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或不见?心乱如麻!
小武推门而出,一脸歉意道:“先生今日不见客,两位还请改日再来。”
杜书绝小厮八月先行开口:“我家公子想见他,可是给了天大面子!他以为他是谁啊。”
杜明一言未发,只是看着杜书绝,脸色如同往日,威严无比,却不见怒意。
杜书绝看了一眼木门,似是把这个门看穿:“罢了。”
说话间,坐在门外石桌之上,那是墨向晚给来看病的村民歇息用的。
“公子,这人是个怪人,这院内又是桂花树,又是桃花树的,你为何对他如此上心。”八月不满的说道,还瞪了一眼小武,小武淡然地与他对视,不曾畏惧。
杜书绝看着那桂花树道:“春来桃花开,秋来桂花浓,桂花酿在加入几片存好的桃花瓣,当然是别有一番味道,他自是会享受的人。”
八月不解:“公子如何得知?”
杜书绝遥看远处而不语,他自然是喝过墨向晚的桂花酿,怎会不知。又看着小武:“你瞧他的人,都是他一般模样。”
听得是赞许,多得是一份暖意。
小武想着,除他之外,应该没有如此了解墨向晚,不由得多看杜书绝几眼。
八月年纪稍小,这两年才在杜书绝身侧伺候,嘟着不满道:“管他几般模样,就是个怪人。”
杜书绝冷冷看了他一眼,八月不敢出声,退到身后。
杜明拉了他一把,已在让他不要多言,又不理会他。在他家少爷身后,他可不敢说话,那背影,似是要将他吞没一般,脸上的冰冷似要透过他的背影,让人惶恐无比。
第二日,杜书绝又来。
小武又与墨向晚说道:“先生,那人又来了。”
墨向晚犹豫一会儿,低眉紧缩,思索几许,不见!
当听闻小武说起,墨向晚又拒绝他之时,眉间沉重,眼眸微微一抬,看着溪边的水车,叹息一声:“问问,他何时才能见我。”
小武摇摇头:“先生不曾说过,只是……”
“如若他不想见我,为何又让我来。”
八月这回被杜明拉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几度的不满在心中,他家公子何时等过人!
“先生,该是想见的。”
极快,已不见小武的身影,应是施展了轻功,像是怕极了被墨向晚知道一般,如果那人能再等等,也许先生能见他一见,先生手不离那玉佩。
第三日,又是如此。不过墨向晚嘱咐小武,说他出了远门。
杜书绝眼光又冷:“真是个不等人的家伙。”他信已为真。只见小武在地上写着:先生还在。
杜书绝提高声量,与小武道:“和你家先生说,今日若不见,此后怕是难于相见了。”
八月忍不住,他可以不说话,但是可以闯进去,小武也不拦他,杜书绝更是不会。
只是淡然说了句:“若是进去,怕是有你苦头吃。”
墨向晚的机关,当年在不归崖之上,他曾偷偷试探过是否如同他所说,要出去,必定让他带着出去。他……也有不服气的时候。
八月推开木门只是,雾气弥漫,渐渐浓,浓到他看不清任何东西,时而被人打了几下,不到一会儿便被打的鼻青眼肿,推了出来。
来到杜书绝更前说道:“公子,他下手太狠了。”
杜书绝看着八月被淋s-hi的衣裳,还有脸上的瘀伤:“他不喜欢打人,就算你粘着他,也不会打你。”
“不可能,明明是人打的。哎呦!”
摸着伤口,定是人打的,不由喊了一声,不然这些淤青,是里边有鬼怪吗?
小武撑着伞道:“先生不打人。”
八月上前抓住他的衣袍:“不是他,是谁,还有谁,这些天你就见你一个活人,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小武抬手,狠狠甩去一掌,他只学三年,不过力量足够,毕竟吃了不少墨向晚给的东西,单手负后狠狠说道:“你再敢说先生一句,我定饶不了你!”
杜明扶着被小武打摔在地上的八月:“让你管着自个嘴,不会看公子脸色吗?”
八月素来脾气火爆,杜书绝也没说过他,推开杜明,对小武道:“说又怎样,你也不过是他的一个下人!”
小武冰冷眼中,有些波动,唇启:“我是先生徒弟,不是下人!”
甩袖而去,留下一片雨中朦胧。
“公子,你也不帮我!”
这几年,他可是与公子出生入死的人。
杜书绝神色未变地道:“你也该吃些苦头。”
八月顿时焉了下来,双眼低垂,眼帘似是要雨下。
回到院内,小武将杜书绝话传达给墨向晚。
“他当真如此说?”
