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翼在房里听到喧哗,心中一跳,忙到院门口听动静,若是柳春山因为他俩的事受责罚,他便出去扛下一半责任。不料听了半天,只听见一个老头在骂柳春山死样活气,木头脑袋,十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等等,十分粗鲁,然而,他说的都是事实啊,杨翼忍不住探出头去,想看一看这个知音,无奈那两人身形太快,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老人追得穿白衣的柳春山跑庄子跑,他正想把身子也探出去,忽听耳边传来柳春山一句:「快回屋去。」吓得他一激灵,四下一望,柳春山早已踪影不见,他急忙回房,呆呆琢磨这是什么功夫,以后也要学。
半个时辰后,柳长生终于打得累了,停手擦汗,咕哝不已,臭小子功夫又有长进,叫我这个当爹的脸往哪摆,不过也好,我柳家的人嘛,就是强啊,一面说一面往庄外飞掠,柳春山急忙叫道:「爹,歇一宿再走。」
「总算放了个屁。」柳长生飞出庄外,头也不回:「不用,把庄子管好,常给你娘上香,再要成亲,不用告诉我了,生儿子时再跟我说一声。」
柳春山颓然停下,站在屋顶上,目送父亲远去,冰块脸上居然有一丝牵挂。以前他心里对父亲颇为怨恨,但现在却心平气和,想是因为如今我有了杨翼,这些年老头子一人在外游荡,也很可怜,以后该常劝他回来颐养天年才是,想到杨翼,柳春山又不禁唇角若笑,急忙跳下,回到房中。
「你爹走了?」听到门响,杨翼劈头就问。
「是。」现在柳春山只要一见到杨翼,冰块脸自然就化开,语调也不由自主的就会温柔,他自己不觉有什么,但若旁人看见,只怕会掉下巴。
「他以前就放荡怪诞,我娘死了以后,就更加疯癫,四处游历,不愿回家。」柳春山以最快速度洗漱上床,将杨翼搂入怀中,十分满足安心。
「他们定是夫妻恩爱,你爹不爱在家,只是怕触景生情罢。」杨翼很知道那种鸳鸯失伴飞的苦楚,母亲对父亲的想念至今令他想起就难过。
柳春山恍然:「原来如此。」
老头子每看到母亲的针线或遗物都会落泪,而碧柳庄每一处都有母亲的足迹,叫老父情何以勘。
「你是个笨蛋。」杨翼大胆指责他:「以前一定恨过你爹吧。」
「是,可现在不恨了。」柳春山把头埋进杨翼颈窝,开始又亲又咬,良宵如梦,还是不要浪费的好。在他的挑逗下,杨翼也十分情动,新婚之际,正是干柴烈火,如今抱在一起,如何能忍得住,二人这番缠绵,比昨夜又有不同,杨翼去了酒醉的迷糊,十分羞涩,引得柳春山兴发如狂,手底下却益发温柔,深知杨翼还未曾习惯,现在绝不可莽撞,直到杨翼情欲勃发,身体充分扩张后,他才慢慢进入,深深浅浅,缓缓*插,静听杨翼抑制不住的轻吟,享受着他不时的抓咬,胸中自豪。
此后一连十数日,柳春山都待在杨翼的小院中,二人如胶似膝,一刻也舍不得分离,凡有要事,柳玉林就隔着院门禀报,每每庄主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他就怀疑庄主说在里面闭关练功是谎言,柳翠翠好奇,曾于墙头窥视,不料一石子飞来,差点打上她引以为傲的大眼睛,他们只好按捺下蠢动的好奇心,该干什么干什么。
这日,陈响带了湘儿来庄里,同柳玉林汇总各田庄茶园到年尾时的租税事宜,柳玉林照例到院外禀报了一下,但久未有回音,过了一会,院门大开,庄主和杨公子幷肩而出,一齐到厅上去了,柳玉林又张大嘴,惊讶不已,才几天不见,杨公子怎么变得这么美了,笑意温柔,容光焕发,真是好看啊,虽然他以前也总是温柔柔的微笑,清俊可人,可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就好象……好象一朵盛开的带露的牡丹花,用花来比男人不恰当,可是柳玉林当时脑子里蹦出的就是这么个譬喻,再一细看,庄主也变得更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呢?
