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性误国 作者:左达承鸣【完结】(49)

2019-05-16  作者|标签:左达承鸣 甜文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风驰电掣,三箭皆中!

  福康安亦搭弓接连射箭,奈何投鼠忌器,唯恐损伤龙体,刺客人数又众,一时将乾隆团团围住。

  乾隆身侧只剩三只箭,若近身相搏几无胜算,福康安飞腿下马,抽出腰间大刀劈头便砍,杀红了眼!

  一时血花四溅,骨肉横飞,福康安手起刀落只在兔鹘之间,竟凭蛮力杀出一条血路来,与乾隆并肩作战,禁卫军已经赶来,竖起盾牌将其围在当中。

  飞鱼十二卫冲杀进来,将外围负隅顽抗者斩杀制伏。

  黑衣力士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五人。

  最后几人见兵败如山倒,短促对视后,眼中瞬间露出阴狠神色。

  四人迅速围做环形,以身躯挡住飞鱼卫,将乾隆福康安与最后一人隔在当中,后者紧握匕首向乾隆飞扑而去!福康安一刀劈下,将其右臂斩落,斜挑飞去,鲜血迸射,眯入福康安双目。

  就是这一错目,已断一臂的黑衣力士借力冲至乾隆面前,竟左手抽出小腿处另一把匕首,蒙面黑巾溢出血沫,双目赤红滴血,拼得同归于尽的架势推出一刀!

  事发突然,任谁也不曾料到刺客仍续后招,不顾性命拼死一搏。这一刀实在刁钻,乾隆向后疾退,几乎避无可避,福康安本已力竭,孰料此时却骤然爆发出惊人之力!

  变故发生在须臾之间,所有反应皆出于本能——

  乾隆眼前跳跃过明晃晃的光芒,他终于反应过来,那是福康安家世代相传的护心镜,这个人自为他南征北战定江山之时,就戴着这样一面护心镜。

  飞鱼卫奋力一拥而上,将最后一名刺客斩杀。

  福康安以刀撑地,缓缓单膝跪下,和珅挤入人群,两手并拢虚握住他背上的刀柄。

  “福将军,你且忍忍。”

  福康安摇头,“不妨,拔。”

  和珅勉力向外拔刀,刀刃卡在肋骨之间,换另一个角度,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福康安一手撑地,猛吐出一口血!

  和珅额上渗出冷汗,内心愈发慌乱,双手颤抖得无法并拢。慌乱之中一双大手覆上,稳稳握住他的手,将那刀柄向上力提半寸,横着割断一根软骨,继而慢慢抽出来。

  和珅吁出一口浊气,当下也顾不得君臣上下,与乾隆合力拔刀,太医提着药箱赶来,跪地叩首道,“老臣来迟,求圣上降罪。”

  乾隆摆摆手,疲倦得有些狼狈,“先看看福将军伤势。”

  拔出的匕首上,刀尖殷红中闪烁着诡异的青紫色,和珅霎时如坠冰窟。

  “不妙!”太医惊道,“刃上淬毒!”

  “救。”乾隆眼眶微微泛红,握着和珅手腕的力道重得发疼。

  福康安背心伤口涌出大量黑血,瞳孔逐渐涣散,满眼只余一片明黄,那是他的君王。

  福康安的头渐渐低垂,有人围拢过来,有人呼喊着什么。

  他听见遥远处传来元瑞的呼唤,又好像近在耳畔,天边火红的云霞映进他的眼里。那双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元瑞出生那一日,他从稳婆手中接过襁褓中的婴孩,他看着儿子的眼睛,就知道早晚有一日,他不再需要父亲的帮助与庇护,他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终于甄没于混乱之中。

  只有乾隆知道他说了什么。

  一将功成,幸不辱命。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竹细工宝贝与声色如彼宝贝的投喂,今天第一次申榜,祈福ing~~~

弱弱的请一天假,假期结束了,明天回学校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令我悲痛欲绝,后天见我的宝贝们。

☆、行八子

  

  “凉风有意,秋月无边,我思娇的心情好似度日如年……”

  “少爷,您还有心情说快板呐……”

  “不然嘞?”润之坐在树上晃悠两条长腿,朝多宝丢了个酸果子,正砸在他头上,发出‘嘣’一声脆响。

  多宝啃两口果子,酸得倒牙,忧虑道,“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急也急不来,不是已经让裨将去报信了?”

  “都好一会儿了,要不,咱们去看看?”

  “行啊!”润之一骨碌从树上滑下来,刚要翻身上马,“欸,不成了,瑞哥说了不让乱走……”

  “唔,”多宝点头,“那边这么久不见动静,不知道刺客被擒了没有。”

  “有福将军与瑞哥在,想来不会有闪失……”

  “你竟如此相信他们?”

  润之一怔,“多宝,你说话了?”

