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父你是骗子!”尧清仰起头看慕容棠,眼眶里都是眼泪,“义父,你过的一点也不好。你的头发,怎么全都变白了。”
慕容棠叹息一声。
还不待他开口,靳艳君已经提前说道:“你义父的满头白发,是为了帮你驱毒,他为了帮你续命,废了一半的内力,迦罗心法反噬,能折寿二十年。好一个父子情深!”
君亭山闻言脸色难看至极,但今日不是他算账的日子,所以他也只能忍下来。
“师兄,清儿只是孩子,你不必对他说这些。”
说罢,慕容棠掂了掂手中的流霜刀,他将刀横立。
“我知道师兄你对流霜刀一直耿耿于怀,师父当初把刀传给我,只是希望我能把靳家刀法发扬光大,这断情绝爱的武功不利于师兄和嫂子夫妻和睦。其中,并没有要传教主之位的深意,师兄你误会了。”
慕容棠和靳艳君遥遥相望,曾经年少一起闯荡江湖,他们生死相寄。
却不料因为一把刀,一个女人,而相互猜忌。
慕容棠把刀扔给靳艳君,靳艳君接住,慕容棠道:“流霜刀需要一个真正能驾驭他的主人,这个人不会是我。师兄,我将它归还与你,希望你能完成师父的遗言,发扬靳家刀法。慕容棠在此发誓,此生再不用刀,我就此封刀!”
靳艳君眯起眼,仿佛是不敢相信慕容棠的话。
君亭山也略有些意外的看着慕容棠。
靳艳君道:“我要的是斩天决!”
他一贯如过去,执着,冷血,不逼到无路可走,不肯罢休。
慕容棠无奈的低下头去,“师兄,我没有。”
君亭山轻笑起来,挡到慕容棠面前,他神色轻松的看向靳艳君,“慕容是我巫教武堂的堂主,身为教主,看他如此受欺负,还真是没办法坐视不理。”
“哦?你打算和我比试一场吗?”靳艳君问。
明知道我不能对你用尽全力,你还如此试探,靳艳君啊靳艳君,你迟早会被自己的自负害死。
君亭山心想,你想要的我都给你,看你到时候会不会被撑死。
君亭山从怀里掏出斩天决的秘籍,“靳哥哥,这是你要的,我希望你拿到秘诀后能够遵守你的承诺,放过他们父子二人,以后不要再做纠缠。你答应我!”
靳艳君勾勾手指,君亭山立刻把秘诀给他。
靳艳君一把接住斩天决,冷冷的说道:“你们可以走了,恕……不远送。不过从此以后,在玄冥教的地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们二位。”
君亭山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唇角满是笑意。
尧清也松了一口气,他赶紧笑着去看慕容棠,才发现慕容棠却没有丝毫开怀,而是以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君亭山。
尧清用他的小手扯着慕容棠,喊道:“义父,我们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斩天诀
从君山下来时,天色已晚。
远方群山耸立,浩大天地间,白衣飘扬,慕容棠眼看远方来的宝马,松开了尧清的手。
君亭山抱臂看一眼慕容棠,朝着来客笑道:“秦谷主,又见面了。”
秦素秋勒马停在他们面前,瞧见尧清伸手便用鞭子和尧清打了个招呼,尧清兴高采烈的朝他笑道:“秦叔叔,你来了!”
秦素秋无奈的朝慕容棠笑道:“差点就来不了了,这长途跋涉的,不适合我这种足不出户的读书人。”
慕容棠轻笑着向秦素秋赔罪,“多谢好友不远千里而来,是慕容麻烦了。”
“快别这么说,怎么,就这么容易把孩子领出来了?没……”说罢,秦素秋就做了个打的动作出来。
君亭山叹息道:“容易?也真是容易,丢了把宝刀,还把斩天决送人,你们说亏不亏?一个孩子值这么多吗?”