忽而跃身而起,行走一段距离,又停了下来,他知道,杜书绝必是又要等一日才回去,不过是个玉佩,是啊只是一个玉佩。他只是在赌气,赌那杜金峰的气,还有那一日话,道是二人如此亲密。
他仍是不能正视对于世人来说的荒谬情感,或者说他还没不曾确定,是不是这样的感觉,虽然与杜金峰争辩之时,如此理所应当,那也不过是当时的意气之争罢了。
回来坐了下来,骤雨忽至,雨点狠狠地敲着地面,墨向晚自语:“也不知带伞了没?”
不知何时,小武就在他身侧说着:“先生放心,他带着伞,那伞的模样我也是的第一次见到,大到可以躲雨三四人呢,好像有机关开启的。”
原来是那年送给杜书绝的拿把伞,没想到他随身带在身上。
罢了,还是见一见吧,该是如何便是如何。
烟雨中,墨向晚撑着伞缓缓走来,雨滴落在地面上,扬起土尘,染上的靴子之上,不见笑意。他慢慢走到杜书绝身侧,不说话。
二人的目光在雨中相撞。
时间像是过了许久,虽有憾,只是有人不懂,不懂的人墨向晚想那是杜书绝,不懂他的情深吗?只是他知道到自己已有情深的话。
雨稍小,雾色苍茫,溪水流更急。
“杜公子。”
杜书绝眉梢翘起,墨向晚不会对他如此客气。
“没想到你如此疏远。”
呵,那日可是说何时如此亲密!墨向晚伸手接着雨滴,此刻他才露出一丝微笑,与往日不同,没了如同春日般的暖意,带着讥笑。
又见他道:“本是想见你一面,前些日子收到一些书信。”
前些日子?杜书绝想着,他前些日子未曾再写过信,要写也是以前。
墨向晚站在他身后:“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杜书绝眼光闪烁,眼底泛起一番意思,道:“没有。”
他能说什么,或许只是单纯的见一面,让杜书绝一解三年的思念,原本以为是真,没想到是深情错付,墨向晚是个三尺男儿,终究不是闺中女子,撒娇不会,装扮柔弱更是不可能的。
再说唐门那次已然见过,只是他自己停留在那些书信中,一个人的泥足深陷,一个人忧喜悲欢。
可以这样想,也许杜书绝很早便已意识到,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就算与他相守一生,那么墨向晚同意吗?
那日相别之后,杜书绝深思熟虑,就算不是错付了,真的对他有所思念,入骨的相思,那墨向晚作何想?
一直以来,墨向晚对他都是如同朋友一般,似是没有多一份其他的情义,而他的思念,只是寄予一个幻想做女子的人,自己也理不清。
墨向晚当然不会知他心中所想,失魂落魄。何时起,他曾为了杜书绝的一句话语而这样,怕是想不起了。
他稍稍收回雨中的手,露出一缕微笑:“那就没什么好见的了。”
转身往木门走,身影如此忧伤,真的是那年不归崖,变成入目过往,已做了东去的流水?
谁知道呢,他忽而摇头,眼角s-hi了,雨水打s-hi的吗?荷香阵阵,远处谁在雨中吹笛,高歌纵起却没有合,如此凄了。
杜书绝拉住他,很快又放下。
他没回头,只听到杜书绝在身后道:“你也没什么说的吗?”
“没有……”
心有千千结,结结绕心房,无法诉衷肠。
伞落地,杜书绝极快过去,不想小武已帮他撑起伞:“先生。”
下雨天,没了阳光,腰间玉佩,比翼鸟不会出现。即便是有光,比翼鸟一只又如何能飞的起来。
终究是不忍,他转身道了一句:“万望珍重。”
已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头痛难忍,恍恍惚惚码了一章。还请雅正。改错字^O^
第21章 二十一章
二十一章折回的杜公子
推门木门,入阵之内,雨水拍打在院内石子路上,风伴着雨,忽小忽大。
墨向晚瘫上地上,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从心底中冒出,这是他没有,微酸加痛,衣袍s-hi透,雨水入了眼,他用手去擦。
“先生!”
摔了一跤,恍恍惚惚,如同告别太阳,天上的乌云压了下来,他站了起:“无碍,小武我突然想吃桂花糕。”
他看着蒙蒙细雨,心里清楚为何会想吃,直到今日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对自己在意的事情,非常敏感。
小武扶了他进去,让他换下一件衣袍,自己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门外的人,还在站着,望着消失的背影有些失落。忽地,一缕微笑划过他的脸:“走了。”
“公子……”
二人跟在其后,尽是消失在烟雨中。
往后,过了几日,墨向晚都是恍恍惚惚,都不知今夕何。
晚阳度西山,荷香清淡入微,随风潜来,且清听风语,水滴入渠,声声清脆。
炊烟升起,墨向晚卧在屋外躺椅之上,半闭着双目,似是睡了过去,只有小武知道,他心思早已不知归去何处,这几日总是这样,病也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