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番外 作者:苏芸【完结】(31)

2019-01-25  作者|标签:苏芸 情有独钟 强强 因缘邂逅 花季雨季

  她话锋一转,我头皮一紧,到底还是说到我最怕的话题上来了。

 “嗯。”

  有时候我觉得我妈是知道点什麽的,不然她每次提到夏远不会那麽如临大敌。夏远来过我家一次,和我爸大谈人生艺术哲学,相处融洽相见恨晚,但我妈就明显带点保留,问话也是客气里带著圈套,三言两语把夏远的身价背景套了一清二楚。

  当然,也是夏远乐於被她套,出门以後他跟我说,叶岩,你妈不去做刑讯真是浪费人才。

  我忍住了没说──其实我妈真的做过刑讯。

  

  照理说,这时候我妈该对我做一番严肃的思想教育,说我怎麽怎麽对人生大事不认真,最後在满腹委屈地开始念叨她怎麽为我cao心我又怎麽不领情了,一直骂道我唾面自干悔过自新为止,然而下面发生的事让我忍不住惊叹世界的神奇。

  我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什麽你不明白呀?你都这麽大了我说你你听得进去麽?我也懒得管你。星期天回家来吧,你那个老师要是有空──也一起过来吧。”

  而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晕乎乎地回到了家里,搞不懂我妈怎麽突然就想开了,好几次我都想打电话回去问明白,到底还是忍住了没画蛇添足。

  夏远始终没回短信,我握著手机在倒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著了。在山里的这几天算得上艰苦,这一觉也就睡得又深又长,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一个人影坐在床边看我,被窗外街灯的微光朦胧地勾勒著轮廓。

  我腾地坐起来,“夏──”

  他的手扣在我的脖颈上,然後就堵住我的嘴唇,口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刚刚睡醒我立刻又跌进另一个梦里。炙热的亲吻持续了很久才分开,我喘著气,抱著他低声说,“这两天我很想你。”

  他没出声,只是抱紧了我,突然就按倒我的身体,和我一起沈重地倒在床上。在急切杂乱的亲吻里,衣服很快被扔的一地都是,他的嘴唇在我的胸口游移,我的手立刻就c-h-a进了他的头发,不受控制地弓起了背。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是漆黑s-hi漉的,手指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来回地撩拨著欲望,我扳住他的肩膀跨坐在他的腿上,喘息著抬起身体,然後慢慢的下降,颤抖著直达终点。他低头吻著我的胸口,等到我停下来的时候,却突然望著我,嘶哑地说,“我也很想你。”

  我们以这样的姿势相互凝望了几秒,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次,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发狠地吻住他的嘴唇。一旦开始动作就完全停不下来了,我的腿缠著他的腰,在剧烈的颠簸里抱紧他,两个人的胸口摩擦著,吻也因为汗水而变咸,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最後一次,天翻地覆,吞没一切。

  结束之後我们还抱在一起,慢慢等著呼吸变得平稳,我贪婪地感受著他的温度,突然觉得那些岁月又回来了──每天站在他身边,期待他回头看我的日子;挣扎不已,生怕让他知道我爱他的日子;懊悔得想死,恐惧著他永远不原谅我的日子;还有那些马不停蹄思念和盼望的日子……情感潮水一样上涌,充满了我整个心脏,什麽吵架之类的无聊小事全都淹没在这潮水里,一点痕迹也看不见了。

 

  等我们终於分开汗水淋漓的身体,躺在我身边,一只手仍然握著我的三根手指,漫不经心地玩弄著。

 “叶岩,今天我妈妈发了邮件来。”

 “啊。”

  一提到他妈我总是大伤脑筋,她从第一眼见到我起就没喜欢过我,而且在知道我是党员以後,看我的眼神就如同看著一颗大毒Cao。老太太在八十年代就出国了,脑子里盛满了山姆大叔的和平人权,加之在文革时受过一些苦,就格外的敌视共产党。

  但无论如何,这跟我和他儿子谈恋爱,是不搭噶的事情吧。

  这次她发邮件来,十句话里大概有九句是在抱怨我蛮不讲理道德败坏,一想起这个我就头痛欲裂。

 “叶岩,她邀请我们去过圣诞节──你跟我一起去。”

  我惊愕了一会才能说得出话来,“她没发错信箱麽?”

  夏远放开我的手,撑起身体从上方看著我,“她大概终於觉得,我的眼光也没那麽差了。”

 

  我的眼睛瞪著天花板,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弄混了头──先是我妈放了我一马,然後我们和好了,再然後他妈也突然良心发现──好事倒像是全发生在这一天了。

  一道闪电在我头脑里劈下, “那个人偶!”

