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刚才你说,你是来找秦有心的,那你……你和有心是什么关系?”
“你!公子你也认识秦郎他吗?”妇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Cao一般,抓住了水花笺的双臂。
“嗯,我们都认识十年多了。”
近些年来,愈发醋意大发的不只是某瞎子受,某位紫衣翩翩的衣冠老禽兽也是如此,他眯了眯眼,一手把水花笺揽入怀中,唇边浮现一个优雅深沉的微笑。
“这位夫人,你带女寻夫,结果,他们盛家却根本不认你们母女俩?”
妇女还来不及惊讶面前这两位夫夫的关系,就被云凭语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给戳中,她的面色一白,咬唇,算是默认了。
秦有心还在离恨教执行任务时,人大多在外,纵使再沉着冷静,也难免一时会犯糊涂,这一犯糊涂,也就招惹来了这一情债。
这位妇女,名为孙梦卿,算来算去,大概也算是秦有心的一夜情人。
两人共度一夜巫山云雨之后,孙梦卿珠胎暗结。
责任心很重的秦有心说了以后会对她负责,留下了写有自己真实身份的一封信,还注明过几年一定来找她。
可惜,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秦有心根本不知,孙梦卿那时就怀有身孕,这几年她一直含辛茹苦,受着别人的白眼,艰难的把孩子养大了。
既然算是秦有心的妻女,水花笺和云凭语两人自然得尽力相助,给他们找了住处,帮忙打点好一切,然后又丢下许多银两,让孙梦卿对两人感激涕零。
“谢谢你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孙梦卿不知要如何表达感激之情,拉着女儿,就差没跪下来向两人磕头了。
“这些都没什么,若是你真的想要报答我们,就请好好照顾有心的孩子长大吧。”水花笺道。
“嗯…嗯!当然会的。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吧。”
“这孩子我一直唤她的r-u名‘阿宝’,原想着等秦郎亲自给她取名,没想到……”孙梦卿叹了一声,求道,“你们能不能帮她取个名儿?”
“……”水花笺一愣,取名字这种事,让他似曾相识,让他不由的怀念,当初“秦有心”这个名字。
“笺儿,你说叫什么好呢?”
云凭语问,他有心让水花笺取名,有些缘分,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真是从一开始就注定好的了。
水花笺蹲下身子,手指攀上女娃肥嘟嘟的小脸蛋,再慢慢上移,抚弄着她纤细的柳眉,女娃感觉到很舒服很安心,冲着水花笺笑了笑。
“秦有爱。”
秦有爱,请有爱。
有了一颗正直善良的心之后,也必须学会爱,爱自己,爱他人。
番外四 ...
溪州元城,温家庄。
“真没想到,在老夫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们两位。”
在身旁两侧婢女的搀扶下,年迈的温老庄主捋着一把胡子,慢条斯理的感慨着。
“温庄主,想必我们此行来的目的,您是知道的。”
明人不说暗话,水花笺也懒得多说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
“嗯,老夫自然懂得。”温老庄主微微一点头,眸子却倏地转暗,“不过,我并不想让你们再去打扰萱儿她,两位还是请回吧。”
温老庄主也是快人快语,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两人,还准备要送客。
水花笺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却还是不愿就此离去。
“我们来这里并无恶意,庄主您真的要执意如此?”
闻言,温庄主一个气急,面色沉了下来:“老夫还想问你们,何苦要如此呢?已经过去几年了,萱儿她也早已安息了。”
“是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云凭语突然出声,语气含着微讽之意,立刻就吸引了温庄主的注意力。
“所以,您是认为她这些年是真真正正的安息了?”
“你!”温老庄主脸色一青,拧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不到我,她是不会安息的。”
简单而笃定的短短一言,带着云凭语专属的从容和自信,活生生的把温老庄主要说的话堵死了,他一震,打量着云凭语的目光变得复杂。
云凭语,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萱儿她倾尽一生,深爱的男子啊!
温老庄主忽然间就明白了,诗萱那么傻那么执着的原因。
随后,两人得到了温庄主的允许,在诗萱的灵位前上香祭拜了。
送走两人之后,温老庄主发现,灵位旁边摆放着的青花瓷瓶中多了几束橘色的萱Cao,忽地,有风拂过。
忘忧Cao,忘忧护法,忘忧忘忧,诗萱你该忘了,忘却所有的忧愁。
诗萱,爱情不该是你的全部。
若有来世,要好好的为自己而活,不要再为了爱情而迷失自己,记得看看你的周围,你的身边明明还有那么多爱着的人,不是吗?
若有来世,若你我还能相见,请千万别再爱我了,因为——
因为,我的来世也是许给他的,凭语唯一的花笺。
日暮时分,微风徐徐,远远凝望着身后的温家庄,云凭语的心声随风而去,传达给了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好傻的女人。
“我从温家的丫鬟口中得知,前几年,小月也经常来看她。”这时,水花笺提到了别的事情。
“你是指苏小月?”
“是啊,就是当年的那个丫头,如今可是飞黄腾达,嫁给了大将军,只可惜……唉,不说了。”
水花笺又一次提醒着,本来是笑着说的,但一想起年爱烈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了,就是一阵伤感。
“总之,你可知道?在你失踪的这五年里,小月她又重新开了萱衣坊,学着诗萱那样,用心经营着,因为她是年爱将军的妾室,所以主店开在锦城那里,其余各大洲各大城镇都有分店,生意都很红火呢。”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要去看看她?”聪明的云凭语很快就猜出了水花笺的心思。
水花笺干笑两声:“呵呵,反正我们很闲嘛。”
半个月后,锦州锦城,两人站在了年爱将军府气势恢宏的府门前。
对于这两个稀客的到来,苏小月真是喜出望外,连忙吩咐下人,热情的招待了云水夫夫,这可着实让贪吃的吃货水花笺舍不得离开了,厚着脸皮赖在将军府里,云凭语也不恼不急,由着自家瞎子媳妇,也在锦城逗留了好久。
一开始的几天,夫夫两人还和苏小月闲聊些愉快的话题,其实在云凭语看来,大多都是家长里短,一堆琐事,见自家瞎子媳妇聊得很是开心,云凭语每每都在心里偷笑,暗自在谋算着别的事情。
话说,自己的笺儿,和十几岁那时,成天只会打打闹闹不得消停的熊孩子真的不一样了,现在越来越有为人|妻子的样儿,他是不是该考虑找个小笺儿给他养养呢?
今天,苏小月却是讲述了很沉重的话题,关于她的兄长苏阳和她的丈夫年爱烈这两人的事情,三人一直避免不提,以免徒增伤心,但没想到,苏小月还是主动提了出来。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和以前懵懂的感觉很不一样,那就叫怦然心动吧……”
回想起多年前的初见,苏小月怀着忿忿不平的心情冲上将军府,要和那什么年爱烈算一算拐带自己哥哥的账,可谁知,骏马之上,火红的披风张狂的飞扬,脚蹬长筒战靴,肩扛冲锋快枪,一身金甲加身的年爱烈面容冷峻,一双似鹰般的双眼被鲜血洗礼,见惯了生死,只剩下幽暗似海的平静。
这样的初见,让乡镇上的丫头一瞬间便傻了眼,半晌说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