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 作者:耳椊东阁【完结】(10)

2019-05-13  作者|标签:耳椊东阁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少爷,我说了你可别急啊。”阿庚小心翼翼的开口。
  “说。”谢云泉冷冷瞧了一眼府内奔走的下人,心中有了大致猜测,“是不是大哥……”
  “不是!是,是杨姑娘把亭园烧了!”阿庚犹是说着,似乎声带哭腔。
  谢云泉一懵,半晌,脑袋一炸,朝亭园跑去。
  此刻的火似乎越来越大,尽管有不少人试图在救火,但根本于事无补,滚滚浓烟升起,像幕帐般笼罩在京城上空。
  谢云泉跑到,就要冲进去,阿庚一把窜过来抱住他,“少爷你不能进去啊!会出人命的!”
  “放开。”他开口。
  阿庚抱着,没有动。
  “我叫你放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生冷。
  “刚,刚才大少爷进去了,你,你不能再进去了!”阿庚哽咽道。
  谢云泉彻底没有了动静,愣愣望着燃烧着的园子,“怎,怎么可能……”
  大火在眼前扑闪着踪迹,一切景物都在热气下显得扭曲诡异,慢慢被吞没,发出啪啪的声音。仿佛是花冢中的枯Cao在燃烧,却也像里面沉睡的灵魂在哭泣。
  “啊……!”谢云泉一把推开了阿庚,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然而并没有走几步,就被人一脚踹了回来。
  只见浓浓烟雾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满身烟尘,却也依旧挺拔。
  阿庚大喜过望,“大少爷!”
  谢桐现在的样子不太好,应该是非常难看。脸已经被烟熏的难辨颜色,衣服差不多也被火给燎干净了,手臂是红黑色,似乎还有伤。
  他抬手一扔,这才注意到他左手还拎着一个人,样子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是杨华年。
  “活的。”谢桐说完,似乎觉得很累,缓缓坐在地上,右手拿起,才看见他的怀里还有个小盒子,保护的很好,没有一点损坏。
  谢云泉后退撞到了柱子,也一屁股瘫坐了下去,他看见那个盒子,普普通通,杨华亭的骨灰盒。
  他没有说话,谢桐慢慢的摩挲着那个盒子,虔诚到小心翼翼,仿佛逝去的爱人就在眼前,眼神是回顾,是哀凉。
  杨华年猛地咳嗽起来,然后醒了。
  三人皆是坐在地上,无话。
  许久过去,终是亭园的大火殆尽,已是夜深时分,只是今晚无星无月,乌云倾压,似大幕未歇。
  “为什么?”谢桐开口,显然问的杨华年。
  杨华年坐着,此刻也完全没有了平时恬淡的样子,她笑,反问,“那姐夫是觉得为什么?”
  一声姐夫,谢桐微颤,停在盒子上的手一滞。
  这些动作杨华年此刻已尽收眼底,她看着那个骨灰盒,“怎么,谢将军莫不是觉得和我有什么关系都很……恶心?”
  谢桐摇摇头,“你和你姐姐不一样。”
  “是啊,她多温柔,多体贴,多善解人意啊。”杨华年轻轻嗤笑,望着亭园的方向,眸中是难以描述的情绪。“所以,她配有个美丽的院子,她配你们去怀念,也配,”她转过头,慢慢站起来,看着谢桐,转瞬的哀伤稍纵即逝,转而是一种极尽狂热的凝视,痛恨,悔意,悲凉,甚至于,欣喜,种种感情浮现,勾勒出了一个近乎癫狂的模样。“做将军夫人。”
  谢桐不语,低着头,不愿与她对视。
  杨华年挥着衣袖,犹是笑着,笑着笑着,两行清泪却无声滑落,落在石板上,啪嗒作响,“难道不是吗?”
  一个悲凉的笑容打在谢云泉胸口,他觉得有些喘不过起来,慢慢站起来,走向了那个已经荒芜的园子。
  一步,一步,踏过滚烫的泥土,跨过枯黑的野Cao,迈向那块碑。
  碑上的名字依旧鲜亮,宛如那人生前明媚的笑容,招着手,一声声唤着,无论怎样的大火都不会燃尽。
  半晌,听见谢桐默默叹气,“我对不起你姐姐,也终是,对不起你。”
  倾压的乌云也终于撑不住,片刻摇曳之后,雪花慢慢飘落,似乱琼碎玉,纷纷扬扬,在黑夜中缓缓,万籁无声,只余洁白覆盖在温热的土地,一片片滑过石碑,沉睡在花冢。
  京城一夜雪,凉了天气,暖了灯火。
  寂静长街上响起慢慢的叩门声,一下下,不急不缓。
  阿丁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开了门,“谁啊?”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穿着厚厚的兜衣,怀里像是放着什么东西,十分小心地保护着,她手持一盏莲灯,看见阿丁,将头上的兜帽给揭了下来,露出空山新雨后般的姣美面庞。
  阿丁张大嘴巴,赶紧揉了揉眼,莫不是大半夜看见仙子来串门了?
