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氏娘家侄女对项渊搔首弄姿的,他就一阵气闷。不过好在,项淙子似乎对那几个侄女并不感兴趣,多数时候都是很快避让出去,实在躲不开的,也拉他出去顶着,说他才是名正言顺负责接待的,他只管前院的事,后宅的事一概交给赵慎。
迷迷糊糊中,赵慎想,若是可能,兴许有个孩子,俩人之间会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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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渊在京城格外低调,只闷头做文章,然后寄去给林公和张骥评阅,其余学子间的活动,很少参加,即便推拖不得去参加,也很谦逊,基本不发表什么引人注目的言论。
想他项大少好歹是从小在权贵圈中打滚的,政治觉悟那是妥妥的。他既然已加入林公一派,就不能在这种关头大出风头。须知京城水深,指不定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届时别说参加春闱,不丢命就算不错的。
这般平平淡淡,李广宇也很少再来打搅项渊。据说他新近结识了一批江南来的学子,正打得热络。
二月初九这日春闱正式开始,赵慎目送项渊昂首阔步进入考场,心底微微揪起。
这头项渊进了考场,等见到四位监考官里居然有两个是林公叫他拜访过得,不由心底一动。不过很快他就敛下神色,规规矩矩坐好,丝毫没表露出什么异样。
那两位考官自然也瞧见了项渊,见他一副不认得自己的模样,心底好笑之余,也为他的知情识趣满意。
不骄不躁,审时度势,是个好苗子。
项渊在里头暗无天日的科考,赵慎在外头也是抓心挠肺。不管做什么都静不下心来,说好看铺子,到现在还没一点眉目。不过他也不急,京城不同于别处,稳妥才是最关键的。
有上一次乡试的经验,这次会试,项渊准备的更加充足。对考场发生的s_ao乱,也能忍住好奇心。眼见有体力不支被抬出去的,脸皮都不撩一下。更甚至,就在他隔壁,有个举子不知什么疯病发作,满地打滚,大喊大叫,他都没动摇一丝半毫。
熬过暗无天日的九天会试,项渊蔫哒哒出来,见着赵慎,不顾他反对,一把抱住蹭了蹭。
“过点臭气给你,哈哈哈”
赵慎嘴角抽了抽,忍住没给他一巴掌,把人往浴间一推,表情很嫌弃道:“真是臭死了,赶紧洗洗吧。”
说完,不顾项渊反对,一转身出去了。
身后传来项渊的怪笑声,赵慎面上带着不自觉的笑意,出来见客栈的伙计已经送来订好的饭菜和汤水,便拿出来一一摆好。特别是那一小罐汤,是他亲自去买来的老母j-i,里面加了丹参黄芪等药材细细熬了两个时辰才得那么一小罐。
项渊很快就洗好出来,赵慎见他头发都没擦干,自觉地走过去拿起布巾,替他擦拭起来。
“嗯,这么香?瞧着就是好东西。”
赵慎见他头一个就掀开装着j-i汤的罐子盖,还那么捧场,不由嘴角一挑,道:“不过是买来的老母j-i加了药材罢了,你若是喜欢,就都喝了,我是不爱的。”
项渊心底闷笑。
赵慎就是这么个x_ing子,别别扭扭。当他看不出来这汤煮得有多用心吗?
真是可爱的x_ing格!
赵慎一边给项渊擦头发,一边暗地里打量他的神色,见他姿态闲适,神情愉悦,心底一松。看来这次会试成绩定然也不会太差。
项渊惬意的喝口汤,问起赵慎铺子的事。听他说铺子还没着落,不免关切一句是不是银钱不凑手。
“这倒不是,银子我手里有,只是觉得京城铺面的价格不论是租金还是买卖都太高。”
“铺子的事不着急,平日里你可以多看看,京城里有很多好东西,好吃的好玩的,多买点带回去嘛。”
“太贵,不值当。不过我已经给娘、大哥他们买好土仪,你放心。”
项渊抽抽嘴角。
他已经发现,赵慎其实是个小财迷,银钱经了他的手,再想花出去,非常不容易。
不过好在,他对家人还是大方的。
“过了会试,总算能歇口气,据说京城外的灵隐寺风景很是不错,这时节正是梅花开的好的时候,咱们明个去灵隐寺转转吧。”
赵慎顿了顿。
灵隐寺的大名他也听过。除了风景好外,灵隐寺的香火更是旺盛。而且,据说最灵验的,还是求子。
“好啊。”
项渊笑笑,拉过赵慎一起用饭。
这次不出意外,他肯定榜上有名。随后的殿试,若是能进入二甲,估计会谋个不错的差事。届时不论是留任京城还是外放地方,都算在这个时代有个铁饭碗啦。
项渊自顾转着盘算,未曾留意赵慎的异样。这导致之后发生的事,结结实实把他吓了一大跳,差点弄出婚姻危机来。
第28章 外放之地
果然不出项渊所料,他真的榜上有名,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名。会试放榜,他高居榜首。是这一届的会元!
