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孔雀的尾翎。
无伤就握著这无比妖豔的孔雀翎,坐回斛律安身前的软椅上。
被欲望折磨得几乎昏沈的斛律安,心中突然掠过一丝寒意。
当柔软的翎羽轻轻擦过胸前时,斛律安整个身子都猛然抽搐,一声嘶吼脱口而出。
接下来,伴著幽蓝暗绿的流光之舞,翎羽时轻时重地划过他全身上下最敏感也最脆弱的部分。
似有若无的轻触,比什麽酷刑都让斛律安痛苦。一旦灌注了内力,又能在他身上轻易留下血痕。
在无伤的手里,这根修长优美的羽毛变成了恶魔的皮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令斛律安堕入情欲焚烧的地狱。
微弱的束缚之下,斛律安完全不敢挣扎,只能以一声声的嘶喊,徒劳无功地乞求无伤的仁慈。
他觉得自己就要疯了──被无边的欲望,以及无伤恶意的撩拨折磨疯了。
然而,即使在这几乎丧失神志的时刻,他依然维持著最初的姿势。
四肢分开,手指扣紧两侧的刑架。
心里有一个严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不能松手。不能动。
虽然,这其中的缘由,他已经无法思索……
就在这炼狱般的煎熬中,斛律安突然感到,手中所握的……松了。
碗口粗的精铁刑架,竟在他的手中生生折断。
此时此刻,他完全无法反应,只能任由身躯往後坠落。
无伤也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却又在半空中顿住。
於是,斛律安就这样摔了下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沈闷的巨响。
紧接著,是断裂的刑架锵然坠地的刺耳的声音。
无伤的心,跟著抽了一下。
然而,斛律安却已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饥渴已久的肌肤乍然接触到粗粝的地面,简直是一种销魂的刺激。
斛律安无意识地呻吟著,毫无廉耻地扭动身子,拼命在地上翻滚摩擦。
无伤僵在原地,听著斛律安放荡的呻吟,看著他在地上辗转翻腾,心里一点一点地发颤。
眼眶突然一红,无伤咬一咬牙,扭头往外冲去。
“无伤!”斛律安出声唤住他。
这样的情形之下,他竟然还是注意到了无伤的离开。
无伤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无伤……”斛律安的声音里,带著极度压抑的喘息。“丝线……还没有断!”
(一百零六)
无伤蓦然转身,瞪著地上的斛律安。
适才刑架断裂,斛律安连同半截断裂的刑架一起跌落在地,手腕上的丝线,的确没有断。
而双脚,也依然紧缚在刑台。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这该死的线,竟然还没有断!
无伤心中恨极。
难道这互相伤害、彼此折磨的孽缘,就这样断不掉麽?!
斛律安急喘著仰起头,拼命绷紧身躯,忍下所有的呻吟蠕动。
如果可能,他真的万分不愿在无伤眼前做出这般丑态。
可是,可是他的身子……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旷野之中,马背之上,无伤在他耳边轻轻地笑著,说:“安,你真是个 y- ín 荡的男人!”
然後,带著戏谑的笑意,将他推向顶峰。
一次,又一次。
他曾经为了无伤的放肆大胆而恼羞成怒,他曾经给了无伤一个重重的耳光。
然而……
看著一步步走近的无伤,冷冽无情的眼……
他为时已晚地明白,那一夜的无伤,何等温柔……
无伤在斛律安身侧站定,咬牙看著他汗s-hi赤裸的身躯,遍布皮鞭与翎羽的印记,以及遭人凌辱的指痕。
怒火又一点一点涌上来。
斛律安,斛律安,我那样费尽心机地护著你,宁死也不要你受一点委屈。
你却……这样不爱惜自己!
你竟然任自己落到吟风弄月阁那些人手里!你竟然让他们那样对你!
你有恃无恐,以自己作饵,逼著我醒来,所仗的不过是我的不忍心。
就如同此刻,你宁愿受这些痛苦屈辱,因为你知道我会心疼。
你吃定了我爱你,是麽?