柳春山进门,只见陈响在候着,便问道:「你那小夫人呢?」
「禀庄主,这里没有湘儿的事,我叫他在东厢等着了。」陈响恭敬答道。
「没他的事,那你带他来干什么呢?」柳春山说完,隐忍住笑意,仍一脸严肃看着陈响,果然见陈响这老实人红了脸,嗫嚅着说顺便带湘儿出来玩玩,要不然要闷坏了。柳春山闻言,便看一眼杨翼,心想,原来好丈夫都是如此,我也正是想让杨翼出来透透气的。
杨翼瞪他一眼,心道,人家是带着湘儿出来玩,你却只带我来「庄里前厅转转」。
在他的目光指责下,柳春山露出点歉意,说道:「啊,等过了年,我也要出去游玩。」
这还差不多,杨翼收回目光,与陈响见过礼,转身便去寻湘儿。
「杨公子,我看你与我们庄主兄弟情深,不知可曾结拜?」
偏厅里,杨翼与湘儿谈谈说说,不觉就说到了柳春山。
杨翼暗暗脸红,吱唔道:「最近正要结拜,只是他正忙着练功,就耽搁了。」
「我们庄主面冷,但绝不是坏人,不是江湖人传的那样狠辣无情,就是脾气怪了些,杨公子与庄主结为兄弟,可要多担待些了。」
杨翼暗暗心惊,难道这湘儿看出什么来了?急忙转移话题道:「你与陈响夫妻数载,可两个男子毕竟不同于寻常夫妻,不知这夫妻之情你们是怎样维持的?」
湘儿垂下头,想了一会才说道:「他很好,当年救我出火坑,就足以让我到死也不会离开他,更何况,他后来又待我那么好,至于夫妻之情,还有维持什么的,我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些说也说不完,有些却是不用说的,或是想说也说不出来的,就那么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过日子罢了。」
「哦。」杨翼不住点头,细细寻思,他与柳春山之间,好象也这样啊,自然而然的在一起过日子,就算不说话,也会因为有一个人惦着你而幸福。
柳春山过来时,见杨翼又是一脸呆笑坐在那里发呆,若是以前,肯定一句「书呆」甩过去,但现在只觉得他呆得可爱,哪里会说出来惹杨翼生气,如今他越来越会「说话」,已非昔日总惹杨翼跳脚的柳木头。
吃过午饭,庄里仍陆续有人拜访,原来是送寿礼的,杨翼遂问柳玉林:「不知你们庄主是过几岁生辰,我也好备一份礼来。」
柳玉林自豪说道:「我们庄主是江湖上有名的天纵奇才,少年英武,十六岁当庄主,十七岁碧柳庄成江湖第一富庄,十八岁游历江湖,名震天下,十九岁……呃,那个,如今庄主正好青春二十。」
杨翼木立当场,柳春山急忙过来把他拉走,回到小院,往他手里塞了一根小木棍,抱歉说道:「我不是有意瞒你,你打我吧。」
「你──你──气死我了。」杨翼气得大叫,当真把木棍打在柳春山身上,这死木头,一开始一脸老成,害得他叫大哥也就罢了,重点是他居然不点破,一直占自己便宜,着实该打,他手舞木棍,劈啪作响,可惜因为生气,打得软绵绵的毫无力道,打了几下,又被柳春山捉住手,抱到床上,又亲又摸,不一会,杨翼就喘息不已,再也骂不出来。
「宝贝……」柳春山不愿叫杨翼的字鸿飞,更不愿直呼杨翼其名,人前叫「杨兄」,无人时便唤他「宝贝」。
「不许这么叫……要叫我的字。」杨翼浑身酥软,无力的抓着柳春山的手臂,仰起的脖颈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胸膛不时弹起,恰好把挺立的鲜红*头送到男人嘴边,柳春山不客气的一口含住,咬了几下,趁杨翼惊叫之时,抬起他双腿,架到肩上,一举刺入自己粗大的分身,划着圈在里面粗暴搅动,惹得杨翼又惊叫连连,不住捶他:「禽兽……你慢点……」
「慢不下来,再说,你也很享受啊。」柳春山断断续续说道,杨翼湿滑的甬道火热而紧窒,紧紧缠着他,教人怎么能慢得下来,他在自己身下皱眉呻吟,腰肢弹动,又甜蜜又痛苦的模样着实引人发狂,还有频繁的性事使杨翼的身体早已盛开,一日日沉浸在这极致的快乐中,柳春山便不再像最初时小心翼翼,而是尽情摆弄,狂放热烈,他快速的大力*插着,一心想让杨翼也尽情享受这鱼水之欢。
这个禽兽,是谁更享受啊,杨翼在心里抗议着,身体随着柳春山的*插一下下晃动,宛如春水般瘫在床上,全身无力,遍体酥麻,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腊月十八,便到了柳春山生日,柳玉林本要大大办置一番,多多收些寿礼,平衡一下先前的损失,无奈庄主不同意,加之庄主为人冷淡,朋友着实不多,他只好一切从简。花厅中摆了十桌酒,便把几个亲戚、庄里大小头目和下面店铺田庄茶园等产业的老板们全部容下,武林同道中,林良栋几个人派人送了礼,作了官的几个柳家下人子孙也派人送了丰厚寿礼,人却未到场,柳春山本性懒于应酬,也不在意。席间,他把结拜兄弟杨翼介绍给众人认识后,便默默吃饭,于是众人只好转而奉承杨翼,杨翼虽然曾为官数载,但还从没受过人如此赞誉,十分兴奋,众人敬酒,他酒到杯干,不一会,已是醉眼朦胧。
这小傻瓜,柳春山无奈站起,接过一人敬给杨翼的酒喝下,众人吓了一跳,再不敢来敬,杨翼瞪了一眼柳春山,这个木头,就会败兴,遂不管他,自己招呼客人喝酒吃菜,忽一眼瞥见柳春山的弟弟柳春水缩在角落里默默吃饭,心道,这可怜的孩子,和他哥哥一样木头木脑,忙端过去一盘山珍,与他话家常。
「谢谢杨大哥。」柳春水十六七岁,与兄长一样俊美,一样少言寡语,但对杨翼有问必答,显然对他很有好感,见杨翼过来,忙站起来道谢。
「谢什么啊,我与你哥哥义结金兰,你便是我的弟弟。」杨翼拉他坐下,然后酒后乱性,口不择言:「春水,你哥哥说要你以后当庄主,你可不能再这样害羞了。」
「啊!」柳春水顿时愁眉苦脸,拉着杨翼要理论,无奈又有人来搭话,杨翼便昏乎乎应答,笑容灿烂,十分开心。柳春山本要过去照应他,想了想,又坐下,心中喜悦。今天的杨翼,应该是真的开心,看他穿梭席间,比自己更像个主人,看来不用担心他再跑了,只可惜我二人不能光明正大,不过,只要他开心,怎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