送走一波又一波报喜讨赏的,打发掉客栈掌柜热情到近乎谄媚的殷勤。项渊总算不用再端着架子,狠狠一把抱住赵慎,乐呵呵表达喜悦之情。
“之前我只料到会上榜,却没料到居然能中榜首!”
赵慎内心也是止不住的激荡。
自打消息传来,他就觉得犹如身处梦中,一切虚幻的不真实。
明明前世项渊连个举人都考不中,怎么重来一回,居然连中两元!而且·····
赵慎盯着面前这个搂着自己嘿嘿傻乐的男人。眉目疏朗,面容俊秀,笑起来,眸光闪闪,温文尔雅,叫人一眼就生出好感。他震惊的发现,眼前的项渊,居然和自己记得的那个y-in沉秀才大不一样。不知从何时起,前世那个项渊的影子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则是面前这个鲜活的面孔。
这个,令他不由自主心生好感的面容。
会试过后,紧接着就是殿试。项渊这个会试榜首,自然受到八方关注。一路谨言慎行,目不斜视,进入大殿后项渊飞速扫过四周一眼,暗暗咋舌。
这排场够大的。
光是一品大员就好几个,其余二品三品更是站了一溜。而且最重要的,最前方鼎尊位置的那个还没来,场面就很肃穆,若是皇帝亲临,场面怕是更加凝重。这样的气氛,胆子小些的,
手抖脚抖都算正常的,严重的,怕是根本拿不稳笔,写不出文章来。
项渊自忖见惯大场面的,头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也不由心生紧张。暗暗呼出一口气,项渊定定心神,再抬头,面上已波澜不惊。
大殿上,暗地里观察这些进士的大员们,扫过项渊镇静自持,出尘淡雅的身姿,不由暗地里点点头。
难得见到如此年轻的会元,且又生的一副好容貌,依着陛下那点子偏好长相隽秀的癖好来看,此间的会元,前途大大的啊。
随着一声长长的唱喏,靖安帝不急不缓,极有威严的走进来坐到龙椅上。见他们这些等待殿试的也没有长篇大论,反而只讲了简短几句话就宣布殿试开始。
不知是不是项渊的错觉,他总感觉靖安帝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等过了一会儿,靖安帝开始下来各处查看时,他已经能确定不是错觉了。因为只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靖安帝就在他身边站了两三分钟!即便他是会元,在人数以百为基数的应试人员里,他也不该分到这么多注意。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靖安帝知道他和林公的关系。
对于林公收他为学生的事,林公建议暂时不可张扬。
项渊算是他的关门弟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下一辈,是继张骥之后继续扛起他们这一派主张
大旗的领军人,林公和几位师兄都觉得暂时不叫外界知道项渊是最为安全的。在项渊羽翼未丰,他们和保守派争斗白热化的关头,低调处理反而是保护项渊最好的方法。
项渊政治觉悟向来杠杠的,自然懂得林公他们的良苦用心。所以自打来京,一直都格外低调。
殿试的结果是要当场宣布的,当项渊听到状元两字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状元啊,乖乖!
这俩字砸的他有点点头晕,这要是被项老爷子知道他大孙子能得状元,不得乐疯了?估计再也不会逼着他练字背古文了。
靖安帝心情很好,笑着勉励一番,又赐了三日后的琼林宴便先离开了。项渊视线转了一圈,发现三甲中的探花还是个熟人。
白成,白文景。
白文景对上项渊的视线,颇有些不甘心的拱拱手。
项渊勾勾嘴角,笑得挺欠揍。
白成微微一怔,紧接着红了脸,死劲翻了个大白眼给项渊,便急忙忙先行离开。
尽管心里有准备项渊这次定然成绩也不会差,可听到他得了状元,自己瞬间成了状元夫郎这件事,赵慎果断淡定不了。
他一圈圈的在屋子里绕,嘴巴里念念有词。
“是状元,状元,居然是状元!”
念了一会,赵慎在屋子中间站住,双手猛地一甩,恨恨道:“为什么会是状元呢!”
项渊被拉去和同榜的进士喝酒,直到晚间才醉醺醺回来。客栈掌柜见他醉眼朦胧,特意吩咐伙计煮了浓浓的解酒汤,项渊踉跄进门,发现房间内一应用具全换了新的,不由咧嘴一笑,搂着赵慎往床上倒。
“难怪人人都爱金榜题名,瞅瞅,不用你说,就伺候的这么精心。”
赵慎把他从身上撕下去,拧了热手巾过来给他擦脸,见他眯眼笑,手上忍不住用劲。
“小人得志!”
项渊闭着嘴巴闷着直笑。
趁赵慎转身空挡,一把拽住他按在床上,带着酒气的亲吻不住的落在赵慎的额头、脸颊,还有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