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心头一叹,这两人同时前来,可没什么好事呀。
果然。
李泰一见承乾,便急忙起身,挤出僵硬的笑容道,“哥,你回来了啊?”
李恪悠悠站起,瞥了眼小银子怀中的鲜花,拱手温和笑道,“哥哥去摘花吗?”
“嗯,待会要去看望母后,所以想带点花给他们。”承乾微笑道。转头看向李泰,“青雀,待会和我一块去吧。”
李泰讪讪一笑,“我待会要去参加一个诗会,可能没法去。”
承乾一笑,“没事。那你忙吧。”
李恪这时上前,笑道,“哥哥,我待会跟你一起去吧。”
承乾点头。笑道,“好。”眼角瞥见李泰似乎欲言又止,心头不由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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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恪走在走廊里,承乾看着身边的李恪,笑笑道,“玄麟这几年可是过得很悠闲啊。”
李恪想起昨儿个的纸条,摇头,长长吐了口气,“不过是假的罢了。”
承乾一愣,抬头看向一脸突然脱下温和的伪装,一脸疲惫的李恪,“怎么了?”承乾试探性的问道。
虽然一直以来,他们的关系都很好,但是……
“哥哥,能否帮我个忙?”李恪低声问道,神情很认真。
承乾一怔,“你说,如果……哥哥能帮得上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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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甘露殿里,徐柱低声奏报着。
“这么说,春风楼目前还无法确知是谁泄露了沈君元的行踪?”太宗帝淡淡声音透着冷气。
“回皇上的话,臣会加紧追查!”
“春风楼的事情,你继续追查,务必给朕把那叛徒给揪出来!另外,从现在开始,你回起晖殿当值……,殿下的安危是第一,明白吗?”太宗帝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徐柱一凛,忙磕头应下。
太宗帝才稍稍缓了缓脸色,淡淡开口,“好了,下去吧。”
徐柱忙跪伏行礼退下。
太宗帝在徐柱退下后,盯着桌案沉思,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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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里,长孙皇后看着不远处,李恪和长乐兕子稚奴笑谈,不由一笑,转头对承乾说道,“玄麟几年不见,长进了不少啊。”
承乾看着李恪温和的笑脸,想起刚刚他的请求,不由轻叹,“可也不容易啊。”
长孙皇后一愣,随即一笑,意味深长道,“在这世间,谁都不容易。特别是这宫中。”
承乾转头,看向长孙皇后,问道,“母后……,有些事情身不由己,有些人无可奈何,还有些人……明知是错还要做……,母后,您觉得该如何?”
长孙皇后一怔,随即定定的看了承乾半晌,才露出疼惜的神情,抬手轻轻摸了摸承乾的头,柔声道,“母后只想你们都过得好……,乾儿,人都是自私的,其实,母后也是一样,只要你们好就够了……”
承乾看着长孙皇后,心头艰涩又暖暖,“母后,都知道的,是不是……”
64、为结卿心
“四年,母后曾想,四年的时间或许会让你父皇放弃……或许你父皇会明白……”
“乾儿,母后只要你们都过得好好的……”
“乾儿,最重要的是,你呢?你的想法如何?如果你想走,母后可以帮你!”
我的想法?
承乾慢慢闭眼苦笑,昨晚……只是父皇的亲吻和抚摸就让他战栗不已,只是……疼惜的吻,只是……手指的滑动和揉捻,他就已经……无法自制的呻/吟……
他不是未经人事,但上辈子,都不曾有人能让他如此……
天下间,只有一个人的亲吻会让他颤栗,天下间只有一个人的爱抚会让他从心里无法自制的喜欢……
是因为,那是自己心里惦记着的,无法忘怀的,四年来,时不时就从脑海闪现的面孔,他的父皇……
如何欺骗自己?
告诉自己,那只是敬重而已。
可以埋藏心底,一再告诉自己,不可以,他承乾自信,只要他愿意,从现在开始他可以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让任何人发现。
但对父皇……
特别是昨晚那样的情况下……
承乾低头嘴角艰涩一笑,他的父皇,是个怎样精明和固执的人,他又怎会不知?
……
当承乾一路回忆着和长孙皇后在立政殿的话语回到起晖殿时,就见太宗帝慵懒的坐在卧榻上,手捧书本,见承乾,笑道,“回来了?”
