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果断道:“不想!”
“不想也得想。”云姜慢悠悠的往下解开纽扣,这人外表太有迷惑x_ing,他漂亮,肌肤光滑紧绷,比珍珠还要圆润白皙,领出去男女老少都喜欢,而且他平时虽然不太乐意搭理人,但是懒洋洋的样子很对人胃口,陆尧十几岁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生活,看他拒绝过很多对他求爱的男女。
前仆后继,络绎不绝。
眼睛中全都是痴迷。
云姜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解开纽扣后风一吹,胸膛若隐若现,勾人得很,然而陆尧不为所动。云姜惋惜道:“看起来我没什么吸引力。”
陆尧并不觉得云姜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两个人虽然嘴上都在调笑,但是气氛却没有松下来。
“陆尧。”云姜说:“把手给我。”
云姜攥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了他胸口上。
陆尧神色一凝,啪嗒打开他的手,在他胸口接连摸索了几下。云姜笑着把手臂垂了下去,任由他四处乱摸。
陆尧额头上出了冷汗。他大脑一片空白,低声问:“这是……”
云姜胸口细腻光滑,富有弹x_ing,让人流连,然而陆尧压根没有在意这个,他手指覆盖上去的那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不对。
像是一棵生机勃勃的老树,表面看起来并无异常,但是内里早就开始腐烂。云姜的身体,已经开始……
“这就是我养蛊虫的原因。”云姜说:“五毒相噬,剩下的一个就是蛊王,蛊王至毒,能以毒攻毒,给我续命。”
“一甲子一次。”云姜说:“每次养出蛊王,都够我再活六十年。”
陆尧张开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晏轻……”
“晏轻他们不是第一批。在此之前,我已经养出了很多蛊王,得以续命,一天天活到现在。”云姜笑着说:“虽然走的是旁门左道,但是勉强也能算得上是长生。上边的人一直想要挖出这个秘密,不过我一直守口如瓶。”他狡黠的眨眨眼,说:“保命的法子,怎么能跟外人说?”
此时已经临近半夜,乌云密布天空,远处还能见到清亮的月光,他们这里却昏暗不见五指。远处隐约有夜猫子咕咕的声音响了起来,陆尧手脚冰凉,只觉得自己被劈成了两半。
“如果养不出蛊王呢?”
“养出来了也没用,蛊王不死,就是我亡。”云姜说:“这具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它会一天天衰败,我意识一天不散,它就继续腐烂,直到灵r_ou_俱散……”
他看着陆尧的脸,忽然恶劣的笑了,随手把衬衫一拢,往前蹭了蹭,说:“你选一个吧。”
“……”
“陆尧,”云姜说:“你选一个吧。”
——“我跟晏轻,你选谁?”
陆尧太阳x_u_e突突的跳。
他想说话,却觉得舌头发麻,脑袋里浑浑噩噩,什么都想不到。他没有办法选择,然而‘不选’就意味着放任,放任又等同于让云姜自生自灭。
云姜忽然伸了一个懒腰,说:“算了吧,别想了。你也不用觉得愧疚,我身体崩溃的不会那么快,少说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呢。”
他站了起来,往回走了两步,忽然扭头问:“愧疚么,陆尧?”
“那就回去给我煮粥吧。”
“……”陆尧说:“这个时间是准确的么?”
云姜说:“是。”
陆尧快步走到他身边,认真道:“我帮你找。补偿的方法一定会有,如果没有……”
“不用。”云姜垂下眼睛,慢慢的系着纽扣,低声道:“我不是想活,只是之前没有死的理由而已。”
这句话他说的极轻,出口就被风吹散了,陆尧没听见。
第74章 我练习了很久
两个人并肩往回走,上了小山坡的时候,陆尧转头看了一眼,齐腰高的Cao丛遮挡住视线,被风吹的不停摇曳,像是有无数影子潜藏在其中。
陆尧心思复杂道:“他看了多久了?”
