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白交待了。不能把四郎也卷进来。
"我是为了不让四郎看到,趁着四郎不在家的时候画的,都锁在我桌子带锁的抽屉里......"
十位陪审员一起屏住了呼吸,多半阿尔法也是。
四郎僵硬了。
看到他的表情,我从心底感到后悔,可是现在已经迟了。
"所以四郎完全不知道......对不起,四郎。"
"你知不知道这是触犯禁忌的行为?"
"是的......烧掉上一张画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了。"
"那么,即使如此你也还是要犯禁的理由是?"
"因为我想画。明明知道不能画,但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自己在画,我无论如何也想把《传真之书》画出来。
可是,就算没有给任何人看,我画了不能画的画也是事实。最初我本来想画了就烧掉的,看结果我还是做不到,就偷偷地藏了起来。
我会接受惩罚。
"根据规则,这种处罚是切断双手的肌腱。"
那就是再也不能拿起笔来了......
"......我认为这很妥当。"
我低垂着头说,再添上了一句:
"也许这样才会轻松吧。手不行了,我也就找到了不画的理由......
说老实话,我对不能把《传真之书》画成画的禁令无法理解。我烧掉的画是因为写上了不能落纸成为有形文字的诗篇,不得已而必须烧掉......可是《胡狼试练》中的胡狼我画成了真的胡狼,并没有画出一族的猫形姿态来。
可是那时候我犯下了一个失败。没有想起《传真之书》不得流传到一族之外的禁令,居然用来做了学校作业的主题......真是做了大傻事。
虽然是作为Cao稿提出的,是在很短时间内完成的作品,也只给讲座的讲师看过的,可是要不是ZEM提醒,我说不定就把他画成完成稿,在校内进行展示了。
所以,对裁决我的罪行的事情,我没有异议。
我把双手放在了桌子上。
来吧,要切还是要砍,都随你们的便好了。
"西塔,和你的仆从们联系,把光鱼画的画送到这里来。"
西格马一声令下,四郎说着"知道了"站起了身来。
"到证据送来为止,暂时休庭。"
四郎为了打电话而出了房间,西格马和陪审员们也一个个地走了出去,只留下我和敦夫两个人。
"我不知道光鱼是怎么想的,但我们的审判对触犯了禁忌的人是很严格的。"
"是。"
我点了点头。
"这事端是我引发出来的,说不定会把四郎也牵扯近来,我破坏禁忌的事情也是对他的背叛。
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但请不要责备四郎。都是我不好,伤害了四郎......"
敦夫也走出了房间,我变成了孤独一人。
在这个谁也没有的静悄悄的房间里,我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思考着。
我是真的很后悔吗?还是说......
触犯禁忌是不好的。瞒着四郎,骗了他也是不好的。可是,这都是因为我想画那些作品......
我低声地念了出来:
"......哈哈,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呢。"
不管怎样也想要画出来,在偷偷地作画的时候,我是幸福而满足的。 XHL,EN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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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并没有不画那些画就好了的后悔。
"......就算手不能用了,就算要用嘴和脚来画,我也还是会画下去的吧......"
世界上也有人在这样的画着的。既然知道了,那么就一定会去做做看。即使知道在能够画好之前,要经过血与汗的努力,我多半也还是会去做。他是我活下去的意义......是即使要花一生的时间也没关系的毕生的作品。
"只要能画了,就会再次触犯禁令挑战《传真之书》吗?呵,嗬嗬,我还真是教训不过来呢。"
一人独处的我呵呵地笑出了声,眼泪像涌泉一样地流了出来。
这种无论怎样也不会改变的顽固,就叫做绘画之魂吧。可是我就是喜欢不知放弃的那个自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长成的,但我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可以被称做"绘画之魂"的洁净......这个东西,一定会在我以后的一生中成为引发麻烦的"种子",和只会惹来麻烦的"硬核"吧......
啊啊,对了,这就叫做特x_ing。让我像我自己,让我认同我自己的,我做为人类而存在的意义。
那是为了让我存在下去而不能丢下的东西,是为了让我成为我,而不能抛弃的东西。
"嗯,没关系......就算手废了也要画下去......我要画他一辈子......"
