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识清自身
自从与温行知坐了同席,我在念书上更投入了,旁的不说,他感染人学习的能耐相当大,我每每见了他认真,便想比他更认真。
虽认真不过他,总的来说,提升了我不少学识。
得了张夫子的夸赞后,我回府上就王婆卖瓜的说夫子如何如何夸赞我,书同在侧作证,沈道文因此赏了一个貌美如花的通房给我,那娇滴滴的通房还是我屋里的贴身一等丫鬟,小名唤春芙。
我若真想与女子品尝春宵,早该办了。
我不仅没有品尝的冲动,还觉着春芙变成了通房丫鬟很碍眼,我堵心呢。
我那时蹦出了一个念头,若品尝的对象是温行知.....我...我立马打住了禽兽之念,我与他皆是男儿郎,又怎可...怎可...有品尝春宵之事。
我回想起几年前,沈道文担忧我有断袖之癖,我如今长了几岁,算是晓得了什么是断袖,各家少爷悄悄养男宠玩乐的,不在少数。
达官显贵所玩的断袖风越演越烈,养男宠已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可沈道文这般的严父,不会许我有龙阳癖好,思及此处,我胸闷郁结。半晌,不禁有些怔然,便越发确定自己是个断袖。
断袖苦啊,得藏着掖着,不让旁人知晓。
我在里屋唉声叹气,春芙沐浴过后,穿着单薄透明的里衣,面红耳赤的向我走来。
她毕恭毕敬的福身,欲语还羞道:“大少爷,春芙...来了。”
我抬眼一瞄,春芙的里衣若隐若现,隐约能看见鲜艳的红肚兜,长发及腰的青丝略微散乱的搭在肩上,她小脸透红,秀色可餐。
春芙不安的动动脚尖,小心翼翼的再唤我一声大少爷。
此时,我想到了一个妙计,我朝春芙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榻边来。
春芙是屋里侍奉的贴身丫鬟,我的床榻,她自然坐过。她小步小步的挪过来,身姿诱人,我往昔可没看出来她有如此妖娆。
春芙坐下后,把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想替我宽衣,我及时捏住了她的手腕,春芙更娇羞了,她又娇声唤了我一声少爷。
我不由自主的想,若是温行知有一天这样娇羞的唤我少爷,那...那我的骨头可能会酥坏,我甩了甩头,先该解决眼前的小麻烦再去想入非非才好。
我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引鱼上钩道:“春芙,我同你有个交易要做,你做还是不做?”
春芙的眼神有些迷惑,她不解道:“不知少爷有何交易要和妾身做。”
我思忖了片刻道:“过了今夜,我抬你做姨娘,等时日一久,再抬你做个侧夫人,我有...隐疾的事,你莫要告知旁人,”我故作难过道:“我最近就知身体不对,悄悄去了医馆诊治,大夫说我的隐疾是天生的,恐怕治不好,我不想爹娘伤心,好阿春啊,你替我守口如瓶行吗?”
春芙震惊的捂住了嘴巴,她的神情很纠结,她犹豫半晌,消化我的谎言后,她才启齿道:“少爷.....妾身真能当上主子吗?”
