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煮茶。」凤纾不懂煮茶的讲究,挪开一组白瓷茶具,将茶点放来眼前,只要负责吃喝就好。
小子慌了手脚的模样挺可爱的,龙二暗自发笑。
「咱们喝的是散叶茶,只消用沸水冲泡即可。」
「不用碾碎?」他一怔。
「那是团饼状的茶块才需要。」龙二不禁摇头,小子做生意挺拿手,对其他事一窍不通。
「……」他就像呆子似的穷紧张。
龙二泡了茶,递给他一碗。「你饿了吧,还发呆?」
他略显不好意思捧来茶碗,说声:「谢谢。」
龙二时不时盯著他脸上的表情,馀兴节目开始——下腹一热,很想把小子给逮来身下欺负一顿。真他妈想得要命,都快喷火了!
凤纾毫不知情坐在对面的男人实在危险,兀自吃著春卷,皮薄馅多,手指头沾了些花生粉和r_ou_末,放入口中吮了吮,一点儿也不浪费。
尚未满足口腹之欲,他朝一盘肴r_ou_开动,边吃边问:「龙二,这盘r_ou_非常清脆爽口,略带咸味,切得薄薄一片,老宅的厨子会做麽?」
「会。把猪r_ou_煮熟,泡在盐水里,几天就好了。」
「嗯……你怎不吃?」他抬头问。
眼神噬人,只容得下对面的小子,「我是饿了,等你有空,我就会填饱肚子。」
「……」问了不该问的,他低头掩饰心慌,这下子烦恼该怎麽办……他真的很不喜欢和龙二上床……
侧躺在床,想睡又不敢睡,感受到刚沐浴回来的龙二上床靠在身後,体温似会烫人一般,凤纾紧张地瑟缩了下。雕花大床内昏暗不清,他瞠目结舌的想拒绝又拒绝不了。
龙二搂他在怀,嗅闻他的发丝有股淡香,轻扯他的衣裳,欲望已迫不及待想在他炙热的体内摩擦、释放。
凤纾心跳得快要弹出喉头,随著衣衫渐褪,就越怕……一瞬,抿唇,紧闭著眼,浑身光裸了!
龙二翻身岔开他的双腿,察觉他的紧张和发抖,多麽勉强……无论他对他有多好,都改变不了这是一桩r_ou_体交易。怒气和失望交织在心中不断发酵,他摸弄他的下体,探指进入他体内,听见一声抽气,小子浑身抖得更夸张。
顿失了兴趣,他CaoCao结束爱抚,连脱衣裳都省了,只露出迫切的需要挺身贯穿了他。
嫖妓的滋味就是这样吧……等情欲发泄过後,各自瘫在床上,谁也不想理谁。
兀自恼怒著,宛如抱著一尊傀儡偶,持续追逐r_ou_体官能的愉悦,耳畔充斥著r_ou_体擦撞的声响,怒气越燃越炽,就越用力地戳著他。
好痛!龙二好粗鲁……
凤纾再也忍受不了他不断在身上肆虐的痛,抬手遮面,怎也无法抑止手臂下的双眼不断渗泪。他讨厌他,感觉就像被强j-ian……
翌日,两人各自都憋著不满的情绪,凛著脸色上饭厅用膳。一桌子佳肴香味四溢,一家子兼外人彷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唯有雪娘低垂螓首,状似胆怯。
气氛诡谲且凝滞。
凤夫人憎恶那孩子竟和外人连著一气,越来越明目张胆的显露企图心,竟敢撵走家仆,将凤家的事业据为己有。
凤绪暗自幸灾乐祸,时不时偷觑纾弟和龙爷,八成为了赎回地契而闹得相当不愉快,纾弟越受不了必须与外人同居一室,就越想拿回宅子。这一阵子,龙爷的动作也频繁,和纾弟同进同出,恐怕是为了接收铺子而不断打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等著坐享其成,月底将至便去收帐。
凤纾食不下咽,再也受不了周遭的人仅会逼迫自己,丢下筷箸,也丢下话:「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他朝大门走去,转眼之间,消失在龙二的眼底。
脸色更显y-in郁,这岂是他想过的生活……视线一扫在座的凤家人,吭都没吭一声,龙二也起身走人。回房,换了套衣裳,打算出门忙些私事,再去绸布庄找那小子。
饭厅上,仅剩下婆媳俩和长子,以及随身侍候的丫鬟。
凤绪逮著机会就挑拨:「娘,您瞧纾弟现在和咱们划分得多清楚,每一餐都吃龙爷的老厨子所掌膳的料理,就连咱们的丫头金儿,现在也叫不动了,像是龙爷聘请的哪。」
「夏莲,真有此事?」
「回禀夫人,金儿现在做的活的确越来越少,泰半时间都跟在老厨子的身旁。」
凤夫人冷冷道:「既然如此,就别再雇用那丫头片子。膳後,你去跟她算清楚,从今儿起,凤家不会再给她一分一毫。」
「是,夫人。」
雪娘开口阻止:「娘,别这麽做……」
凤夫人只消一瞪,雪娘住了口。
