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尽半面妆+番外 作者:亦yi【完结】(64)

2019-01-25  作者|标签:亦yi 恩怨情仇 豪门世家 商战 强强

  我:“……”

  迟大当家,就算是在现在,你也还是!”

  然而这次之后,我再没能从迟溶嘴里问出什么,迟溶咬死了她十一年前是个深井冰,一副“老娘连老爹忌日都不记得了你拿老娘怎样”的表情对付我,最后我只能放弃。

  晚上我是去迟溶家里过夜,而且据迟溶说,最近迟家很闹腾,她最常去的几个地址都得避开,不然晚上别想睡觉。于是我们抄了小道来到一个老旧的居民区,这个地方几乎没有停靠轿车,几辆掉了漆的自行车排在凉亭下,居民房像是剥壳剥到一半的鸡蛋凹凸不平,地势较低地方爬山虎葱葱而上,在夏季绿得浓郁。

  迟溶在包里翻了半天,找到一串钥匙,比对了一下,还试了几次才开对了房门。

  这个小屋子的色调非常单薄,浅格子的桌布和暗灰色的沙发,看起来非常平民化,比不上迟溶拥有100英寸的超高清ADSDS的电视显示屏的某个别墅。

  不过看起来迟溶好像有某种收集房子的习惯,G.BMZ集团名下每个房地产都记了她的名字,不管是豪华的别墅群还是偏向中低资产阶级的商品促销房,几乎都达成了一种默契,开盘后无论多火,必须给溯世的迟当家留一套房子。

  我对这种状况非常纠结:“有必要么?这得交多少税啊!”

  迟溶从电脑里调出一份表格,然后给我看:“我名下只有一套房子,这套是我姨夫的,这套是我姥姥的,这套是我曾祖父的,这套是我祖母的,还有这套是……”

  我又纠结了:“你这么搞,不怕不保险么?”

  迟溶奇怪道:“为什么会不保险?”她又从头开始数,“我姨夫肺部恶性肿瘤留院治疗,我姥姥脑血栓住院观察,我曾祖父高位截瘫老年痴呆,我祖母肺结核需要隔离,还有那个谁不知道是艾滋病还是白血病……”

  我:“……”

  对人家的家务事不便评论,我转身去了厨房,这个小冰箱里居然还有一些新鲜的食材,怪难得的。我翻了翻,准备下碗肉丝面时看到冰箱上面有一本手写食谱,一时好奇翻开看了看,全是钢笔字,行楷非常优雅,绝对不是迟溶那只深井冰能写出来的。

  这时迟溶咋咋呼呼走来,见到食谱脸色一变:“喂喂喂你不要按照上面做东西啊!那是妆爷的食谱!”

  我疑惑道:“女神的食谱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迟溶摊开手:“他走之前最后的落脚点在这里,煮八宝粥来着。”

  我又翻了翻:“他自己编纂的?”

  迟溶说:“是啊,他味觉很奇怪嘛,只能自己一次次试吃,然后把能接受的味道记下来。”

  我分外好奇:“你有没有问过他,八宝粥的味道是怎样?”

  迟溶说:“问过了,他说就是清粥。”

  我:“……”

  这味觉果然奇葩,居然能直接将731部队糜烂性毒气转换成新西兰纯天然空气!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不一定

  ☆、秦淮仙灵耀四方

  

  八月二十日,仵官王归期延迟,对忘川河暴动之事于予回复:“降者不杀。”

  我刚给迟溶买完早餐就听到她说出这个消息,顿时两份炒面摔地上,而迟溶对此的反应就是:“幸好没叫你去买馄饨,不然这一砸……”

  我盯着她:“你确定是‘降者不杀’,而不是‘格杀勿论’?”

  迟溶正在拆炒面的筷子,闻言头都不抬:“这两个词除了个杀字,其他三个字都不同,你当我是聋子嘛?”

  我不可置信:“女神居然会示弱!他听到手下喽啰居然敢造反,不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叛逆的混账们杀光么?”

  迟溶两根筷子戳进炒面,抬头一本正经看着我:“易恕,你这个人思想怎么那么偏激!做人要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懂吗?”