  夏远诧异地看著我,“什麽人偶?”

  我伸手拿过大衣,从口袋里掏出巴掌大小、黑乎乎的人偶,把前天晚上的事情声情并茂地讲给他听,加上了若干渲染虚构,把这个小东西吹的神乎其神。

 “灵得很,”最後我总结道,“你想想看,你妈居然受的了和我在一起待一周──”

  夏远的脸上意料之中地写满了鄙夷,“你不如抱著它出去要饭。”

  我抓著那个人偶,挑衅似地晃了两下,“不能扔,扔的人要糟报应。”

  话音刚落,他就一把抢过那个人偶,随手丢到地上去了,人偶发出一声脆响,裂成了两截。

 “我说──”

  无论我要说什麽都没机会说了,他的嘴唇把我要说得话给堵了回去,在炙热的亲吻里我很快忘记了我刚才要说什麽。欲望火焰似地燃烧,我按著他流连在我腿间的头,沙哑似地叫出声来。

  在意识空白的一刹那,我竟然看到了那个人偶,诡异地对著我露出y-in寒的笑容。

  那天晚上谁也没力气爬起来做饭──当然,就算他有力气他也不会去做。冰箱里还剩下前天的面包和凉牛n_ai,两个人就著冰凉的火腿吃了,然後肢体交缠著昏昏跌进睡眠里去,在梦里我还一直感觉到胃里隐约的不适。

  第二天早上闹锺如期响起,科室里人手不够,谁也不会因为我刚才山区回来就多放我一天假。我在起床与不起之间挣扎了一会,艰难地把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才发现夏远不见了。

  洗手间里有稀里哗啦的响动,像是一个人呕吐的声音,昨天乱吃晚饭的报应来得还真是快。我跳下床,在抽水声里拉开门,幸灾乐祸地说,“孕吐挺痛苦吧?”

  他扫了我一眼,眼神很有杀伤力,但我仍然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晨起呕吐,你又是育龄,考虑妊娠很正常嘛。”

  他不再理我,接了杯水漱口,我靠在门口看著他,犹豫著要不要突然从背後狠狠抱他一下,然後上下其手。大约是我的邪念太强烈,他被那口水呛住了,突然把水杯放在一边,猛烈地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

  他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晨起呕吐,考虑妊娠是吧?”

  我条件反s_h_è 地点头。

 “那晨起咯血考虑什麽?”

  说完他把一只手摊到我面前,掌心里刺目的一片红色。

  那一个早上我都惴惴不安,他倒完全置身事外似地,一定要吃完早餐再出门。我坐在餐桌上心神不宁,几乎一口都没动过,他看了看我,把半根油条硬塞进我嘴里。

 “你紧张什麽?咯血又死不了人。”

  我被油条噎得差点窒息,“我说死得了,吃油条都能死人。”

  他嗤之以鼻,“胡说八道。”

  好容易挨到吃完早饭,他把车开出车库,为了不让人怀疑,我们从来都不一起上班,但今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几乎是硬挤进了他的车里。

 “夏远,等下直接去影像科知不知道?胸片出来不用等他们写鉴定,记得给我看一眼,然後去查个彩超,我等下去借床头B超──”

  他干脆利落地吻了我一下,截断我的话,然後很快地放开我,“上班去了。”

  这种时候跟他争辩是没有意义的,我无可奈何地拉开车门,他还坐在原地没有动。

 “你不走?”

 “我等一下。”

  在一起已经快两年了,真心相爱,合理合法,但偏偏总要谨慎小心如同偷情。我关上车门,在忐忑不安里感到一丝心酸。

 

 “叶岩。”

  追上来的脚步声让我吃了一惊,他脸上没什麽表情,只是默默地走近了,站到我身边。

 “我和你一起进去。”

  

  我们来得很早,电梯前面还是站了不少人,等了两班才挤进电梯。他最後一个走进来,电梯发出超重的轰鸣声,但在红灯闪了两闪之後,门还是缓缓地关上了。

  我突然就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吃痛似地哼了一声,旁边有人叫著“门”,我费力地回过头,越过人群赫然看见电梯门夹住了他的脚,还在不遗余力地关紧。

  他用力向外抽了抽,原本该自动打开的电梯门居然完全没有放松的迹象,我眼看著它一点一点关上,身体却被人群夹著,动弹不得。

  他痛得脸都发白了,猛地扭过头冲著旁边的人喊道,“开门!”这才有人反应过来,用力去戳开门的按钮,我挣扎著伸出一只手,越过人去推仍在关闭的铁门,感觉到的阻力却并不很大──几乎就在我碰到门的一刹那,门无声而缓慢地打开了。

  我挤到他身边扶住他,“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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