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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
古代文人多少都有点而登高抒怀的情节,仿佛只有站到那视野最开阔的地方,才能吐尽胸中的郁结一般。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想来,那早已作古的李诗仙,能想到这夸张至极的诗句,必定是正在极高之处,傲然的俯视那变得无比渺小的苍生万物。
此时,站在定安府的最高处——西城瞭望塔楼的房檐上,张伯行便被那目之所及的旷阔感激起了豪气,只见他负手而立,迎猎猎长风,衣袂飘然,长发飞扬,颇有些雄视寰宇的昂然气度。
但浪漫的情怀毕竟不是谁都会有的,高飞明显就是那一众煞风景的人群中的一员,颤巍巍的站在房檐之上,高飞心下,除了满腔的愤懑,就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怨念了,他太大意了,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相信张伯行那厮!
起初,高飞跟在张伯行身边一路走过,眼看这地角越来越偏,人烟越来越少,他心下还是有些迟疑的,但一想到对方曾经带自己去过乌龙岭那么漂亮的地方,高飞那刚出现的几丝怀疑便马上消散无踪。
但残酷的事实证明,经验主义是要不得的,果然,转然间,对方就给他来了个巨大的‘惊喜’,他只是一晃眼,便被带到了城墙一侧的塔楼上!
如今已经是九月末,眼看就到十月初了,七月中旬登个山倒也没什么,毕竟那时晚上还不算冷,但九月末站在高楼上夜观星象,那就非常脑残了,要知道,苍州的秋夜出名的寒凉多风。
此刻,‘享受’着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寒风,高飞一边打哆嗦,一边在心底不断的碎碎念,以后绝对不能问都不问就随便跟着人乱走了,今天的教训太深刻了……
起初,高飞还想咆哮出声,以充分表达自己的不满,但话还没出口,一阵冷风呼啸而过,高飞只觉得一团寒凉之气顺着口腔纵贯而下,于是,那满腔的愤怨瞬间便被浇灭殆尽……真是清清亮,透心凉啊。
张伯行见他这边动静不小,扭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告诫道:“别出声,想让那些城防守备听到吗?”。
于是……于是,还没从刚刚那悲情的奇妙体验中,恢复过来的高飞,就这样彻底歇菜了。闭了闭眼,高飞暗道,md,我今天句舍命陪君子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张伯行一直在观察守备的动向,也没太留意高飞情绪的变化,见那一队城卫兵走远了,他才回身看向高飞。却见对方就像是一颗被寒风扫过的小白菜,蔫了吧唧的杵在那里,就差缩成一团来留住那最后一丝温暖了。
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张伯行猛然间意识到,并不是谁都像他那样有内力护身,不惧严寒的。
见高飞一脸瑟缩的模样,张伯行好笑之余又有些心疼,大步上前拉住他,张伯行有些歉然的道:“先下去吧,一会儿到屋里就暖和了。”
高飞闻言,也不搭腔,怒哼了一声,用以表达心中的不满。鉴于刚才的悲催经历,高飞决定,这会儿只用鼻孔出声。
看着一脸别扭的高飞,张伯行不由摇头苦笑,不再征询他的意见,引着他他朝那塔楼内的某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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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看着眼前的小室,高飞有些疑惑的道。在他眼前一个十分狭窄的小房间,屋内除了一张可供小憩的软塌,便只剩下一套座椅和墙角的一个书橱了。
“书房。”张伯行闻言不在意的答道。
书房?高飞不由愕然,心说,把书房建在这里还真是标新立异啊,目光扫过屋中简单的陈设,虽然都有些老旧了,但还是能从那看质地和工艺中看出几丝不凡来。
屋内只有一扇窗,打开便能看到城外西北方向的广阔土地,站在窗边,张伯行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好一会儿才叹声道:“当年,有一位将军就是在这里,临窗远眺,俯瞰我苍州大地同那羌元蛮夷的。”
“袁老将军?”没有察觉到张伯行面上的沉郁之气,高飞看着四周的摆设,随口道,他想起了城门外听到的,关于定安府命名的典故。
张伯行闻言不由一滞,沉默了半晌,才有些迟疑的道:“你……是不是也认为当年的张家勾结外族意图谋逆?”话语里,带着些不能言说的愤懑。
“当然不,”高飞闻言截口道,此时,他已经转到了书橱那里,随手抽出一本,发现书册上居然也没有灰,不由愉快的翻看起来。
高飞的答案显然让张伯行很是吃惊,闻言不由一愣。
却见高飞一边翻书一边道:“前些天我翻书的时候,偶然看到过一点,说起来,这段历史记载的太过语焉不详了,想必是有些问题,”
说到这儿,高飞索性把书放下,看向张伯行,慢条斯理的分析起来:“你想啊,谋逆这种事,不过为了夺取更高的权势,来蒙阴宗族,这需要谋定而后动,当年,太祖暴毙本就是个突发事件,那张家家眷又全在中都,那时候谋逆时间上也太过仓促了,”
言罢,高飞略顿了顿,又道:“更何况,谋反这种事需要携大义以求名正言顺,按这史书的记载,却是勾结外族意图颠覆开元正统,这同样说不过去……”
自说自话了好一会儿,见张伯行没什么回应,高飞不由顿住话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说多了。”
随即,他又有些奇怪皱起眉来,暗道刚刚不是还在说房间的事吗,怎么转眼就扯到国家大事上了,他暗自疑惑着,却没发现张伯行看他的目光又有些不同。
想了想,高飞决定把话题转会来,便又出言道:“你刚刚不是说,这个房间是一位老将军的?”
