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点点头,范无救说道:“流景你要小心,即便你现在术法精深,若真与卫纸月动起手来你不一定打得过。”
虽然他说这番话很打击脸面,但是他这般关心,流景还是感动,当即两眼汪汪,快要感动哭了撤掉术法,术法撤掉后,房内又恢复安静,回头看了眼帝休,他还睡着,想起刚刚见到的那纤细身影,不禁蹙起了眉头...即便是多年后,都改变不了的敌对吗?
流景决定找她谈一谈,用过晚膳之后,趁着帝休回房看书,跟下人问了她的所在,去了她在的院子,帝家还是有些大,要容纳几位客人还是容易,卫纸月在的院子,蔷薇盛开,花香萦人,在院门口望去,两边花池,密叶翠幄重,脓花红锦张,便是穿梭而过,衣袂也带香。
流景会找上门,卫纸月早有预想,所以流景的脚步刚到门口,房门便自动打开,而循着缓缓开启的房门望去,一道白色身影在桌边坐着,素手执茶壶,轻柔的倒茶声,仿若一首曲子。
流景不请自入后,自动开启的房门又自动关闭,在桌边坐下,飘着白烟的热茶也到了眼前。
十多年后,昔日好友见面,却是无言,唯有一杯清茶。
卫纸月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像是无味却又深情的饮着:“异地重逢,你就没话对我说吗?”
她还真是淡定:“当然要说,只是你要我说什么?问你过得好不好吗?你肯定会说,父母双亡,如何能好。”
卫纸月讽刺的笑:“也只有你才有脸说这些话。”
流景不置可否,倒是举杯饮她倒的茶:“我们都知道的事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当时她说的话还在脑海,那时虽然陷入迷蒙状态,对她所说却是记得。
“那你现在来问我,又不是多此一举吗?”卫纸月嫣然的笑,执壶将流景空了的杯子斟满。
“那不一样。”流景道。
卫纸月:“如何不一样?只是因为死的是与你无关的,活着的是你爱着的吗?”
无关吗?既然是无关,为何心头会惆怅?:“纸月,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纸月又笑,眼里有荒凉:“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流景啊,当初我百般维护你,结果你报答我的是什么?”
“我...”
“说不出来了吧,现在说你不是那个意思你就一点都不觉得讽刺吗?”
“莨栾说过,木溪不想作为魔皇而活,我们该尊重他不是吗?”流景看着她,心头有些疼。
卫纸月冷声一笑:“呵...他不想那样活,既然不想,又何必与母亲生下我?你想不起过去的事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却得为了你,亲眼看着母亲在我眼前死去,流景,你们好残忍。”
“所以你留在艳骨身边是为何?”往事永远是流景心里过不去的坎,老人家曾经说过,如果艳骨顺应天命,他便能想起过去,可是艳骨转世了,流景依旧想不起来过去。
为何?卫纸月啜了口茶,目光划过一道狠光:“当然是要他死,你记着,不管是几世,我们才是该在一起的。”
她的话让流景心惊,原来她真的不打算放过艳骨,但是从未在她嘴里听到关于那三世情缘任何一词,这时听着,才知晓已不知是何味:“可是纸月,从头到尾,我都只当你是朋友。”
“朋友?...哈哈,好笑,当初你为了我,不惜玩弄他的情感,致使他误入轮回,今夜你却跟我说只是朋友,流景啊流景,是不是在他身边待得久了点,你就真的以为,以前的事可以不算数了?”
流景手心的杯子晃荡了一下,茶水溢出,玩弄情感,误入轮回...又是哪跟哪的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是吗?”
“过去?过去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刻骨铭心才记得,你失去只是记忆,不是过去,他虽然转世,可以前对你的折磨,你也忘了吗?”卫纸月嘲讽道。
哪会忘?与他之事,即便是折磨与痛苦,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是那又如何,流景已经做好被审判的准备,过去如何,都与现在无关,这辈子他才是清醒的知晓自己在做什么:“那都不重要,我会待在他身边,直到他愿意放下,总有一日,他能敞开心扉对我。”已经没有再交谈下去的必要了,两人都有各自的坚持,像十五年前一样,避免不了的敌对。
卫纸月见他起身迈开了步子,也不着急,啜了口茶,用着淡淡一句就将他的脚步留下:“你真是太天真了,到现在你都还没发觉吗?我杀他,也是他的天命,不然以他天神的身份,我接近他三年,天庭那帮整日无所事事的神仙会不阻止?”
