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纸糊窗,竹做榻,挂一幅单条画,种几枝得意花,生前有一院,死后有一丘,足矣。——《醒世词》
“寒来暑往春复秋,想来人生如同这水上浮沤。去日苦多,不如逢花c-h-a满头,遇酒饮几盅,以此,乐以忘忧。乐以忘忧,从今后便把尘世事一笔勾。”
没有波澜壮阔,世事无常是像流水脉脉,岁月便不禁流逝的爱情
每一章或许就是一个生活片段
双向暗恋
设定清奇(没毛病)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云泉,朱载玉 ┃ 配角: ┃ 其它:小王爷,蜜花酿
第1章 前序
江南梅雨,洒透山间新竹,更洒透栈道游人的心。
辛戊记得南下的路,记得是三月多雨的季节,却记不得自己到底要到何处去,去寻些什么了。
大概是在三天前,自他进入九峰山,便就很快迷失在了山间的雾气中。
兜兜转转,却再也找不到出路了。
在干粮吃完的最后一天,他就随便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从干瘪的包袱里拿出了所剩的最后几样东西。
一支笔,几张Cao纸,一本书,一块木头。
他是游历在各地的说书人,走南闯北,什么邪魔怪志都听过,多少惊险奇绝好歹也经历过,只是没想到,最后会被困死在一个深山老林中。
当真流年不济,世事难料。
用笔简单的写了封绝笔书,想来自己孤身一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只是唯一深感遗憾的便只有自己多年来幸苦跋涉,呕心沥血所著的这本未完的《辛历溪谈》,记载自己平生所闻所历。
他将绝笔书放在书里,又小心翼翼的将书面展平,再用木头压好。
平生所愿踏遍河山,扬名立万,而最后所愿只是求得一有缘人,可以继续这些故事。
做好这一切,辛戊缓缓躺下,才感觉饥饿与寒冷已经席卷而来。
眼皮越来越沉,自感这一睡可能便就会神散六合了,辛戊内心犹有不甘,仍是想睁大眼睛看看四周。
似恍惚间,便就真看见远方林子里有隐隐绰绰的人影。
或许人在弥留之际脑袋都会灵光许多,也会胡思乱想许多,他突然想起了入九峰山前,山下农户的一些传闻。
说这山上有个句曲道人,因不满人世污浊,隐居于此,极善琴雅曲,每日餐风饮露,或许离荣登天境只有一步之遥了。
会不会是真有这么一个道人,发现了自己,然后准备搭救?辛戊心下这样想到,便突然有了求生欲望,没来由的平添了些力气,竟一屁股坐了起来。
只是身体乍然直立,只觉两眼昏花,堪堪往前倒去。
“师父,他晕过去了!”一声脆生生的少年音喊到。
辛戊在地上眼一黑,啪嗒一下,脑袋便与身体彻底失去了联系。
等到再次醒来,辛戊看了看四周简洁却不失典雅的竹制小案和字画,竟有些疑惑自己到底是被人救了还是已临仙境。
床边桌上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正拿着一支和他拇指一般粗细的笔正在写些什么。
孩子见辛戊醒了,便转过来一笑,“你醒啦?”
辛戊瞧着这孩子白白净净,十分讨喜,“小孩,叫什么名,这里是何处?”
小孩不卑不亢,“这里是句曲山人的小筑,先生唤我二郎既是。”
“当真有句曲道人?”辛戊只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道人?”二郎摇摇头,“那只是我师父没事叫着玩的。”
辛戊还想问些什么,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人缓缓走了进来,白衣胜雪,步履从容,长发倾泻,中夹银丝,看得出此人年纪应当不小了。却只往那一坐,竟能自感浊世佳公子的气度。
辛戊感叹,这哪是什么道人山人,这明明就是谪仙人!
“先生可无大碍?”谪仙人缓缓开口。
“已无碍,多谢……山人相救。”
“山人?”谪仙人一愣,随即睨了一眼旁边憋笑着的二郎,“先生称我伯勤便是。”
“哦,原是伯勤先生。”他依稀记得当年的确是有一个以琴艺文采名誉京城的伯勤才子。
只是时过境迁,没有人能屹立于神坛而不朽。
伯勤挥挥手,“我只是个安做闲云野鹤的山间老叟罢了。”
如此云淡风轻,辛戊心中的好奇血液又开始了奔腾,“我想求先生一样东西。”
“哦?”伯勤轻扣桌角“什么东西?”
“故事。”
伯勤一愣,随即笑了,“来我这的人,有求字画的,有求琴谱的,有求长生不老的,这‘故事’又为何物?”