“对……”张伯行闻言缓过神来,接口道,不过,此时的他神情里少了些沉郁愤懑,反多了几丝欣喜愉悦。
高飞见状,心念一闪,暗说,都是姓张,他不会是遇到了张家的后人了吧,如果这么说来,那么那位老将军,莫不是……想到此处,高飞眼中露出了几丝惊色来,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被他埋入了心底。高飞无意去猜测别人的隐私,若是张伯行想告诉他,那终有一天会对他说的。
一念至此,高飞索性回身。坐在屋中的木椅上,抬眼看向张伯行,缓声道:“那位老将军想必是个英雄了得的人物。”
张伯行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缓声道:“我也没有见过他,不过是道听途说了几句罢了。”
“不妨,说来听听。”高飞闻言,露出了些感兴趣的神色。
张伯行闻言,陷入了回忆里,不期然,那个满目戾气的独臂老者的形象,浮现在他脑海里,那个除了一味敦促自己报仇雪恨,重现家族荣光,再无丝毫温情的二叔,他当时是怎么同自己说的呢,关于自己的父亲,关于这间小室中曾经发生的一切。
沉默了半晌,张伯行缓缓出言道:“当年,这定安府远没有如今这般繁华,人口也十分稀少。那人年少气盛,想要出外闯荡,从中都远道而来,本是听说苍州风貌迥异,民风剽悍,想来见识一番。谁曾想,一路上见到的,全是凋敝破落的景象,黎民蒙难,寇匪横行,堂堂一州首府的定安城,因着羌元劫掠,居然连一面完好的城墙都没有!”
说到这里儿,张伯行略有些激动,顿了顿才道:“说起来,那时这里还不叫定安府,”见高飞点头表示知晓,便继续道:“那时,他便暗下决心,要将这里的大小府县都建的固若金汤,将羌元人赶出我开元一境!”
“后来呢?”见张伯行陷入了沉默了,高飞不由出言问道。
张伯行闻言,露出了些许苦笑,缓声道:“后来,他不顾家族反对,向先帝请命远赴苍州,经过几年的经营,虽然这一地还未能富足多少,但最起码,这苍州的大小城池都被加固了一遍,牢靠了很多。
当年,建这定安城他花的心思最多,他说,这里是苍州的首府,建成之后,应该叫‘定安’,取它永定安康的意思,他还在这定安府城上独辟出一间小室,直冲着西北方,就是为了临床远眺的时候,能够看尽我苍州大好风貌,北望那羌元蛮族。
那时的他,踌躇满志,只待先帝授命,他便领兵北上!”说道此处,张伯行的语调里也带出了几分豪气,仿佛那立下宏愿的人是他一般。
“那他成功了吗?”高飞闻言眼中闪过了几丝深思之色,见张伯行又顿住了话头,便适时的问道。
“算是成功了一半吧,”静默了半晌,张伯行沉声道:“当年,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先帝出兵的命令,谁曾想,却是出师未捷变先殒命,不但多年心血,给别人做了嫁衣,还无故蒙受了巨大的冤屈。”说到这儿,张伯行眼中泛出了滔天的恨意。
缓缓咀嚼着对方的话,高飞已经确定了,这小室的原主人必是张氏家族的成员,但随即他又有些疑惑,暗道,张伯行为什么要报这些告诉自己呢?难道是在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没容他分析太久,很快,这一系列猜测便全在脑中团成了糨糊,高飞只觉得两眼发花,头也开始发沉,心知,这是刚刚被寒风压下去的醉意又上来了,努力的保持着一份清明,高飞开始倾听张伯行下面的话。
却见张伯行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是带着些笑意道:“好在上苍垂怜,这多年的冤屈终于有了洗刷的一天,那背尽污名的将军,想必泉下有知,也是开心的。”
言罢,张伯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眼中闪过了几许坚定之色:“所以,不管这其中又多少困苦,我都会努力去讨回一个公道。”
说到这儿,张伯行,愣了愣,摇头失笑道:“这些本都是我心底的想法,怎么全都说给你听了。”
一转眼,见高飞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他迟疑了半晌,有些试探的道:“我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想着你的事,有很多话,都想跟你说……”说了一半,见高飞没有反应,张伯行不由顿住了话头,有些忐忑的看向高飞。却见对方还是如刚才那般,低着头,双手伏在桌面上,张伯行见状,眉头微皱,不由上前几步。
小心的抬起对方脸,张伯行不由的哑然失笑,却见高飞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
说起来,高飞算是个合格的倾听者,不论如何,在别人说话的时候,他都能维持这最起码的礼貌,但今天的情况却是很特殊。因为,酒精带来的困倦感让他的眼皮一阵发沉,张伯行那充满磁性的嗓音,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他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安心。
不知不觉的,高飞便伏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那时,张伯行正喃喃的说着心事,自然没有发现高飞的异样。
惩罚性的捏了捏高飞的脸,张伯行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道:“罢了,这次先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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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70章 ...