你以为,我就真的……永远不会恨你?!
斛律安看著无伤的神情由冰冷而愤怒,最终转为恨意,只觉得心中渐冷,知道这一番苦难还远远没有完结。
即使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当无伤抬脚踩上他灼热疼痛的欲望时,他还是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睛。
无伤的裸足柔软而冰凉,并没有用什麽力气,却足以让斛律安痉挛著挺起身。
身体被激越的快感席卷,心却如同堕入冰窖般恶寒。
“不……无伤……不要……”斛律安软弱地悲鸣。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不要?”无伤冷冷一笑,脚下微微用力,轻易逼出斛律安的一串呻吟。
“这样子,也敢说不要?”无伤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灵活的脚趾拨弄著他早已濡s-hi肿胀的前端。
斛律安在无伤脚下绝望地挣扎,欲望却无法抑制地愈发坚挺茁壮。
“不……不要……”他咬紧牙关,挤出低哑的嘶语,口中满是鲜血的腥甜。
“口是心非。”无伤不屑地冷哼,足下用力一碾。
斛律安嘶吼一声,猛然弹起,僵直,紧接著浑身抽搐。
欲望在无伤的脚下喷发出来,弄了他满脚的粘腻沾s-hi。
(一百零七)
即使是灭顶般的情欲狂潮,也无法洗去斛律安的痛苦与屈辱。
在无伤的脚掌蹂躏之下达到高潮,喷s_h_è 出j-in-g液……
他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比他更悲惨和低贱。
高潮的余韵一波波冲刷过他的身躯,带来一阵阵颤栗。
但他已经感觉不到。
占据他全部知觉的,只有心脏撕裂般的剧痛。
渐渐的,连这痛,也淡了。
他感到麻木的平静。
缓缓睁开眼睛,看著无伤。
看著无伤将沾满了j-in-g液的脚,送到他嘴边。
“舔。”无伤简单地命令。
他没有动,只是看著无伤,心里有些奇怪。
这个曾经那麽爱他的人,为什麽会对他作出这样残忍的事?
许是见他没有反应,无伤的脚趾挑开他的嘴唇,拨动他的牙齿。
他顺从地张开嘴,让无伤将脚伸入他的口腔。
“不喜欢的话,不妨咬下去。”无伤这样说。
咬吗?怎麽可以?会伤到无伤。
於是,他只是张大了嘴,一动不动。
“既然喜欢,就好好地舔吧!”无伤又说。
他喜欢吗?他似乎无法思考了,只是遵从无伤的命令,乖乖地伸出舌头,舔去那些腥涩的粘稠。
有些什麽东西顺著他的脸颊滑下,而他一无所觉。
无伤震动地看著斛律安眼中突然涌出的泪水。
曾经深邃湛然的眼眸,怎麽会变成这样毫无神采的空洞?
“无伤……你一定要毁了我吗?”耳边仿佛响起斛律安痛苦的低语。
无伤倏然而惊。
犹记得,当初马背上的肆意狂欢之後,斛律安给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曾经这样颤抖地问过他。
“无伤,你为什麽要这样做?”那麽魁武伟岸的斛律安,却抱著膝盖,埋著头,犹如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你想怎麽要我,都可以。想怎麽欺负我,也可以。但是……”他的喉间哽咽。
“你一定要毁了我吗?”
一定要毁了他吗?一定要毁了他吗?
毁掉脚下的这个人,何其容易。
但是……
一定要吗?
一定要让斛律安的自尊与骄傲,崩溃成什麽也不是的虚无吗?
一定要让这曾经如神祗般拯救过自己的男人,堕落成任人践踏的泥污吗?
一定要吗?
无伤闭一闭眼,心中终是大恸。
(一百零八)
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那麽难以忍受。
无伤猛然抽回脚,再不看斛律安一眼,转身往门口走去。
却不料,脚步方才迈出,铺天盖地的黑暗便迎面扑来。
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倒下。
“无伤!”斛律安失声惊呼,猛然弹身而起,一把抱住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