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世上原来什麽都能一夜翻盘?如果早知如此,他宁愿从来不要有过期待。
他已经厌倦这样的伤害。
打开门的时候,那个男人犹如野兽一跃而起,小龟心底却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有些什麽已经一点一点的被放空了,此刻的他只剩下疲惫。
「你昨天去哪里了?」
男人问他,他的狭长的眼睛充斥著红色血丝,一夜没睡吗?你又何必这样?
小龟笑了笑,他也讶异自己居然还笑得出来,「干你屁事。」
男人的眼瞳盯著他,死死的,却已经没有了以前那样的光。
「报纸上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喔,」小龟点点头,靠著墙点了一根菸,「好啊,那你就解释啊。」
男人还是看著他,为什麽要露出那样的表情?贱人,你真的很贱。
他闭了闭眼睛,那里乾得酸涩。
「我没有和她在一起,」戴品非说:「林北只有你。」
小龟忽然张开眼睛,用力将打火机往他脸上丢去。
扣一声。
戴品非没有躲,任打火机重重的砸上他的嘴角,破开星点血花。
活该,小龟看著,也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和她上床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戴品非连抹血也没有,继续看著他的眼睛说,「那个时候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你。」
小龟不想听了,他把菸丢到地上,用脚踩熄。
「谁知道你他妈的就那麽狠,林北在纽约三年多,机票也寄给你了,你却连屁也不放一声。」
戴品非说,他的眼睛盯著他,执著的让小龟感觉厌烦。
「你说够了没?」小龟想要走。
戴品非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得让他皱眉。
「你根本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对,我是不知道,」小龟挑衅般的看著他,「我只知道你和她上床了,几次?一次?十次?还是你根本就数不清?」
那一瞬间戴品非好像说不出话,他只是看著他,冰冷下来的眼神,沉默一会终於咬牙道:「干你娘,你根本不相信我。」
去你妈,凭什麽要我相信你?
小龟用力想甩开他的手,低吼:「滚开!」
可是戴品非却不放手,他还在说:
「林北从来没有忘记你,是你先忘记我。」
突然小龟一拳挥了出去,但是却被戴品非硬生生架住。
那个男人用力的抓住他的後颈,狠狠吻了上来,小龟哪里甘愿被他得逞,死命的往他的唇舌上咬,铁锈般的血味,一时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谁被咬伤。
「妈的!」
小龟的吼声被吞进了对方的吻里,只留下模糊的两个音节。
妈的、妈的!
他拚命挣扎,却逃不出戴品非双臂收紧的禁锢。
他咬著戴品非的嘴唇、戴品非的舌头、戴品非的脖子、戴品非的肩膀......那麽用力,咬得都出血了,戴品非却始终没有放手。
他狠狠的抱著他,狠狠的进入他,狠狠的c-h-a他。
小龟知道自己受伤了,并不s-hi润的那个入口被撕裂开来,很痛,而戴品非还在深入。
简直像是强暴,妈的。
他放弃一般的抱住他,男人犹如弃犬一般的温柔舔著他乾燥的嘴唇。
彷佛回到高中时期,厕所隔间的x_ing爱,一直到结束小龟都没有b-o起。
原来他们又退化成那样的关系。
浴室,烟雾弥漫,小龟闭著眼睛躺在热水里面,假装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知道戴品非就坐在旁边看他,他就是不想张开眼睛。
妈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又听见男人的声音。
「只有一次,」男人说,语气烦躁的,「可是妈的林北连一点印象也没有......」
「出去。」小龟说。
男人沉默著看他。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小龟咬著牙,又重复一次。
29
原来幸福是可以这样急转而下。
小龟靠在窗边抽菸,一言不发,他知道戴品非就坐在门外。
在这样的时候,难免会怀念好几年前,他们还不谈承诺的那些时光,只有高潮便能抵足一切。
是什麽让他们开始贪心?
也许因为寂寞。
他们本就因为那样的原因而聚首,并不是因为感情之类的东西,所以当对方有了另外的r_ou_体对象,其实也不算什麽。
真的没有什麽。
只是为什麽想得越是透彻,心底却越觉得空?
其实这真的没有什麽。
戴品非说的没错,他们中间空白了四年,他的确就要忘记他。
那为什麽不就乾脆让他忘记他?
他宁愿继续单恋阿忍,也好过这般的期待落空。
小龟想,他们还是当炮友吧,这样还比较轻松。
有些事情,明明没有什麽,但是他却怎麽样也过不去。
一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当他走出房间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感觉自己的表情明朗许多。
戴品非坐在门外看他,眼睛还是那样y-in冷的光。
「出去吃饭吧,已经中午了。」小龟说。
後来他们叫了外卖。
两个人坐在客厅,沉默无言,整栋房子只有新闻播报员的声音。
小龟其实没有食欲,硬吞了两块pizza,就再也吃不下去,戴品非好像也是这样,表情很y-in郁。
他忽然很怀念那些时候,说著下流的话的戴品非和总是无言以对的自己。
或许他们都再也回不去了。
「......我後来想一想,其实这也不算什麽。」
一片安静中,小龟听见自己说:「你不过就只是和别人上过一次床而已。」
戴品非看著他,有些茫然的眸光。
小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