承乾微愣,随即嗯了一声。
太宗帝起身,走向承乾,很是自然的抱起承乾,转头嘱咐了李福摆上晚膳。
待李福和红玉摆上晚膳,并恭敬退下后,太宗帝才开口问道,“乾儿今天去看你母后了?”
“嗯。”承乾应着,静静的夹起太宗帝放到他碗里的菜,慢慢的咀嚼着。
太宗帝抬眼看了下神情平静的承乾,皱眉思量了一会,才宠溺一笑,摸摸承乾的头,继续夹着饭菜给承乾。
承乾默默的用着饭菜,都是他很喜欢的菜,但他却咀嚼无味。
四年吗?
父皇对他不闻不问整整四年,原来是……
用完晚膳,待红玉和珠儿退下后,承乾沉默,太宗帝也静静的看着承乾。
淡淡的光辉下,太宗帝的手指微微捏紧,心情有些紧张,从知道承乾去了立政殿,或者,从昨晚那场不算情事的情事后,他就一直在等着。
等着承乾的给他的结果。
是继续这样**不明的纠缠?
还是……不再一人孤身奋斗?
但,不管哪种……,乾儿都只能在他身边。
静静的沉默了半柱香时间。
“父皇,儿子今天撞见徐惠了。”承乾轻声开口道。
太宗帝一顿,轻淡开口,“哦,她找你了?”
“父皇知道她来找我?”承乾敏锐的发现太宗帝说的是“找”,可自己说的却是,“撞见”。
太宗帝一笑,摸摸承乾的头,“如果她不来找你,那才奇怪……”
承乾若有所思的回忆了一番,才慢慢开口,“父皇,是想让她告诉我,您的画?”
太宗帝神秘一笑,起身,抱起承乾坐到轮椅上,推着承乾走向寝室里的书架。
承乾回头,“父皇,这是……”
“这是父皇给你的礼物。”太宗帝弯腰,在承乾耳边低声道。
承乾困惑的看着太宗帝轻轻扭开书架上的一个小花瓶,书架被拉开,出现一道门,承乾看着背负双手笑眯眯的站在一边的太宗帝半晌,才自己推着轮椅进去。
进去后,承乾不由愕然。
承乾愣愣的看着满室悬挂的画像,或嗔,或笑,或恼,或愁……
都是自己……
画里知心,诗里明意。
承乾慢慢的一幅一幅的看过去。
十二岁的自己,十三岁的自己,十四岁的自己……
笑着的,坐着的,躺着的,手中捧着书的,抚琴的自己。
那一笔一画,细腻,精致。
忽然便明白徐惠在离开后又返回突兀说的一句,“殿下,画里知心,一幅画好不好不是看技艺,而是看画画的人用了多少心思。”
手指慢慢抚上那躺在卧榻上闭眼沉睡的画像。看着画像里的自己穿着里衣,腰间却突兀的配着玉佩,那是四年前,他知道玉佩相当于父皇的手谕后,不敢随意离身,那日太困了,只解了袍衫,却忘了拿下玉佩……醒来后看见父皇,还被父皇笑话……
嘴角不由一笑,有些涩,有些开心。
视线慢慢移到另外一幅专注抚琴的画像,画像里的自己穿着蓝色袍衫,头上却顶着冠,因为那日,父皇笑他未成年就总是顶着方巾,不合规矩,可他从重生后就是这样,不喜欢小孩子的那种发式,母后怜惜他行动不便,就由着他任性,而父皇一直都是这样睁只眼闭只眼,于是,他成了皇室里的一个特殊。魏征老师曾经说过,后来却被父皇阻止。父皇素来就不在乎这些,但那日却是拿着一个碧玉冠非得给他戴上不可,后来还要他弹琴……
轻轻笑了笑,其实,父皇有时真的比他孩子气……
那碧玉冠为何非得给他戴上?后来母后来了看见碧玉冠,吓了一跳,说那是父皇最喜欢的冠,只是后来不用了,如今给了自己。
想起后来父皇说的,“父皇只是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乾儿罢了。”
……
退出密室,承乾怔怔的看着合上的书架发呆。
直至一双大手从身后包上他的大手,他轻轻一颤。
“乾儿可喜欢父皇的画?”耳边是低哑的声音。
承乾转头看向太宗帝,问道,“父皇……可曾想过后果?”
“后果?想过很多……”太宗帝手指轻轻划过承乾的眉眼,嘴边自信一笑,“但父皇觉得都可以处理好……”
事实上,四年来,他都在准备着,就为了这“后果”。
“父皇……五年,五年好吗?如果父皇……对儿子已经不再……”承乾有些艰涩的说着,“那就告诉儿子,让儿子离开……可好?”
