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尽半面妆+番外 作者:亦yi【完结】(38)

2019-01-25  作者|标签:亦yi 恩怨情仇 豪门世家 商战 强强

  滴尽妆很无所谓:“没关系,后面两场赢就可以,二十八条狗命依旧归我。”

  “是么,但你的手就要归我了。”

  “不嫌脏,拿去啊。”

  这一刻女神忽而抬眼,眼角扬起的刹那光华,仿佛掌控的滔天权势都变作了背景。

  即便戴着那一方斑驳的面具,但仿佛能窥见他不动声色的含笑容颜。

  “卿卿,不过是一只手而已,我输过的东西,其实比这多太多了。”

  我在这对峙的局面中,悄悄后退了一步,默不作声看向迟溶,想看看小白龙马可能知晓她大师兄一点玲珑心思。结果迟小白龙马面具后的眼睛更是惊讶,想了想凑到我耳边极力压低声音:“我真猜不透,妆爷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你别掺和就行了。”

  我心中突然惶恐:“你意思是……他真有可能砍了自己胳膊?”

  迟溶尴尬地咳了一声:“你别瞎说,回头粉丝们不得把溯世给拆了!”顿了顿又道,“阎罗王不是个简单货色,但如果不是砾爷莽撞,孟婆亭不至于吃亏。也不想想,黑三家能承认他们,还不是因为妆爷铁血上位。”

  我啧了一声:“阎罗王不好对付,怎么平常见你们都是一副老鼠过街的表情。”

  迟溶更尴尬:“这不是……这不是……你历史没学好嘛!没听过红军长征本质是被打得屁滚尿流嘛!历史书上还不是光明正大的‘战略转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造吗!”

  我:“……我造。”

  “开局。”

  在滴尽妆的示意下,荷官终于开始第一场,三场的赌博方式完全不同,而第一场的方式据说是女神的弱势,所以一般都会找个替死鬼,这次女神亲自上阵,孟婆亭这方的人马简直要把枪都开了保险才安心。

  我完全不懂赌博,判断不了局势。但女神简直太过冷静,靠在高背椅上,仿佛放在赌桌上的手根本不是自己的,他压的是自己的右手,而众所周知他根本不是左撇子。

  更令人崩溃的是,他左手就没上桌过,根本不看暗牌,需要翻牌的时候都是示意我帮忙翻,一身气度古井不波。而我简直像置身高考考场,十分煎熬,最后还是问了迟溶:“女神他……他以前都不看自己牌的么?”

  这么一种玩过家家的心态,女神会赢才奇怪吧?

  迟溶按住自己额头:“妆爷不会玩德州扑克,他只会玩蜘蛛纸牌。”

  我:“……”

  迟当家,你怎么不说他只会玩扫雷呢?不会双人游戏凑个什么劲儿啊!

  我期希地看着迟溶:“你这么有胆有识,还懂游戏规则,你去帮他翻牌,出个老千?”

  迟溶摇头后退:“妆爷不让我碰赌。”

  我沉默了一会,慎重道:“你就要看着他变成断臂的维纳斯吗?!”

  迟溶刚想分辩什么,滴尽妆忽然回头,声音轻而低:“易恕,说维纳斯还那么大声,就不怕我听着伤心?”

  我看着那只被按在赌桌上的手,心肝儿跟煎饺子似的:“女神,我更伤心啊!”

  滴尽妆微微眯了眼睛:“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赌术?”随即头也不回道,“荷官,发牌。”

  声音慢悠悠得那叫一个底气十足大权在握。

  我:“……”

  女神请问你的赌术在哪里?最乖的是你好吧?混到现在只会玩个蜘蛛纸牌!托柴四爷的潮流老子都会玩斗地主了好伐!!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真是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幸……唉?

  唉!老子为什么会想到家门!

