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星北端起他小巧的下巴,凝视著良久才说:「哄不够,明知是逢场作戏,我还是喜欢听你说这些话。」
湘瑶淡淡的笑著,也不回答,华星北便在他耳边低语道:「说想我,到底是怎麽想呢?」
每每听到他诱惑的腔调,湘瑶总觉呼吸急促了起来,微微抬起脸,唇碰上他的,华星北便笑了,「让我看看,反应是不是还那麽好?」
「嗯……」湘瑶连忙侧身,却怎麽躲的开?
「就知道……想爷了?」华星北嬉谑的说。
湘瑶扭动身体,却被他抓在怀里,「湘湘,陪陪我吧。」
华星北虽然人高马大,但暖语温存时就是能惹的湘瑶心软,他红著脸低声说:「别摸著那儿,羞……」
「羞啊羞,怕谁看呢?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呀?」华星北笑著牵住他的手往房间走,十指交缠,叫湘瑶又是一番甜蜜在心。
进了房,华星北并未急著宽衣解带,却是仔细的端详著湘瑶,抚著他五官。这阵子忙著讨好琴官,对湘瑶百般冷落,想不到再次抚著他,竟有种深深的思念之意。
他精巧柔顺,其实贴上他并不完美的个x_ing,贴的他舒坦恰意,在湘瑶身旁他何需费心讨好?也只有这人儿,淡雅中带著风情,不但让他在床上尽x_ing,热闹时笑的无拘无束,就是相对无语,他流水般琴声随著时光流转,顾盼回眸都凝成了千古。
「闭上眼。」华星北将他领上床,柔情说道。
湘瑶勾了勾唇角,乖乖顺从了。
「爷还是喜欢你的。」华星北耳语般说:「知道吗?」
湘瑶沉默了一阵,微微点头。
华星北温存的轻啄、深吻著湘瑶,不知是否太久未曾如此细心品嚐他的滋味,他的唇瓣今日似乎特别柔软,掌下的肌肤也掐的出水般的柔嫩。
第一次拥抱他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感觉吧?很柔软温顺的湘瑶,抱著他的时候,有种就要深陷的错觉,更有种陷入後会失去他的错觉。
是错觉吗……
华星北捧著湘瑶脸蛋,又啄吻了几下,微微撑起身子,细看他紧阖的眼睛,浓长的黑睫不安似的颤动著,连身体也不易察觉的轻颤。
「湘瑶,冷吗?」华星北抚著他脸颊,不知怎麽著,他胸口紧紧酸酸的。
「在爷身下哪敢说冷呢?」湘瑶半睁开眼,笑著摇头,修长的指勾在华星北领口,怕他离开似的以指尖纠著。
「你在发抖。」华星北揉著他肩头,「怎麽啦?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啊。」湘瑶轻声回答,声音里满满的幸福。「爷之前捎来的药汤,很补的呢,服了一阵子後身体好多了。」
「好说歹说的才给你灌了那麽些汤药,哪里就见效了呢?」华星北失笑说到。
当初宠他宠的紧,心肝宝贝似疼爱著,乖顺的湘瑶也就是吃药时偶尔有点不听话,撒娇似的总要他哄。
这麽一想,才发现他很久没有给他捎补品来了,多久了呢?他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边,除了碍著他与琴官之间的游戏时惹他不悦外,已经很久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了。
湘瑶却没有抱怨过……他根本不在乎吗?如果不在乎,为什麽总用那期盼的眼神追著他?
「这两三年下来,你也攒了不少私己吧?能请上你唱一席,彩头礼金可够瞧的,水钻簪晶头面一付付随手扔似的换新,我赏的东西却没见你穿戴过,是怎麽了?舍不得用?」华星北试探的问著。
以这个身份跟上了华星北,是湘瑶心中一个死结,他的『赏赐』,无一不是对他的打击,再再提醒说明了,他与他,那份关系有多脆弱;他对他炙热的情感,有多可笑。
所以他的赏赐,他全部紧紧用锦布一层层包裹,舍不得丢弃,却恨不得遗忘,只在寂寥的夜里,趁著月光将那晶莹剔透的水晶,那银簪、珠翠、猫眼、蓝玉,一件件取出,用泪水洗净。
华星北从未过问,今天却语出突然,湘瑶如被揭露覆体之衣般,不知原由的羞愧,红了脸,不知该怎麽回答。
「怎麽不说话呀?对你而言,我跟别的老爷难道有什麽不同?我赏的东西你都舍不得用。」
他跟别的老爷有何不同?
