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作孤鸳生
尚可品没事儿翻了翻皇历,吓了一跳,差点忘了昶乐公主大婚的事,又一查,请柬是三天前来的,吉日就是明天。
尚可品近来痔疮犯得厉害,还好最难受的时候熬过去了,遂赶紧叫人准备一份厚礼,第二日携礼去赴喜宴。
新娘子的确称得上是人见人爱的美人娇。新郎官则更令一些人艳羡不已。
尚可品开始用酒盅喝,到后来换成了壶,最后抱着酒坛子不撒手。昶乐公主嫁出去了,他比谁都高兴。八王爷却只轻描淡写地饮了几杯,之后便不知去向。
喝了整整一天,天黑时宾客纷纷退了席,驱车的驱车,坐轿的坐轿,或是找家临近的客栈投了店。
尚可品只道是杨逊会拖他回去,没想到杨逊还在吃那日八王爷的飞醋,压根儿没来喝喜酒。
尚可品红着眼儿找杨大人,结果挨桌找了一圈儿,又多喝了两斤,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赵祺川跟主事人争取了一辆车,一回身,却不见了尚可品。
尚可品独自走在街上,秋风一刮,冻得牙槽骨响,这时酒劲儿过了些,痔疮因纵酒又发起来,一路趔趔跙跙。
尚可品心里清楚,倘若一不小心绊倒便再无力气爬起来,夜间气温很低,非冻死在街上不可,但腿脚不中用,睁眼就让一块儿石头绊了个跟头,摔出鼻血,用手一抹,满脸都是血。
这时,远处来了一辆马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下了。
尚可品心里一笑,看来不该自己做冻死鬼。
马车里走下一个人,身后拖着长长的黑影。
尚可品没抬头,只看见一双好看的脚。
那人伸出一只手,尚可品顺着手臂望去,来人竟是八王爷。
尚可品微笑,抓紧他的手,想一纵身站起来,却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直咧嘴。
“我扶你,别动。”八王爷微微弯下尊贵的腰,架着胳肢窝把他架起来,直接揽入怀中。
尚可品顿时清醒了一大半,身体却动弹不得。
八王爷一撩他的小腿,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尚可品尴尬地咽了口唾沫:“王,王爷?”
一双炽热的凤目注视着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抱着他一块儿上了马车。
被人这么个姿势抱着,自打记事以来还是头一回。
尚可品直当是在做噩梦,时不时掐一下胳膊,想赶快把自己掐醒。
夜深人静,灯火阑珊,八王爷抱着尚可品走进王府深处,几经周折,进入一扇门,房中有一个宽大的红木床,床上的卧具应有尽有,幔帐繁复缭乱、若隐若现。
尚可品被平放在床上,猛地弹坐起来,惶惑地问:“王爷找微臣何事?”
八王爷侧坐在床边,抚摸着他的脸,用极柔软的语气道:“没事,闭上眼睛。”
尚可品连忙用力眨了眨眼。
八王爷假愠道:“闭眼。”
尚可品提心吊胆地眯起眼,看见八王爷慢条斯理地宽衣解带,然后将身子压了上来。
八王爷臂力极大,控着他犹如抓着一只鸡雏。尚可品醉得骨头都软了,反抗一阵子,发现无力回天,干脆放弃。
一轮轮剧痛袭来,尚可品在血泪模糊中隐约听见那个人急促的喘息声,之后便完全失去意识。
次日清晨,尚可品在宿醉和昏迷中苏醒,发现自己趴在污渍斑斑的床上,沾满酒味的衣物凌乱地散落在地。
没有看见八王爷。
尚可品觉得背上仿佛压个磨盘,稍稍抬抬屁股,像有千斤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这是个很深的内宅,应该是仆人禁足的地方,可庭院侧面却有一个可以直接出府的便门。
尚可品灰不溜丢地离开了王府。
此后接连数日,尚可品夜夜被噩梦惊醒,一闭眼就会看见八王爷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