  我心里一惊,连女神什么时候握住我手腕都不知道,随后听见荷官非常为难又不得已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地下赌场:“第一场,仵官王输。”

  我浑身寒毛被激得一炸,随后所有孟婆亭人手迅速掏枪拔军刺,黑洞洞的枪口和明晃晃的刺面连成一片,瞬间冻结赌场的余温。

  阎罗殿的人马也瞬间对峙,气氛一刹那像是火柴浸入汽油,马上就要被轰然顶爆。

  但双方的王同时抬手,按压住这一次的暴动。

  “你先别砍,我知道你做得出来。”阎罗王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这个一直淡漠的王似乎失了分寸,“你别动!”

  滴尽妆从头到尾就根本没有要被剁手的应激反应,他淡淡道:“卿卿,这事不能怪我,刚才我跟进了三十二把,你让了我三十一回,看来你自己赌术不精,还是赢了。”

  我:“……”

  喂女神……这种事……到底是谁更丢脸啊?

  我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奇怪,心想他们应该都会玩牌,不会都看出来这场一直是阎罗王在拼命让着仵官王吧?我眯着眼睛再看看荷官,这想法瞬间被证实——他脸色一样奇怪。

  我心里顿时警钟大鸣,瞬间瞥向赌桌尽头安然端坐的阎罗王。

  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了一下易恕的情绪

  突然觉得这孩子性格略浮躁,必须内敛!要学会皮笑肉不笑!!

  ☆、温香暖玉抱满怀

  

  在我目光瞥过去的一刹那,阎罗王也同样看向了我,白底蓝钩的面具并未显得幽深,反而带着一股清心寡欲的味道,淡然到让我想起了一句歌词——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休场。”他没有收回目光,只是抬手示意荷官收牌,“下一场半小时后,妆爷没意见吧?”

  “你的意思,是要我赊账?”

  滴尽妆的话刚说完,阎罗殿的一位高层立刻站出来,急促道:“王!如若您不忍,在下可以代劳下……”

  “砰!”

  滴尽妆丝毫未动,刚才制造那声震耳枪声的孟婆亭高层也未动,沉静中只有对面倒下的阎罗殿高层的衣料摩擦声,血汩汩冒出红了地毯。

  四下又是死寂,阎罗王迅速抬手,堪堪止住几乎暴怒的属下。

  “没有教养。”滴尽妆缓缓开口,“起码让人把生命中最后一句话说完。”

  孟婆亭高层沉默片刻:“情不自禁,这是清场的习惯,下次一定注意。”

  “滴尽妆,你哪一天才能学会如何教育人?”阎罗王的声音乍响,却仍没有半分起伏,冷静如同一尊雕塑,“你已经教错了太多!”

  “我从来就不懂教育,也不需要。”滴尽妆放在赌桌上的手都无聊到依次敲击桌面,“教育的成本太高,种一棵树需要多少甘露多少养分多少阳光?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拥有这棵树,连根拔起不就好了。”

  “你这是拔苗助长!”

  “那又怎样?我能给他们俯视其他小树的权力。”

  “昙花一现的风光,你给的太虚伪了!”

  “拥有那一瞬就够了。”滴尽妆笑道,“卿卿,没有世人是真诚的,不要妄自评判人性,难道你敢说没有在等我垮台?等我身败名裂,你赶紧踩一脚,满足自己卑劣的自尊心?”

  “……”

  滴尽妆又笑了:“连撒谎都不会?就这样你妈还敢把你染黑,真是居心叵测。”

  阎罗王语气仍一成不变:“我记得我们之间有过约定,谈事情不谈母亲。”

  “不是因为母亲么?好吧,也许是另一个原因。”滴尽妆声音清淡,“你逼格太低了。”

  身侧的迟溶差点又噗嗤一声,急忙按住自己的面具,咏叹调般在我耳边嘀咕:“阎罗王真是吃堑不长智,妆爷什么城府,又是妙语连珠,惨败都算便宜的。”

  我一边持续安抚女神握住我手腕的左手,一边侧过头低声回道:“也就是说,我不用为女神手臂担心了对吧?说晕阎罗王就行了。”

  迟溶顿了一下又道:“给你说个例子吧,你都不知道,妆爷火力全开根本不止这点功力。前些年这两大巨头发生过剧烈火拼,很凶险的,月爷他——哦这是孟婆亭四大核心之一,跟了妆爷十年以上的旧部——月爷重伤,没有麻药,医生当即开腔手术,结果剧痛让他心脏都承受不住,停跳了四分种呢!”

