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 作者:争渡【完结】(25)

2019-05-15  作者|标签:争渡

  张慈叫人拿着大夫的方子去抓药,怕小太监手脚太重弄疼了姚鼎的伤口,便自己将姚鼎抱起来,让人换了床上染血的被子。

  屋子里伺候的小太监都退下了,张慈静静的坐在床边瞧了他半晌,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姚鼎沉沉睡着,惨白的脸色平添了几分无助,对刚才的触碰毫无所觉,张慈自嘲的笑笑,心想这人要是一直这样乖顺该多好,比之前的横眉冷对可爱多了。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姚鼎起来喝过药之后又睡下了。

  从东厂大狱救走姚鼎到现在,外面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简直静的可怕,按理说柴珩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定会来拿他兴师问罪,可是没有,这更让张慈心中忐忑。

  唯一的可能便是林海棠,柴珩的心思没人猜的透,可他对林海棠的不一样却是显而易见,到了什么程度,张慈却是不知道的。

  安静的夜里,张慈揣度了半天,也无法想象此刻林海棠到底是何处境,最后实在沉不住气,叫了个小太监守着姚鼎,自己只身去了柴珩的院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柴珩院子外面已经没有守夜太监,他从矮墙翻进去,轻巧的落地,尽量不弄出声响。

  屋里头亮堂堂的,海棠树下的石桌上摆放着吃剩的酒菜,两只杯子歪倒在桌上。

  房内人影晃动,他脚步极轻,下意识的靠近了些,隐隐听到一声声情不自禁的呻吟,张慈顿时脸红了,他听得出,那是林海棠的声音。

  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虽然知道听人墙根这种事儿实在下流不齿,可好奇心作祟,还有心中的一种莫名鼓动,让他忍不住凑了上去。

  屋子里两人交缠正酣,张慈伸手在窗纸上抠开一个小洞,入目画面极尽风流,林海棠浑身赤裸,胯间阴茎根部戴了个铃铛,随着前后摇晃,发出一阵叮铃声响。

  柴珩只着亵裤,站在他身后,一只手不停在他股间捣弄,那力道太狠,只瞧林海棠一边反手摸着柴珩的脸,一边求饶道:“干爹,饶……饶我这次!”

  柴珩仍旧下了力道的捅干,竖起一道硬厉的眉峰,凑近咬着他的耳朵道:“不准!”

  张慈心跳的极快,猛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屋里的呻吟越来越淫荡不堪,张慈心慌意乱,腿都软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怎么回的自己院子都不知道。

第五十九章

  张慈实在没想到平时那个人人畏惧的督公,脸上竟会出现那种霸道迷乱的表情,更想不到林海棠会这般……百依百顺,干爹这样的称呼,竟也叫的这么顺口。

  早知道不该偷看,这下张慈心里更乱了。

  昏昏沉沉回了自己的小院,瞧见屋里灯火明亮,张慈没由来的脸红了,踌躇了半天才走了进去。

  姚鼎趴在床上睡着,小太监守在床边脑袋一点一点的,也快要睡着,听到动静,浑身一抖,忙站了起来,“公公。”

  张慈点点头,目光投向床上的那人,小声问:“醒过吗?”

  小太监擦擦嘴边的口水,忙回道:“醒过一次,又睡下了。”

  张慈瞧了一眼桌上丝毫未动的清粥小菜,不禁皱眉:“没用饭?”

  “公子说等等,也不知道要等什么,就又睡下了。”

  “好了,你回去歇着吧。”

  小太监退下之后,床上的人动了动,像是醒了,张慈忙凑上去,姚鼎一双眼睛明亮的吓人,哪里是刚睡醒的模样。

  两人头一次这般四目相对,张慈红了脸,瞬间移开目光,不自在的问:“怎么不吃饭?”

  姚鼎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当他睁开眼睛没瞧见张慈在跟前,只觉得满心不快。明明之前还在他床前哭哭啼啼,竟然一转眼就不见了,他被人捧在手心惯了,一时半刻忍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张慈瞧他皱着眉头不说话,心里冷了半截,往后退了几步,他说:“知道你不想见我,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姚鼎心里恨的不得了,之前他倒是没发现,这人怎么这般木讷,不吃饭难道就不会想想办法?就这么要走了?

  眼瞧着张慈走到了门口,姚鼎实在按捺不住,捶着床剧烈的咳嗽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真假不论,可真起了作用。

  只瞧即将要迈出门外的张慈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又慌忙转了回来,从桌上端了水,几大步走到床边,满脸的焦急心疼:“难受?”

  姚鼎喝着凑到嘴边的水,黑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心里畅快了,推开杯子,毫不客气的说:“吃饭。”

  张慈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开口,又想起小太监之前说的话,不禁微微笑起来,“你是在等我?”