刚才在棺材上夜谈,离着山坡不近,他心思又受云姜影响,竟然没发现Cao丛中还躲着这么一个小家伙。
符兰。
他蹲在Cao丛中,个子矮小,眼睛却明亮,跟陆尧对视一眼,似乎不想跟他们有太多接触,像是被惊吓到的小动物一样,伏着身子跑了。
“咦,你没有发现么?”云姜露出一个并不怎么诧异的表情,说:“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陆尧想白他一眼,白到一半又记起他的身体,最后不尴不尬的收了回去。
云姜倒是没在意他这几个小动作,说:“不用担心他。符虞自己也说了,村子里的人死绝了之后,她一直在威胁符兰,让他作为诱饵,不停的去寻找过路或者刚进入这里的人,姐弟二人再同心协力,把他们哄骗进村子,等他们放下戒心之后用尽手段,取其x_ing命……喏,也未必是同心协力。”
陆尧点点头,往下走了几步,云姜喊了他一声。
“你就一点都不怀疑我说的是假的?”他问。
陆尧头都不回,说:“我怀疑啊,你跟只狐狸似的,嘴里没句真话,老五为什么怕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
——他怀疑他,但是也没有办法不去相信他。
这其实是种很复杂的心思。只要他身边出了什么诡秘的y-in谋,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云姜,他x_ing格就摆在那里,永远都是一副神秘而运筹帷幄的姿态——太拉仇恨了。
但少年时期的那段时间对他的影响太过深刻,他又从心底笃定,云姜不会害他。
“陆尧。”
陆尧没回头。
“陆尧。”
“有完没完?”
陆尧抬头看他,青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月光并不明亮,只有浅薄的一小点,朦胧中他五官却依然精致的不可思议。
“养孩子是件费心费力还不讨好的事情,你回去好好问问晏轻,他心里大概还有个结。”他说:“别像是我当时那样,发现走不通之后,就干脆放弃了,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说不定等入了土,都没人愿意给我上香供奉。”
陆尧不耐烦道:“行了知道了,退一万步讲,我找不到救你的法子,那只要我活着一年,年年清明都去给你上香,成了吧?”
云姜得寸进尺:“过年也要去,再加一个元旦,我想吃元宵。”
“……”陆尧说:“用不着等你死了,我回邺城就给你包,顺丰邮过去了就赶紧吃,别整天妄想觉得塞冰箱里能当储备粮——我厨艺一般,包起个圆儿就不错了,包不紧,到时候馅儿坏了别来找我哭。”
他们两个一路回了茅Cao屋。
晏轻搬了个小马扎,腰背挺得笔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陆尧寻思着应该是他们前脚走,他后脚坐在哪里了。
云姜站在篱笆门外看了一眼,对陆尧说:“火车是单向的,三天走一趟,你要是想走,记得明晚去轨道上等。”
“你不是饿了么?”
“我不进去了。总共三个人,两个都不欢迎我,我进去自讨没趣么?”云姜笑了笑,说:“你低头,我送你个好东西。”
陆尧往前一凑,云姜漫不经心的伸出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子。他衬衫被挽在了手肘那里,露出覆盖着一层薄薄肌r_ou_的小臂,手指顺着衣服慢慢往下滑,陆尧攥住他手腕,皱眉道:“干什么?”
云姜笑着后退一步,没说话,摆摆手,走了。
他背影清瘦而孤单,在月光下投出黑色的影子,长发别在胸前,露出白皙的脖颈,上面带着淡淡的青色血管,显得格外脆弱。
陆尧看着他背影消失,伸手在衣领上摸索了一下。
有一小朵花儿别在上面。就是路边常见的白色野花,花瓣上带着细腻的容貌,梗还透着s-hi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折下来的。
云姜来的悄无声息,走的也悄无声息。陆尧甚至不清楚他的目的。说他想杀五毒续命,可是他分明没有动手,蟾蜍都是他送过来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陆尧看都没看,晏轻伸手缠绕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上一窜,趴在他后背上。陆尧直接伸手勾住他腿弯,背着他往里走。
“他是来示威的。”晏轻把脸埋在他肩膀上,深深地嗅了一口,然后绷直了手背,去戳被陆尧放在口袋中的小花儿,“他还想告诉你,家花没有野花香。”
“真聪明。”陆尧夸他:“云姜的心思你都看透了。”
晏轻往前一探,试图咬住他的喉结,陆尧反脚把篱笆门提上,躲了两下:“别闹,你能只把脖子伸长么?不能就乖乖待着。”
晏轻不闹腾了,等陆尧进了门,他立刻跳下来,先他一步进了里间,手扶着门,幽怨的看着陆尧,然后慢慢把门关上了。
陆尧摸不着头脑,蟾蜍还在外间,这时候正闷头切菜,蔫头蔫脑的说:“您临走前警告过他,说让他在里边反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