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神最狠的一点就是软硬不吃。
滴尽妆嗓音柔和,却透着阴阴的冷意:“很多时候,我看你们,都觉得像是在看一本烂尾的小说。前戏铺的不知道有多足,高贵冷艳,无所不能。我刚想体验一下你们高.潮到来,没想到一下子就软了,都阳痿了是吧?”
众:“……”
我突然非常想看一看柴二的面部表情——如果是柴三姑听到这话效果还真不大,主要是柴二爷是个男的,是个男的就很难忍受自己那活儿牛掰不起来。
滴尽妆淡淡道:“都不用装了,想笑就笑出来,我知道你们听着觉得爽。”
迟溶第一个破功,一阵排山倒海的笑声席卷拍卖场,全部人都爆笑开来,笑声中柴二爷跪着的身躯几乎摇摇欲坠,看着真他妈小可怜。
半晌笑声歇了些,滴尽妆向高台伸出了手,动作优雅而强势,很快白惨惨的主持就将十三号货带了上来,这女人面容娇艳非常,秀发是天然的亚麻色,浑身有着古典美,却难掩她的曲线毕露。
滴尽妆在全场死寂中轻抬了一下十三号的下巴,嗓音一成不变的淡然,却平添一份肆意:“柴二,我近年来脾气是比较好,那也是看在你们听话的份上。你刚才在说我的陈年旧事?杀了孟婆亭前任王?五年前?还是六年?嗯,记得倒是比我清楚,那你仔细回忆回忆,手上捧的王令,是不是还沾过前王的血啊?”
柴二差点松手把掏耳勺摔地上。
“七百四十万。”滴尽妆忽然捏住十三号的下颚,将她拉到包厢边缘,冰冷道,“柴二你很出息啊,出息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样,我来教你一手,关于怎样拿到一个人,其实无关钱的事情,我可以这样……”
一声闷响和惨叫震惊全场。
滴尽妆冷冷甩手,接过身后侍者抖着递上的湿巾擦了擦手,然后将揉成团的湿巾扔下,在空中重新翩然展开后,盖住了十三号颅骨破碎的面孔,湿了血污。
我都忍不住倒退一步,根本不敢去看下方扭曲的尸体。
“离宫家的人远一点,他们都是疯子!”老爹瑟缩的话突然在我脑海里回荡,秋风阵阵。
然而这个疯子回身的眼神没有半分疯狂,只是疲倦到泛起死亡般的灰色。他平淡地看了我一眼,忽然道:“七百四十万刚打了水漂,易恕,要当替补么?”
我整个人僵住。
如此暧昧的一句邀请,在都市言情小说里,简直就是JQ发展第一步!
可尼玛啊,老子这他妈是走错文了啊!这简直就是二战后美苏冷战,斯大林跟丘吉尔说:“你看我们战争都损失了几十个亿,曲线救国一次,不如咱约会吧!”
是头猪都能嗅到浓浓的原子弹味道好吗!
怎么搞,怎么搞啊?不答应吧,下面血淋淋的例子还尸骨未寒,答应吧,老子好怕啊!
觉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我一动都不敢动。
滴尽妆见我没反应,有意无意地笑了一声:“算了,我知道你怕。”
我条件反射道:“我不怕!”说完再次呆了片刻后,结巴道,“就是……就是有点被,被被吓傻……”刚说出就觉得这句太怂,必须要增强气势,顿时理直气壮,“吓傻很丢人吗?女神!将心比心!这里就我一个未成年!”
说到最后尾音都带了迟当家式撒泼,莫约能耗掉女神半格怒值。
“这样啊。”滴尽妆声音不咸不淡。
完蛋,看这样子还剩了半格怒槽。我又不敢真抱大腿,人家迟当家跟女神情谊深厚自然有恃无恐,她如果是匹小白龙马,我顶多就是一半路杀出的白骨精,面对齐天大圣能攀上毛的交情?骨质疏松的交情还差不多!
我忐忑不安地拽着衣角,活了十七年,头一遭用一种诱惑的语气道:“女神,你不是喜欢祸害未成年人么?”
——如果答不喜欢我干脆就从包厢跳下去好了。
沉默中,拍卖会简直如同坟场一样死寂,经过刚才血的震慑,就算我皮厚,也能感到一些人赤果果地把“死人”的标记烙在我身上,真是烧得我皮疼。
“未成年?搞错了吧。”滴尽妆终于开口,带着漫不经心的倦怠,“我喜欢的是花季少女。”
我:“……”
妈的!女神你早说啊!不带这么吓人的!害我心惊肉跳好半天!
迟溶闻言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估计刚才她也被性情不定的女神吓到了,这时立刻上来缓和气氛,装模作样地卖萌:“妆爷你偏心啊,我也是花季少女!”
滴尽妆瞥了她一眼:“装嫩。”
迟溶炸毛了:“……卧槽!!”
我看着那只素白的手再次伸来揽住我的肩,不知是不是因为空调全部开了冷气,温度异常低,他手上的寒气几乎要穿透我的衣服。
“今夜有点危险,放心伸出你的爪子。”滴尽妆轻轻在我耳边嘱咐,声音最后竟困累到脆弱,“你不用怕我,我脾气不好,也没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我只觉得他的手臂纤细,周身的兰麝香令人心神荡漾,我一边将目光黏在女神诱人的腰身上,一边心神不属道:“嗯。”
“待会我叫人把王令洗干净,你拿着。”
“嗯。”
“阎罗王如果挑衅你,不要说话,给他一脚。”
“嗯。”
“除了嗯呢?”
我目光炯炯:“女神!你身高一米七多,但腰围居然只有二尺多!怎么练的?简直称得上盈盈一握若无骨!我能摸一把吗?”
