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偷欢 by 无常君(下)【完结】(9)
2019-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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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人齐声应了声,“是!”随即举剑往脖子上抹去,顿时弥漫出了朵朵血花。在六人倒地后,吴堪拾起一把染血的宝剑,也不拄拐杖,单脚站起,仰天哈哈笑了一声,突然抹上脖子,血溅长衫,轰然倒下。
原凯山震惊,对眼前的一幕几乎不能理解,他们就这么去了?去见阎王爷?明白过来后,他脚下一下不稳,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喘息间歇,突然有将领来报,说在南边约六十里处瞧见了一可疑的船只,靠着岸行,却一直不肯靠岸,有时要靠岸了,一见有灯火,立刻便离了去。
原凯山从座上站了起来,道:“快带本将过去!”
第五十三章
却说江元睿以及司彤一干人在海上行了半夜,后来发现岸上有人一直跟着,倒也不敢上岸,一味地往南走。
岸上之人跟了几个时辰,早已经不耐烦,让人在岸边拔高了嗓子,叫唤,“喂,船上的人听好了。再不靠岸,我们可就放箭了!”
叫唤了一阵,船上的人越叫跑得越快,一会功夫又离得好远。那少将不得已又带人策马跟上。跟上后,又让人扯了嗓子,叫:“我数十下,你们若不靠岸,就再不客气了。”话毕,开始长声地开始数数。
司彤听见叫唤,探出了头往外看了看,远远地瞧见岸边一干人取了弓箭做出了射击状。司彤忙躲回船内,对江元睿的道:“江兄他们要射箭了。”
江元睿长呼了口气,随即出了船,高声叫道:“你们要找的原二爷就在我们船上,你们敢放箭我们就把敢把他绑在船头让你们射。你们老老实实地住了脚别跟着,两个时辰后往南三十里处接你们的原二爷。”
岸边的人听见船上人的回答,一下子炸开了锅,“少将军,听说原二爷在船上。让我们别跟着,到时候在南三十里处接原二爷。”
少将冥思了一阵,道:“快去寻条大船,我们坐船跟上他们!”
兵士答应了声是,速速寻船去,然而海边哪寻得到所谓的大船,找见一排渔船后,少将也再等不得,抢了船,一船上坐个五六人,急急忙忙出了海去。
却说司彤在舱内闻见江元睿的叫唤,明白过来时,已经出了一身汗。难怪他们要将自己软禁,难怪江元睿什么都不肯跟自己说,难怪一场战打了这么许久今日才算了结。司彤微微扭了头,入眼的是船中的一只木箱,看大小,装一人是绰绰有余。司彤喘着气看着那木箱,似乎能透过那坚实的箱壁看到里头装的东西——一个人。
司彤缓缓爬到那箱子边,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然而箱子上了锁,司彤摸着锁摸了一阵,突然问一旁的弟兄,“钥匙呢?”
弟兄们面面相觑。那王宇康对司彤道:“司彤公子,这箱子开不得。”
司彤吼了一声:“给我钥匙!”
几个弟兄被吓了一跳,王宇康却低头不再做搭理,自顾自揉搓自己受伤的胳膊。江元睿在外头听见里头的声音,钻进了船舱。
司彤一见江元睿进来,一下子往江元睿身上扑去,“江兄,箱子的钥匙!”
江元睿看明白了司彤的心思,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递给司彤。司彤颤抖着手接过,跪行到箱子边,缓缓开了锁,将锁拿下放在船板上。双手开始开箱盖,然而箱盖犹如千金,沉得司彤的心跟着狂跳个不停。一旁的众人镇静地看着司彤,江元睿更是一脸的严肃。
司彤咬了牙,将箱盖缓缓掀起打开,真要看时,却忍不住闭了眼。喘息着做好了心理准备,司彤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随即他立刻傻了眼,——箱子里只是一些钱物,兵器,还有那方玉玺。
司彤有些茫然,缓缓将箱盖合上,转而看向江元睿。
江元睿道:“你还是放不下他。难道你没看出战场上心软不得么?哪方心软了,哪方即必输。”
司彤不管江元睿的指责,道:“原静呢?”
江元睿道:“不知道。他失踪了十余日,我们得到消息,于是谎称是我们掳了他。让他原凯山左右为难,畏首畏尾罢了。”
正说着,外头撑船的四人突然进来叫唤道:“二当家,不好了,官兵坐了船过来了?”
