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来的头正是那个宫女。
宫女见珠儿走远,直至看不见了。才重又关上殿门,转身。跪伏作礼。
“奴婢见过齐王殿下。”
“嗯,你做得很好。过来,本殿下给你一个赏赐。”
宫女一喜,忙起身走了过去。
当她接过发光的珠子时,一脸灿烂的笑容时,突然恐惧的张开嘴巴,手中发光的珠子和她的手慢慢融化,正欲尖叫,身体就已慢慢融化了。不一会儿,地上只剩下一摊散发着臭味的水。
“不错!舅舅送的这个玩意还真不错。呵呵,马上就消失了啊……哈哈!”
“殿下,那个珠儿没有打开荷包……会不会……”
“那也没关系!本来就只是想碰巧看看能不能在起晖殿的人身上下手,没想到竟然那么好运气,撞上了这个珠儿。嘿嘿。这下好了,有了这个珠儿,再加上那只死老鼠!嘿嘿,李承乾还不死?而李泰嘛……”
“那殿下,接下来,我们……”
“去,把昨儿个我叫你偷的,这个宫女身上的绣着花名的手帕给我扔回武正殿!这人既然是武正殿的,那就让她回武正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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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四年(六三〇)正月,李靖率三千骑自马邑进驻恶阳岭,夜袭定襄,大败突厥。颉利可汗大惊,迁牙帐于碛口。颉利的亲信康苏密以隋炀帝后萧氏及其孙杨政道降唐。
68、黑子,白子
太宗帝在甘露殿批完最后一份奏折,站起身,伸伸懒腰,正欲起身前往起晖殿,想着昨日乾儿到处在找滚滚,哼,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如果找到了,就丢给李福去养!
反正李福那老小子也喜欢滚滚。嗯,就这么决定。
正想着,李福轻步进来,弯腰低声禀报,“禀皇上,徐柱将军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太宗帝思量,那些个老鼠终于动了吗?想着这盘棋结束后,乾儿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笑。
李福不经意间瞥见,心头默然,怎么皇上笑得这么……这么……猥、琐?
徐柱走进甘露殿,跪伏行礼后,低声禀道,“皇上,老鼠出来了。”
太宗帝眉毛微扬,心头一悦,“哦,不错。出来了几只?”
“一共三只。”徐柱犹豫了一会,低声道,“里头还有……齐王殿下。”
太宗帝心一沉,神情一冷,低声喃喃,“他还真是不知死活呀……”
“知道他们的去向打算吗?”太宗帝沉吟问道。
徐柱点头低声道,“似乎,他们在滚滚和珠儿身上动了些手脚……”
那群老鼠果然选择了起晖殿!太宗帝神情更加阴沉,咬牙,一字一顿,“起、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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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珠儿正一边找着滚滚,四处呼喊,一边走回起晖殿时,红玉正抱着昏睡的滚滚,对送滚滚回来的武正殿宫女微笑道,“真是麻烦你了。”
“红玉姑姑您太客气了,这也是我们殿下的吩咐。”宫女诚惶诚恐。
“魏王殿下有心了。只是……”红玉有些迟疑问道,“滚滚它……这是怎么了?”
“我看见它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我也不明白。”宫女摇头说道。
“哦……那可能就是它玩得太疯,睡着了,谢谢啊。”
“红玉姑姑,那我回去了。”
“慢走。”
红玉待那位宫女不见了,才抱起滚滚,仔细瞧了瞧,还探了探温度,鼻息,奇怪,这小东西怎么睡得这么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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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里,太宗帝淡淡吩咐道,“一切照计划行事。”
徐柱一震,犹豫了一下,低声开口,“这样,会不会……”
“这是命令!”
“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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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接过滚滚,轻轻放到桌案上,问道,“它跑到武正殿了?”
“回殿下的话,是武正殿的宫女送来的。”
也就是说不确定了?承乾心头有些不安,总觉得滚滚消失的这两天,有些不太对啊。
又见滚滚睡得死死的,承乾拿起桌案上的毛笔轻轻戳了戳,皱眉,“红玉,你看,滚滚是不是生病了?”
红玉跪坐一边,仔细的摸了摸滚滚的身体,摇摇头道,“奴婢不知,要不,召太医看看?”
