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什么时候还担起了媒人?”蕴王调笑道,毫不顾忌,“再说我一人过的也挺好的。”
衡帝一声长叹,也不再提及这件事,转向了别的话题,“你那府中之前可遭了损失?如若需要,我让内府提些银两与你。”
蕴王道:“不劳皇兄费心了,让皇兄操心臣弟实在是……愧疚。”
衡帝笑道:“朕倒是感怀你之前引荐入宫的那位大夫,这半月多感觉似乎精神了不少。”
蕴王听到,眼睛一亮,全然不复江眠见到他时的心机深沉,一副依恋的小儿痴态,撒娇道:“皇兄龙体安康便是臣弟之幸。徐慕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神医,这回也是凑巧让我在京城认出了他。只要皇兄能领会到我这一片拳拳心意,纵使让我……”
衡帝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无奈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样。”
蕴王继续卖乖:“臣弟只在皇兄面前这样。近日臣弟打算给皇兄送上一份大礼,必在之后皇兄登基十年的祭天大典上呈献。”
“哦?”衡帝挑眉,“是何物?”
蕴王开口说了几个字。
衡帝脸色微变,好半天才叹道:“也是,看来已经有线索了。”
“索性前些日子徐慕告诉我一桩秘闻,说是那批财宝中还有一枚灵丹,臣弟一早就该去寻找那老和尚的下落的。”
“现在倒也不迟,这东西也和韩家有关,就让他去找吧。”
蕴王不悦:“这东西关乎到皇兄龙体,岂能随意。”
衡帝知他仍旧疑心韩子略,只好道:“那朕派你和他一起去可好?”
蕴王含笑道:“皇兄就把此事交给我吧。”
他要掌握先机,利用韩子略的那个弱点,让他不敢做出什么动作。
一切都是为了兄长……
他向着衡帝投以暖意,素来风流放荡的蕴王心中冰冷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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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江眠与韩子略又恢复了联系,偶尔也出去小酌一杯,像是相交多年的友人。只是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江眠这样动作被韩子略好生调笑了一番,就连谢青衣知道了江眠竟然是惧怕被沈言渊知道才这样,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真的……这不活脱脱把师父当成棒打鸳鸯的长辈了?
江眠暗自把这奇怪的念头甩了出去。
近日来事务繁多,加上沈言渊似乎嫌他太懒散总是出门不知跑哪里去,竟又派给他许多事情。江眠理所当然地不敢反抗师父,只好任劳任怨地当起了苦力。
又一次来到牢房,江眠奉命提出某个前几日抓到的江洋大盗。刚一踏入牢房,就听到一阵骚乱。
“不好了江公子,那名大盗逃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虬髯大汉扑向他,确切地说应该是扑向被他堵住的唯一出口。
“小子,让开!”
江眠皱眉拔剑,毫无惧色迎上前。
他是沈言渊的亲传弟子,功夫自然不差,不多时就将其制服。只是他还是有些顾忌,手中凌厉剑芒并未伤及对方半分。江眠牢牢按住大汉的肩膀,将他重新捆起。
“江公子不愧是沈大人的弟子。”
“这般身手今日必定大有前途,真是少年风流。”
江眠听到他人窃窃私语,又受到敬佩目光,不禁有些郝然,强撑着挺直了脊梁,抿唇干脆利落地办完了事情。然后将犯人交接给相关人员之后,他忽地感受刚才按着肩头的手心一震酥酥麻麻的刺痛,恍然发现大汉肩膀上薄薄的布衣下竟然穿着一副软甲,刚才用力之下露出突起的密密麻麻的尖刺。
应该……没事吧?
江眠内心有些不安,他尝试着调息并未发现身体有何不适,又因为还有别的事情便没有在意,急急匆匆地离开继续下一项任务了,也因此忽略了一些疑点。
若是平时他说不定还能发现,只是江眠到底是经验不足,也没有丝毫自觉,不知暗中潜伏着怎样针对他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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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衣咋咋呼呼地冲进来朝韩子略抱怨:“我这几日替你跑腿可算是累坏了,你都不知道我临时住宿的那些客栈得有多脏乱差……”抱怨了一通最后总结道,“果然,还是你这里干净。”
“真是辛苦谢兄了。”韩子略也没和他生气,不急不缓问道,“想必事情都办完了吧。”
“那是!”谢青衣拍拍胸,得意洋洋,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我说,搞了这么多我当年欠你的人情也该差不多了吧?”
韩子略不置可否,只道:“该清算的时候自然不会亏了谢兄的。”
得到保证,谢青衣也不再说什么,他眼珠子一转看到了书桌上一份密封的密件,神色古怪。
他道:“你这样监视江眠,若是被他知道可不太好吧。”
“只要谢兄不说,他自然不会知道。”
“江眠怎么说也是我的朋友,你……”
韩子略:“放心,我万万不会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