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爱他,你还是爱上了他,明明先遇见你的是我,守在你身边的也是我,为什么?”卫纸月抱住他的双肩,难忍心痛,终究是哭了出来!
这世上要是能解释为什么?他就不会以这种方式来告知!
“纸月,放下...好吗?”破晓时的光将衣衫发丝照亮,流景面对着的阳光,透过云霭而下,将脚下的瓦砾照耀清楚,那是一道红色暗流!
“已经放不下了,流景,我喜欢你的时间久的超过你的想象,在我们背靠背的时候,在你永远猜不到的时候。”卫纸月拥紧了他,他们都清楚,即便不是凡体,被法器所伤会是什么下场,她刺流景的这两剑,大家都明白是什么!
就等于一个凡人被刺碎心脏:“流景,我让你见他最后一面。”
“纸月...”神思一晃,眼前已经是苍茫!
如果再见他会是这幅模样,流景想,他需要好好考虑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流景,你是不是给我下咒了?我好难受”破晓的光将院子照亮,帝休在晨辉将那人拥在怀里!
不过是睁眼闭眼的时间,为什么他就这么狼狈了?为什么满身是血?
右手早已被血染透,流景想去摸他的脸却又怕弄脏他,举到一半,又放下:“应该是吧,我很想把你套在我身上,永生永世,跟双生一样。”
帝休拥紧了他,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明明他在闭眼前,还拥有着整个世界,可现在即便是拥紧了,帝休都觉得只要自己松开一点,就什么都没了!“我要怎么做?流景,要怎样才能将我们套在一起?”
“像这样”那年过年,艳骨曾在烟花下问他,有没想好怎么过以后的日子!那时候就像这时一样,流景去牵他的手。
帝休回应他,将指缝握的没有一丝缝隙:“可你要死了,流景,你会死吗?”
“呵...我还会死吗?谁知道呢?”急冲而上的温热来不及全部吐出,又被吞进肚子,呛到咳
“你要是死了我要去哪找你,流景,我还能找到你吗?”眼泪溢出眼眶,滴在流景脸上,痒痒的,热热的。
“你别来找我...我习惯找你...让我找你...就好...嗯...”
帝休捂住他的嘴,想要留住那些血,可它却沿着指缝流下,怎么掩都掩不住:“不要再吐了,流景你吞回去,吞回去。”
呵....这么腥的东西,他是当他傻吗?还咽回去?:“帝休,你若是想得起,你就会知道你叫艳骨,是我梦寐以求之人,可是...我怕是等不到你想起了,可我也不能再跟你多说什么,不然...”流景抓紧了他的手:“你能走吗?现在将我放下不管,头也不回的走。”
流景浑浊的双眼已经注视到了卫纸月的身影,她在帝休背后站着,魔气乍现!
帝休猛地摇头,流景因此手上用力了些,帝休受痛眉头一皱,却是眨眼就松了下来:“流景...”
“我若是你,我一定走了,你根本救不了我。”
“可我不是你。”帝休喊道,他紧抿着唇,睁着眼看他,眼内盛满晶莹!却是倔强着不让它掉落。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若是时间够的话,流景一定告诉他,有他在心里很美好,可他终究不能成为你的骄傲:“艳骨...得此一顾,心无...旁骛...”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如月之恒。
第76章 76
酆都城月华楼,红莲盛放,荼蘼花瑶,楼中一处静雅院子的厢房内,窗棂撑起,沿着窗户望进,正好可以看见软塌上躺着个身影。
而另一边,桌子旁,一黑一白,一站一坐!一个着急一个镇定!
“老七,这都好几日了,流景怎么还没醒?不会是那仙丹是假的吧?”