三天之后,得到短暂放松的学子们,重又紧张起来,原因无它——乡试放榜的日子到了。
这一天,整个定安府都笼罩在一股似有若无的焦虑里。
混在一众学子中,高飞倒是面色如常,只因他深知期望越大,失望感便会越强。有过上一次的遭遇,这一回,他显得沉着了很多。倒是一旁的洛疏宇颇有些患得患失,不时的踮起脚尖,抻着脖子朝前看。
此时榜单还没有贴出来,脖子伸的再长也看不见什么,高飞知道对方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不由安抚的拍了拍洛疏宇的肩。
洛疏宇先是一惊,待回过神来,扭头回给高飞一个笑脸,表示自己没事,但他的笑容远没有平日那般爽朗,高飞见状,轻叹了一声,也不再劝,毕竟,一切都以尘埃落定,一会儿结果就出来了。
看着身前的一圈人,高飞知道迟早会轮到自己,倒也不太着急,低头想起心事来。
思绪回到了几天前,高飞露出了些懊恼的神色,他居然睡着了,张伯行后来的话没听清不说,就连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从沉睡中醒来的高飞,忍着宿醉的头痛,努力的回想着昨天的情况,但后面的那些谈话却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后来的几天,高飞便沉浸在不断的回想里,可惜,连一点零碎的片段都没想起来,得到这样的结果,高飞心底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他觉得自己一定漏掉了什么重要的内容,可是,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如指尖沙一般,越想攥在手里,流失的就会越多,最后,越想越混乱的高飞只得放弃。
此时,闲极无聊的高飞又忍不住回想那天的事,但结果同前几天没什么区别,高飞不由的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忽的,前面的人群不知为何骚动起来,高飞抬眼一看,却见那府衙的大门被缓缓打开,发榜的小吏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下子,四周的学子们都激动起来,人群开始缓慢的向前蠕动,高飞见状,索性将心下那些杂乱的思绪丢开,跟着人潮向前走。
不得不说,定安府的官员们还是十分尽职的,知道每年都会出现这种混乱的状况,便特别安排人力维持秩序。
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衙役,站在高出,扯着嗓子,高声指挥着下面的一众学子,另几品级较低的衙役也出现在人流比较密集的地方,防止某些突发事件。
书生们多少有些傲气,被这样支使着,怨气是不可能没有的,但相较于这点儿书生意气,还是看榜比较重要,再加上城门前那不堪回首的遭遇,不少人都选择了乖乖听命。
于是,在差役指挥下,场面迅速得到了控制,待府衙里的小吏将榜单贴好之后,众学子依次查看起榜单来。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回高飞也不敢托大,想了想,便从那榜单的最后往前看,洛疏宇显然和他报了同样的心思,跟在他身后,朝那最后一张红纸走去。
不待高飞走进细看,就见一个相熟的同窗一脸喜色的挤了过来,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没等高飞询问究竟,就听他很是振奋的道:“岳兄,你中了!”
高飞一时没反应过来,闻言,有些迷茫的重复道:“中了?”对方只道他不信,一把将他拉到那榜单前边,指着上边最后两个人名道:“看,你在这里,就在我上边,我俩还是同乡,真真是有缘……”没有理会那絮絮叨叨的同窗,高飞的视线定在了那鲜红的榜单上,倒数第二个的确是他的名字。
这么说,我成举人了?高飞觉得有些不真实,但心下还是泛起了淡淡的喜悦,定了定神,高飞习惯性的转身找寻洛疏宇,以他的经验,得知这样的喜讯,他会比自己更加高兴。
但找了一大圈,也没见道洛疏宇的影子,高飞不由眉头一皱,回头又将最后一张红榜看了一遍,见没有洛疏宇的名字,高飞只道洛疏宇去看别的榜单找自己的成绩了,便顺着红榜向前寻去。
一张张的往前找,高飞眼中逐渐显出几丝忧色来,没有,前面的几张也没有自己好友的姓名,忽的,不远处响起一阵欢呼,一个名字被很多人叫起。
高飞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待走近了,就见洛疏毓一脸淡然的被围在人群中。一个面生的学子很是振奋的冲周围的一众人道:“快,来看看我们的解元郎!”高飞闻言,不由朝最前面的那张红纸看去,只见那最高处一个最显眼的位置上赫然写着‘洛疏毓’三个大字!