“什么?”江元睿闻言,急急又出了船去,只见十余艘渔船快速地驶了过来,看清了现状后,江元睿迅速下了决定,指着船内歇息了许久的几人道:“你们几个上,往前开,前方上岸。你们几个拿弓箭守在床尾,哪条近了射哪条。”
江元睿一干人好不容易上了岸,也不搬箱子,只是取了玉玺兵器出来。江元睿把玉玺在怀里揣了,十余人在礁石岸边艰难地行了一路。见后面追兵越来越多,江元睿在前方带了司彤开路,让后方数位弟兄殿后抗击。司彤也拿了剑拼了命地砍杀,因为身子养得好,功夫本来也不错,奋力砍杀间敌军倒是近不得身,然而江元睿早有伤在先,身上陆续受创,鲜血淋漓。
司彤为江元睿挡去一剑后,带了江元睿快速奔跑起来。江元睿跟着跑了数步,收住了脚,从怀中取出玉玺,往司彤手中塞去,“留得清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先走!”
司彤看着长兴寨的弟兄一个个受创、倒下,焦急地问道:“我先走了,你怎么办?”
说话间,后面的兵士赶到,二人只得举剑相拼。杀了几人后,江元睿与司彤脊背相贴,略扭了头对司彤道:“别打了,多留点气力跑路,我暂且给你拦着。”
“不行!”司彤说得坚决,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江元睿提了嗓门吼道:“一个江元睿死了,天下还有许多和江元睿般地仁人志士,你死了却是再也没了!”司彤不为所动,江元睿无奈之余,只得拼了气力砍了近身而来的敌军,回身拉了司彤冲开围攻,拼尽全力施展轻功,飞身而去。
二人一口气逃出数里,直达官道,江元睿喘息着在一树下坐了,连抬头的力气都匀不出来,他嘶哑着声音道:“我跑不动了,你走吧,你不走,咱都得死。”喘息了一阵,又补充道:“别在官道上走,挑小路。”
司彤焦急着踱了几步,突然定住了脚,在江元睿身前蹲下,手忙脚乱地把江元睿往自己身上拖,“江兄,我不能扔下你,我背着你走。”
江元睿十分不配合地将司彤往前一推,“真想死啊你!走。听见没?我留着还可以拖住他们。”
司彤被推得向前扑去,双手撑地,又迅速爬了起来,回来扶江元睿,“我不想死,我也不想看着你死。咱一起走,走不了一起死了也好,到地下也有个伴。”
江元睿怒其不争地几乎要骂出来,话还没出口远远地看到官道上来了不少兵马,马蹄声伴随着滚滚黄烟,呼啸着而来。江元睿愣住,心里几乎空了。
司彤蹲在地下,依旧做着扶江元睿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马匹在不远处停下,随后被提刀拔箭的兵士围了个结实,心下却突然有了种即将解脱的感觉。
不跑了,逃逃躲躲一辈子,不跑了!
围成圆圈的人墙片刻后开了一个口子,从口子中进来一人,司彤抬眼一看,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原凯山。司彤悠悠站起身来,与原凯山相对而立。
原凯山走到司彤和江元睿身前,将二人审视了一番,随即目光落在司彤身上,拿了马鞭挑了司彤的下巴,道:“你是司彤?”
司彤扭了头躲开。原凯山哼笑了一声,“难怪原静会鬼迷心窍地把玉玺拱手交给你。”原凯山说着目光下移,落在司彤的腹间,随即突然出手。
司彤一把将玉玺从怀中取出,单手握住了举高,后退了一步,“谁都不许动,要不然我毁了它!”
后面兵士有向前冲的冲动,原凯山迅速抬手做了个“止步”的动作,稳住兵士后,走到江元睿身前,抓了江元睿的领口提起,随即将人甩上给兵士。兵士一下子将人给制住,拿了刀架在江元睿脖子上,又拿了块布将江元睿的嘴堵了。
原凯山对司彤道:“你毁了玉玺,死的人不光是你、他,还有辛黎。”
司彤冷笑,“我把玉玺给你们,我们也一样得死,不是么?”
