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直得和珅笑容愣在嘴角,虽然说得乱七八糟,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从来善于跟人绕弯比心思的和珅,当真是被这直来直往唬得不知应对。
看和珅发呆,那多马又再握起他左手,眼见的又要再吻下去,吓得和珅也不管什么礼仪,连忙抽回手藏在身后。多马不解,抬起眼看他,和珅干咳两声——
“不好意思,失礼了。在我大清不兴这种礼仪,多马大人既然对大清文化颇有心得,应该明白吧。”
“……真是害羞,我好像更加喜欢你了。”
说这话的多马表情像极那些放荡公子,让正在喝茶的和珅差点喷出来:“多马大人,我想你搞错对象了,和某是男人不是女人。”
“咦?”那多马睁圆了眼睛,“你长得这么漂亮不是女的?”
和珅暗吸一口气,面上笑容又回复以往:“很可惜,在大清女子是不能入仕的。”
“哦。”多马了解般地点头。
和珅才舒口气,那怪声又再响起:“那和大人有没有姐妹?”
亏得和珅定力够好,那笑容竟是不变:“叫多马大人失望了,和某只有一个弟弟。”
看多马失落表情,和珅心中暗爽,脸上笑意更盛:“若是多马大人不嫌弃,和某倒是可以介绍几个女子与多马大人认识。”
……
好容易送走多马,和珅回到房中准备小憩,想起之前事情,不由边摇头边暗笑。
正当失神,身后却有声音响起——
“和大人身体不适还要接见外番人,真是我大清楷模。”
和珅一惊,回过头去,弘历竟已站在门外!
“皇上……”
和珅正要行礼,被弘历一抬手制止。
皇上心情并不很好,大步跨入屋内,反手甩门,门“啪”地合上又弹开。和珅心中随着门响一震,又接着像那门板般晃了几下,强定过心想——皇上这怒气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知道又是哪里惹着了龙颜。
正想着,下巴已被强行抬起,目光自然地被弘历双眼虏获,和珅再一惊,赶忙垂下眼去。
“哼。”
弘历冷冷一哼,忽然伸手向他身下抓去:“这是身体不适吗!”
“!”
“朕本以为只是些谣言,不想你竟能骗朕说身体不适,在这里跟那些外番夷人勾搭!”
“……皇上?”
被弘历粗暴凌虐,和珅却不敢反抗,只咬着下唇紧紧锁住眉结。
“难怪朕抱你时你连一次反抗都没有,原来你天生就爱别人这般对你……难怪你长得这一副放荡的样子!!”
“不是……”
“还说不是!在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竟然敢在那么多人面前亲热——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弘历越说越激动,一个巴掌扇去,又抓住他后倒的身体,猛然撕了他裤子,拉着头发将他扯到床上——竟是毫无怜惜!
和珅本来惶恐,被弘历一巴掌打过,脑里嗡地一阵声响,心中却立时冷静下来——
“等一下!”
情急之中叫出来,已是破了音,听在弘历耳中不异于利刺扎过,一时止住了动作——这才看到自己刚才都作了什么!
此时的和珅正是分着双腿跪坐在床上,一手撑床,一手拉着衣摆,堪堪遮住裸露的下体。那已被扯乱的发丝披散而下,掩不住一双纠结的水雾眸子;而那朱唇边一丝腥红格外地触目惊心!
一时有些不舍,而随即想起之前嫔妃挑拨的话语,怒气又再冲到头顶: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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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1:通事,相当于翻译官。
注1:为避免罗嗦,英使一行的话除特别注明外均由通事译出,文中不再说明。
廿四
九连环
(廿四)
和珅看着皇上满面怒气,知道此时说什么皇上都是听不进去。
一时心中委屈,又被不知哪里来的气强撑着,泪水在眼中转了几圈,竟是硬咽了下去。
“皇上只肖几句话就不信奴才,奴才还有什么话说……”
话才一出口,和珅便知要糟——此时弘历正在气头,断不该以硬碰硬!
几乎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弘历俯视着他,冷冷声音仿佛从鼻子里哼出来一般:“这就是你要说的?”话仍在嘴边,已是用力一推——和珅只觉后脑一阵响,知道是撞了墙,跟着又跌回床褥之中,一口气呛住,连咳不止。不待他咳完,又被提着衣领强翻过来——闯进模糊视线里的,是弘历那双已充满了血丝的虎目。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有什么话要说?”
其实开脱的话和珅要多少有多少,平日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何况这本来只是误会!偏偏不知哪里来的脾气,一两句便可以说清的事情硬是哽在喉咙下面。只那本来忍住了的泪水被这一逼,倒是再也关不住闸了!
弘历本来就极心软他落泪的,又从未见过他泪掉得这样凶,火虽没有降,却再不忍动粗。
如此更是心烦,弘历冷哼一声松了手,背到身后一握却- shi -- shi -的全是他刚才滴落在自己手上的泪水。
“你是哑了还是怎么?若真委屈朕不是没给你说的机会——”
抬起和珅的脸,早已给他哭花了,而刚才那巴掌留的印记此刻也红肿得格外刺目。
“皇上可还记得奴才也是男人——便是个女的也不是见着谁都会发情,若不是……不是皇上您,我凭什么……”
……凭什么要这般下贱……凭什么要刻意取乐男人——凭什么要像个娘们一样任人蹂躏!
后面的话和珅咽了下去。
那些是绝不能说的,就算再冲动,他还是和珅。
他知道什么是底线。
……
一次又一次,为何每次都学不乖?为何每次都要幻想,为何每次都还会受伤?
从来也不曾变过。只是他用色侍俸,皇上愉悦便打赏,多的,没有了,再也不要了。
如果心伤透了,就把它烧成灰扔掉。
如果情全都用尽了,剩下来的,是不是只有空的躯壳?
……
弘历迷惑了,震惊了——
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时候他竟能笑得出来——竟能笑得如此妖娆……那些未曾断过的泪珠,仿佛翠叶滴落的雨露,折出七色光芒……
“奴才是天生- yín -荡,也只勾引皇上一个人。”
看弘历失神,和珅吊起一双狐眼,稍稍一侧,竟将那托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含入口中,仔细吸吮。
弘历只觉得一阵钻心的刺痒瞬间从指尖进入心肺,又在腹中激起一团热气,再看面前春光满溢,那一肚怒火竟成欲火!
“啊!”
不理会和珅吃痛的叫声,弘历已提起那双脚踝,用力地分开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