  我惊悚地看着她,死都不敢相信“退一步海阔天空”会从迟溶嘴里说出来,这难道不是马圣母的经典台词么?迟溶说这个话简直跟机器人学会尿裤子一样可怕!

  反应过来后我立刻从墙壁上撕下一页黄历,猛地拍在她额头上:“呔!何方圣母!居然敢附身迟大当家躯体,还不快快现行!”

  黄历慢悠悠从迟溶脸上掉落,迟溶沉默看了我很久,然后推了一下炒面:“你不吃吗?快凉了。”

  我也沉默地望着炒面:“……”

  我的妈,迟大当家你怎么突然这么低调温柔……没偷偷在面里塞死蟑螂吧?

  如我所料,忘川河听闻“降者不杀”四个字,简直翻了天,行事越发肆无忌惮,屡次挑衅孟婆亭,而叫阵最通俗的一招就是:“有本事叫你们的王出现呀?”

  孟婆亭简直气炸了肺,这群凶徒语言能力不强,翻来覆去也是一句话:“等王回来你们就死定了!”

  于是这段话每天简直洗脑循环,在任何一个据点待上十分钟,平均能听到一百遍:“有本事叫你们的王出现呀?”“等王回来你们就死定了!”“有本事叫你们的王出现呀?”“等王回来你们就死定了!”……

  迟溶说这不行,都赶上小苹果魔音绕梁了,然后以仵官王第二白客的身份,向孟婆亭下达一个指令:“君子动手不动口!”

  等我知道这个指令时,双方已经爆发出火拼,积攒多日的怒气令孟婆亭的君子们魔性大发,差点杀得忘川河丢盔弃甲。

  而在此时,闻人家忽然正式介入,以“同是黑道人应该兄友弟恭,如果你们不友恭我就来帮助你们友恭一下”的道理,向忘川河抛出橄榄枝。

  如果单单是轮转王,估计就答应了,但忘川河还有位牛逼的戴爷,以这位的心高气傲,怕是仵官王都不轻易服从,能向闻人家低头才有鬼。

  很快,闻人家恼羞成怒,决定彻底打压忘川河——这小算盘也打得好,打死了忘川河,相当于彻底断了孟婆亭的一只胳膊,而就算仵官王回来,也有充足的理由——“闻人家不计前嫌,为了共创黑道河蟹社会,帮助孟婆亭打倒叛逆,仵官王请不要多礼不要多礼,谢谢就不用了,备上厚礼就可以啦!”

  八月二十二日,闻人家向忘川河宣战,带领总指挥为五主事坝爷。

  与此同时,白道拿到了忘川河秘密递交的邪教资料,只是因为疲于应付闻人家而无意丢失了一部分。白道却对着残缺资料高度重视,开始重组调查组抽丝剥茧六月的尸雕案。

  而迟溶显然没什么闲情逸致管黑道的事情,“溯世”的官网每日浏览量惊人,她必须要适当做出反应,甚至无奈之下还发起了一场“秦淮仙灵耀四方”的祈福活动,便于消耗粉丝们过于贲发的热情。

  祈福活动当晚八点,以秦淮开始,粉丝们自主熄灯,随后捧起用千纸鹤承载的白蜡烛汇聚在广场上,由于人流量太大,多数还拥挤在街道上,交通堵塞,溯世特地联系了警方,请他们协助维持秩序。

  而这场祈福,对于闻人家和忘川河的交战其实制造了一点麻烦,不管在哪儿打,都会伤及普通群众。当然,其实孟婆亭也手痒干了几架,但在警方到来之时,孟婆亭的暗桩一声呼哨,所有人非常有自知之明停手,拿出背后准备好的千纸鹤白蜡烛,领头人叼着根烟,点燃自己的那根白蜡烛,然后吐出一口烟:“谁要借火?”

  然后警方看了看一群捧蜡烛,还低头虔诚念念有词的老爷儿们,就把闻人家和忘川河的部分人马拘留了。

  我看着监视器上孟婆亭的人还在念经一般的祈福,转头问迟溶:“你叫他们念的什么?不会是在唱周杰棍的双截伦吧?”

