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衣服,走了进去,觉得真是全身都在痉挛,但是心里的火也渐渐灭了。
贺华光苦笑了起来,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蹲在窗边的若水和贺明、贺亮三人听着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水声,心里百转千回。
若水想的是,居然没做?!自己已经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两人居然都没做?怎么回事?难道是某一个人不想、不敢、或者不行?!太没天理了!
贺亮想的是,二少爷居然判断错了?怎么回事?但是看起来贺捕头还真的是很珍惜我家少爷的嘛,贺捕头是个好人。
贺明想的是,我就说吧,哪有这么快的。我家少爷和贺捕头可是很纯洁很纯洁的……(言下之意你家二少爷是不纯洁的?)
三人又听了一会儿,这下连水声都没了。
贺明很神气地站了起来,摊手。
若水和贺亮极其郁闷地各掏了一锭银子丢给贺明,内心纠结无比。
第二十一章
在若善养伤的这段日子,也不知是怎么的,先前那些人也没了动作,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就连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也变得不真实了。
另一方面,若善和贺华光虽然是彼此已经表明了心意,决定了要在一起,但是这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恋毕竟还是世俗所不容的,因此他们也没有在人前表现得很明显——当然了,人后也还是很正常的。和以前相比,也只是贺华光会在睡觉时抱着若善而已。
当然了,贺华光也并不是不想做什么的。只是他觉得若善太单纯、太美好,他不忍心、也不能去伤害。
这也就是让若水最郁闷的。而这也直接导致了若水和贺亮输掉了很多很多亮闪闪的雪花银,到了后来贺亮也不再相信若水的判断了。
你说两个人明明就是两情相悦的吧,最近衙门也没有什么事,而且两个大男人,也不用顾忌什么负责不负责的问题,那他们为什么就没有发生点什么呢?为什么就没有呢?
咳,请大家原谅这个用下半身在思考的男人吧~毕竟人说美丽是天生的豁免权是吧?
若水是个闲不住的人,在曹源县时也要时不时地去巡视下贺家的商行。这天跟贺亮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恰巧就碰见一队迎亲队伍。
那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红得热烈的喜服披在身上很耀眼,与他脸上的笑容相得益彰。
“难怪古人说‘洞房花烛夜’是人生四大幸事之一啊。贺亮,什么时候你要成亲了也让哥哥给你办得这样体面啊。”若水看着缓缓走过的队伍,对着贺亮调笑。
“二少爷尽取笑人了。我们怎么敢奢求这样隆重的仪式,怕只有二少爷你成亲我们才能跟着风光风光了。”
“谁要成亲了。”若水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贺亮隐约觉得,二少爷,莫不是生气了吧。可自己没说错什么啊。
“若水去哪儿了?”若善看完了手中的信,问贺明。
“二少爷和贺亮一起去商行巡视了。少爷有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恺之来信说过几天要回来了,我想若水知道了该很高兴才是,他不是从小就很黏恺之的吗?”若善说着不经意地笑了起来。
说起这个,贺明当然是知道的,也跟着笑了出来。“是啊,二少爷好像也只有对着魏少爷的时候才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主仆二人的对话无意中刺痛了坐在一旁的贺华光的心。有一件事,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只是他没有刻意去想,也不想去在意,但是在这个时候,它又无端地冒了出来。
那次西院走水,自己走出房门时,就看到若善跑进了魏恺之的房间。自己那时候还不知道已经喜欢上了若善,因此也不明白当时的心情就是吃醋、就是嫉妒,现在想起来,那件事却依然清晰得可怕,依然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里。
这不是贺华光小气、心胸狭窄,而是,他真的不能肯定,跟和若善认识、相处了那么多年的魏恺之相比,自己在若善心里的分量会比他更重。
“华光,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就在贺华光愣神的时候,贺明已经走了出去,现在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若善看着贺华光出神的样子很是奇怪,抓着他的手摇了摇。
贺华光定定地看着若善的脸,看着他毫无杂念的神情和眼神,不知是什么滋味。“没什么。”
“哦。我看你最近太累了,都没有好好?”若善只以为是贺华光太累,没有休息好,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还有些心疼。
“若善。”贺华光难得地打断了若善的话。
“恩?”若善还是专注地注视着贺华光,并没有因为话头被打断而不耐。
贺华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深吸了一口气。“我问几句话,老实回答我好吗?”
“恩。”若善看着贺华光不同寻常的举止,慢慢地紧张起来。
“我?和魏恺之,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若善没有想到贺华光会这样问。这个问题他没有考虑过,也没办法在心里很清楚地来比较。“怎么这样问?”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回答我。”贺华光抬起头,凝视着若善的眼睛。
“这个?”若善没有回答,而是低下了头。在贺华光这样锐利的目光的逼视之下,若善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也没有办法撒谎,只能选择这样逃避的方式。
贺华光感觉到若善明显的犹豫和逃避,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也慢慢冷了下来。“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再有像上次西院走水那样的事情发生,你会先去通知谁?”
若善还是没有抬头,“你知道,恺之他不会武功的,如果我?但是华光你不一样。你会武功,你比他更有自保的能力。”
贺华光抽出还被若善抓住的手,“没想到,大人除了办案,做这样的选择也可以这么冷静和理智。”
贺华光说完就走出了房间,若善在他身后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当然,这样的目光贺华光是感受不到的。他现在很痛,心很痛,面对这样冷静的一个人和他冷静到近乎无情的选择,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样保持平静、怎样面对。
反复告诉自己他这样是没错的,在那样关键的时刻,自然是要顾及好不会武功的人,要保护好更加需要保护的人。这样是没错的,没错的?
但是,心里这种被遗弃、被忽视的感觉为什么还是挥之不去?为什么就是没办法释怀?
几年前,邻家的那个大婶也去世了,自己独自在江湖上闯荡。受伤时、生病时,都没有人在身边,都要自己一个人,不管多难受,都得自己受着,没有人可以倾诉、依靠。现在,自己很难得地又一次遇到一个愿意全心全意、不求任何回报地对待的人,把整颗心都掏给了他、命也可以给他,虽不奢求得到相同的对待和回应,但觉得至少对方也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可以得到他的关怀和在意。但是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个人,也许根本没有真正让自己走进他的心里,他要考虑的太多、要顾及的太多,自己从来就不是首先要想到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