秦素秋大笑道:“原来是有君教主助一臂之力,慕容你可是遇到贵人了。”
“的确要多谢教主的援手……。”慕容棠向君亭山道谢,君亭山却立刻制止。
“唉,谢字别说这么早,我还有的是帐要和你算。”君亭山说的不轻不重,让人分不清好坏,秦素秋轻咳一声当作没听见,慕容棠便只有低伏着头承认自己错了。
“尧清,秦叔叔来接你回无忧谷,想不想和叔叔一起回去。”秦素秋下马,高兴的走向尧清。
尧清摇头,看向慕容棠,低声道:“我……我想陪着义父。”
慕容棠蹲下身摸着尧清的脸,尧清直直的看着慕容棠,希望他不要送他离开。
“清儿,义父还有许多事要去办,无法再照顾你。”慕容棠轻声道:“跟着秦叔叔走,以后义父会去看望你。”
尧清拉着慕容棠的手,倔强的说道:“我不想和义父分开。”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终究要分开。”慕容棠道:“听话,清儿,好好照顾自己,天凉了记得加衣,把字多练练,以后不要调皮捣蛋,去哪儿都要把那里当家。”
说罢,慕容棠起身。
君亭山不耐的说道:“慕容,走了,天都要黑了,再不走,只能在这君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君亭山先走一步,慕容棠随后,秦素秋牵着尧清的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慰着他,“清儿乖,以后秦叔叔会带你去巫教探望义父,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能重逢。”
尧清看着慕容棠转身的背影,和他的苍苍白发。
他已经折寿了二十年,年少白发,青春不再。
在这刀光剑影的江湖,多少人分离以后便是永别。
尧清回忆着极乐宫里,他的爹娘、弟弟,麒麟,还有那些丫鬟弟子,他们的笑声,仿佛还在昨日,却已经天人永隔。
放开秦素秋的手,尧清狂奔向前,对着慕容棠的后背,他一把将他抱住。
慕容棠停下了脚步。
君亭山停下脚步,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们。
“义父……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会很听话,一定不惹麻烦,一定会好好练字,我再也不怕打雷,不打搅义父你睡觉。”尧清把脸埋起来,“我想和义父你在一起。”
君亭山露出不耐的神情,慕容棠立刻制止,君亭山不理会他们,先走一步。
慕容棠回过头,尧清仰着头,哽咽道:“义父,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慕容棠轻轻皱起眉头。
秦素秋追过来喊道:“尧清,乖乖的和秦叔叔走啊,慕容现在内力不济,怕是不能保你周全,你在他身边他照顾不了你。”
“那我就照顾义父,我可以给义父端茶送水,我给他暖被子,给他做一切都可以。”尧清天真无邪的说着,“如果我不在,义父就是一个人,我不要他孤孤单单,我想和义父做伴所以才要留下来。”
慕容棠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只见他抱起尧清,朝秦素秋道:“秦兄,对不住你了,害你白跑了一趟。既然清儿执意随我留在巫教,就让他留下来吧,省得让秦兄劳心。”
“唉,也行,你既然也舍不得这孩子,那就留着吧。”秦素秋无奈的笑着,“快去追上你家教主啊,他肯定又得记恨上你,给他带了个米虫回去。”
慕容棠无奈的笑着,“谢了秦兄,清儿,快给秦叔叔道谢。”
“谢谢秦叔叔。”尧清赶紧的谢他。
秦素秋笑着看尧清,“这孩子啊,真像你。以后,就是相依为命了,尧清,记着你的话,你可是要照顾义父的。”
尧清害羞的把脸埋进慕容棠脖子里,“秦叔叔我知道了。”
目送尧清和慕容棠远去,秦素秋无奈的上马,他回首君山,却也只能笑着摆首。
好一个父子情深,只可惜,尧清这孩子长大了,不得了,极乐宫的人什么时候让人省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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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清入睡后,慕容棠从他的房间离开。
屋外的中庭朗月星稀,繁枝上生出火红的花,忖的这庭园有几分诗情画意。
君亭山候在门外已久。
慕容棠走到他身边,跪拜道:“教主,今日多谢你救了清儿。”
“你起来吧。”
慕容棠起身。
“坐。我们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的谈过心了。”
慕容棠想了想,回答道:“教主你事物繁忙。”
“哪里忙了,不过是在钻研一本没有门路的武功而已。”君亭山笑道:“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来不会因为外人而改变。”
“教主是牵挂的事太多,我这种闲人如何比的上。”慕容棠坐下来回道。
“我们就别再说这些客套话了。今*你封刀,内力又耗损了大半,你要恢复过来,需要三年五载,这对你来说,需要很大的决心。”
慕容棠平静的说道:“弃刀从剑是了断我与师兄恩怨最好的方法。至于内力,稍作调理,总能恢复过来。”
“其实,与其再练迦罗心法,不如想一个别的出路。”君亭山笑道:“你有没有想过练斩天决?”
“练斩天决?”慕容棠略有疑惑的看君亭山,“属下从未想过,这是极乐宫的武功,太过y-in柔,而且会涉及采y-in补阳,与我所练的靳家刀法忌讳女色相驳,教主为何问这件事?”
“你天赋过人,又有悟x_ing,我练斩天决遇到了一些问题,我希望你能与我同练斩天决。”君亭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