承乾想了想,放下毛笔,改用手指戳戳,“没办法了。不过,你就说,是我觉得头疼,想请太医,最好请那位张太医,我记得,他好像挺喜欢滚滚的。可千万别请那位古太医,我听说,他喜欢吃老鼠肉……”
红玉点头,心头暗想,殿下思虑果然周到。
只是……古太医虽然喜欢吃老鼠肉,可滚滚是天竺鼠,不是老鼠呀,而且,那位古太医很喜欢逗滚滚……
承乾继续戳着滚滚,可滚滚依然呼呼的睡着,承乾皱眉,心头担心不已。
“乾儿?”太宗帝匆匆快步走进寝室的时候,就见承乾坐在软垫上,一只手指戳着滚滚,眉头紧皱。心头不由有些紧张。忙加快脚步走过去,一把抱起承乾,退后到卧榻上。
承乾下意识的紧抱住太宗帝的脖颈,见太宗帝一脸凝重,不由一愣,不解,“父皇?怎么了?”
太宗帝只是紧了紧抱着承乾的手,淡淡道,“那滚滚也不知是不是得病了,要是传染给了你怎么办?”
承乾一愣,随即一笑,“不会的,父皇,滚滚可能就只是吃坏了东西吧。”
“总之,乾儿,你给我小心点。”太宗帝盯着承乾,柔声道,顺势亲了亲承乾的眼睛。
承乾心头一暖,不由露出满足一笑。
说话间,珠儿进来了。
太宗帝看见珠儿,眼眸微微一闪。
珠儿先是跪伏行礼,承乾微笑,“珠儿,已经找到滚滚了。”
珠儿抬头,有些羞愧道,“奴婢没有照顾好滚滚,求殿下责罚。”
承乾摇头,“这不关你的事情,是滚滚自己顽皮,而且我没有把它关在笼子里,也是我的不是。你去看看它,平日里总是你照顾它,你看看它到底怎么样了?”
珠儿忙应是,起身走到桌案那边。
当珠儿刚刚靠近,突然,滚滚动了动,珠儿惊喜,急忙跪下,承乾也一喜,张望着。
但就是在这时,滚滚突然睁开眼睛——
平素黑溜溜的眼睛竟变成红色?!
承乾吃惊,惊叫道,“珠儿小心!”
珠儿吓了一跳,“滚滚?!”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但为时已晚,就在这时,红色眼睛的滚滚突然咧嘴露出尖尖的牙齿一把扑了过去,咬住珠儿惊叫遮挡的手腕,珠儿脸色瞬间发白,紧接着,就昏厥在地。
承乾惊呼,“珠儿!”
太宗帝皱眉,抱起承乾正欲离开时,突然,滚滚朝承乾扑了过来——
太宗帝猛的转身,将承乾掩护在后。
承乾惊慌叫道,“父皇——”
太宗帝闷哼一声,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后背上,滚滚死死的咬着。
承乾呆呆的盯着太宗帝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不停渗出的汗珠,心头猛地一揪,视线就这样模糊起来……
而听到珠儿尖叫声,冲了进来的小银子和小金子都吓了一跳,扑了上去,将滚滚抓起,但滚滚似乎失去了常性,不停的吱吱叫着。
进跟着小银子和小金子进来的红玉和另一名白发苍苍的太医惊呼一声,都冲了上去。
太宗帝勉强将承乾小心翼翼的放到榻上,看着承乾一脸难以置信,不住滑落的眼泪,只是低低一笑,便闭上了眼睛。
乾儿……还是,让你哭了……
冲上来的太医急忙拿着金针连扎太宗帝背上的几个穴道,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太宗帝脉,才轻轻呼出一口气,对着慢慢擦去脸上泪珠的承乾轻声道,“殿下放心,皇上的毒被老臣控制住了,只要找到解药,就无恙了。”
承乾还带着泪痕的脸上,神情一片平静的慢慢点头。
红玉和太医小心翼翼的将太宗帝安置好。扶着承乾坐到轮椅上。
李福这时也进来了。见太宗帝躺在卧榻上,脸色一变,但随即捏了捏拳头,沉默站到了承乾身边,等着承乾的吩咐。
承乾看向还在小银子手中拼命张牙舞爪的滚滚,对太医说道,“古太医,麻烦你,先让滚滚安静下来好吗?”
白发苍苍的太医恭敬应是,手拿金针,猛的刺进滚滚的头,瞬间,滚滚就安静闭上了眼。
承乾又转头对小金子说道,“马上去请徐柱将军,尉迟将军到起晖殿来!”
小金子恭敬应是。
“小银子,去立政殿,将我母后马上请过来。”承乾顿了顿,又淡淡开口道,“告诉母后,一定要将稚奴也带过来。”
小银子行礼后,立刻转身匆匆而去。
“福公公,拿着我的玉佩,请我长孙舅舅,房玄龄大人,杜如晦大人,魏征大人,李靖将军,即刻进宫!”
