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第十二夜 作者:裁决所的教皇【完结】(9)

2019-05-24  作者|标签:裁决所的教皇 强强 未来架空 幻想空间 圣斗士

  我被暂时软禁起来,看守我的是拉达早先的下属,自然巴连达因也在里头。当他问到为什么我对此不辩解时,我告诉他我不会做徒劳的挣扎。

  “拉达很讨厌我,和他说话还不如去找米诺斯哭诉冤屈。雅典人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一旦希绪弗斯被带回去检查,找出致他死地的药物,很快就能证明我无罪。”

  巴连达因皱起眉头,他问我是不是自信过度了。我冲他摆了摆手:“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只要他还是死于中毒,就足够洗清我的嫌疑。——作为米诺斯亲自带上岛的犯人,我根本搞不到任何□□。”

  这时候有人在门口发话了:“恐怕你还不能自证,先生。”我和巴连达因都抬起头,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个深青色长发的男子,皮肤苍白,还戴着架金丝眼镜,怀里是厚厚的一叠文书,整个人看上去就和米诺斯一样复古。他一走进来,立刻使闷燠的房间显得清凉不少,仿佛他正抱着来自极地深处的冰柱。

  巴连达因认出他是从雅典赶来的法医笛捷尔,而我对他的话摸不着头脑,也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

  笛捷尔放下文书,从里面取出一份报告,然后在我面前打开。“拉达曼迪斯先生并不是正式法官,因此我询问了米诺斯法官的去向,路尼先生告诉我他自前一天开始就病了,一直留在寓所里。而你,”他从容地抬一下眼皮,“你和他分开了将近一天,期间没有人替他看管你。”

  我惊讶地看向他,听他继续说道:“所以,严格来讲你并没有不在场证明,我这样说,你会不会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清楚一点,先生?”

  我不禁有些来气:“这样下结论对我不公平,克里特禁止毒物上岸,我没道理用它来隔空杀害法官。”

  “但□□可以现场配制。”他吐字清晰,冷静得有些可怕。

  “法医先生,我想你在说笑吧。任何植物毒都需要经过提炼,我接触不到工具,你认为我随便摘起一把Cao叶敷在希绪弗斯法官身上,就能达到致死剂量?”

  我自以为说得在理,但笛捷尔不为所动。“岛上当然有这样的东西。”他说,“埃拉克里翁山北坡是全岛最y-in凉s-hi润的地方,那里有一片红花铃兰。这种植物全身都是毒,你不需要费心去提取,有时候用它泡过的水都能致人死地。”

  一个念头在我心里闪过。笛捷尔看出来异样:“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先生——你是这几天除法官以外最有可能去过那片山坡的人。”

  我索x_ing不接话,等他一次说完。

  但拉达的一个下属先开了口:“为什么岛上会有铃兰?像这样的危险品应该一开始就带不上船……”

  他说得不错。克里特的气候对不耐干燥的铃兰而言就是噩梦,除非有人悉心栽培,否则它们不会凭空在这里出现。

  “铃兰毒甙,——这东西对心脏病有疗效,尤其能用来对付阵发x_ing心动过速,但绝不能过量。一旦超过限度,正常人也会出现心力衰竭的现象。”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米诺斯不像是患有心疾的人,而他更不可能挑一个身体状况欠佳的人来做手下。

  笛捷尔不打算叫我多想。

  “你在宴会上新交的朋友,卡路迪亚,他很喜欢魔山,差不多每周都会来几次,可随身携带药品于他是个麻烦,一旦忘记就只能指望别人帮忙。也许你猜出来了——他的心脏有先天x_ing疾病,而他又不愿意换上人造心脏。之前米诺斯法官特许我们在这里种一些铃兰,就地取材,专门供给他使用;除此之外,我也能够以医师的身份,指导他在可靠的情况下服药。”他扶了扶镜框,“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接近那里,但对尚在服刑的你来说,留在埃拉克里翁山会被认为理所应当,搞到那些铃兰并不难。此外,不是每一次都需要现采原料,铃兰毒甙和铃兰醇毒甙,这两种结晶粉末卡路迪亚身上就有——要是他碰巧记得带药的话。”

  我支起身子,与笛捷尔对视。

  “如果我的调查记录没有错,你在去找希绪弗斯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正好就是卡路迪亚——”

  他的嗓音水银一样涩而缓,我险些要被他说服,好在我及时清醒过来。

  “但下结论还要等到化验之后,如果凶杀药物不是铃兰,法官之死就与我没有关系。”

  这下屋里所有人一起把目光投向我。

  “我没有理由谋害希绪弗斯法官。”我说道。

  笛捷尔有那么一小会出神,忽然他摘下眼镜,对我轻轻一笑:“的确没有理由,但还是谨慎点比较好,毕竟你今天面对拉达曼迪斯先生什么也没有说,我很担心他会根据上述结论,判处你有罪。”