把脸埋进双手里,我啜泣着,对自己这样说。
他们都没有回来,我就这样慢慢地哭了个够,直到心情平静下来为止。
从口袋中掏出手绢擦了擦脸,擤了擤鼻涕,等待着法庭的重新开庭。
终于,门开了,敦夫打头的一行人回到了座位上,最后是西格马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抱着我那秘密素描簿的木内先生。
"审理继续。把证物放到这里来。"
木内先生把素描簿放在了西格马面前,西格马翻开素描簿,一张张仔细地看过,然后递给右边坐着的兰布达。兰布达也认真地翻过后,再给身边的滔。滔这么做过后,再地给身边的中年男x_ing(那不是直系的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个时候,左侧的一排也传看着什么,那是一张纸,似乎是画的样子。
素描簿没有经过敦夫的手,直接传递到了左侧那边。那单张的画也绕过四郎交到了右边。
两者都传阅一圈之后,回到了西格马手中。西格马吩咐了一句,木内先生把那两件东西拿给敦夫,然后说了声"辛苦了"就走出了室内。
"好,诸位陪审员,请向被告提出质询。"
兰布达举起手来要求发言。
"书写了《传真之书》的诗文的,只有被烧掉的那四张画而已吗?"
兰布达是向着我说的。与人类的审判不同,他们的发言似乎并不需要审判长的许可,我也向着兰布达回答道:
"写了诗文的只有一张而已。我只在最喜欢的一张上写了。"
"你还记得写的是哪段诗句吗?"
听了滔的问题,我答了声"是的"。
"请说出来。"
"是。是第三篇中歌颂巴达斯塔特英雄王‘胡狼试练'的部分。"
还是把写下的部分具体背出来比较好吧。
"呃,‘王怀抱着美丽的梅迦耶拉,勇敢地向十头胡狼的试练挑战。他那果敢的身姿仿佛身披闪电的天神,挥洒着一头s_h_è 干果实一般的黑发,坚毅的眼瞳放s_h_è 着金色的光芒,令胡狼无不从心底恐惧着王。'画上的诗只有这些而已。"
"还有其他的质问吗。"
见谁也没有举手或者出声,西格马问道。
"那么开始对光鱼的判决。从兰布达开始。"
"有罪。"
兰布达说。
"不过我建议减刑。"
"啊,也有这一手的。"
滔嘀咕了一句。
"你的提案的具体内容是?"
西格马文兰布达道。
"嗯......处罚只限便利使用的那只手。"
"滔,判决。"
"与兰布达一样。对减刑的内容也意见相同。"
其他八个人全部都作出了和兰布达同样的回答。
"全员一致,光鱼有罪。刑法是‘切断便利使用手的肌腱',现在开始行刑。
阿尔法,做准备。"
西格马宣言之后,审判结束了。
我久久地抚摸着要与自己说再见的那只右手。
虽然很难过,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我的确是犯了罪过,给我留下一只左手都是很大的恩典了。
这时,四郎站了起来,以凛然的声音言道:
"根据禁忌的‘特例'四,我想要提供赎罪的机会,以请求缓刑。"
"请说出你的提案。"
西格马反问。
"你要做什么来赎光鱼的罪行?"
四郎扫视着在场的人,然后说道:
"重新建起巴达斯塔特王建造的‘我们的王都'。"
"哈!"
用鼻子笑出一声的是滔。
"说什么重建,现在连找都没找到呢。虽然作为拖延时间来说是个不错的手段,但是我们绝对不能留下这样的先例。"
可四郎也还了他一声冷哼:
"王都已经找到了,请看证据。"
然后,他理都不理一起发出惊异和疑问的声音的人猫们,大步走到门匾,向外面叫着:"木内,拿资料来!"
木内先生拿来的是四郎最近潜心研究的地质勘探卫星的照片,好多张比例不同的大大小小的地图。把这些在桌子上摊开,四郎开始了说明:
"首先是这张照片。请看这个部分,能看出有着七重的构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