滴尽妆:“……”
四周霎时死寂中,迟大当家很是一本正经出列,指责我道:“易恕!你什么眼神啊真是!妆爷的腰围明明是一尺七五!臀围才是二尺六八,你算错地方了吗?还是衣服那么厚看不出来?!”
滴尽妆:“……”
眼看周围温度又降下来的样子,我挨近了女神一点,非常明智地闭嘴了。心里叹了口气说这也不能怪我们俩逗逼,迟当家估计是被您从小给吓大的,免疫力非常之高,恢复力堪比大强,一只下去都能堵马桶。
而我嘛,就是和商纣王周幽王一丘之貉同流合污的存在了,垂诞美色,人皆有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真是跌宕起伏。。。前面残忍得哟。。。后面就阳痿了的感觉是吧。。。= =
没事,下一章再硬起来!
————————
关于女神三围(卧槽我真是作死要透露这个)可以说并不算标准,本来是那么标致的女孩子,但人生比较作孽
最后,本娘根本没有量过三围其实到现在还一点不明白数字的概念,谢谢捉虫w
————————
小修一下,我发现一写感情戏就容易苏玛丽,感情戏是我死穴
但不写吧。。。这发展到猴年马月才能坦诚相待啊。。。
☆、断臂维纳斯
走向负三楼的路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关卡,简直比国防部还严密,手段也异常铁血。但那些守卫见到仵官王的那张黑底红纹面具,简直就跟见了光的鼠妇一样,缩得比壁虎还快。
路上还有新鲜的血迹,所有换气窗都打开,很多沉默的侍者正拿着清洁剂一点点擦拭,四处都是扭开盖的沉檀香水,驱散了空气中的腥气。
走到半路,迎面走来一个孟婆亭的高层,一见女神立刻跪下:“王,清场已完毕。”
滴尽妆的声音没什么感情:“阎罗王应该到了吧。”
“是。”
“那你们动作慢了点。”
“给王丢人现眼了。”
滴尽妆伸手抹过高层肩上的一丝血迹,指尖捻了捻,随即拿过湿巾擦去,声音低沉:“是不是清场的时候又和阎罗殿发生小摩擦?我说过,待客之道,学会让着点,不要总是和客人吵架。”
“未曾违抗王令。”高层说着,抬头的神情还颇有些冤屈,“可阎罗王那厮太无规矩!居然说……说王……”说到一半,录音机突然之间卡了带。
滴尽妆了然:“又是坏话?”
“……算是。”
“说了什么?”滴尽妆风轻云淡,“上一次他叫我当他女伴,我杀了他八个高层,这一次他准备了多少人马给我过瘾?”
“好像是听说了王有位容姿美丽的胞妹,心有钦慕,想……想那个……”
“……”滴尽妆沉默片刻,淡漠道,“这样啊。”
“王有何示下?”
滴尽妆的嗓音陡然阴沉:“端了上面的拍卖会,封锁地下赌场,阎罗殿的活口,生死就看看这一次阎罗王的侍主之道吧。”
这番先入为主的概念,阎罗王的形象应该定格为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老淫贼,但当地下赌场的三寸厚钢铁质门轰然开启,尘嚣飞扬间,我看到的只是黑道上举足轻重的两王静静对峙,人群仿佛被这摄人的气场挤压,悄无声息地退后。
滴尽妆到来的那一刻,万籁俱寂,沉重冷漠的黑袍扫过精致的地毯,一方黑底红纹的面具仿若能切割柔软的空气。
而宽大的赌桌尽头,纯白真皮的沙发群里,那个被一群阎罗殿制服的属众包围的男人,戴着白底蓝钩图纹的面具,文雅谦和,冷静淡漠。
“妆爷,别来无恙。”沉默半晌,阎罗王颔首致意。
滴尽妆低笑着正拿着湿巾擦手,声音清冷威仪,却故意添上一丝眷缠,如同他唱完戏后不动声色地魅惑为他疯狂的戏迷粉丝:“卿卿,多日不见,想没想过我啊?”
此话一出,四周更没有什么动静,女神这声几乎暧昧的寒暄配上的只是他漫不经心的落座动作,隔着一方赌桌与阎罗王遥遥相望。
“妆爷客气。”阎罗王看起来非常能沉得住气,不过想想也是,能在心狠手辣的孟婆亭逼压之下还能生存下来,阎罗王也并非泛泛之辈。
“不客气,今天过来一不想听解释,二不想听道歉,但我要的东西,你又割舍不了。”滴尽妆往后一靠,将手放在赌桌上,“简单,赌赢了,你要什么我给什么,输了,我要的狗都牵来了吧?让我一只只宰完,这事算了。”
阎罗王也将一只手放上赌桌:“老规矩,我赢了,陪我吃顿饭,我们需要谈一谈。”
滴尽妆忽然笑道:“好啊,把你的爪子放下去吧,第一场的赌注我赌一只手,你没必要学我,乖,去牵一只狗来。”
这句话一出,全场寂静中的目光全刷刷刮向我。
阎罗王也望向我的方向,半晌后有些意味深长道:“妆爷,过去大宴的每一次,第一场你用来压赌注的……都是女伴。”
我皱了皱眉,仍没有作声。
滴尽妆却连眼皮都不抬:“心情不好,玩点刺激的。”
阎罗王又看向女神放在桌上的那只手,这么一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其间。那五指相当素白漂亮,放松自然,仿佛是千年之前的燕国大宴,太子丹为请荆轲刺杀秦王,宴席中绝世美人轻抚琴弦的玉酥手。
但为博荆轲出动,愚蠢而急功近利的燕丹斩下了美人的双手赠与刺客。
这样的亵渎完美,简直像火烧圆明园一样不可饶恕!
过了很久,阎罗王斟酌着语句:“我似乎没见你赢过第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