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x_ing如此还是存了心戏弄?
悲笑着摇了摇头,往驿站走去。
那心思中,哪怕有半分的爱慕。
他兰子卿,死亦愿矣。
兰子卿在驿站门口顿了顿,刚要提袍进入,马蹄嘶鸣旋即响在身后。
“子卿”
来人一双桃花眼亮得出奇。
第14章 下定决心
来人咧开苍白的唇,朝马下的人扬起一笑,一双桃花眼亮的出奇。
这一声轻唤,声音细细的哑哑的,大喜中又含了几丝委屈,像被抛弃的大犬,终于找到了主人
兰子卿重重一震,茫然的望着马上的人,隔了许久,像是回过神智般,眸底慢慢浮起水雾,温温热热的一片,模糊了视线。
“你……”
他心口热的发烫,似有千言万语破膛而出,真的开了口,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
连日来,夙丹宸本就是凭一口气撑着,如今兰子卿就在眼前,那口气儿也松了,他两眼一黑,摔落下马。
“殿下!”
一室昏暗无光。
兰子卿坐在床头,垂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枕上翻面躺着的人。
侧脸处,可见唇无血色,眼圈乌青。
耳边便又响起他随身侍从哭喊着的一番话。
“兰相啊,我家殿下可算是找到您了,再找不到您,他怕是要死在途中了。”
“殿下在桑南打听到您的行踪,为了不再错开您,硬是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来,殿下的伤怎么能骑马呀!”
“整整七百里路,殿下几次摔下马来,那马鞍都被血染红了好几个!奴才看着心疼的紧,劝了好几次,殿下每次都说不碍事”
“殿下说,有一句话他一定要讲给兰相您听,您听了便不会再不理他了。”
当场听完,整个人愣愣的,直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颗心,震撼之余,全是心疼。
伸出指尖,拨开他散下的额发,顺着俊朗的轮廓向下,一路划至宽厚s-hi润的手心,握住。
十指交错,牢牢握紧。
夙丹宸感受到异样,动了动眼眸。
“子卿……嘶……”
眸光透出一片青黛衣袂,他本能的要起身,谁知稍一动作,臀间便是生痛。
“殿下的伤刚刚敷完药,切勿乱动。”
兰子卿眉眼一阵心疼,忙按住他,柔声哄道。
夙丹宸闻言,乖乖的躺着,不再乱动。
“子卿,这是哪里?”
“这是臣的驿馆,殿下突然摔下马,实在令臣担忧。”
兰子卿面容更柔,为他掖了掖横盖的薄被。
他那么一说,夙丹宸便都回想起来了。
得知子卿在昀楚后,自己便马不停蹄,连夜赶来,终于在第三天一早赶到昀楚郡。昀楚太守说子卿去了郡下的一个小县,又忍者疼痛,一鼓作气赶到梨酒县。
先去的县衙,问清了子卿的下榻之处,又即刻赶至官驿,这一次,总算是见到了子卿。
不曾想,他竟晕厥摔下马来。
还是当着子卿的面,摔下来。
实在有损颜面。
夙丹宸俊脸一红,低低道:“子卿见笑了。”
兰子卿叹了口气,眼眸闪过一丝沉色。
“殿下伤处几乎溃烂,若再拖得晚些,后果不堪设想。殿下怎可如此不顾自身。”
“我那时一心只想找到你,便没有顾虑那么多,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
夙丹宸撑起头,拉拉兰子卿的衣袖,面容有些讨好。
见他如此,兰子卿终是不忍再责,闭了闭眼,化开眼中似水柔情。
他的小厮说他千里迢迢的寻来,是为了告诉自己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样的话,能让他带伤千里奔波。
兰子卿犹豫着该不该问,夙丹宸已经缓缓开口,替他解了疑惑。
“子卿,我有一句话告诉你,你听了一定高兴。”
兰子卿静静的听着。
“父皇已经同意你做我的太傅,以后你不用再担忧了。”
兰子卿惊诧的看去,唯见他双眸晶亮,一脸认真。
半点也无说笑的意思。
轰隆一声,心防全然倾塌。
扬起的灰尘,落满了他的喉间,干痒嘶疼,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哪里料到,那日自己胡诌的一番话,竟害他如斯。
又往那双含着期待的桃花眼看去,心中不由得苦笑。
这个人,是狎亲也好,戏弄也罢,他都认了。