为理想不断奋斗的人,生活终有一天会回报他,高飞相信洛疏毓今日所得,绝对是刻苦努力的成果,看着对方一脸淡然的模样,高飞不由暗自猜想,那从容的面具下会事一副怎样的表情,是激动欣喜,还是表里如一的淡定沉着,
就在高飞浮想联翩的时候,就见那洛疏毓拨开众人,沉默的离去。身后有人见他如此,不由大声赞道:“不愧是解元郎,光是气度便让人心折。”他此话一出,引得周围一片附和之声。还有人炫耀似的描述着自己同这洛公子同堂考试,当时对方是如何如何,吸引到了大批的听众。
看着难得八卦起来的学子们,高飞不由暗暗好笑,目光一转,不期然的那一脸颓丧的洛疏宇便落入了他的视线里。此刻,他站在人后,默默地注视这洛疏毓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高飞见状,不由回身看向了那贴在最前面的第一张红榜。
仔细的从头看到尾,高飞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还是没有,这已经是最后一张红榜,但还是没有洛疏宇的名字,一时间,高飞因为自己中举之而得到的淡淡喜悦消失不见。
推开身边的人群,高飞缓缓的朝洛疏宇走去。对方也很快注意到了高飞,但没等高飞走近,他便回身,飞快的消失在了人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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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榜结束后,学子们纷纷踏上了返乡的旅途,高飞一众也不例外。
回去的行程同来时没什么不同,但高飞却觉得的格外的难熬,洛疏宇的沉默让整个车队的气氛都变得沉闷起来。
一脸沉郁的洛疏宇似高飞从未见过的,他心下忧虑,几次想同对方谈谈,但都被对方以别的话题挡开。
有些郁闷的坐在马车里,高飞开始祈求这次他们能尽快抵达终点。
行路并没有因为高飞的意愿而变短,他们循着原路,还是以同样的时间来到了黑水县外,但还未进到县里,他们便感到了些许不同。
拉开马车上的帘幕,高飞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却见不远处的官道上,早就围满了人,隐约间还能看到几面色彩各异的旗子在随风飘荡着。
这是怎么回事,高飞转眼疑惑的看向车内的洛疏毓,却见对方同样一脸的茫然,显然也不清楚这是什么路数。待车子终于因为人、流停下的时候,高飞同洛疏宇只能无奈的走下了马车。
刚一下车,高飞便觉得一个人影飞快的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将他挤到一边,冲身后的洛疏毓很是和气的道:“这位可是洛疏毓洛公子?”
高飞心说,这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不由转眼朝身后看去,待见到那一身官服的熟悉身影,他面上露出些了然的神色来,这不是把自己抓进监狱的马奎马捕头吗。
可惜,他虽认出了人家,人家却没时间与他相认,只见马奎走到洛疏毓身旁后,先是谄媚的笑了笑,随后便很是狗腿开始嘘寒问暖。
在一边听了一会儿,高飞也明白过来了,原来,这解元还是个不小的荣誉,作为乡试第一名,他的喜报会第一时间送抵居住地进行通报,以便让对方能够荣耀乡里,有衣锦还乡的优越感,而各府县的最高长官,还要设宴款待这位幸运儿,以资鼓励,而马奎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洛疏毓这位金贵无比的解元郎请到县衙里去。
看着眼前的场景,听着身后两人的对话,高飞有些感慨的想到,这人群、彩旗都有了,要是再拉个横幅,上书‘热烈欢迎xxx’……咳,那就更有代入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厄,提前发一章,明天就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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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71章 ...
“怎么样?”皱着眉看着镜中的一身便服的自己,钱老爷不甚满意的道。
“真不错,老爷穿什么都好看。”夫人于氏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随后,便很是诚恳的称赞道。
“真的?”又看了几眼,钱老爷有些不信的问道:“还是有点儿胖吧。”看着那如临盆产妇般的大肚子,钱老爷很是忧虑的道。
都说长秋膘、长秋膘,这不,秋天一到,自觉体弱气虚的钱老爷,就开始张罗着给自己补身子。
旬月过去,钱老爷的身子补没补好倒还另说,腰上的赘肉倒是足足厚了两圈,要是夏初钱老爷,还能厚着脸皮说自己器宇轩昂,现在,看着镜中那锦衣华服的肉球,他却是一句自夸的话都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