  我顺着迟当家的意思问道:“后来怎么活的?”

  迟溶骄傲地说:“被妆爷骂的!”

  我:“……”

  喂,这个补血槽技能点,也忒逆天了吧?!

  休场开始,阎罗王几乎是迫不及待离开了赌桌,后方一些高层也迅速跟随离开,只余下几位高层上前一步守在纯白沙发旁边。

  滴尽妆不动声色地坐着,然而左手依旧死握着我的手腕,手劲非常大,我一直的顺毛没有丝毫效果,最后感觉几乎麻木,像是手已经被勒断。

  迟溶瞧见我脸色不对劲,凑近了些,当见到我的手被滴尽妆握住后,眼神瞬间变了,立刻抬手做了个手势,然后一个制服出列,抽出腰间的布卷,熟练地一抖手摊开,正儿八经道:“抗生素维生素氨基酸有机酸血清疫苗催眠药泻药,不知卞城王什么爱好?”

  迟溶伸出手碰到布卷上的一排针剂:“氯丙嗪在哪?”

  “编号二十一。”

  迟溶果断抽出二十一号针剂,拨开护头,推了推活塞柄,几滴无色液体刺入空气,随即迟溶将我推开一些,半跪于地,固定住女神的手臂,借着手机的光找到静脉,干脆利落一针下去,然后缓慢推动活塞,将液体全部注入其中。

  我接过迟溶递给我的棉球按住他手臂上略微出血的地方,没多久,女神的左手就慢慢软了下来,松开了我的手腕。

  迟溶迅速帮我活动手腕,她刚动我就痛得一缩,整个手腕很快肿了起来,这时候滴尽妆慢慢回头,那双眼眸中的疲惫滔天,几乎要淹没淡淡琥珀的颜色。

  “刚才我情绪不好。”滴尽妆声音平静之余带着微微的歉意,“忘了跟你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找小己要一针镇定剂。”

  那个制服收起布卷,躬身道:“小己牌移动医疗箱,竭诚为您服务。”

  迟溶将废弃的针剂用塑料袋包好,递给小己:“记得销毁。”

  小己看起来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笑得十分清甜:“知道知道。”说完接过塑料袋就退后,隐没在孟婆亭的高层中。

  滴尽妆此刻明显困得厉害,连探子回报阎罗王的去向时都完全漠不关心,顿了一下后又把我拉了过去,按坐在他的腿上,我还震惊到没有反应,他忽然无力地环住我的腰,将头蜷在我怀里,金属面具坚硬冰凉,发丝却那么轻软。

  迟溶也看愣了,但愣了一下很快就激动地示意我安抚地抱住女神的肩背,我心想她什么时候这么会拉皮条了,然后就看见她掏出手机对准了我们,随即闪光灯一亮。

  没等我质疑,她就收起手机,自鸣得意道:“回头妆爷再叫我默写曲谱,我就拿这个发给宫姐姐!”

  我:“……”

  迟当家,把这么多的机智都用在威胁女神身上,你的人生已经无聊得只剩“吃饭睡觉欺师兄”了吗?!

  在这半个小时之内,我真正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做“温玉暖香抱满怀”,女神似乎睡得非常沉,呼吸平稳缓慢,原本透体般的杀伐果决之气像是孔雀被抚顺下去的羽翎,触及之处只沾染到心旷神怡的兰麝香。

  我不由自主收拢手臂,动作一点点试探,抱得更深,就在我试探着摸他头发时,突然一阵电话铃声乍响!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8/99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