我加以利诱,言辞恳切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若不想一辈子守空房,我恢复你一等丫鬟的身份,你继续当大丫鬟。你若想荣华富贵,衣食无忧一世,就与我做戏给旁人看,若将来我开了府邸,也不会亏待于你,他日我不再用你遮挡之时,你若想找个清白夫家,我也帮你许配。”
我这主子算是做到仁义尽致了,谋个信任的女人做遮掩,可保我几年高枕无忧。沈道文不风流,自然也不会要求我三妻四妾,最多要我传宗接代,传宗接代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先把燃眉之急化作护盾,才是正经。
我的说法是个丫鬟都会心动,春芙连忙点了点头,生怕我反悔了似的,她保证道:“少爷,春芙定不辱使命,绝不向旁人透露半分...你的私事儿,春芙会像往日一样,尽心尽责的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好好做个小夫人给旁人看。”
我抹了一把汗,终是心安了。
度过今夜,我装作喜欢春芙的模样,在清早用膳时,我向爹娘报备了一声,就将春芙从通房丫鬟提做了姨娘,姨娘算是半个主子,想要从丫鬟变成侧夫人,春芙身份悬殊,还有的熬。
沈家虽不是大富大贵,规矩也不差权贵家族半分,李氏是从尚书府出来的庶女,她做主母的手段,游刃有余,沈道文敬重她多年,不是没有道理。
春芙一夕之间从丫鬟变做了小姨娘,使得我屋里的那几个侍女蠢蠢欲动,我暗中吩咐春芙盯紧了那些想爬我床的丫鬟,未免有丫鬟看多了市集上的小书,给我下春.药,我的清白之身则不保。
干净的断袖便也做不成了。
若要将贞cao给女人,不如...给温行知。
我的想入非非终是个人做梦,温行知那般的高华人物,哪会与我厮混?我如今能摸摸他的小手已属难得,况且我亦不晓得温行知有无龙阳癖好,贸然亲昵,怕引得他嫌恶。
浑浑噩噩过了几月,三伏天闷热,暑邪侵身,我身子懒怠胸闷头昏,我并未声张中暑之事,喊了书同拿来玉器,沾着酒,吩咐他给我刮痧。
我趴在榻上,后背虽火辣辣的疼,精神倒爽利了不少。我中个暑也要关怀温行知有没有如此,想要差人去他府上问问好,突然记起,我不知他家中地址。
说来也怪,温行知总是回绝我去他府上做客,我请他来我府上,他也不来,他这样孤僻,我担心他将来就是中了状元,也做不好官。
而且景铄对温行知从来寸步不离,生怕有人要欺负他家主子似的,家中从商者,怕是被山贼抢劫过,因此才要带上镖行不离身吗?
可这是大城内,距离天子脚下不远,哪会有歹人跑到闹市公然行抢,这不是嫌命长么?
不过温行知的票子忒多,我有回见他在店铺购置上好的笔墨砚台,随手就掏出了一张银票,连我都没有如此阔绰过。
我匣子里存的银票统共不过五张。
温行知身上的行头都是极好的,那身素白的衣裳,我仔细瞧过了,是上等的冰蚕丝绸,他腰上系着透白的和田玉挂坠,且瑕不掩瑜,瑜不掩暇,这块宝玉成色极好。
看他的样貌气度像个权贵少爷,看穿戴才觉得他是商贾之子,他露财,一看便是富得流油的少爷,容易遭白日鬼偷。
我恍然,是以景铄要寸不离身,商家人重视安全真不假。
我虽中了暑邪,身体有恙要抱,却不想差人去私塾告两日的假。
我心系温行知,觉着若少见他一日,也可惜的很。
竖日一早,我出门前喝了一碗酸梅汤解暑,才坐了轿撵前去私塾。
到大门口,我瞧见木槿树盛开了些花朵,其颜色浅淡,开出了五星状,花瓣根部颜色略浓,我以为比完全盛开时的花朵要好看,粉粉嫩嫩的,瞧着略秀气。
我想起温行知喜爱木槿花,便唤书同抗我上去摘花,我坐在书同的肩膀上,身子晃晃悠悠,颤抖着手,摘了好几支花,连未开的花苞也给折下来了,可惜哟。
怪我有恐高之感,手抖。
不叫书同替我摘花的缘由是,我亲自摘,显得有心意。
我将木槿花合起来,摆弄了一阵,再喊书童折些绿叶来,掺和在一束花里头,好看极了。
我不怕温行知迟来,自从他来私塾后,就数他这小后生来得最早,我再早也早不过他,他落得勤奋天才之名,诚然的,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