凤绪在一旁轻哼:「啧,你这做媳妇儿的怎这般不懂事,难道没瞧见娘为了宅子的事心烦麽?你不哄她老人家开心,尽是在其他小事打转儿,我真搞不懂你这女人……不知娶你回来干什麽,连孩子也生不出来,嗟!」
若不是碍於老人家不允,否则他早就从酒楼里带回那些莺莺燕燕,随便哪一个都比这媳妇儿还要会侍候男人。
雪娘低著头,硬生生吞下满腹委屈。
「好了。绪儿,给你媳妇儿留点面子,娘想抱孙子,你们俩平日多努力些,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传出好消息。」
凤绪嘴上应付:「是,孩儿知道了。」他瞧都没瞧媳妇儿一眼,嫌弃她在床上毫无生趣,也不会半点儿媚功,令人挑不起劲儿。心下盘算,无法从娘身上要些银两花用,何不拿媳妇儿的金饰去典当……足够他上一趟青楼消遣、消遣。呵……
「龙爷,今儿就您一人来?」
「嗯,要交代你办些事。」
「什麽事?」有著两撇山羊胡的掌柜洗耳恭听。
龙二附耳悄声说。
掌柜越听越惊讶,「啊……南街口的天福楼要改用大型画轴……哦,懂了,我明白。」
「你让夥计去问。」
「好,如此一来,挺雅致的。」掌柜连连点头。忽地想起了一件事,他问:「龙爷,这三个月的营利,我都算好了,您要现在过目麽?」
「都拿上楼来。」说罢,他往里边走,拾阶上楼。
掌柜立刻吩咐夥计沏壶茶,连同帐册一起呈给食肆的老板——龙爷。人的心情明显不佳,莫非住在凤家的老宅不习惯?
「小夥计,那小子呢?」
「凤大掌柜啊,上仓库去盘货了。」
「他可真忙。」
「是哪。春生师父说过,凤大掌柜几乎是在绸布庄内长大的呢,回家只是睡觉和挨打。」
「挨打?」龙二惊诧,「他做了什麽事挨打?」印象中,那小子挺乖的,又木讷。
小夥计摇头,「春生师父没说原因。」
听罢,龙二自行寻往後头的仓库所在,放眼所及五颜六色,成疋、成捆的布料横放或立直得整齐。绕过几排成列的木架,终於瞧见一抹身影认真地点货。挺细碎麻烦的活儿,不禁庆幸自己不是干这行。他悄然踱至小子的身旁,没开口干扰,仅是低头看著。
凤纾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停下活儿,别过脸庞,呐呐地问:「可不可以别再来了……」
「你什麽意思?」龙二一瞬火大!
凤纾闷声道:「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想做的你都做了。从今以後,我不想再回老宅……」他委婉地告知已受够了,回到老宅压力重重,娘和大哥不会给他好脸色,时不时又要面临龙二的糟蹋……
他想了很久,不是没感受到龙二也有对他好的一面,可是龙二一直将他当成情欲发泄的工具,他喜欢他的那一份心情……宁可不要了。
龙二怒问:「这阵子,你一直在应付我是不?」亏他真心对待,又被这小子当成驴肝肺!
一股怒气渐渐窜烧,凤纾抡紧拳头,捏皱了册本,咬牙道:「我说的够明白了,你不要一直当作我好欺!」
龙二有那麽一刹那的错愕,「小子,我欺负你什麽?」
凤纾回头,瞪著他吼:「我不喜欢你碰我!」
龙二彷佛被雷给劈中似的呆了呆。
凤纾一瞬别过脸庞,眼睫毛眨啊眨,扫上了一滴泪珠。
龙二好不容易回了神,也挺不满地叫:「我都没嫌你像块木头似的,你好意思跟我计较喜不喜欢的问题?」这小子也未免要求太多,两人前後睡了四次,经验不足。
起码自己有在努力改善,哪像他只会躺平而已!怒气又燃起,他继续叫:「从头到尾都是你自愿,我当初就警告过你别後悔!」
他真的很过分……当他是男妓发泄完之後还赖在身旁干扰他的生活。「你走开……」他都要气哭了。
「我为什麽要走?」龙二冷嗤:「你别傻了,想甩掉我,门都没有!」这小子太搞不清楚况,这块地是谁的、眼前人又是谁的,死皮赖脸的,他就是要吃定他!
「走开……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凤纾兀自低头哽咽:「打从我知道大哥输光了地契,我就已经派人去物色搬迁的地点……你不要以为握有那些地契就威胁得了我,我只是想省下搬迁的麻烦……可是你当我是什麽?你以为我喜欢作践自己让你玩吗……」
怎也掩饰不了委屈的泪水一直掉,他没有怪龙二,只怪自己傻得以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心情做为筹码……赌输了而已,该下场了。
龙二终於听懂了,这下子更火大。「你说了这麽多废话,真的以为我只会玩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