  仙子掩嘴轻笑,“我找伯勤。”


第9章 番外一
  谢云泉将壶中最后一口蜜花酿饮尽,他抬眸,双眼微眯,许是醉了,但似乎又很清醒。
  他看着对面的朱载玉,低头抚着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游走,信然其间,舒缓怡人。
  此刻正酒冲上头,悦耳琴音似已自然忽略,他只顾着看那双手,那个人。
  朱载玉只低着头,顺眉,眼角微翘,弹至尽兴,此刻已是显而易见的愉悦无比。
  谢云泉看着那双手在一个勾弦后,微微颤动,修剪的圆润有致的指甲在灯下泛着浅淡的微光,如羊脂白玉般。心下想到,便就想摸过去。
  只是刚一想完,就听啪的一声,却见琴弦微颤,朱载玉抬头愣了愣,笑,“你还让不让我弹了?”
  谢云泉霎时回神,才惊觉,自己的手已经在那个念头之前就伸了过去,抓住了那双手。
  他慢慢放手,手指间摩挲,似在细细回味刚才的那种触感,也笑,“你继续。”
  慢慢琴声又响起,明明比刚才更加的清宁舒缓,谢云泉却觉得如魔音贯耳,直挠心肠。
  仿佛刚刚触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一下子在黑暗中被点燃了。
  他突然觉得很口渴,摇了摇眼前的空酒壶,便看见朱载玉空出一只手,拿起一个杯子在喝酒。当真是爱琴爱曲,如此都不愿停下。
  他心道好笑,却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会不会,那里的酒更好喝?
  刚想完,就又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
  朱载玉刚喝下蜜花酿,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突觉一片y-in影盖了过来。他还不及反应,谢云泉便一把扯过了那放在琴上的手,牢牢放在自己胸前。
  随即便是一个及其霸道的吻始料未及的覆压过来。
  朱载玉一阵惊惧,想要挣脱开来,奈何那人却越来越近,四周囚笼,胸膛相贴间,避无可避。
  谢云泉低头,眼微眯,奇异的感觉漫布心头,此刻便如喝了满打满的烈酒般,淳醉的不愿醒来。
  他迅速加深了这个吻,舌头轻而易举的撬开了毫无防备的牙关,温热的酒酿便顺喉而入,交缠悱恻间,酒香四溢。两人下颔双双抵住,酒水便和津液一起流下,直至交融。
  许久,朱载玉终是喘不过气来,一把推开了谢云泉,他想说什么,却一不留神被喉中的酒给呛到了,开始猛烈咳嗽起来。
  直到咳得双颊通红,才缓过气来,他朝谢云泉吼道,“你又发什么酒疯!?”
  谢云泉看着他脸红红的,双眼因为咳嗽泛起了微微水光,咂了咂嘴,回味着刚才美好的滋味,随即,他低笑,一把拉过了再次毫无防备的朱载玉,拉扯间拽下了桌上的琴,发出清脆的连音。
  他低头,凑到朱载玉耳边,声音闷闷的,显得格外低沉,“没有,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清醒得想,”
  话音未落,他张开嘴,轻轻在朱载玉耳垂上一咬,感觉怀中人不由自主的微微颤动,他满意一笑,嘴角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要你。”
  便是不由分说的再次吻上去,夹杂着轻轻的撕咬,从耳垂,颈侧,喉结,再到锁骨,一路下来,恭敬虔诚,似是顶礼膜拜。
  朱载玉挣脱不得,便想往后一退来让开,却正好被刚才掉在地上的琴一绊,顺势往后一倒,还一起带过了仍意犹未尽的谢云泉。
  两人扑通一声,倒在了桌后的软榻上。谢云泉撑起身子,看着身下有些窘的朱载玉,顿时觉得无比新鲜,也无比可爱,轻笑,“怎么,我前面的都还没有弄完,你就这么着急想到最后呢?”
  此刻手已是极不老实的在身上游走着,抚过精致的锁骨,轻轻一带衣领,洁白的上衣便就斜斜的垮落下来,果然,爱穿白衣的人皮肤也必定很白,如同凝脂般细腻,脖子因为刚刚的吻泛着红,微微颤抖的肩膀显得有些单薄。
  看着如此令人想入非非的身体,谢云泉轻轻添了一下唇,再在那胸前两抹殷红处一舐,芙蓉帐深,夜高烈酒,红烛昏黄,□□,便就决了堤,再也关不住了。
  眼看着手的位置越来越不对,轻滑过素白的腰带,手指一勾,最后的防守已是岌岌可危。
  朱载玉一抹眼,猛地坐了起来,一把推开趴在身上的谢云泉,喘着气,大吼了一声,“等一下。”
  谢云泉被一下推坐在榻上,刚才的味道还来不及回味,脑袋有点懵,呆呆的看着此刻最是与众不同的朱载玉,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冷了下去。
  或许是他还无法接受,谢云泉默默想到,神情还来不及黯然,就见朱载玉搂住上衣,抄起床边桌上的那壶酒,仰头就灌了下去。
  三两下像喝白水一样喝完,部分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滴落在还来不及完全盖住的胸膛上。他一抹嘴,拉了拉衣襟,又变成原来的样子。
  “继续。”他笑,绯红的脸上有了淡淡光彩,泛着微微水光的双眸染上了水欲之色,在灯火下,说不出的动人。
  “什……”谢云泉还来不及反应,一个轻软的吻便凑了过来,比起刚才如炽般的火热,此刻便更似绵绵的流水,来得轻缓,来得舒适,多的只有两人默默不言的两情相悦。
  情至深处,已是难舍难分。口中缠绵,却仍觉太过表面,彼此都毫无顾忌的表达着自己最炙热的爱意,恨不得使劲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
  直至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慢慢的结束了这个深沉绵长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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