湘瑶脸颊上的红晕顿时消退。他怎麽能让自己的情感泄露半分?他不需要谁来告诉他,自己爱的有多凄凉。
「咳!」湘瑶忙假咳了一声,转开头,顺势翻了身,衣领在牵扯中滑落,圆润却略为瘦小的肩头微微露出,黑发衬著雪肤,柔弱中带著诱人的媚。
华星北忙替他拍著背,「真凉著了?你脸色也不好,一会儿桃红,一会儿苍白,看别闹出大病来,还是我让人请个大夫吧?」
「别!」湘瑶忙说:「不过呛著了。」九爷有多久未曾这般疼惜他了?他不要他走,更不要别人来打扰。
「好端端的就呛著了?真是傻东西。」华星北将湘瑶搂入怀里,轻轻的揉著他胸口。
「因为刚才是仰躺著说话嘛。」湘瑶柔声辩解。
「那你就这麽卧著吧。」
「嗯。」湘瑶侧卧在他怀里,让华星北将腿岔入他两腿间,用手臂圈著他,两人如一双汤匙,靠著一块儿,找不到半点缝隙。
「这些日子只见你长高了点,也不见长点r_ou_,倒还越发弱不胜衣的,又是一张白玉瓜子脸,叫人见了略觉福薄了。」
明明要十七岁了,他还是那般无助的纤细,像易碎的琉璃、五彩缤纷的泡沫,就要消失在他掌心。华星北不禁加重力量,紧紧的拥著他。
「本就是福薄的,无所谓了。」
湘瑶本来轻轻的闭上眼,喃喃自语间突然又睁眼坐起来,专注的看著华星北,脸庞上尽是放纵般的爱护,新葱嫩指揉著华星北眉心,低声说:「可是别人笨手笨脚的,怎麽服侍的了爷?您睡前总要听几段儿,越是有不顺心的事,越要人唱曲子哄著,我不在爷身旁的日子,爷找谁唱曲子唱到大半夜呢?」
「你真心疼?舍不得我呀?」华星北半玩笑的试探著:「难不成真是爱上了我。」
湘瑶用掌心盖住他的眼,咬紧了下唇,只觉心惊r_ou_颤,真要豁出去了,死缠著九爷,他不是真是狠心人,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可他爱风雅、风流,他就得当个栏外人,现下能为自己保有的,不就这麽点馀地了?
「整天缠著说爱爷的人还怕少了吗?差不了我一个。」
华星北硬是将他手握在掌中,直视著他半耍赖似的追问:「就爱听你说,头些时候热呼,还肯哄哄我,怎麽说了一次就不肯再说了?」
那一次,华星北反应却是讽刺般的要他别再轻言说爱,他自己不放在心上,湘瑶却怎麽能忘?又怎敢再轻言?
「说多了,恐怕爷腻味儿。」湘瑶轻声回答,又将身子转开,把自己窝进他怀里。
「头先还香馨玉洁的,养移体、居移气,近来说话越发有风尘味了你,怎麽搞的?」
华星北听了湘瑶的话却觉刺耳,不觉心中打从一气,硬生生回道:「怪不得爷看了腻味儿,就这张脸蛋、这身段还能瞧瞧了,身子骨还调养的一日不如一日。要不起码学学琴官,做人有点个x_ing,别拿腔拿调的像妓女似的,讨好谁呀?过几年,花魁位置给人摘了,谁还拿正眼瞧你?」
湘瑶猛然将身体抽离,睁大墨黑眼瞳,受惊般的看著华星北,不明白怎麽自己总是轻易得罪他?而他总能轻易的拿话割的他遍体鳞伤。
他那表情如受惊的小鹿,顿时将华星北心扯痛了,要道歉却是不可能,只得抚著他手,柔声问到:「怎麽啦?窝著都不安份。」
湘瑶垂下长睫,他觉得无力、无奈,可又能如何?面对他,他始终如点尘浮埃,九爷也没说错呀,他,不就是个……
「对不住爷,我刚突然想著晚点还得到徐大人家唱呢。」湘瑶说著跨过华星北要下床。
华星北拉住他,「干什麽!姓徐的是什麽好东西,你倒去给他唱堂会?就端架子他又敢怎麽样?」
「本份啊,我是风尘中人,哪敢端什麽架子?」湘瑶小声抗到。
华星北自然知道自己冷淡他许久,说话间又伤了他,但湘瑶从来就是逆来顺受,今天突然闹起x_ing子,他也弯不下腰来抚慰,於是半警告的说了句:「你兰湘瑶是我的人,就是我腻了烦了都不许人捡,要是你出去做贱自己,别怪我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