这一劫,他是逃不过去,也不打算再逃了。
夙丹宸见兰子卿良久不语,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撑起半身正要张口,身上突然一重。
低眸看去,原是子卿的额头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抬手抚上兰子卿微颤的肩头。
“子卿,你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怀中人方有反应,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口翻滚的情意。
“臣高兴糊涂了。”
夙丹宸不疑有他,眼中颇是得意。
“我就知道,你听了一定高兴。”
兰子卿看着,唇边透出无奈的笑意,眼中却是柔波粼粼。
“殿下歇下吧。”
夙丹宸点点头,由着兰子卿扶着自己躺下,又由着他替自己盖好薄被后,退出房。
兰子卿一边走,一边心中飞速计量。
这个人,他已是打定主意不再放手。
第15章 上药
皇子驾临可是头一等的大事。
受伤的皇子驾临,那可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大的事。
昀楚新任太守自闻三皇子摔落下马,每时每刻坐卧不安,堂堂皇子,若是在自己的辖地上出了事,那还了得!
圣上追究下来,他人头落地是轻,只怕还要连累身后九族。
那前任太守,虽说因贪污赈灾钱粮一事被圣上判了斩立决,可至少他亲眷九族具是保全。
这样一想,太守越发的心慌难安,一大早起身在房中踱步。
“师爷!”
这一声高喝,划破静空,惊飞院鸟。
“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来人一边穿过庭院一边手不停的整理衣衫,发丝凌乱,显然是从被窝里爬起还没来得及打理,便匆匆的跑来。
“去,召集郡下大大小小所有的官员。”
“大人,这是为何?”
“不必多问了,快去!”
山羊胡的师爷见太守脸色不对,噎下不解,一路往外跑去。
太守吩咐完,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
待师爷召齐官员,已经时过午时。太守领着召来的三四十人,直奔梨酒县,乌泱泱跪在官驿门口。
驿站门口的衙差乍见这样的阵仗,吓得
三魂丢了七魄。
“下官昀楚太守何承道,特率郡下官属前来觐见。”
夙丹宸听闻时,正枕在兰子卿的腿上,一口一口喝着喂到嘴边的粥。
“昀楚太守?他来做什么,还带来一大帮子人,难道他不知道我受伤了,需要静养吗。”
夙丹宸咽下小粥,s-hi漉漉的桃花眼中满是不解。
他何承道知道皇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伤,如何坐得住,今日才来,已是沉得住气。
兰子卿按下未提,笑着捏起青黛锦帕,为他拭去唇边残迹。后者从一开始的羞色不安到如今泰然受之。
“殿下的意思都听到了,还不快去回复。”
搁下清粥,兰子卿眼波淡去,向门口跪着的衙差道。
“奴才领命。”
衙差身子一抖,忙退了下去。
兰子卿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拿起一旁褐色圆滑的小瓶,柔声道:“殿下,该换药了。”
夙丹宸嗯了一声,乖乖躺下,俊颜闪过一丝尴尬。
兰子卿见他如此,唇边抿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低声唤来阿欢,将药瓶交给他跟着又叮嘱了一番。
“殿下,臣先行告退。”
夙丹宸松了口气,忙道子卿慢走。
目送那抹青黛身影退出房,轻声带上房门,方转过头,将脸埋入枕间。
三日来,子卿待他只有温柔可言。
温柔的像变了一个人。
他在床上卧了两三日,身体酸乏的紧,
还没来得及使唤阿欢来给他捶捶,便有一双莹白修长的手,轻柔着力道,在他颈弯处一下一下按揉。
他偶尔从睡梦中醒来,正口干舌燥,便有蓝纹底水杯递至唇边,小心翼翼的服侍他喝下。
抬起头看去,子卿坐在床头,面容不能再柔。
开始时,他心有顾虑又浑不自在,再三的强调这等杂事交给阿欢就好,何须他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