他很害怕,假如有一天,父皇发现,只是一时的错误,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或者,将来,父皇有了第二个……
太宗帝深深的凝视着承乾,低沉的声音慢慢开口,“好……”伸出双手,抱过承乾,俯首低语道,“但是,乾儿,父皇不会放了你的。”
承乾抬起双手,缓缓回抱住太宗帝。心就在那么一刹那间安定了下来。
**********
深深缠吻,在几乎无法呼吸时才稍稍放开,紧接着就是几乎顶到心肺的冲刺,攀到顶峰的极致愉悦,让他几乎想尖叫出声,但接着就是深深的吞噬般的吻……
身上的男人一手紧紧扣住他的腰,一手扣着他的敏感,吞噬着他的唇,让他无法出声,只能紧紧感受着身体深处那被人贯穿的颤栗,被人强行开拓的霸道,还有这几乎融合的结合,他只能努力的高昂着头,承受唇上的吞噬,闯入口中的不肯放开的纠缠,手紧紧攀附着身上这男人的宽阔的让人安心的背,努力的让自己放松,意识昏昏沉沉,却在每一次顶到最深处时,稍稍放开的唇瞬间清醒,刚刚出声,又被瞬间吞没……
如此往复,直至埋在身体里的霸道的不肯离开的,再次喷洒让人颤抖的滚烫的……
直至他忍不住低声哀求,“父皇……”却无法成句,声音几乎无法连接。
“乾儿,记住了。是我,只能是我……”在他终于跌入昏暗的意识,耳畔似乎听到不住的哑声低喃……
……
*********
同样的深夜里。立政殿。
长孙皇后哄拍着兕子沉沉入睡后。
起身,走向偏殿,看着还在月下看书的非常专注李治,皱眉,缓步过去,坐到李治身边,看了看李治手中的书,不由一怔,是皇上的笔迹,而且还是……朝政记事?!
“稚奴!”长孙皇后低声开口。凝重的看向从书里抬起头的一脸迷惑的李治,“这个是你父皇给你的?”
李治迷惑点头,“是啊。父皇还我看了后给他说说想法什么的。还要我写出来……”
长孙皇后一怔。
皇上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皇上已经决定了吗?
那青雀呢?青雀怎么办?!
同样的夜晚,春风楼。
紫阳阁。
紫色袍衫的男人对着绿色袍衫的男人恭敬拱手道,“阴弘智见过将军。”
绿色袍衫的男人嗯了一声,“李冲那边传来消息,魏征那个老头似乎今天在两仪殿对皇上提了储君的消息……”
阴弘智一愣,随即面上显出兴奋的笑容,“那么魏王殿下不就——”
绿色袍衫的男人难掩得意的神情,“如果不出意外,自然会是魏王殿下,到时候,你我的荣华富贵自然就……”说罢,忍不住呵呵得意笑了起来。
阴弘智也跟着得意的呵呵笑着。
“但是,你还是得给我留意着!”绿色袍衫的男人脸容一敛,正色说道,“特别是齐王那边,可别给我出了什么差错,虽然他是你外甥,但是,你应该知道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吧。”
“当然,当然,弘智会记住的,这都多亏了贺兰将军您和侯老将军的栽培啊。”阴弘智谄媚笑道。
绿色袍衫的男人,也就是贺兰楚石这才满意一笑。
“不过……将军,那中山王殿下那边呢?”阴弘智轻声问着。
“哼,这你就别管了!一个不能走路的废物,难不成……嘿嘿,如果他肯支持魏王殿下那是最好……”贺兰楚石阴沉道。
“是,是,是……”阴弘智忙弯腰应着。
因为弯下了腰,所以贺兰楚石没有看到,阴弘智那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待贺兰楚石走出春风楼。阴弘智也马上离开了春风楼。
待二人都走远了,沈君元走出雪梅阁,身边站着长孙无忌。
“阴弘智果然跟贺兰楚石有所勾结。”沈君元喃喃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长孙无忌低声问道。
“不是我,是皇上,皇上只跟我说,知道紫阳阁之名的人,不止姓杨的……”沈君元淡漠说道,又自嘲一笑,“好像……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一样……”
长孙无忌看向阴弘智已经消失的方向,皱眉,“阴弘智好像要出城?”
“他在城外有个山庄。”
65、太宗棋局
长孙无忌转头看向沈君元,“皇上的意思是?”
