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吗你？！”我色厉内荏。
“哭！没长眼不会看啊？！”他气势汹汹。
我反而舒了口气，这样的语气，这样的一个斜着眼的贺光才是我熟悉的人，那么一个泪人一样的贺光…………只会让我心慌意乱口干舌燥，谁想看见第二回谁孙子。
“哭什么你？！”我继续装老大：“我不是都主动跳上你这艘贼船了吗？我还以为你得偷着放俩炮呢，没事瞎哭什么？”
他又不言语了，今天他话真少，可不是往常他缠着我东拉西扯天南海北的闹腾的我一个脑袋三个大的时候了。
我抓了抓头，挠了挠胳膊，咳嗽了几嗓子，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我面前，安静的让我浑身上下凭空长了无数只虱子一样，又麻又痒的。
“真的？”
好不容易他大少爷出声了，出的声还挺小，要不是我一直怔怔的瞧着他还真许就听不见了。
“什么蒸的煮的？”我逗他，趁着今儿他不对劲，我得找补回点以前被他欺压的气来。
“就是……”他说话一向跟蹦豆子似的，骂我损我的时候尤其见其利落，难得如此吞吞吐吐：“就是……就是你答应了的那事儿…………”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招的我凑近他不少才算听清楚了。一下子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心情大好，大好心情：看来我对这小子还是有把子影响力的嘛，真不知道平常我怎么纵着他在我面前如此那般嚣张来着，想到日后可能出现的大逆转的状况，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来我的那嘴越咧是越大了。
“逗你玩呢，还当真了？”我手一挥，头一撇，心说小子，你哥哥我好歹让你糟践了这么些年，今儿不整整我可就真亏大了我啊。
贺光浑身抖了一下，那幅度大的，看得连我的心都跟着颤悠了一下。
跟着那头垂啊垂的几乎垂到了一个我都担心他闪了脖子的位置，看不到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就只有几缕黑的发亮的头发在我眼皮子底下来来回回的抖动着，渐次的那打冷战一样的动作跟传染似的一样，从他的头发开始蔓延，到了最后我还以为闹地震了呢，要不怎么眼前这人筛糠一样的颤得我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难受呢？
“贺光…………”再也看不下去他自己跟自己较劲，我试着推了推了他的肩膀。
“你这个…………！！”突然他抬起了头，吓了我一跳，原因有二，一是他脸上斑驳的不成样子的眼泪和依然前仆后继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继续往下流啊流的眼泪，二是他那过于狰狞和……和那个伤心混杂到一起的奇怪之极的面目表情。
“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他一把扑过来揪住我的脖领子，在一通“蛋”的谩骂之下，他一边哭着一边大吼大叫着：
“你他妈的拿什么蒙我不好非要拿这个涮我？！你干吗要拿这个骗我…………你怎么能拿这个来骗我…………你为什么要拿这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