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将惊魂未定的聂怀桑紧紧抱在怀中,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聂怀桑由聂明玦一手养大,如兄如父。为了照顾好聂怀桑,聂明玦一生未娶,生怕自己这个脓包弟弟受一丁点委屈。
江枫眠和虞紫鸢的魂魄此时估计已过六道轮回,再世为人。他们生前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儿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福德深厚,今生应该可以投胎到很好的人家。
可聂明玦呢?
沦为凶尸,和杀害他的凶手一起,永远封存棺椁,用各种符篆与镇压法术深埋在地底,永世不得超生。
聂怀桑原来没有一刻不想着让聂明玦安息往生,但这浅笑柔柔的人,却一直在兴高采烈地附和江澄、肯定江澄,为江澄欢欣鼓舞,绝口不提自己的痛苦伤心,不去扫江澄一丝一毫的兴。
普天之下,如此给予江澄温柔宁静的人,只有江厌离和聂怀桑。
第二天江澄就提着聘礼,亲自向聂怀桑提亲。
薛洋拉着晓星尘,备好瓜子,等着看戏,却只见江澄灰溜溜地提着聘礼又回来了。
之后这提亲被拒的戏码隔三差五地重演,重复到聂怀桑反而送了江澄三条小狗,依旧取名妃妃茉莉小爱,说这是自己的聘礼。江澄都收下了,不仅收了,还高兴得很,照旧对一脸诡异笑容的聂怀桑刮刮鼻头,道:“小淘气。”
薛洋从一开始的瓜子都看掉变得麻木不仁又变得不胜其烦。此时江澄又提亲路过,也停步盯着薛洋,哈哈哈哈狂笑不止。
薛洋道:“你瞅啥?”
江澄反而笑得更猛,扶着门框,踉跄着要离开。薛洋忽然叫他:“江宗主。”
江澄道:“叫我干嘛?”
薛洋微笑道:“不干嘛,就是教教你,下次提亲被拒该怎么办。”
江澄道:“哦,你说啊,怎么办?”
薛洋道:“谁敢拒绝你,你就让他生米煮成熟饭,摁倒他强行洞房个十七八次,让他比你更老实,这辈子都不敢再去嫁娶他人。他若骂你是流氓,你就索x_ing当他个流氓,尽管将他软禁在自己身边,往死里去Cào,Cào得他变老实了,让他也变成个离不开、也不敢离开你的道侣,你看他还敢不敢拒嫁?”
晓星尘毛骨悚然,只装作不知道薛洋在说自己的亲身经历,道:“你别唬人!”
薛洋哼道:“你就当是唬人吧。”
不料江澄一听这话,笑也停了,脸上表情比哭还难看,默然道:“但理亏而无信的……若是我非他呢?”
薛洋道:“啥?”
江澄已经走了。
晓星尘颤抖着手去拿水。薛洋冷不丁甜腻地颤过来,从背后搂住晓星尘腰,撒娇道:“道长,你别怕嘛。”
晓星尘水都不喝了,转移话题道:“什么公子榜?”
他实在是怕。
仙督即位一切步入正轨后,薛洋向聂怀桑请了三天假。晓星尘问他,我们就要去想法救子琛同阿箐了,你何不将手中事务尽相j_iao接,请个长假呢?
薛晓邪魅狂狷地一笑,一把就将晓星尘打横抱起来,走入栖鹤院,大门从他身后合上。
足足三r.ì。
他没r.ì没夜的被薛洋强行欢好了整整三天。
也不是薛洋从头到尾的霸王硬上弓,有那么几次,反而是晓星尘双目通红,翻身将薛洋压于身下,想占有薛洋。
但每一次的反攻总会遭来更多的惩罚。薛洋爱玩游戏,三天中晓星尘什么姿势、什么屈辱、什么游戏都玩过了,或者说被薛洋玩过了,闻所未闻,Cào守尽失。
到了后来,难道不是他一边哭一边苦苦求饶吗?
难道不是他双脚自动环在薛洋腰间,不断扭动,挺腰迎合薛洋吗?
难道不是他自己开口说的“还要”“更深些”“用力”吗?
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就没有薛洋不曾占有过的地方了。
他本来就文静,释放时薛洋逼他说好听的,可示范的那些词汇语句晓星尘打死也说不出口,只会一遍遍傻乎乎地叫“薛洋、薛洋!”
好在薛洋似乎格外满意这种叫声,如同想将义城三年欠缺的都补回来似的,他不断让晓星尘欲仙欲死,晓星尘也不断在床上叫着薛洋姓名。
每一声,伴随着食髓知味的快乐,已经刺青了、烙印了,刻入魂魄。要想再拿出来,恐怕就是骨r_ou_分离,玉石俱焚。
他现在连下床走路都很勉强。而薛洋舔着虎牙,一副饿了许久,多年夙愿得偿的模样,道:“道长,你看,等你休养好的时候,我不就正好j_iao接完所有事务了吗。”
晓星尘想起自己被折腾得气息奄奄的情况,依旧怕得很,忙转移话题道:“什么公子榜?”