“套住老鼠,其他的,等时机。”沈君元冷漠说道。
长孙无忌点头,“那么,你为何告诉我?”
沈君元沉默半晌,才低声道,“你和吴王的关系不错,我……希望至少吴王不会被牵连,杨家的孩子不多了……”
长孙无忌一怔,随即皱紧双眉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的。”
哪怕沈君元不说,他也不会让玄麟牵扯进去。但是,沈君元这么说的话,那就表示杨妃和梁王都已牵涉在内,沈君元如今能保的也就只有玄麟!
“你确定?”长孙无忌问道。
沈君元慢慢点头,淡漠开口,“知道我是春风楼老板的也就那几人,十年前,我开春风楼的时候,想着同是杨家人,至少杨妃在外头也有个依靠,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可相助,便托人告诉了她。没想到,梁王也知道了,最近收买了掌柜,想杀了我,妄图夺走春风楼。”言罢,冷冷一笑,“他怎么就没想过,我这一前朝的罪人能在长安城开这么大的一个酒楼,岂是我一人之力?!皇上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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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致竹殿里。
李恪再次皱眉将手中的小纸条放到烛火上烧掉。
盯着小纸条成为灰烬了。李恪才喃喃开口,“母妃,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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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郊外的某处山庄。
“贺兰楚石还是这么蠢!”阴弘智低笑。抬眼看向跪在自己面前面容姣丽的少女,阴沉问道,“齐王殿下最近如何?”
“齐王殿下已经开始暗示梁王去争取吴王的支持了。”少女低声说着。
阴弘智满意点头,继而嘲讽一笑,“姐姐那么聪明的人,可惜偏偏生了那么一个愚蠢的儿子。不过,这样也好……”
“杨妃给吴王送信了?”
“送了,但是都没有回音。杨妃娘娘很生气,梁王打算直接去找吴王。”
“这个吴王啊!”阴弘智皱眉,自言自语道,“不过,既然魏王那么着急的话,倒不如就送份大礼给他们吧。真是可惜,吴王太聪明了,不肯上钩。”
“不过,你们杨家都下水了,你还想站在岸边?”阴弘智嘲讽低语。
“很快的,很快的……李世民,你们杀我爹娘,毁我阴家,很快,我就要你们付出代价!”阴弘智的双眼透出阴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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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醒来时,模模糊糊看见太宗帝正在穿衣,便低声唤道,“父皇……”
太宗帝转身,见承乾脸容有些困乏的睁开眼睛,忙过去,俯头亲吻了一下,柔声安抚道,“乾儿,父皇要去朝议,你再睡一会。”
承乾唔了一声,想起太宗帝有时不爱用早膳,便喃喃道,“父皇,用了早膳再去。”
太宗帝宠溺一笑,“好。父皇会用的。”
承乾这才闭眼睡去。
宠溺眷恋的凝视着承乾好一会,注意到承乾眉眼间的疲惫时,有些歉疚的低头怜惜吻着。
昨晚,实在有些难以自制。
幸好做了一些措施,否则怕是会受伤吧。
有些不放心的伸手探探承乾的额头,当确定无碍时,才起身慢慢离开。
想起承乾的叮嘱,便在李福呈上早膳时用了一些,又叮嘱了红玉,早膳弄些清粥。
又在承乾的卧榻前凝望了好一会,才慢慢有些不舍的离开。
走出起晖殿时,太宗帝转身淡淡开口道,“如果殿下醒了的话,叫小金子到甘露殿回禀。”
“是!”红玉恭敬弯腰应道。
直至太宗帝转身离开了。
红玉才慢慢直起身子。
“红玉姐姐,皇上和殿下他们……”珠儿终于有些忍不住,昨晚半夜,李福公公突然到厨房拿了热水,又凝重嘱咐他们不要靠近。到底……
“珠儿。”红玉看向一脸疑惑的珠儿,心头感慨珠儿的单纯,也羡慕着珠儿的单纯。“你放心吧。皇上只会对殿下越来越好,不会伤害殿下的。”
珠儿似懂非懂的点头,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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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再度醒来时,瞅了眼外头的天色,不会是过午了吧?