  迟溶鄙视地看了我一眼:“RAP有什么好唱的,祈福讲究的是国粹!听好了!我让他们念的是‘你会炖炖冻豆腐,你来炖我的炖冻豆腐;你不会炖炖冻豆腐,别胡炖乱炖炖坏了我的炖冻豆腐’!”

  我:“……”

  迟大当家,你敢这么乱搞女神的祈福,妆女神的真爱粉们造吗?!

  熄灯活动从秦淮开始蔓延,简直比地球一小时的效果还要显著得多,特别是女神所在的首都,除了蔓延千里的白烛,未曾看到一丝灯光。而据迟溶说,白蜡烛和折千纸鹤的彩纸几度脱销,没买够一打蜡烛,你都不好意思上街。

  我感叹道:“此举真是带动社会生产力发展,得到便宜的商家们还要感谢你啊。”

  迟溶淡定道:“感谢倒不用,把我股份投资的那一部分一分不少地给我就行了。”

  我:“……”

  尼玛!居然还提前买了股份!迟当家你奸商奸得也太不低调了吧!!

  … …

  而在这场爆发的空前战役面前,柴二爷领导的分柴家也坐不住。一番争论之下,决定推举柴诲诲为首,得到了南海方面“菡萏刹”旧部势力的支持,随即向柴家本部发出宣战。

  情况一度危机,范婧岚当时也没管我们之间那点矛盾,立刻诏令我回柴家。我看了短讯后,把吃了半块的西瓜放在砧板上,走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准备往外走。

  在楼梯口遇到了正归来的迟溶,她估计也知道柴家发生了什么,只是说道:“你真去?”

  我点头:“我还是柴家的继当家长。”

  迟溶耸肩:“看不出,你责任感挺大的。”

  “无关责任。”我说,“只是性命攸关。”

  的确,柴继当家长的位置对于我来说,还不如仵官王第三白客的身份有震慑力。但女神已经把我推上了这个位子,如果让柴诲诲夺走,不说她会对我做什么,就算女神回来,我保准死得比敢造反的轮转王何光棍还要惨。

  黑道上,你的生命值取决你的利用价值,不想让生命值为零,那就尽可能让自己拥有更多的东西,被更多的东西牵扯,就像缩在蛛网之上的蜘蛛。

  这就是为什么我至今无法搞垮柴四的原因,他在黑道上浸淫时间太长,被太多的蛛丝包裹,就算我断掉了他所有的牵扯,他还可以吐出最后一根蛛丝吊起来逃命。

  但此刻,形势已经不是蜘蛛和虫子间的小打小闹了,鸟雀喙战,区区蝼蚁,安敢抗乎?

  就算最后一根蛛丝也抵挡不住翱翔于天的利爪。

  我回到柴家时,直接被带入议事堂,范婧岚淡淡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坐下,然后将一份资料递给我,仿佛几天前我们之间根本没发生什么后娘继女的家庭伦理剧。

  等我看完资料,果然情况危险,柴诲诲所率领的人马几乎是我们的五倍,还不提南海物资丰富,供援几乎无穷,且他们的属下还有着一股执念——夺回柴家本部,恢复正统!

  相比之下,曾经分裂柴家的那场火拼,几乎是借用忘川河的三途人马,此刻忘川河自顾不暇,仵官王令更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是不准备和的,范大主事,柴四爷,你们两位什么决定?”我将资料重新放在桌上,抬眼看向他们。

  范婧岚不动声色:“战。”

  柴四则有些犹疑:“说实话,我是不看好这次战的,此刻战局混乱,如果匆忙搅入,不说不能渔翁得利,还会被阎罗殿踩上一脚——我们可是偏向孟婆亭的,阎罗殿难道不会帮柴诲诲他们么?要我说……”

  我冷笑打断:“下一句是不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柴四爷,你怎么比我还天真?你想一想,如果我们兵强马壮去抄柴诲诲那个什么分部,你会对你二哥,还是会对你大侄女留情?搞清楚一点,几个月前我们才杀了你大姐好么,你大侄女就凭‘为母报仇’一个理由,就能把我们仨全吊死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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