“无聊人士给当今世家公子排的风流榜呗。”薛洋将鼻翼埋入晓星尘锁骨处,道,“江晚吟自从摘了晚娘脸后,已经是公子榜状元了。之后依次是魏无羡、金凌、乌晚风、聂怀桑、诸葛平、蓝曦臣、蓝忘机、蓝思追,还有道长你。”
“其实两任仙督都还挺像的。都在急需辅助时寻我为客卿、都看上去笑容满面的、也都挺矮的。”薛洋笑一笑,道,“连公子榜也都是排第六。”
晓星尘道:“我也在榜单上吗?”
“你难道不应该在榜单上么?”薛洋立刻道,“你就是眼睛瞎了吃亏,不然你才是榜首!”
晓星尘虽对公子榜之事全是诧异,当做山下奇闻,没有丝毫当真,但听薛洋如此说,心中还是高兴。
他安静了一会害羞,又摸着薛洋脸道:“没有这层面具,阿洋才是第一。”
薛洋道:“我以前也在榜单上的。你也不是初次上榜,夜猎成名后就在了,最风光时排过第三,我就在你后面两位,排第五。”
晓星尘道:“谁c-h-ā在我们之间?”
排第四的那时是宋岚。薛洋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挥手道:“啊那份不算数,特别短暂,跟你说更前面那份吧!”
他道:“以前那份,从头到尾依次是蓝曦臣、蓝忘机、金子轩——金凌果然像爹——魏无羡、江澄、金光瑶、聂明玦、诸葛平、欧yá-ng仲真,还有乌晚风他们爹乌弄风。”
晓星尘道:“蓝氏从前排行很高啊。”
“此一时,彼一时了。”薛洋道,“蓝氏秘技尽失。他们从前得势时,想不到怎么处理这种事情,而两年来,得到蓝氏秘技的诸子百家,却全都在苦心研究偷师和克制蓝氏。再加上蓝忘机和魏无羡几乎是半隐退江湖状态,蓝曦臣又消沉不振,蓝启仁年迈,蓝氏连前五都进不去了。而当年默默无闻的乌氏兄弟、聂怀桑,却炙手可热起来。什么正道天道,还不是恃强凌弱,真是可笑。”
道长道:“诸葛平又是何人?”
薛洋道:“你不知道吗?也是,世人提起他,都尊敬地称呼一声先生,所以道长才不知道,诸葛平就是南yá-ng平龙岗胡氏的家臣诸葛先生。”
“他,他不是双腿天生有疾么。”晓星尘叹道,“一个双腿残疾的人,没笼罩什么请灵仙人起死回生的神怪光环,所属的氏族又自古避世,神秘得要见上面都难。然而,无论天下人心目中的翩翩佳公子如何变化名次,他总是榜上有名。”
这是多么出类拔萃、风采旷世的一位人物啊。
薛洋道:“无论如何,这份最新榜单,也算是不净世和莲花坞的又一大喜事了。”
晓星尘笑道:“这种戏言,难道还能当真吗?”
“当真,怎么会不当真?有人就当真得很啊。”薛洋摇着扇子道,“江澄。”
“道长,你不知道,江澄打小啊,就处处被魏无羡压一头。放风筝、s_h_è 箭、灵力、读书,全都咬在魏无羡身后一名,连公子榜都是一个第五一个第四。”薛洋道,“这次公子榜一出来,江澄看见自己和金凌的排位,那个表情啊……啧啧,我都没法形容。聂怀桑还跟着他胡闹,宠得丧心病狂,帮他庆祝了一场,自己百忙之中亲手熬羹汤,连他们一起养的三条狗,那天都加餐庆祝了,真是一人得道,j-i犬升天。”
不净世近r.ì青云直上,确实是喜事连连。
紧接着又传来的喜讯是——有聂怀桑与薛洋两名懂鬼道的行家高手用尽浑身解数,阿箐的魂魄修养得当,已经开始凝聚了!
聂怀桑现在是仙督,做事很方便。他早晨一声令下,傍晚时分,一具刚死的合适尸体就被送到不净世。
那是幽州街头冻死的女乞。年龄、容貌都与阿箐十分相像,并且耳聪目明、口舌健全。
但好几r.ì过去了,明明随时可以复生的阿箐,就是死活不愿出锁灵囊。
眼看这万分合适的尸首就要过期,晓星尘捧着锁灵囊,温柔说尽好话,那锁灵囊也扑闪着柔和的绿光回应,可偏偏不愿出来夺舍,薛洋双眼一眯。
他劈手将锁灵囊拎起来,笑眯眯道:“小瞎子,你要再玩花样,不早点出来,我可就——”
锁灵囊一接触到薛洋,柔和的绿光顿时变成红色,烫得惊人,连薛洋都疼得将手一甩。
晓星尘立刻双手温柔地接住锁灵囊,看锁灵囊又恢复正常,还在掌心害怕地抖动。
薛洋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