“你们识时务,本将军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原凯山说着,目光略偏了偏,与司彤身后握着弓箭的一名士兵对视了一眼,略微地点了点头。
后面那名兵士会意,悄声取了箭矢上了弓箭,咬着牙将弓弦拉开,几乎成一满月,眯了一只眼,对准的是司彤的后脑勺。
江元睿看在眼里,挣扎着想告诉司彤,然而司彤只是举高了玉玺,对后面的威胁是一丝也无察觉,见江元睿动得厉害,还有心思疑惑着对着江元睿皱眉。
难得的片刻宁静,官道上响着的马蹄声听得清晰,然而无人顾及。众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彤,就等着在司彤倒下之前救下玉玺。
突然闻得呼哨一声,箭矢射出,几步的距离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即稳稳当当地击向了司彤的后脑。众兵士欢呼着向司彤扑去,然而刚迈出小步,即被一人抢了先。不知从什么地方飞出一人,在司彤脑袋绽开血花之前扑上了司彤,将司彤压了个结实。
那人将司彤压倒后,欠了上半身,单手举高,手里是一副明黄色的卷轴,“谁都不许动,圣上有旨,若司彤自愿携玉玺进京,即可将功抵过,免去各项罪责。”
那人姿势十分不雅地压着司彤,身着长袍,头戴银冠,面貌是难得的俊秀明朗。
原凯山心立刻狂跳不已,不可置信地向前迈了一步,“静儿!”
司彤被原奎压于身下,看清身上之人的面目时,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
原奎爬起身来,展开卷轴,开始宣读圣旨,然而还未读完,原凯山早把无尽的欣喜化成了愤怒,几步迈到原奎身前,手握马鞭,立刻就在原奎身上甩了一记。
原奎吃痛,退了一步,收了卷轴,也住了嘴。
原凯山胸中怒火澎湃,扯过原奎手中的圣旨,指着原奎道:“你失踪十余日,是跑去京城要圣旨了?要的还是赦免贼人的圣旨!——很好,原静!”说着,原凯山将圣旨狠狠地往原奎脑袋上砸去。
原奎头偏了偏,躲开。却无话,扭头看了看地下错愕不已的司彤,跪下,“孩儿不孝,请父亲原谅。”
“原谅!”原凯山冷笑了一声,“你让我原谅你,你先问问众将士原不原谅你。你一声不响地就没了影,长兴寨借此谎称你被他们掳上了岛,害得将士们畏首畏尾,砍人前还要看看是不是你原二爷。由此害了多少将士的性命,你知不知道?”
原奎低着头,道:“孩儿知错。”心下却道:如果告诉你了,我还去得成吗?
原凯山手指司彤,“知错了就让我们砍了他!就当你来晚了一刻。玉玺由我们送上京也是一样的,何必留着他,自找麻烦?”
原奎展开双臂,在司彤身前护了,道:“不行!”
原凯山几乎红了眼,“为什么?”
“我已经害了祈越,无可挽回,司彤是祈越的亲人,我救他只是为了对祈越少那么一点歉疚。”
想到祈越,原凯山的心软了软,那可真是个好孩子,可惜年纪轻轻死了。想着,目光投向司彤,似乎真能在司彤身上找见祈越的影子。最后,原凯山长呼出一口热气,无奈地一挥手,道:“都上马,回同安再说!”
第四部分:浮世偷欢(下)
第五十四章
原王爷回到安南王府,即书写奏折一张,自知因私心害得将士枉死,决定交出兵权,谢罪。将奏折叠好,交与原奎,“此去你自己小心。替我将奏折交给皇上。”
原奎收了奏折,“爹放心!”
“多说无益!”原王爷说着,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这么多日,我看你也没好好休息。”
原奎从原王爷处出来,随即去了司彤和江元睿的住处。二人软禁于一屋,原奎去的时候,司彤正替江元睿上药包扎。
司彤见原奎来了,替江元睿披了衣裳,让其躺倒,放下床帐。
原奎在屋中坐下,道:“你说你是祈越最亲的人,又不是兄弟,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司彤在原奎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小抿了一口。放下,道:“我落魄时,是祈越收留了我。祈越本无兄弟,见我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对我一见如故,遂以兄弟相称,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胜过亲兄弟。”
原奎思虑着点了点头,“难怪祈越对辛黎关系要好,原来如此。”一阵寻思,原奎又有了疑问,“那为何当初朝廷悬赏五百两白银抓你,祈越会将你的消息告知官府?”