承乾呆了呆,慢慢撑着卧榻起身,突然觉得腰很酸麻,不由想起昨晚的疯狂,忍不住脸红,就算父皇四年多来没近女色,也别突然就……。
无奈叹了口气。
呆了半晌,让脸上的温度慢慢散去,承乾看了看自身,摸摸脖颈,昨晚父皇应该没在脖颈上留下印迹吧。
嗯,虽然身上肯定有不少印迹,但是脖颈上应该没有才是。
而且,那个地方……虽然麻麻的,但是好像不痛?承乾有些尴尬的回想起昨晚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好像被上了药?
摇摇头,不再去想,调整了情绪,承乾换上袍衫,才叫进珠儿红玉。
珠儿一进来就很是担心的开口道,“殿下,您要是再不起来,奴婢就要去请太医了。”
承乾有些尴尬的呵呵一笑。
红玉抬头淡淡道,“珠儿,你最爱大惊小怪,殿下不过是这阵子事情比较多,累了罢了。”
承乾听到红玉这话,一怔,心头有些猜疑,莫非红玉她知道什么?
但定睛看去,红玉一脸平静。承乾也就把猜疑暂时放在心里。
待用早膳看到清粥时,承乾疑惑,他早膳不喜用清粥,红玉她们都知道的。
“这是皇上特意嘱咐的。”红玉见承乾疑惑,便低声解说道。
父皇特意嘱咐的?忽然想起清粥的用处……,顿时脸上一红。埋头便喝了起来。
红玉看着红着脸吃粥的承乾,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
待承乾用完早膳,红玉收拾着碗盘,端着走向小厨房。
转过回廊后,便见李福站在回廊僻静处看着自己。红玉顿了顿脚步,便朝李福走去。
“殿下用膳了吗?”
“嗯,殿下用了。福公公可是来找红玉?”
李福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开口道,“你很聪明,其他话无需我多说对吧。”
“红玉明白。”
李福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的转身而去。
红玉看着李福走远,才慢慢走回小厨房。
若说心头不复杂是不可能的,皇上竟然对殿下……,但想着殿下今日的神情,似乎也不是不愿意……。
哎,罢了,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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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用完膳,便拿起书,准备看时,小银子来报,魏王殿下来访。
承乾思量了一会,想着昨儿个青雀来时,那僵硬的脸色还有欲言又止的神情,还有昨日李恪的请求,心里隐约对青雀的来意有所知晓……
李泰进后园时,便见承乾正在树下专心看书。
四年不见,他这个哥哥还是没变,李泰看着承乾一脸闲适,心头有些复杂。
四年来,他没有去扬州看望过母后,虽然曾动过念头,想去看望母后和哥哥,但如侯君集所说,趁着哥哥不在的时候,应该努力去获得父皇和朝臣的注意和欢心才是,但是,没想到的是哥哥走了,却来了个稚奴!虽然稚奴只有四岁,但连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都说,稚奴聪慧不下哥哥,可恶!
而偏偏李佑和李愔这两人还总是找着他的麻烦,挑他的刺!
这两年,侯君集和贺兰楚石不断放出各种风声,希望父皇早日能立储,希望能趁着稚奴尚未长大,趁着这会儿现在母后的儿子只有自己够资格的时候,确立下来,但父皇却是不曾理会,好不容易,魏征在这几天上呈了立储的奏折,这回,无论如何,必须确定下来!
在这之前,自己必须得到眼前这个虽然坐着轮椅却对父皇有着非常大影响的哥哥支持。
“弟弟见过哥哥。”李泰上前行礼。神情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却自然了很多。
承乾放下书,抬头微微一笑,“青雀怎么有空过来了?”
“呵呵,想着好久没和哥哥说话了,本来昨天就该陪着哥哥说话的,偏偏有事……,所以今天就过来了。”李泰笑容可掬的说道。
承乾看着李泰脸上的笑容,轻轻一叹,哪怕现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但是,青雀心胸狭窄,功利心强的性子还是没变啊。
“对了,哥哥,怎么不出去走走?”李泰笑笑问道,“要不,明儿个弟弟陪你到长安城里逛逛?”
承乾摇头,“还是算了吧。最近想静心读书。”又笑笑道,“你如果忙的话,就去吧,我自己一人呆着也没事。”
李泰讪讪一笑,“没事……”踌躇了一下,李泰刺探性的问道,“哥哥最近可曾听过什么传言?”
承乾抬眼,淡淡问道,“什么传言?”心头一沉,果然还是来了吗?
“听说最近魏征大人好像被父皇斥责了。”李泰说道。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承乾的脸色。
承乾故作讶异,“是吗?自从我回来,老师还没来过起晖殿,老师为何被父皇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