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湘瑶无力的笑著摇头,「没资格怪谁的。」说著便起身整衣。
「好端端的你跟我闹什麽?」华星北对著湘瑶背影说:「要这麽著,今晚别回来了,给徐大人暖床去吧!省著碍著我跟琴官。」
湘瑶在门口站著,瞧他背影震了震,华星北忙站起来,几乎冲上前去接住他似乎要倒下的纤弱身躯,但湘瑶不过顿了顿,轻轻的说了句:「知道了。」
华星北看著他低头、转身,看著他消失在视线里,他缓缓坐回床上,将脸埋在掌中。
明明拥在怀里,怎麽转眼就成……
珍珠锁(16)(虐心....看文时不要骂太雏啦)
--------------------------------------------------------------------------------
我自己蛮喜欢这篇的
虽然在情节上跟一曲的本文有些微重叠
不过描写的味道是我所喜欢的抽象方式
希望各位大人也喜欢
「好端端的你跟我闹什麽?」华星北对著湘瑶背影说:「要这麽著,今晚别回来了,给徐大人暖床去吧!省著碍著我跟琴官。」
湘瑶在门口站著,瞧他背影震了震,华星北忙站起来,几乎冲上前去接住他似乎要倒下的纤弱身躯,但湘瑶不过顿了顿,轻轻的说了句:「知道了。」
华星北看著他低头、转身,看著他消失在视线里,他缓缓坐回床上,将脸埋在掌中。
明明拥在怀里,怎麽转眼就成……
~~~~~~~~~~~~~~~~~~~~~~~~~~~~~~~~~~~~~~~~~~~~~~
人一转眼,能失去的是什麽?
两望烟水,曾经流逝的可是数个电光火石?或是几个千年恒春?
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当年那灿烂的相遇,无语凝视的悸动,会开出多美丽的花?
如果可以不要说如果,是不是可以少掉好多心痛?
华星北再也回答不了这些问题。
他那样的低头转身,那样落寞的离开,那侧身剪影与当年流星雨下的身影重叠,好像他们之间那些美好都被挤压,好像他当年对他一笑,然後时光就跳跃到他转身离开的一瞬。
其间种种爱恨缠绵,每个他的轻笑,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华星北握紧胸前的衣领,觉得胸口疼的难受,湘瑶向来的乖顺与今日的反抗落差太大,叫他莫名其妙的不安。
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这个隐约的感觉,到了第二天,终於狠狠落实,如天上坠落的陨星,打在他胸口。
从一早进广寒宫就见著街角那顶轻轿停著,他却直接叫马车驶进门;其实知道湘瑶的轿子停在门外很久了,也隐隐猜测到了他不敢进门的原因,却无法忍受去面对。
直到湘瑶终於还是疲累不堪似的拖著脚步到他面前,他依旧要琴官给他唱曲子。
琴官震惊的看著湘瑶,一个字都说不出,眼眶先积起了泪。
他面无表情的看著湘瑶,撩起袍角,跪在他面前。
「九爷……湘瑶该死。」他颤著声说。
从不知道心可以这麽疼!不是揪著的疼、不是拿刀割、拿锯锯的疼,竟像整个心被活生生、血淋淋从胸膛里被挖出来,用利爪撕烂撕碎的猛烈疼痛。
华星北依旧面无表情,看湘瑶白磁般细致脸蛋带著瘀伤,听著明显是嘶喊後沙哑的声音,他无法想像柔顺的他,在反抗的时候遭受什麽样粗暴的殴辱。
「爷说过要我洁身自爱,我……没做到……叫您的人给辱了……丢了您的脸……」
华星北用扇子轻轻敲著桌面,斜眼蔑视般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撇开头来欣赏凉亭雕花似的环顾著四周。
很想冲过去紧紧把他压在胸口上,要他别再怕了、别再抖了,很想吻住他苍白的唇,告诉他都过去了,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的……
如果九千岁依旧宠幸花魁湘瑶,别人敢欺负他?如果不是他对湘瑶百般冷落,让他不再受宠的消息传了出去,谁敢……
更甚者,如果昨天他好好待他,如果昨天别说话伤了他,如果昨天别让他那样负气离开……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害的他,都是他……
心很痛,如果不要这麽在意湘瑶,心还会狂痛到这种可怕的地步吗?如果真是这样,就让他忘了湘瑶吧!再也别去在意他……
如果不需要说如果……
人的心真是太奇怪的东西,过深的自责,深到怎麽也无法负荷,莫名其妙的,那念头会被深藏,被自己漠视,华星北正慢慢的把那自责收藏在心底,在这同时,把对他的恋栈也收了起来。
「我知道……苟活著……更丢您的脸……」
苟活著!是什麽意思?他想怎麽样呢? 因为他承诺过只能把自己交给他,所以现在以死明志?那麽柔弱的他,怎麽会有这种想法?
他这麽重视他吗?
『我想你,好想好想你,想你的拥抱、想你的笑、想你的温柔、想你的霸道,我想你,想了一日日、一夜夜,想到心疼的无法呼吸。』昨天湘瑶依恋的看著他这麽说。
如果是真的……如果他的爱都是真的,而一直以来他都如此残忍的对待他……
『可是别人笨手笨脚的,怎麽服侍的了爷?……我不在爷身旁的日子,爷找谁唱曲子唱到大半夜呢?』湘瑶什麽都为他想,连他冷落他许久,他也只想到他有没有被服侍的周到。
一直、一直以来,那那看似柔弱,却无限包容他的小人儿,都承受著什麽样的折磨?能够包容自己这般狂浪,又是怎麽样无私的爱?而自己又怎麽承受的起这样的爱?怎能回报的了?
连保护他,他都做不到啊……
华星北猛然转头,恐惧的看著湘瑶,他低头露出白洁的颈子,竟连颈上都有瘀伤。
他不能接受!
湘瑶是无情的,一定是的;自己是一点都不在乎他的,一定是的!
一瞬间,那个隔水凝望的优雅身影风化了,化成了沙,卷上天际,他彷佛孤立在沙漠中,目送著那苍凉华丽一起消逝;湘瑶,那如水伊人,在他心中消逝。
断了、断了;抽刀不能断水,而当年他跟湘瑶之间隔著那道水,被他划开,从此之後断了……
「没瞧见琴官跟我乐著?这事算什麽?」华星北冷冷的说。
湘瑶抬起头来,瘀伤的脸上满满的疲倦、迷惑、痛苦、震愕。
算什麽?
他不放在心上?连斥责都多馀了?
曾经他万分眷恋疼惜,曾经他百般呵护溺爱,他们之间是哪个环结打错了,怎麽再也理不清了呢?还是哪个岔口他踏错了,终於走上了分道扬镳?
如果自己不要跟他闹别扭,如果自己没有负气到徐家唱堂会,如果昨天乖乖听他的话留下来……
更甚者,如果那晚的流星不是成雨,如果他的凤箫不曾吭声,如果他,不曾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