司彤答道:“祈越不主动将我告知官府,难道还等得他人先动手抓我告官领赏不成?祈越告官,向官府提供了画像,随即离开。小王爷该见过告示中的司彤吧?那可不像我!”
“祈越一来就是跟你一伙的?”
“要不然小王爷认为呢?——可惜,动了真情,成不了大事罢了!”
原奎沉默。司彤又道:“没想到小王爷对祈越还真是用情至深。小王爷看中的是祈越的那点?”
原奎抬头看着司彤道:“喜欢他的矜持,喜欢他的自律,喜欢他的干净,还有多才多艺。不知道这个答案司彤公子满不满意。”
矜持,自律,干净,多才多艺?司彤点了点头,随后他站起身来,走到原奎身旁,将胳膊肘放上原奎的肩膀,低了头将脸凑近了原奎的面颊,吸了一鼻子,柔声道:“小王爷不觉得我比祈越美貌,柔情么?”
原奎立刻站起身来,将司彤推开数步,“美貌又如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要也罢!”
司彤嘴角含笑,缓缓走近原奎,且走且道:“今日多谢小王爷相救,司彤自愿以身——”
“我救你只是因为祈越,没其他意思。”原奎说着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你们休息吧。告辞!”
司彤看着原奎离去的背影,转而回到床边,掀了床帐。
江元睿没睡,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此时见到司彤,忍不住问了句,“你这是何苦呢?”
司彤苦笑了一声,“我不会让他再爱上我的。一个祈越,够了。”说着和衣上了床,躺下。
江元睿迷迷糊糊地很快睡去,约莫到了凌晨,身上的痛明显起来,他醒过来,咬着牙小心地翻转了个身。屋内依旧点着烛火,光线透过床帐,床内情景依稀也能看得明白。
江元睿侧了身子,看着睡于床边的司彤,心下有几分满足的感觉,相识半年有余,可谓倾心相交,然而从未和他同床过,此时虽然依旧界限分明,但那种感觉确实奇妙。司彤仰躺着,江元睿就看着司彤的侧脸,看了一小会后,突然见司彤的睫毛上下拂动了一下,江元睿吓了一跳,道:“我吵到你了?”
司彤扭头看了看江元睿,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睡不着。”
江元睿想了想,道:“是不是不习惯跟人一床睡?这样的话,我出去睡。”说着江元睿作势要起身。
司彤忙抬手将江元睿按住,道:“不是的,江兄。”
江元睿复又躺好,屋内安静了一小会,只听得司彤道:“江兄,我的命是不是真的会和赵玉差不多?”
江元睿先是一窒,后来明白过来,笑道:“你说我早时给你算命的事?我那是逗你的呢。但凡让我看中的人,我都会找借口给他们算命,算出的结果大同小异,总归怀才不遇,世道不济,行路艰难。多数有志之士听到这个结果都会问何解,我自然就说某处有忠义有志之士,你可以去入伙共谋事业……”
司彤不等江元睿说完,插嘴道:“可我觉得自己和赵玉的命的确颇像。”
“命理之术,信则有不信则无。”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乱世中,天命不由人,人算终不如天算。”
江元睿看着司彤,道:“不争取,如何知道上天怎么安排。你别想不开。”
司彤与江元睿对视,道:“我们此次进京,那蒙世祖会怎么对我们?”
“蒙世祖虽然算不得惜才爱才,但野心庞大,此时需要有人替他带兵打仗,扩张领土。只要我们诚服,或许他会让我们为他所用。”
“那江兄可就如鱼得水,由此大展宏图。”
江元睿正色,“你信不过我?”
“若不从,我们必死无疑,别无选择。”司彤面无表情地说着,“江兄有真才实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司彤不是。不但如此,吴大哥还有你十余年的心血,皆因我而毁于一旦。幼时算命,相师说我是末代皇帝命数,现实果真如此。天命如此,靠我实乃难以再创大业。”
江元睿认真地听着,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司彤顿了顿,又道:“赵玉没能活过二十岁,再过一个多月,我就二十一了。本来我没想过这些,今日手举玉玺,与原凯山相对而立的那瞬,我突然就想到了。”
江元睿不欲再听,打断了司彤的话,“你别胡思乱想了。你不想进京,咱就不去。半路上寻个机会,咱逃还不成么?”
司彤微微摇了摇头,沉默了许久,方道:“江兄若是心系南姜,将来成为大蒙重臣之后,反戈相讨,事情若成,江兄为帝,完我等矢志。”
“这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成之事!也不是一个凡夫俗子所能做之事!”