承乾又转身看了眼地上昏迷着,被红玉搂着的珠儿,对古太医道,“古太医,也请你看看珠儿好吗?”
古太医恭敬应是,探了脉,扎了金针,起身拱手对承乾说道,“毒虽然已进入心肺,但还有希望。”
承乾点头,淡淡道,“古太医,这阵子,恐怕您得留在起晖殿里了。”
古太医恭敬应道,“臣遵命。”
待古太医下去,红玉命人抬着珠儿下去,徐柱已经匆匆赶来。
看见卧榻上沉沉昏睡的太宗帝,神情一凛。随即恭敬跪伏在地。
“徐将军。”承乾盯着徐柱,神情清冷,“我知道,你是父皇信任的人。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三天,三天的时间,把孙思邈给我请来!”
徐柱一怔,随即下意识的抬头,却见承乾面容沉静,眉眼清冷至极。“怎么?有问题?”
徐柱心头忐忑,这可是和皇上给他的命令相违背呀!皇上可是说了,要他寸步不离的跟着殿下呀。
但看了看卧榻上昏迷着的太宗帝,还是咬牙叩头应道,“臣这就去!”
待徐柱退下,长孙皇后牵着李治的手匆匆进了寝室,看见卧榻上面色苍白昏睡的太宗帝也是一震,神情立马严肃起来。
李治惊呼,“父皇?”
承乾看向长孙皇后,原本沉静的面容出现一丝裂痕,努力挤出一笑,却有些牵强,“母后……父皇为了救我,他中毒了……”承乾沙哑着声音说着,喉咙如同哽住了什么一样,艰涩开口,“母后……我们必须在父皇醒来前,稳住大局,还有……青雀……”
长孙皇后将视线从太宗帝身上移开,定定的看向承乾,见承乾努力保持着冷静的面容,明明眼眸里一闪而过了惊惧,痛苦,但却努力隐藏着,于是,松开李治的手,走向承乾,摸了摸承乾的头,心一疼,柔声安抚道,“你父皇福大命大,他不会有事的。”
承乾只是依然勉强一笑,然后严肃开口道,“母后,后宫必须稳定,接下来,就辛苦母后了。”
长孙皇后点头,“我明白,只是,你说青雀?”
承乾神情一冷,“滚滚被人下了药,红玉说,滚滚是武正殿的人送来的。”
长孙皇后皱眉,“青雀不可能会这么做!”
承乾嘲讽一笑,“他就算做了,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
长孙皇后凝视着承乾,“乾儿,你让母后带稚奴过来,是因为……”
“有人不想母后的儿子当上储君,儿子让稚奴来起晖殿,也只是因为,现在,稚奴只有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承乾看向李治,招手,“稚奴,过来。”
李治乖巧的走了过来,仰头看向承乾,问道,“哥哥,父皇他怎么了?”
承乾摸了摸李治的头,深深的凝视着李治,沉声开口道,“稚奴,你听着,有人要对我们不利,父皇为了保护哥哥,受了伤,从现在开始,你跟着哥哥,在父皇好之前,我们必须把大唐的江山稳住,决不能让任何人趁机兴风起浪!”
李治似懂非懂的点头,“稚奴听哥哥的。”
承乾微微一笑。
长孙看着承乾脸上的淡淡笑容,心头即担心,又欣慰,担心的是,这孩子明明就比任何人都担心,害怕,偏偏隐藏得比任何人要好,欣慰的是,这孩子能这么快冷静下来,看清局势,而且……短时间内还能做出这样思虑周到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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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棋局(一)
“母后,父皇中毒的事情不宜隐瞒,这事宫中迟早会知道,而且,对方有备而来,目标又是我和青雀,所以,母后,我想……先下手为强,为了青雀的安全,先把青雀……”
长孙皇后沉吟了一会,严肃的点头,“这样也好。这事情,就让母后去做吧。”
待长孙皇后安置了李治后,就匆匆赶往了武正殿。
李泰正皱眉听着小太监回禀起晖殿的异常。
“殿下,奴婢亲眼看见徐柱将军匆匆离开,还看见皇后娘娘带着晋王来到起晖殿,然后……还有长孙大人几人也都匆匆来到。对了,殿下,奴婢还看见了尉迟将军……”
李泰起身,来回踱步,心头烦躁,父皇去起晖殿之后,怎么突然叫那么多人?还有母后,为何带着稚奴去起晖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泰心头复杂。
而就在这时,小太监慌慌张张的来禀报,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殿下,皇后娘娘来了,还,还,还带着羽林军!”