天命...流景不得不紧张,因为卫纸月的话提醒了他,难道艳骨的天命也是死?“你到底想怎样?”流景转身看她,目光不耐。
卫纸月起身,笑的嫣然:“世上的疼痛,想要感同身受,就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一遍,流景,这是我还你的残忍,像我当时看着母亲在眼前死去一样,我要让你看着你爱的在你眼前死去,你便知是什么滋味。”
流景不禁错愕,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花容月貌,心思如此狠毒的会是当初认识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善良姑娘!“只要我在,便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卫纸月无所谓的笑:“无碍,你守得住他,就看你能不能也守得住帝家人,反正让他痛苦,多加一道工序,也没什么关系,都是一样的目的,多废点时间又如何。”
“你怎会变得如此残忍?”
“残忍吗?原来你喜欢天真无邪的我啊,可惜了,当初我那样子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这样子才是真的我啊,难道你忘了吗?我的母亲是妖后,父亲是魔皇,我会善良吗?”卫纸月仿佛听见莫大的笑话,不禁笑出声,笑的张扬,笑的流景一直不敢承认,这是当初自己所维护的人。
“你走吧,只要你走出这扇门,杀戮就会开始,哈哈。”那像是魔发出的笑声在房间回荡,在耳边回旋,激荡的头痛。
这是□□裸的威胁,最可耻的不是被一个女人威胁了,而是流景妥协了,如果她说的没错,天庭那帮神仙是想让艳骨自生自灭的话,他们就不会参与,帝家人虽有自己的命运,却难免会因外力改变!这是流景不敢赌的事,卫纸月一早就看穿,她所了解的比流景想象中的多。
第72章 72
卫纸月又倒了杯茶,端到了流景面前,笑意盈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能镇压的住我的杀x_ing。”
“我们别再互相试探,我并不喜欢这样与你相处。”流景也只能在嘴皮子上赚点便宜,即便是喝完一壶茶,也不能浇灭自己对自己的嫌弃。
卫纸月却是无关紧要,将身子倚在流景身上靠着:“你好久没抱过我了。”
上辈子究竟是干了什么糊涂事?流景不禁懊恼,更懊恼的是门外忽然响起的脚步声,这个卫纸月,还真会挑时机。
“你以前最喜欢抱着我,也最喜欢哄我,最心疼我,舍不得我被骂,舍不得我被罚。”她继续说着。
这又是哪个时候的事?说出来有意思吗?“纸月...”
流景正想说她一说,却被她急速打断:“就是这样,你每次叫我名字时,都这么温柔。”
于是流景便决定不再多说任何一句话,直到门外的脚步又响起离去,卫纸月才如愿的从流景身上离开,只是这回更过分了些,竟伸手要抱他脖子,若不是流景眼明手快拉住她的手,指不定就给她偷袭成功了:“别太过分。”
卫纸月也不恼,笑的如珍珠落玉盘:“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
这不是废话,老子可是心里有人,还有贞cao的鬼!
卫纸月抽掉双手:“那接下来同床而眠,你岂不是要死要活的了?”
笑话,老子又不是女人:“大可以你睡地上我睡床,反正我不介意。”
“这是个好提议。”卫纸月手一挥,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床软被,流景也走了过去,脱了鞋子掀开被子躺下,一点都不含蓄。
卫纸月弯下腰,辫子垂落,完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映的温暖:“你还是会心疼我。”
“多话。”有了软被的隔绝,即便是再硬的青砖也没多大知觉,流景转了身,背对着她,这出戏她要演,反抗不了就只能陪着,只是艳骨啊艳骨,今日之事,来*你可要记得一笔勾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