“所以此人非江兄莫属!”
江元睿突然捂住司彤的嘴,“隔墙有耳!别说了,睡觉!”
司彤无奈,悠悠闭上了眼,即使江元睿不同意,自己又能抱怨什么呢?
次日,准备启程。除了原奎,司彤,江元睿三人外,一同去的还有辛黎,普廷慵以及原奎的小厮若帆。另外还有十个护卫。说是护卫其实是用来防止司彤江元睿逃跑的,意外不得不防。
辛黎被关了近一个月,出来的时候,脑袋都晕了,晕头转向让人带着好一阵走才明白过来,听闻哥哥也在王府里,高兴得奔奔跳跳地就去见司彤,拉了司彤的袖子撒疯撒痴,“哥哥啊,我是阿黎啊。你还认不认得我啊!”
司彤看着辛黎,点了点头,“我们一同上路,去大都城!”
“大都城!”辛黎怯怯地退了退,莫名地觉得不想去。可是哥哥去了,自己不去不是又得跟哥哥分开了?他还有要紧的话跟哥哥说呢,可是拧了眉头一阵想,却是想不起来,少不得道:“哥哥我有话要跟你说,可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想起来再跟你说啊!”
司彤点头,“好!”
却说原靓听见辛黎被放了出来,高高兴兴地在屋里等辛黎来见自己,可是等了许久依旧不见辛黎过来,无奈之下只得撅了嘴巴出来找,见到辛黎的时候特意摆出不高兴的模样来,“辛黎哥哥,出来怎么也不来见我。小靓生气了。”
辛黎没管原靓生不生气,拉了原靓去见司彤,道:“哥哥,这个是原靓,原三爷。和我很好的!小靓,这是我哥哥,还是亲哥哥。你说我们像不像?”说着自恋地跟司彤并排站了,让原靓对比。
原靓看了一眼,即酸不溜秋地答道:“不像,不像!”
辛黎正色,看着嘴角带着笑意的司彤一阵后,道:“怎么会不像呢!”想了一阵,又对原靓道:“小靓啊,辛黎哥哥要去大都城了。要好久好久以后才能回来看小靓了呢!”
原靓诧异得睁大了眼,第一次觉得大都城也不好玩,忙扯了辛黎的衣袖,道:“大都城不好玩的,辛黎哥哥你去干什么,别去了,别去了。”说着声音带了几分哽咽,“你去了,小靓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正说话着,原奎过来,插嘴道:“辛黎脑子不好,我们带他去大都城要冬香,等辛黎病好了,再回来找你玩不好?”
辛黎拼命地点头,“小靓乖,辛黎哥哥病一好就回来找小靓玩!”
这边在送别,另一边早将马车以及行李准备好。
原王爷过来对原奎是嘱咐了又嘱咐,“好生看着,有个不测,到时候你自己也不好交代,一有意外,宁愿杀了也不能让人跑了。凡事多带几个心眼!——还有!”原王爷说着单手伸出食指,往原奎胸前捅了捅,“管住你自己的心!”
原奎被原王爷堵得退了两步,拿手捂了自己胸口,却无言以对。
却说张嬷嬷听着辛黎的哥哥找到了,而且还跟祈越有几分相似,这早也过来瞧了,看着十足俊俏的司彤,张嬷嬷看了又看,看完了嘴上唠叨不已,“哎哟,是有那么点像!”随即扯了手帕擦眼角,“哎,仿佛又看到祈越了。祈越那孩子!”说着又看着司彤道:“你是祈越的兄弟,祈越是个好孩子,你也该是个好孩子!……”
司彤看着张嬷嬷,心底有那么点惆怅,想跟她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道:“您就是张嬷嬷吧?祈越跟我提起过您。说您跟他娘亲一般!”
张嬷嬷停了擦泪,隐隐透出些欣慰,“哎,我可不就是把他当自家的孩子来的?”