谢必安淡定饮茶,听见范无救怀疑太上老君手艺时,不禁开口说道:“无救,你可以怀疑流景该死,却不能说是老君药丹不行。”
范无救当即噤了声,在谢必安旁边坐下,可尽管坐下,却也如坐在针毡上,安宁不得:“这都第五日了,再不醒来我就快急死了。”
谢必安给他斟了杯茶,表情淡然:“你大可以把他埋了,还有,你已经死了。”
“唉...他不也死了,这还不是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范无救啜了口茶,反驳道。
谢必安看向躺在床上,双眸从未睁开过的流景:“那是他该的,当初东岳大帝下发公文时就觉得奇怪,结果还是去趟这浑水。”
“可当时他要留下来你不也同意了吗?”范无救说他。
谢必安噤了声,要是当时想到这其中有这个因果,他会同意才有鬼!
两个鬼沉默下来,厢房又陷入安静,许久之后,谢必安与范无救都喝完两壶茶了,才听见一声□□,打破沉静,让鬼欣喜。
范无救听见这声音,即刻奔向软塌,欣喜的看向睁开闭了多日眸子的流景:“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谢必安走了过来,心里却想着,该谢的是他们,衣带不解的伺候着。
思绪混乱,一会是艳骨,一会又是帝休,一会是阳间,一会是地府,半天了,流景都没反应过来:“这是哪?”
范无救听闻,着急的喊谢必安:“老七,流景莫不是傻了,他居然问这是哪。”
谢必安敲了下他脑袋,说道:“多喝点茶,你说了这么多话就不渴吗?”
范无救知自己是被嫌弃了,摸着被他敲了下的脑袋,可怜巴巴的真去倒茶喝。
视线清晰,思绪也随即清楚,见了他们兄弟,流景才知晓自己是没死,看向范无救,他在桌边,猛地灌茶水,看的流景是直咽口水:“没义气的,你倒是给我倒一杯。”喉咙干痒的厉害,说话声音全是嘶哑
“无救,快给这个忘恩负义的判官倒杯水”流景的声音太轻,范无救没听到,谢必安却是听的清楚,一想到自己与无救衣带不解,半步不离的照顾他五日五夜却得来一句没良心,谢必安就很不仗义的报复他了。
听闻此言,流景硬是怔了下,将视线转向谢必安,眼神示意着,有必要跟一个伤者计较这么多吗?
谢必安看见了当没看见,范无救端着温水过来,扶起流景,又亲自喂他饮下。
流景朝范无救虚弱一笑,道:“多谢。”
谢必安终于觉得顺气了些,又说了句:“看样子还不够,无救你把那一壶都端来。”
...这些都是什么鬼啊,心胸狭隘到这个地步,不就是喂杯水吗?他可是伤者啊...范无救也那么听话,真的端了水壶过来,连着给流景灌了四杯。
流景推掉范无救的手,摇摇头,示意真的喝不下了,谢必安见状,伸手捏住流景的手腕,探他的脉象:“感觉如何?”
“头昏脑涨,心口疼痛。”流景如实道。
谢必安放下他的手,回道:“无碍,头昏脑涨是睡多了,至于心口疼痛,我真是越发佩服你,碎心这般凶残的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流景无奈的笑,当时若不是这样,他已经想不出其他法子了:“若不是这样,怎么让纸月离开。”
谢必安也笑:“她是离开了,结果呢,你要保护的还是死了,还增重了她的杀x_ing。”
说起帝休...“她还是杀了帝休?”
谢必安愣了会,点点头,说起了那日的后续:“我与无救感受到你气息波动,当即便去子都寻你,可去到时,大人的转世已经去世,卫纸月也已经离开,所幸的是,她没为难帝家。”
范无救也接着道:“不过我们见到了大人的师父,就是那位凌虚道长。”
“凌虚...?”他怎么会?
“世间修得仙法的人不计其数,能窥探天机的也不少,这位凌虚怕是知道其中因果,才在那日赶到帝家,但是大人转世的结果,怕是避免不了这样的发生。”谢必安分析道
“是何因果?”难道这因果便是看着他与艳骨被卫纸月所杀吗?
谢必安的视线望了过来,却是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