  他的镜架落在大理石台案上,发出清细的击打声。

  我恍然大悟,感激地望着笛捷尔。这个人不是来刁难我的,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我是真凶,而我的证词存在漏洞,所以他才特地赶来提醒我,希望我做好应对准备。

  “你应该谢谢卡路迪亚。他无条件相信你,还愿意把自己的病历提供给你;正是他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找到我,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告诉我,我现在才能坐在你对面,为你陈述利害。”

  我心中五味杂陈。直到笛捷尔的眼镜不经意间又敲到了石台,我猛然想起一件事。

  “德弗,”我说,“我看到了德弗特洛斯,他们约在花园谈话……他才是希绪弗斯最后接触的人。”

  笛捷尔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先生,你确定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凝视他的双眼,似乎是知道在那里一定能找到答案。

  ——多年以前,阿斯普洛斯用同样的手法行刺过赛奇法官。

  ***

  笛捷尔在录完证词后离开。雅典方面的数据还未公布,我留在原地等待结果。自拉达曼迪斯c-h-a手此案后,巴连达因难得有时间过来,看守我的主要是奎因与哥顿,当然期间也会有其他人。

  比如巴比隆,他是个自以为耳目灵通的家伙,常常不打招呼就跑出去一趟,归来时捎回一大箩消息。

  “雅典一个月内接连失去了两任大法官,有人声称这座城市遭到了天谴。像这样的言论正在人群里飞速流传,我看很快法官团就得动用特殊手段了。”

  他会自顾自地说上老半天,即便没人接话也不打紧。我头脑昏沉,很少正面回应他,但这一次是例外。所谓的特殊手段,就是切掉整个大区与神识库的联结,像卷地毯一样,把所有市民夹在里面,用来对付无法遏止的混乱局面。基于自己先前的遭遇,我对此种做法相当反感。

  “只是部分好事者在趁乱传播谣言,用得着集体隔离?”

  “天谴——”他没理会我的提问,“如今谁还会相信那个?能被舆论带着走的人,在我看来切除他的所有联结也没关系,毕竟神识库不需要被一堆冗杂且无用的信息塞得满满的,你知道每次给它更新要够法官团忙多久吗——”

  “我说的是,雅典不应该因为一两个人的冒失行为遭到隔离。”我再一次开口,语气加重了不少。

  巴比隆这才反应过来我在和他说话,他绕石柱转了个圈,就像蝴蝶一样轻轻落在我面前:“涉及到了社会层面可不能算冒失;这是煽动,要不了多久就能演变成一场□□。我为什么能知道,哈?因为有数据支持我这么想。你要是不信,我们来打个赌——”

  我摇摇头跌回座椅,不打算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

  从没有哪个地区出现过雅典这样的状况,神识库不会在短时间内补充一位新法官,也就意味着雅典的数据网将长期无人看护;但赛奇还留下了遗命,不少人把赌注寄托在上面,希望这位已故前辈能带领他们找到解决办法。

  “赛奇密令的有效封存期是三天。今天,他们就会开启他的遗嘱。”见我对雅典的进展不感兴趣,他转而谈论起别的话题。

  我意识到巴比隆是个极佳的情报来源,傲慢,自信,还有点人之常情的虚荣心,必要时恭维他几句,他就能更卖力地外出打探。

  “所以,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遗命内容?”

  “当然了,我可以直接进到现场,这种对我轻而易举的事——”他笑起来,“靠现在的你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这次他给我捞到的消息是米诺斯将代行雅典片区的管理权。我想到前不久米诺斯给我解释的推定通判法则,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那家伙根本没病。”巴比隆并不喜欢自己上司的哥哥,“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精神得不行,正向路尼讨白葡萄酒喝。”

  “他知道我的处境吗?”

  巴比隆睁大眼睛:“你指望法官大人来救你?不,不可能的,他忙得发疯,光一座雅典城的就够他受了。”

  没有法官的雅典犹如脱缰野马,失去防护密钥的信息通道对窃密者来说好比裸露在外的金库,平常迫于严威无法作乱的不法之徒,这会正蜂群一般四处扩散,疯狂攻击居民脆弱的防护壁。人们害怕错过一点新进展,又唯恐自己被黑客当做目标,丢掉全部联结。迷狂的嘶喊混合着喧嚣的热焰,仿佛展开九个头颅的许德拉,在海域上空张牙舞爪,雅典成了彻底的无序之城。留在克里特岛上的雅典人祈祷着尽早扑灭这场灾祸,好歹要捱到米诺斯宣读遗命。

  但到了夜里情况变得更糟。巴比隆进来时手上提着一大把玫瑰,得意地朝我扬起眉毛。“如我之前所料,雅典已经出现了暴动迹象,盗窃份子猖獗肆虐,居民群起抗议,——当然,□□队伍里也混了不少借机要求脱离神识系统的。周边几个法院都出动了警力,一旦有必要,”他做了个咔嚓的动作,“雅典将陷入全城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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