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何伟兄弟的哀伤、何伟母亲的悲痛欲绝,深深的无力感和痛心刺痛了对此案无能为力的若善、贺华光、关井云……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做着普普通通的事,但是他却被那样的手段杀死。可能,他也是没有感受到痛苦的吧。他会不会怨恨?他会不会还有遗憾?
不得而知。
无须再知。
一切都已结束。
活着的人,他在乎的,希望以后都能幸福安康。在乎他的……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祈福吧。
葬礼结束,何伟的家人说想再去何伟生前住的地方看看。
在何伟死后,若善就派官兵将何伟的家封了起来,并且严加看守,没有若善的授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去。前几天,何伟的家人去收拾他的遗物,也是在官府的人的陪同下一起进去的。
现在他们提出这样的要求,若善也不想拒绝,就说和他们同去。
当然,为了若善的安全,贺华光肯定也是会一起的。
那些官兵仍然尽职地守着这座宅子。
“大人,贺捕头。你们来了?”为首的捕快钱森迎了上来。
若善点头,“恩,陪他们来看看。这两天里面可有什么动静?”
其实这话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里面早就没有了人,又哪来什么动静,如果真的有,还不被当成闹鬼了?
“回大人的话,兄弟们一直都守着,不曾发现有什么异常。”钱森毕恭毕敬地回答。
若善又点了下头,带着几人进去了。
贺华光早年练武时经常会受些小伤,而且也经常在江湖上走动,因此比若善、关井云这样的读书人和何伟家人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更加谨慎,对某些味道也更加敏感。
因此在走近院中的假山时,他就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大人,慢着!”
走在前面的若善疑惑地回头看着一脸严肃、皱着眉头的贺华光,“怎么了?”
“血腥味。”贺华光言简意赅,“你们先跟我出去。”
若善基本上是不会怀疑贺华光的判断的,他看着贺华光的表情,迅速知道了他必是已经肯定了这一点,于是率先朝门口走去。
“钱森,你和小七跟我进去,其他的人,保护好大人。”贺华光说完就带头走到了假山附近。
假山重重叠叠,钱森和小七跟在贺华光身后仔细地观察。
在转角的一座假山的门洞下面有一滴不很显眼的血滴,好像还被人用脚扫过。贺华光蹲下了身,钱森和小七也注意到了,谨慎地拿着刀在贺华光的身后防备着。
贺华光伸手抹了抹血滴的边缘。还未完全干涸。这又是有人刻意为之吗?
“血迹还未干,人肯定还没走远。循着血迹,追!”
三人快速地追了出去,贺华光却突然顿住,提着气朝后面喊:“大人若有半分损伤,拿你们是问!”
说罢,再不停留,只一心往前追。
站在门口的众人一听这话,都知道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捕快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
“大,大人,您说会有什么事情啊?”年龄最小的捕快豆子声音有些颤地问。
“你怕了?”若善当然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声音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安稳。
豆子的确是怕了,但这不能怪他。一来他年龄毕竟还小,根本没有经历过凶杀这样的事情,现在又被贺华光这样警告,会怕是正常的。二来他进衙门的时间并不长,武功也不能算太好,他怕自己保护不好大人和何伟的家人,也怕自己和自己的伙伴受伤或被人杀害。
“我会保护好大人和在这里的人的!”豆子虽然心里害怕,但是也不愿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
若善禁不住笑了出来,这小子还挺有志气的嘛。
“你小子好样的啊!”一旁的岳新晓也在调笑着。
何伟的家人刚才也被贺华光的严肃吓了一跳,但是看着这样的县令和官差,听着他们的对话,却觉得好像一切都可以放下心,有他们在就没问题。
另一边,贺华光他们却是很艰辛。
今天的风很大,轻易地就把淡淡的血腥味吹散了,而血迹之间的间隔也不算短,所以他们找到正确的方向也是很不容易的。
经过了还没完全枯死的草地,是一片挺茂密的森林,三人往里走了很长一段路,还分头找了很久,都没有再发现血迹。
“怎么突然没了?”钱森很是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妙。
贺华光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或者这些人和杀害何伟的是相同的人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大人……不好!如果他们是冲着大人来的,那自己这一走……
“马上回去。”
钱森和小七还没想透是怎么回事,只是看贺华光的表情也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对视了一下,也跟着往回跑。
回去看到若善和其他人还站在那里,都安然无恙,贺华光总算是放下了心。
钱森和小七已经累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喘了起来,连脸色都发白了。但看到大家都没事,就觉得那点辛苦不算什么了。
“有什么发现吗?”若善感受到贺华光探寻的目光,任是迟钝如他也觉得那其中有些不同寻常了。
“在假山后面发现了血迹,我们三个一直追到县北郊的那片森林,但是血迹突然没了。”
“血迹?贺捕头可否带我过去看看?”若善眉头纠在了一起。
贺华光点头,带着若善和几个捕快去假山附近,而剩下的人,除了钱森和小七留在门口守着,其他的人则跟何伟的家人一起到别处去看看。
若善看着明显被人用脚扫过的血滴和不甚明显的脚印,蹲了下去。
“贺捕头,你刚才,有没有踩到这里?”
“没有。我只是用手在边缘擦了一下。”
“那好,用绳子丈量一下这个脚印的长度,记下来。”若善说完正要起身,就在假山脚突出的一个石块下面发现了炮仗的碎屑。
若善将碎屑捡了起来,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的确是炮仗,看来,凶手的确在很近的地方放过炮仗,以此来掩盖杀人时的声响。”
贺华光结果若善手里的碎屑,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可是,这除了让我们知道的确是凶手制造的声响之外并无他用。这只是很普通的炮仗,根本没办法通过追查它的来源找出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