第五十五章
这日用过午饭后,一干人浩浩荡荡地启了程。
原靓跟着好一阵子送,最后赖着不肯回来,哭叫着也要走。赵嬷嬷好一阵连哄带劝无果,最后她只得指挥了随行的几个家丁齐心合力地将原靓抱上了回安南王府的马车。
且说原奎江元睿和司彤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江元睿身上带伤,行动不便,由司彤亲自照顾。原奎有了闲心,靠着车壁,歪了脑袋,眼睛一动不动地观察司彤的言行举止。
看着看着,原奎目光下移,落在了司彤的臀部,他突然有股强烈的感觉,——他得看看司彤臀间到底有没有跟祈越一样的三颗红痣。
这夜歇在客栈,司彤依旧和江元睿共睡一屋,外头把守了几个侍卫,以防不测。原奎去司彤的卧房时,被告知司彤去了沐房。
原奎到客栈的沐房时,司彤已经脱净了衣裳在大沐桶里坐了,面对着房门静静地坐着,无人知道他已经坐了多久。
听见开门声,司彤戒备着看去,却是原奎。随即他眼睁睁地看着原奎走近,在桶边站定。二人双目对视,司彤对着原奎礼节地笑了一笑。原奎却不回礼,开始解衣服,“咱一起洗吧?”
司彤柔笑着点了点头,“就怕会让小王爷越洗越脏。”
原奎表示不介意,将自己的衣物脱下,挂好。大大方方地迈进桶内,和司彤面对面地坐了,然而只是看着司彤,却是什么都不做。
水渐渐冷去,凉意上来,司彤有些吃不消。自从被原奎推入江后,他就觉得自己很怕冷,凉意在司彤的噩梦中放大,于是他再等不得,略凑近了原奎,低声道:“小王爷与司彤一起沐浴,不想做点什么吗?”
原奎面无表情地道:“你站起来,让我看看你臀间。”
司彤愣了一愣,随即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却不转身,单单地站着。水面只到司彤的腿根处,原奎目光落在司彤腿间,看了一阵,皱了皱眉,偏了脑袋。
司彤向前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走到原奎跟前,叉开双腿,双膝及地跪下,与原奎几乎胸腹相贴,“小王爷,您是想做这事么?司彤对您仰慕已久,小王爷您有需要,说一声,司彤义不容辞。”
原奎略退了退,然而退无可退。
司彤双手触及原奎的胯间,摸了一把,道:“小王爷,你硬了。”说着将原奎的物件对准自己的后面,缓缓坐了下去。
原奎顺势也将手探到司彤的身下触碰了一下,随后他答上了司彤的话,“你倒是软得很!你这是不行?”
“司彤哪敢跟小王爷比呢?”司彤说着,开始一下一下地动作。然而原奎许久不得释放,司彤不由得有些脱力,额角渐渐地汗湿了,他匀出起来说道:“小王爷,您可以将我想成祈越,可能会好些。”
原奎想也没想就答了上去,“可祈越只有一个。”
司彤低笑,“祈越没什么好的。活着的时候就长得一般,死了以后更是惨不忍睹。我们在云坞江下游发现了他的尸体,被水泡得面目全非,肿胀非常,要不是见到了尾椎处的三点红痣,我们还真是不能确定。您若是也瞧见,就再不会想他了。小王爷该放下他才对。”
原奎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是祈越兄弟该说出来的话么?于是他定定的看着司彤,将司彤的话好一番寻思,确定不是自己幻听后,对司彤的印象是又打了个折扣。
昨日司彤和他表现亲昵之后,他对司彤的感觉就已经打了个折,但是原王爷让他管住自己的心,他还是觉得有些没把握的,所以他没立刻答上去。
然而今日这折上折一打,他信心十足了许多,他甚至开始替祈越惋惜,怎么就寻了这么个人做兄弟。
在回味完司彤的话后,原奎是真的有些怒了,他冷笑了一声,“就是不想他了,我也不会爱上你的,司彤公子!”
司彤没察觉到原奎情绪变化似的继续说着,“爱情这东西,不是自己想爱就能爱上,也不是自己不想爱就不会爱上的。再说,你不觉得我和他其实挺像的么?而且,我比他长得周全。相比他,我和您才是天生的一对。”
这回原奎反而笑了,展开了双臂慵懒地挂上浴桶边沿,他问司彤,“你就这么自信?”
司彤贴近原奎,在原奎耳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随后他回问道:“难道我不该自信么?”
原奎哼笑了一声,扭了头去。
接下去的一刻钟,没有说话,没有**,房间内只有随着二人动作发出的水波声。司彤等原奎泄了,方才退了出来,靠着桶沿坐了。
原奎起身,擦去身上的水,着了衣裳,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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