  姚鼎软绵绵的瞪他一眼,随后脸上又挂上了委屈,“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他平时鲜少露出此刻的弱态,张慈对上那双琉璃似的眼睛,心软的一塌糊涂,忙去桌上盛了碗粥端过来,“你关在暗房的两天,我让人给你送过水和食物。”

  姚鼎吃着张慈一勺一勺喂到嘴边的饭,哼了声,“哪有食物,只有水,你少来糊弄我,早看你不是个好东西,憋着坏整弄我。”

  他语气虽不快,却没有恶意,嗔怪的意味居多,张慈微微蹙眉,“兴许是送食儿的小太监扣下了。”

  许是饿极了,姚鼎没再说话,吃了一大碗粥还吃了些小菜,趴在床上眯着眼。

第五十九章

  后半夜姚鼎发起了低烧,背后的伤也开始疼了,睡得极不安稳,张慈没离开,一直在床边守着,凡事亲力亲为,伺候的面面俱到。

  天快亮时姚鼎醒来,发现张慈就坐在他床边,眼神清明的望着自己,心里不禁有些动容,他揉揉眼睛,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你一夜没睡?”

  张慈虽然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却不见萎靡,比睡了一宿的姚鼎看着气色还要好,他笑着伸手去摸姚鼎的额头,“你这身体太娇嫩,昨夜竟发起了烧。”

  张慈平时舞刀弄枪,手上尽是茧子,姚鼎一个蜜罐子里泡大的少爷,脸蛋儿比女人还要细粉,他感受着额头上的粗糙,皱了皱眉挥开他的手:“我娇嫩着呢,你手太糙,别摸我。”

  听他这样说,张慈先是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被人冠上娇嫩这样的字眼。

  之前姚鼎跟他相处,从没这般坦然过,见他此刻露出这般孩子气的表情,虽说被嫌弃了,心里却忍不住高兴。

  人都是不知满足的,姚鼎这样病恹恹的趴在床上,实在是亲近的好时候,张慈瞧着他歪着脑袋被枕头挤到一堆的脸,心痒的不得了,又伸手摸了摸他平滑白皙的脸,缎子似得,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

  姚鼎身子虚,迷迷瞪瞪刚要睡着,被带着粗糙硬茧的手一摸,顿时睡意全无,忘了背后的伤,差点翻过了身去,张慈心里一惊,忙把住他,“你小心。”

  他这一动,撕扯到了后背的伤,顿时疼的呲牙咧嘴,恼恨的瞪着张慈:“你这个人真是……”他欲言又止,后面那句话堪堪咽了下去,想必定是不太好听。

  张慈却毫不在意,坦荡的让人自愧不如,露出个笑:“真是不要脸,对不对?”

  姚鼎气急,却说不出一句话,把脸扭过去,冲着墙,不再看他。

  之前在扬州的时候,没人知道张慈是太监,张慈又性格豪放,不拘小节,与他肢体接触频繁,虽然不是什么过分的举动,可想起那日京城深巷里被他摸了半天,还是心里不舒服,

  早就知道这太监不是什么正经货色,什么入幕之宾,叫他来说,那就是陪床的,北京城里的腌臜之事他早有耳闻,对此最为不齿,可他又贪恋张慈对他好的那份心,不想就这样结束,他心里矛盾不已,已经起了辞官的念头。

  张慈站在床边,几不可查的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姚鼎听了去,心里顿时被揪紧。

  “是我过分了,你再睡会儿吧,我去叫人准备早饭。”张慈默默看了一眼他的后脑勺,转身出去了。

  门打开又被关上,张慈走了,姚鼎此刻却睡意全无,也不知道是因为一直趴着的缘故还是别的,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张慈这个人他到底还是在意的,表面上可以装作嫌恶,这颗心却做不了假。

  他想,如果张慈不是个太监该多好。

第六十章

  这几天外面一直风平浪静,可张慈知道,越是平静的背后越是隐藏着危机,柴珩这般大刀阔斧的惩治了浙党,顾源那帮人定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何时又会出来兴风作浪。

  柴珩那边他是不敢去了,只好一边照顾着姚鼎,一边打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姚鼎的伤好了大半,已经渐渐能下床了,按张慈之前的话说,是该将人送回去了,可到了这时候他又几多不舍,而姚鼎也没吭声,两人便心照不宣的都未提及此事。

  不知不觉已经入了深秋,湛蓝的天如水洗一般,透着宁静,姚鼎整日闷在屋里,这日瞧外面天气晴好,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浑身透着惬意。

  张慈近日总是外出,他一个人只觉得无趣,而且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躲在这小院里实在不是什么长事,正想着怎么跟张慈开口回家,院门外一阵响动,来人竟是林海棠。

  林海棠未穿官服,只穿了一身玄色袍子,是平日里在家中的穿着,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院门,这才放心的往里走。

  姚鼎远远看到他就笑了起来,没心没肺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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