李泰一怔,母后?
长孙皇后一脸肃然的走进武正殿,李泰忙上前行礼,刚想开口,长孙皇后就厉声道,“青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你父皇?!”
谋害?!李泰顿时懵了!急急开口辩解,“母后,我没有!”
“你在滚滚身上下了药不是吗?”
滚滚?!李泰呆了呆。想起昨儿个宫女说的跑到他后园的滚滚。
“来人,即刻起把守住武正殿,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进出!”长孙皇后冷冷开口。
“母后!”李泰回过神,急忙上前,跪伏叩头,“母后!儿臣冤枉啊!母后,儿臣,儿臣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长孙皇后冷着脸,淡淡的瞥了眼一脸慌张恐慌的李泰,对枫叶道,“枫叶,把红玉说的那个宫女马上带走!”
李泰眼看长孙皇后就要转身离开,急忙膝行几步,上前叩头道,“母后,求母后听儿臣解释啊。”
“你想解释,就等你父皇醒了再说!”
“母后,儿臣真的没有做过,对了,对了,一定是哥哥!是哥哥他——”
啪!
李泰怔怔的捂着脸看着一脸愤怒的长孙皇后。
“如果不是你父皇相救,现在昏迷不醒的人就是你哥哥了!”长孙皇后有些难以相信,青雀,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心头失望又难过的开口,“枉费你哥哥他……青雀,你好好呆在这里,等你父皇醒来再做处置吧。”
“不——母后!我没有做过,我不要!母后!母后!……”
长孙皇后只是转身,慢慢的离开武正殿。
********
起晖殿里,此时夜幕早已下垂。
后殿里,徐柱一身普通劲装跪伏在承乾面前。低垂着头,双手呈上一块玉佩。
承乾接过,怔了怔,这玉佩和父皇赐给他的凤佩如此相似?
“禀殿下,皇上曾经说过,如果有任何紧急情况的话,就讲这可以统领禁卫二军的皇上手谕交予殿下。”
紧急情况?承乾下意识的握紧玉佩,父皇这么嘱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父皇一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忍不住转头看向身后躺在卧榻上仍然紧闭着眼睛昏睡的太宗帝。
“殿下,这是禁卫二军的名录。请殿下查阅。”
承乾回头,接过,翻开,首页上写着禁卫二军联络点,第一个,长安,春风楼?!联络人?沈君元?!
承乾猛的抬头,不是前朝罪人吗?怎么会?
似乎看出承乾此时心头的震惊和疑惑,徐柱低声开口道,“殿下,沈先生是在四年前加入禁卫二军的。”
四年前?!那不是沈君元出事的时候?
父皇为何要让一个前朝罪人加入禁卫二军?承乾手指不由有些用力发白。父皇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此时,小银子进来禀报,“殿下,各位大人都已来到。”
承乾回过神,对徐柱淡淡开口,“我知道了。徐将军,请一定要将孙思邈道长请回来。”承乾郑重开口说道。
徐柱拱手应下。转身欲退下时,又忍不住回头偷偷瞥了眼卧榻上昏迷着的太宗帝,对正给太宗帝小心掖着被子的承乾轻声开口道,“殿下……皇上所做的事情都有他的苦衷。”
承乾掖着被子的手微微一顿,转头看向徐柱,很是平静的开口道,“我知道,徐将军请放心吧。”
待徐柱离开,承乾慢慢转头,深深的凝视着卧榻上的太宗帝,半晌,才示意小银子上前推着轮椅离开。
来到起晖殿前殿。
长孙无忌等人正神色严肃的等待着,已经命令宫廷戒严,各宫各殿不得随意出入的长孙皇后也匆匆到来。
众人先是对长孙皇后和承乾行礼,长孙皇后示意平身后,转头对承乾道,“乾儿,你说吧。”
承乾对长孙皇后恭敬拱手作礼,“是,儿子遵命。”
转头,缓缓扫视一圈,承乾才慢慢开口,“相信诸位大人都已经听说了,父皇被奸人所害,以致中毒昏迷不醒,在父皇没有醒来之前,朝政之事就要麻烦诸位大人了。”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最后,长孙无忌首先上前,拱手,神情凝重问道,“殿下,不知皇上现在怎么样?臣等能否探望?”
长孙皇后一听,皱眉,要去探望皇上?难不成不信她和乾儿?
