微冒火焰的黑皮。
“唰!”跃然而起,一只外形似马的火光腾起,跳离了这个火坑,它的眼睛里烧着火,马蹄轻轻弹动,健壮的后腿微微一动,溅起几滴火浆在外。
“啊!”
在它后边的孩子发出了沙哑的叫声,岩浆溅到他的脸上,像一只暗黑的蠕虫,拥有牢实的吸盘,上面长着圆刃,划开皮r_ou_,鲜血还没开始冒流就会被吸干殆尽。
小孩直接将手上的死兔子扔到一边,用手甩开岩浆,果然脸上那块r_ou_都没了,被烧得焦黄,油脂燃起了泡,发出熟r_ou_的气味。
他的表情十分地痛苦扭曲,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双手捧起泥土就往脸上敷,豆大的眼泪一直往下掉。
那匹马的嘴轻轻张开,小心翼翼地含过小孩手里的干Cao,Cao立刻遇火燃烧而后化去。
瞬间,它身边多余燃起的火焰消散了好几分,它一下子跨到地上,往前踏了下,长鸣一声。
灼热的火光暗淡下去,就像刚从湖里爬上来的人,水珠顺着身子往下掉,被太阳烤走变成了烟。
马身上的火光犹如水滴,慢慢往下滑,变成烟,露出了褐色的皮,尾部黑色的垂梢轻轻摆动,鼻子还因喘着气,发出哼哼声。
孩子开心极了,一下子跳上去,用手摸摸它,它会意后便轻轻腾起,顺由往上冒的滚滚黑烟,避开熔铸烈焰,飞了出去。
秦怀臻停留在原地,看着上空,周围不断有冒出来的小孩儿,面无表情地蹲在那里晃摇着自己手中的“猎物”。
也有不同的孩子跌倒在地,身上沾满了岩浆,不停地刨土敷在自己的脸上。
不行,自己也要想办法出去。
就在秦怀臻思虑对策时,下一刻所发生的事就显露在他的面前。
远处的土墙松动,他们的双手托起一个人,走到火坑摇晃,瞬间周围的岩浆开始崩起,如糊状般滑落,逐渐成型,发光发亮。
以火浆为綢,以焰光为眼,她腾起一摆尽显婀娜。
目光睥睨,伸出双手,看似轻抚的动作,实则却让那人焚烧殆尽,成了黑雾中的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