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抱紧了他,在他耳鬓厮磨:“你为什么不信我?那些事,我只想对你一人做。”
帝休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是脸红还是说自己错了,可他说这话,是他一直想说的:“是不是把我给你了,你就是我的了?”
心好像在瞬间就被瓦解,所有的心酸与疲惫,都随着这句话消失,流景亲他的鬓角,亲他的耳朵,摩擦着他的发:“不用给,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
“流景,亲我,好吗?”他带着嗓音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像是一种魔力,指引流景去做,拒绝不了。
帝休搂紧他的脖子,与他唇舌交缠,尽管羞怯,却半点都不想放开!
“你为何从来不问我是谁?”两人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被子,流景搂着帝休,帝休枕着他的手臂,脸贴着他的胸口!
帝休的左手被流景的右手握着,放在流景的胸膛上,帝休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你来自酆都,你身上的y-in凉之气很重。”
“我是酆都判官,你别看这职位很威风,可我连卫纸月都打不过。”流景亲吻他的发心。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一切?那样我就不会...”
为什么?因为自尊啊!“因为看你吃醋我很高兴,以前都是你让我吃别人的醋。”
“你...”帝休佯装愤怒:“他对你很重要?”说到最后一词,帝休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
很重要重要到无法言诉!流景翻身压住他,看着他,目光灼灼:“我能用我的所有时间找他,也能用生命换你平安,你觉得你们两个有什么区别?”
“我...”帝休被他看的不知如何反应!目光躲闪,不敢对视,晕黄烛光下,帝休的脸流转着温暖。
“帝休。”看来是酒精发酵,将流景都迷醉了:“我想...”
帝休听完流景伏在耳边所说,脸刷的一下红的就跟充血了一样!
“会痛吗?”他侧开脸,说这句话时并不敢与流景对视!
流景叹口气,手指却是挤进了他的指缝里:“我明白了。”
帝休以为他是要放弃,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流景却是手一挥,房内烛火熄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等视线清晰,他的吻已经缠绵而来!
被引导的帝休慢慢的跟流景换了位置,衣衫脱落,流景小声说话:“别伤着自己。”
帝休再次红了脸,心脏跳的快速,他握紧流景的手,十指相扣,将自己和流景合为一体!
“流景...”
帝休看见他们纠缠住的发,忽然笑了!
第75章 75
夜半,更声响起,帝休在身侧熟睡,流景睡了会又醒来,街上的更声合着门外的夜风断续入耳!
看他睡颜,唇角微扬,是梦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流景抬手将黏在他脸上的发拨开,像是最后的愿望般,将他拥在怀里!
来找帝休那时便做好了与卫纸月撕破脸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他加在她身上的术法,她用不到四个时辰便解开了,离破晓还有一刻钟,她在门外,手上握着泛着冷光的剑,面色y-in冷!
对立的局面,她握着剑,流景却在犹豫:“流景,你果然只会挑起我的杀x_ing。”
像十八年前,明明知道结果不会改变,却仍旧是不死心:“是不是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卫纸月冷笑,白色的身影在破晓前的蒙光中仿佛渡上一层寒意:“你能杀他吗?”
重重一叹,实在无可奈何:“动手吧。”
“为什么我总是阻止不了你找死?”卫纸月手上的剑泛出白光。
倘若欠了就真得拿命还,那么今日,流景只愿无怨无悔。
做判官二十年,流景从未有过兵器,今日手上这把银剑,是凌虚赠给帝休的,就这样受召唤来到了他手上!
卫纸月的确比想象中的要强,她不仅术法高深,连剑术都是了得,他们从帝家打到街上,从街上打到屋顶,两剑交锋,蹡蹡作响。
虽说流景打不过她,可不是被吊打的份,她的剑快,挑与刺都冲着死门!虽多番遏制,却也改变不了流景身上多处衣衫被划破的事实!
身影再次落定,是两人隔着一条街,各站一处屋檐!她在对面,手上的剑冷光更显:“还要斗吗?我的耐心可是有限。”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们第一次动手的时候?”流景的目光望下,视线中是握剑的右手,血沿着剑柄流下。
“流景。”卫纸月怒喝:“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想来是挑到了她的伤疤,十八年前...“那时候我们的立场不就分明了吗?你不能不打,我不能不守护着。”所以即便是过了十八年,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这样挑我伤疤莫不是忘了我母亲因何而死?”卫纸月y-in沉的声音让这即将破晓的夜色忽然苍凉!
“怎么会忘?”流景望着她,沿着剑尖掉落的血,一声一声,在心头回荡:“你不是要我感同身受吗?”
“杀了艳骨,你自然明白,何须多说。”卫纸月哼了声,侧过了身子!
“可我不能让你伤害他,一点都不能。”
“流景,你欠下的不只有一人。”
流景忽然不自觉的想笑:“纸月,你不是说我已经忘记过去,就不要在那个命运里循环吗?所以我听你的,过去的事不再想...可现在对艳骨,才是我最清楚,最想做的。”
“你在跟我狡辩。”卫纸月摇着头:“你该欠的人是我,你欠我一个家。”
“别再执迷了,我从未爱过你。”流景看着她,视线里她的身影越显单薄:“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爱。”
“流景...”她执剑瞬移而来,那几乎是眨眼间的事,那把泛着冷光的剑就穿过心口,将身子贯穿。
“嗯...”剑刃穿过身体,没入心脏时带来的冰冷将浑身血液冻结,那声闷哼随之而来。
“流景你...”卫纸月错愕。
腥甜随着血液四处乱串而溢出口腔,沿着嘴角流出:“如果真的要还,这样够不够?”
卫纸月握住剑的手在颤抖,她似乎在剑柄上感觉到了他的心跳:“你在可怜我?”
闻言流景摇头:“我一直不知要如何面对你,木兰,还有子衿,或多或少她们都是因我而死。”想不到比起十八年前子衿那一掌,这没入心脏的一剑会是这么厉害,力量就这么一点一点看着没了。
卫纸月讽刺的笑了出来:“哈哈哈,所以现在你是要替他去死吗?你可知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杀了他。”
“你想我感同身受,想我明白对你的残忍,现在我清楚了,咳咳咳...”就怕她对艳骨再有他想,连忙说道,却不料因此剧咳起来。
喉咙一阵岔气,流景连忙用手捂嘴,却是鲜血沿着指缝流出!
“你不躲开我这一剑,就是想利用我对你的爱而对你愧疚?”讽刺,真是讽刺,她爱一个人,却是需要对方以刺心来偿还。
“还是一剑不够?”双腿忽然发软,将剑刺入瓦檐,固定着自己的身体!
卫纸月花容月貌的脸在鲜血飞扬间染上一丝红色,将剑拔出的那一刹那,她明显感觉到流景身体趔趄:“怎么能够?”卫纸月将剑对准流景的胸口:“我爱你就能让你这样辜负吗?”
再受重创,即便是流景能忍住那声□□,也阻止不了力量的流失:“你高兴了吗?”右手再撑不住剑,身子下滑,卫纸月却伸出了手。
泪无声落下,融在流景的衣衫中:“你为什么不明白?仇恨,艳骨,都不及你重要,我只想你跟我回去,哪怕你不记得我,只要我记着你,重新开始又有什么?”
哪有不明白?只是...“对不起”下巴不得已靠在她的肩上,耳边她的话语是清晰,可视线已经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