长孙正欲开口,承乾却是率先开口了。
承乾点头说道,“当然可以,诸位大人现在请前往后殿。”
长孙无忌拱手作礼,与其他大臣一起先是到了后殿,看望了太宗帝,才重新转回前殿。
在这个时间里,长孙皇后苦笑对承乾开口道,“想不到连哥哥都不相信我们,难不成他们以为……”长孙皇后没有说下去,却是轻叹一声。
承乾淡淡开口,“母后,舅舅刚刚那样做是对的,如果他们没有这么做,我倒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跟随父皇多年,对父皇忠心耿耿的老臣了。”
长孙皇后没有再开口,只是抬手轻轻摸了摸承乾的头。
长孙无忌等人回到前殿,杜如晦第一个上前,恭敬行礼道,“不知殿下对朝政处理有何看法?”
“我的看法是这样,父皇目前身边离不开人,母后需要统摄后宫,因此,我留在父皇身边照料,就让晋王跟着各位大人一起处理朝政吧。”
众人心头都是一怔。他们以为中山王殿下必定会借此参加朝政,没想到……
魏征却是面露微笑,看向承乾,走上前,恭敬拱手道,“敢问殿下,若有不能决议之事?”
“如果事情紧急,就请门下省的大人们决议,取意见多数赞同者,若事情不急,就暂时压下,等父皇醒后再做处置。”
“另外……”承乾微微顿了顿,轻声开口道,“晋王年幼,就麻烦各位大人多多提点。”
众人忙拱手作礼应是。但心头也疑惑,为什么是晋王而不是魏王?魏王呢?
“最后一件事——”承乾神情肃然,“在父皇未醒来之前,请各位大人务必警醒。”
“殿下,京城是否需要戒严?”房玄龄上前一步严肃问道。
“不,没有必要。”承乾微微摇头,看向众人,淡淡一笑,“父皇常跟我说起一句话,国之安定,重在民心,民心安定,则社稷安定。如今天下归心,又有诸位大人,我相信,在诸位大人的努力下,长安依旧繁华。无需担心。”
众人一震,随即吩咐拱手应下。
又简单说了几句。众人就吩咐告退。
在李靖要离开之时,承乾出声唤住,“老师。”
李靖忙回头拱手,“殿下多礼了。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承乾神情郑重道,“老师,承乾有一事想要麻烦老师。”
“殿下有何吩咐,但讲无妨。”
“我想让业诩和阿冲进宫保护晋王。”
李靖一怔,随即见承乾面色凝重,不由低声问道,“殿下,皇上……是怎么中毒的?”
刚刚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个问题。
宫廷中的事情,作为朝臣,不敢多问,更不敢搀和,但他们跟随皇上多年,也绝不容许任何企图颠覆现在的李唐天下。而当然,他们也心中怀疑,皇上如此精明,又有武艺,宫中虽然不够干净,但也没有污秽到什么地方去,皇上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奸人所害?
承乾嘴边溢出苦笑,“是为了我,父皇……是为了保护我……”承乾艰涩开口。
李靖一愣。
“那奸人是想谋害我,陷害青雀,现在,青雀已被母后禁闭在武正殿,稚奴如今跟着我住在起晖殿。但是,如果我和青雀都出了事的话,母后剩下的唯一的儿子就是稚奴了。所以稚奴的安全必须由我和母后信任的人来负责。承乾思来想去,也只有业诩和阿冲合适了。一来他们武艺不错,二来,业诩冷静阿冲机灵。他们的身份也够,所以,老师,请你马上把他们安排进羽林军。”
李靖肃然点头,拱手道,“殿下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承乾轻轻点头,低声道,“也请老师,把这事告诉我长孙舅舅。”
李靖会意。拱手离开。
待李靖离开,承乾才回到后殿。
长孙皇后正蹲在李治面前低声嘱咐着什么,李治一脸似懂非懂的点头。
“乾儿,事情都安排好了?”长孙皇后起身问道。
“嗯,母后放心。儿子都做好安排了。”承乾努力牵出一丝笑容说道。
长孙皇后心头有些心疼的看着承乾脸上勉强的笑容,抬手轻轻摸了摸的头,低声道,“乾儿不想笑,就别笑了。”
承乾慢慢摇头,低声道“母后放心,儿子没事。”又转头,对李治道,“稚奴,明日开始,你就跟长孙舅舅他们一起朝议,你还小,别害怕,只要多听,多看,多想想为什么就好。有不懂的,就记下来,回来哥哥给你讲。明白吗?”
李治乖巧点头,“稚奴明白,稚奴会好好看,好好听的。”顿了顿,说道,“父皇以前也是对稚奴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