  “没有,”多宝退到润之身后,低声道,“少爷,你身后。”

  八皇子永璇抄手伫立在他身后,面色桀骜阴郁,尾指微翘,捻紫檀念珠,小厮手牵狮子骢缰绳静候在侧。

  他们何时至此?又是从何时开始听润之与多宝的对答,润之竟毫无察觉。

  多宝及时推了润之一把。

  “啊?”润之拱手道,“……哦,不知八皇子驾到,有失远迎……”

  永璇好整以暇道,“你又不知本王至此,如何远迎?再者此处天高地广,并非你封地亦或乡里,谈何有失?”

  “正如皇子所言,天地广阔,我心安处为故乡,自是天为盖,地为席,四海皆居,殿下所到之处,为臣者自该夹道相迎,方显礼数备至。”

  “哦?”永璇眉梢微挑,一扫先前云淡风轻,显出十分阴险算计的神色,“相国之子既如此注重礼数,缘何今晨不应约谒见?是否本王身份地位比不得新回宫的十五弟,入不了丰绅世子贵目?”

  此人好生狡猾,润之心中大呼不妙,几句话便落入他设好的陷阱之中,还没见就结下梁子,看来此事想善了是难了。

  “今晨之事,确是我疏忽,本该第一时间便前去拜见的,苦于,苦于时间紧迫,集合号角吹得急,圣上,圣上……”润之眼前一亮,“殿下可看见方才天空的响箭?”

  永璇抿着一丝轻蔑微笑,“见了又如何?”

  “喀什细作混入猎场,圣上遇袭,元瑞少将军已经赶去救驾了,想必这会儿禁卫军也已经赶到,殿下……”润之看着他的表情,越说越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又不敢肯定心中臆想,只觉得心惊不已,“殿下此时,不该在此地吧?”

  “本王过去做什么?”

  “殿下与圣上血脉相连,自然……”

  “血脉相连?”永璇步步逼近,语气阴毒瘆人,“所以呢,本王应该冲过去,浴血拼杀,最好挡在父皇前面,挨上一刀,以彰显为子一片拳拳孝心?”继而冷笑,“这样也好,或许父皇一高兴,废了那废物,立本王为储,还剩却不少力气……”

  说话间永璇已逼至润之身前,半低着头,几乎脸对脸同他说话,润之攥紧拳头,随时准备给他一记左勾拳,咬牙道,“为臣为子,倶该有报国为君之心。”

  “贤臣会死,孝子也会死,历史无情,唯独这皇位,与权力永存,”永璇在他耳边轻轻呵气,“过了今日,这天下是谁的,还不一定……”

  润之浑身僵硬,像被扼住脖颈般动弹不得。

  猎场层层戒备,廓尔喀什纵使外夷膂强,如何能够在朝中无人里应外合的情况下混入猎场,又如何对乾隆行踪了若指掌。皇室无亲疏,或许从一开始,这位皇子便打着皇位的注意,他的眼中,便只有龙椅与权力。

  “别碰他!”

  破风声咻然划过!

  永璇向旁侧身,金钢箭头擦襟而过,直没入底下,只剩箭尾的孔雀翎羽。

  润之寻声望去,永琰骑马驻足,□□正是自尹壮图处借来的宝驹惊羽,永琰身材挺拔健美,恍若天神,一手开弓,食中二指向后微扬,手臂肌肉绷紧,依旧保持着搭弓射箭的姿势。

  八皇子掸掸衣衫,似笑非笑,方才那一箭直扎胸口,摆明是要取他性命,此人却面不改色,甚至更向前踏过一步,手掌极轻极快地拂过润之侧脸,气音道,“你且瞧——”

  金钢利箭铮然离弦,永璇巧妙旋身,针尖般精细的箭头带风而过,堪堪挑断他袖口几根金丝线。

  “不知十五皇弟驾临,有失远迎。”八皇子笑道,旋即冲润之暧昧挑眉。

  永琰蹙眉,搭弓便要射第三箭,润之连忙阻拦,此时事态未定,若是再莫名其妙加上一个谋害皇子的罪名可不是好事。

  正当此时,小路上慌张跑来一名短打小将,神色凄惶,附在八皇子耳边说了几句,后者脸色一变,显是事不应心,随后狠狠一脚,将那小将踹倒在地,面孔扭曲狰狞,啐道,“废物!”

  小将连滚带爬,夺路逃窜,八皇子盛怒,自身后一箭贯入其胸膛,小将痛呼尚未出口,直挺挺倒下,当即毙命!

  猎场正中紧急集合号角长鸣,召皇子群臣归来。

  润之心念电转,观其反应便知篡位之事不成,不禁松一口气。永琰搭手将他拉到马上,双臂围拢,抱在身前。永琰身上有淡淡男子汗味,让润之心旌荡漾,不禁回头亲吻他嘴角。

  孰料众人正欲分头之时,一抹白影自树丛之中飞驰而过,白鹿现世,如同夜幕中劈天而下的闪电,携带惊雷滚滚,腿间一簇红缨耀目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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