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只是去看看,你不休息我反而过意不去了。”
魏恺之知道自己拗不过若善,现在也不好逼得太紧,免得适得其反,于是只叮嘱他要好好休息便率先回了房间。
若善看着魏恺之进了房间,才转过身朝贺华光住的房间走去。
贺华光还没有醒。他的眼睛紧闭着,脸上也还没有什么血色。
贺亮好像仍然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只是立在床边盯着贺华光看。若善知道他被吓着了,自己刚才还对着他发了脾气,他现在一定不好受。
“贺亮。”
“少,少爷。”贺亮硬撑着的面无表情瞬间崩塌了,直直地给若善跪了下去。“少爷,是我没有照顾好贺捕头,您,您罚我吧,但是请让我照顾贺捕头到他好起来。随您怎么惩罚我都毫无怨言,少爷!”
若善抓着贺亮的胳膊想要把他拉起来,只是贺亮仍跪在地上纹丝未动,若善没什么力气地跌坐在椅子上。“你自己站起来,我没力气了。”
贺亮这时才看到若善苍白的脸色和充血的眼球,心像是被刀割一样,想起自家少爷虚弱的身体,这么一折腾,又急又气的,免不了大伤元气。马上站了起来,不再给少爷添堵。
“这事不怨你,我刚才也不是有意要跟你发脾气,你别往心里去。贺捕头还是由你来照顾,跟以前一样。我也不罚你,总之你以后细心些,遇事要顾全贺捕头。”
“是,少爷。”贺亮没想到若善无意罚他,自己还可以再照顾贺捕头,心里的愧疚感好像少了些。只是少爷现在的状况?
“少爷,您还是回房休息会儿吧,忙活了这么久了。我在这儿守着贺捕头就行了。”
若善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少爷?您这样身体会垮的。”
“我放心不下。现在我也没事,在这坐会儿就走。”
“那我去泡杯参茶给您吧,您先休息会儿。”
若善用手撑着脑袋,连眼睛都已经闭了起来,听了贺亮的话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贺亮知道少爷此刻如此疲惫、虚弱的样子,被老爷、夫人、二少爷知道了的话肯定会心疼死的。摇摇头,少爷真的是太累了。
若善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床边,听着贺华光均匀的呼吸、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了贺华光的脸。
他还活着,他可能明天清晨就会醒过来。他没事。
若善心里安定了下来,想起他从燃着火的房间里出来时的样子,仍然心有余悸。
没多久贺亮就端着参茶进了屋,他看到若善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脑袋还枕着贺捕头的胸口。贺亮无奈地放下参茶,想要把若善抱到床上去睡,又怕惊醒了他,便只好拿了条毯子盖在若善身上,然后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守着。
房间里,两人睡眠时清浅的呼吸让人格外安心。
第七章
魏恺之一大早就去了贺华光的房间,因为他知道若善昨天晚上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且大概也能猜到他在哪里。
看到站在门口的贺亮疲惫至极的样子,猜想他也是守了一夜了。
“贺亮,守了一夜吗?”
“是啊。魏公子这么就起了吗?”
“恩。若善还睡着?”
“还睡着呢,昨天折腾了那么久,少爷也是累坏了。魏公子也知道我家少爷身体不好的。”
魏恺之没有说话了,只是和贺亮站在一起,反倒是贺亮有些过意不去了。
“魏公子,现在还早,您再休息会儿吧。”
魏恺之看着认真的贺亮,有些无奈。“你啊,真是就跟若善一样,明明自己的状况都已经不好了,还只顾着别人。你们还真不愧是主仆。”
这番话倒说得贺亮不好意思了,“哪里。我们又怎么能跟少爷相比呢?”
魏恺之和贺亮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而若善就在他们的说话声中醒来。起身时,身上的毯子掉了下来,若善将它捡起拍了拍,盖在了贺华光的身上,然后走了出去。
其实若善刚站起身时,脑子还很晕,扶着桌子站了好一会儿,才朝门外走去。
“少爷,您这么早就起了吗?”贺亮看着若善虚弱的样子,很是心疼。
“不早了。你一晚没睡吧?现在去休息会儿吧。”此时同样疲惫的贺亮让若善也忍不住关心。
贺亮摇头,“不用了,少爷,我不累。”
“若善,府里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们今天都休息下吧。”魏恺之觉得要是自己不出言帮忙,若善他们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子。
“哎,事情肯定会很多的,海叔应该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吧,也该让他歇歇了。你昨晚也受惊了,怎么好再麻烦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魏恺之淡淡地笑着,扶住若善的身体,“贺亮你现在去休息,让贺明过来守着,等贺捕头醒了来通知我和少爷。还有,吩咐下去给贺捕头准备些易食、易消化的食物,再让大夫来给贺捕头检查下身体。记下了吗?”要让若善知道自己是一个大度、可信赖、有担当的男人,不能在小事上斤斤计较。
“记下了。那我先下去了。”贺亮马上照魏恺之说的去做,心想还好魏公子在这里,少爷也可以轻松一些。“多谢魏公子了。”
魏恺之看着贺亮离开的背影,笑笑。
“恺之?”若善看着魏恺之,想要道谢,但是感谢的话却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呵呵,你不用谢我,这是我该做的。现在去找海叔吧。”
若善深深地看了魏恺之一眼,也跟着笑了出来,“还好有你。”
魏恺之听懂了若善的意思,脸上的笑意更深,敲了敲若善的脑袋,然后和若善一起去找贺海。
“海叔,辛苦了。”
若善和魏恺之看到贺海的时候,他正在指挥着下人清理烧过的灰烬。
看着走来的若善和魏恺之,贺海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注视若善时的眼神也是难以抑制的心疼。“少爷,魏公子。这里的灰烬应该在傍晚就可以清理干净,老奴也已经差人去找了匠人来,明天就会开始重修被烧掉的房子。还有贺飞,我已经罚他去马厩里喂马,还扣掉了三个月的月钱。”
若善好久没看到贺海如此郑重、严肃的样子,知道他是在内疚,很无奈。“海叔,您辛苦了,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贺海不肯麻烦若善,执意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