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也不避讳:“是。”
“真是榆木脑袋,你不过和他相交多久。”
“徒儿大概心中欢喜他。”
“那又怎……混账!”沈言渊半怒半惊,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着看起来行事一向稳当的徒弟竟然被那凶徒迷了心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徒儿知晓。”江眠不卑不亢,“不过是遵从本心。更重要的是,我认为当年韩家之事一定不简单。”
“你!”
“师父息怒。”江眠鼓起勇气说完之前那番话,就泄了气。
看到徒弟呆板着张脸,脸上透着熟悉的顽固表情,沈言渊不知怎的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沈言渊看江眠正欲说什么,皱着眉头打住了他:“我只说一遍。”
“是。”
“当初韩家被满门抄斩,韩檀之却被留下来了,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徒儿不知,但恐怕是有人救了他。”
“正是当时的太子,如今的皇上让我救他出来的。”
“皇上?”江眠讶然,随即了然。
“韩大人是皇上敬重的老师,无论真相怎么样,都不可能是皇上造成了韩家一案,纵使……我当初将韩子略救了出来之后,隐秘将他送走便遵从太子的命令隐居了起来,直到几年前他突然出现在皇上身侧,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
剩下的事情,江眠已经知道了。
“但是,”江眠一语道破,“不是皇上亲自做的,不代表就没有人帮他做了这件事。纵使……皇上并不期望这件事情的发生。”他继续缓缓道来:“韩子略被山上寺庙的老和尚收留,他获取皇上的信任之后,先是将徐慕送到圣前,再趁此机会控制了皇上。那笔财宝的真假……恐怕也是真的,不然必然引起蕴王怀疑,只是他恐怕也是使了什么计策才让蕴王注意到这里面的灵药……”
“宝藏?”
“没什么……”江眠云淡风轻地掩饰了过去。
沈言渊也没有理会,他继续劝道:“无论……你是什么心思,这韩檀之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徒儿恐怕做不到。”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沈言渊质问道,他知道自己的小徒弟秉性纯良,断然不会为了一己私情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他的正义却只会遵守心中的尺度,一旦固执起来行事却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江眠敛眉:“韩家的冤屈,我会帮他洗刷的。”
“你又何必……”沈言渊松了一口气。
“我既然无法救他,便只能这么做了。”江眠闭眼,“恐怕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沈言渊点头默许,不知该是庆幸还是怎的,叹了口气:“罢了,我再问你一事,你究竟是怎么查出此事的,我不信韩檀之会告诉你。”
“当年的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真相。”
沈言渊大惊,复杂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在师父身边当差的时候注意到的。”江眠淡淡道,“区区一个牵扯到守皇陵的差役的卷宗怎会出现在师父的案桌上。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侍卫罢了……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可疑,顺着这条线发现每日送往皇陵的吃食都有些问题,并不是说做了什么手脚,而是这些东西皆是相克之物,不能作为长期的食物。”
“是蕴王。”沈言渊恍然,随即也不知是该得意自己小弟子的敏锐还是该骂他的好奇心过于旺盛,“他不能明着给那人下毒,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
“是蕴王。”江眠喃喃自语,下定了最终的论断,“所以韩子略的目标其实是他,是他构陷韩家助当今圣上登上了这皇位。”
韩子略绝对还留有后招。
江眠如此肯定,他了解韩子略,布局多年绝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被识破。
他还想做出什么事?
不等江眠多想,只听到外头传来巨大的喧哗。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匆忙走出门外。
只见皇城方向火光冲天,如白昼,映亮的半个天空,黑夜的云似火烧云,灼灼火光,要将这皇城之下烧的一干二净。
这就是韩子略的后招。
“不好!”
沈言渊惊道,命令江眠:“快随我入宫。”
第十章:归途(上)
呛鼻的浓烟滚滚不断,禁卫军和宫人们都在忙着提水灭火。
江眠紧跟着沈言渊进宫,见皇上和蕴王正被一群侍卫拥着。
“二位请起来罢。”让两人起身后,衡帝略有些焦急,“这前脚京中大火,后脚韩檀之就逃离了这里。”
“臣已加派人手,务必将他捉拿。”沈言渊又禀报了一下京中着火的其他地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