“自是先生的故事。”
“我的故事?”伯勤转头看了看二郎,“到山下去看看你干爹来了没。”
伯勤取过墙边挂着的一把瑟,抬袖,轻抚,铮然清脆。
似世间韶华已逝,唯有锦瑟不变。
“伯勤没有什么故事,先生若要听,便就只有这一曲了。”
窗外雨滴淅沥,敲打房檐,洗刷着院中落雨压枝的海棠,有蝶翻飞,缠绵。
花瓣飘落,徜徉过,凌乱,自锦瑟相伴,弹指间,便似故人轻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或许写得很生硬不太吸引人嚯嚯嚯(临时加的我也很无奈)
不过还是希望大家耐心看下去么么
前序不好看,但正文还可以嚯嚯嚯嚯
?*?
第2章 壹
阿庚靠在秦淮楼的柜台前,捏了捏财神爷塑像手中的金元宝,啪嗒一声,百无聊赖的开口,“老板啊,两壶蜜花酿。”
柜台崔老板一手端账本,一手飞快的练着算盘功,还不忘给后厨报菜名,连头都来不及抬一下,“我不是说没有了吗,没有了!”
阿庚一番眼皮,似乎有些不耐烦,指了指旁边托着翠绿酒壶匆忙走过的一个小厮,“那他手里拿的是什么?”
崔老板勉强抬了一眼,“没有就是没有了。”接着便不再理会。
啪嗒的算珠声在喧闹的酒楼里显得格外刺耳。
片刻之后,阿庚终是忍无可忍,一口气将刚才掰下来的金元宝给扔在地上,活生生把木制地板给砸了个坑。
崔老板见他这个架势,立马左手抄起算盘,右手拿起烧火棍,也不知道他一个坐台掌柜为什么会有后厨才有的烧火棍。他一跺脚,卯足气势一喊,“我告诉你,出门左转就是官府,就算你是将军府的……”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脚下一沉,似有重物攀附上来,低头一瞧,就见阿庚抱着掌柜的大腿,神色凄切,眼含泪光,声带哭腔,“你明明有蜜花酿的,你如果不卖的话,就没得喝,没得喝的话,我家那个阎罗王主子非得把我的皮剥下来不可啊!掌柜,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崔掌柜疑惑,“有这么严重?我觉得谢老二平时看上去挺老实的。”
阿庚此时已是涕泪交加,嚎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你都说了是平时嘛,他喝了酒就什么都敢做了!”
崔老板瞧他哭的真可怜,隐约动了恻隐之心,“当真?”
“哎呀,老板,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啊,是不是非得等我被少爷弄死了才相信啊,你不会良心不安吗,一壶酒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阿庚还在碎碎念。
“行了!”崔老板揉了揉耳朵,“不是我不卖酒啊,只是有人打了招呼,不准卖蜜花酿给你家少爷。”
“谁?”阿庚一边哭着,还不忘一边问。
崔老板不语,指了指正对着柜台的戏台子,又指了指外面,他想着安慰阿庚几句,还不至于闹成刚才那样。
却见阿庚已经站起来了抖了抖身上的灰尘,一抹脸,没事儿人一样,“嘿,不早说。”说完便转身回楼上了。
崔老板张了张嘴,把还要继续说的话给咽了回去,看了看手里的烧火棍,恨不得拿这根棍子在脑子上猛敲几下,把谢老二很老实这个想法给驱除出去。
阿庚上楼到一半,便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当下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飞身上了楼,往左边的晓风厅去。
厅里没有一个人,却显而易见的可以看出人的痕迹。满地碎掉的酒壶,推倒撞坏的屏风,扯破的字画,还有墙上龙飞凤舞墨字——说作狂生都是屁。
这字写的狂放飘逸,颇具风骨,但是内容却不敢恭维,可见书写者x_ing格之乖张,脾气之恶劣。
阿庚眼角一跳,仿佛看见了无数赔偿的银子和家法棍,竟,有些兴奋。
但兴奋归兴奋,人还是得找。阿庚看了看桌上的那只快被捋脱毛的笔,只想到了茅厕和西厢房两个地方。
正当他冥思苦想间,突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蓝色,正窜进了对面的残月厅。阿庚暗叫不好,急匆匆跑了过去,就见原本好好的厅门已经被一脚揣在了地上。
阿庚捂脸,钱啊,银子啊。
还顾不得心疼,往厅里一探头,就看见里面有三个人。两人坐在前面的椅子上,一人站在厅前。
阿庚走上前去,拽了拽蓝衣人,小心翼翼的试探,“少爷?”
那站着的蓝衣人正是阿庚的主子,谢家老二谢云泉。
谢云泉转过头来,面色如常,连脸都不红,眸子也十分清亮,哪里像是喝醉了的样子,但是阿庚才不会被这个简单的假象给迷惑,正准备拉他走,却只听得一声,“慢着。”
转头一瞧,只见椅子上坐着一个弱冠公子,白衣黑发,清俊眉目,却是看杀街头的好长相,正挑眉看着主仆二人。
阿庚一瞧,倒吸一口凉气,感叹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时运不济,流年不利。
他立刻俯首,摆出殷勤笑容,一脸奴才相,“小王爷今天真是有雅致,来弹琴啊?喝茶也不错,酒也行啊,蜜花酿,跟糖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