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陆尧都忘了,啼笑皆非的走过去,敲敲里间的门,说:“你出来吧,我不生气了。”
“……”
陆尧疑道:“怎么不说话?”
那边蟾蜍幽幽叹了一口气,把菜刀一放,说:“我在,他害羞——您等等哈。”
他收拾好菜板菜刀跟切了一半的菜,走了出去,说:“行了,您再敲门试试吧。”然后把门一关。
陆尧又试探着敲了敲门,说:“你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门开了一道缝,晏轻蹲在地上,从缝隙中看他。
陆尧也跟着蹲下来,叹气道:“你这都是什么毛病。出来,我真的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他顺着门缝把手臂伸了进去,摸到了晏轻的下巴,逗猫一样的揉弄了一下,说:“是关于云姜的。”
晏轻抓住他那一只手,眷恋的蹭蹭。
“我想了一下,你有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
“我知道。”晏轻打断了他:“蟾蜍跟我说了。他要我们,是想要续命。”
这次轮到陆尧哑口无言了。
晏轻把门的缝隙开得更大了一些,露出了那张漂亮的脸,“我……我愿意。”
陆尧愣了一下,问:“你愿意什么?”
他猛地回过神来,一瞬间参透了晏轻的意思,火气立刻冲上来了,一把抓住门,使劲儿外掰,怒道:“你愿意什么?!说话!”
晏轻抿着嘴,较劲儿一样的往里掰门,陈旧的木门饱受摧残,发出了剧烈的吱吱声,眼看就要不堪重负的被掰断了,晏轻忽然松了手,陆尧被收住力,晃了一下,还没有站稳,身体忽然一轻,晏轻直接伸手把他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床上。
“你把我送过去吧。”
陆尧抵住他的肩膀,说:“晏轻,你是不是一定要在我底线上踩两脚,你才会满意?”
晏轻不管不顾,顶着他,硬是掀开他的衣服,在他小腹上亲了两口。陆尧简直要被他气笑了,那边云姜的债还没还清,这边晏轻抽冷子就给他来这一手,他试图按住晏轻,然而几次尝试未果之后,晏轻忽然闷声道:“你身上的毒素还没有消干净。”
“……”
晏轻又补上一句:“我给你喝的水里边,不仅仅有蝎子的毒,还有我的……”
“你的?”陆尧不敢置信道:“你给我喂这个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么?”
晏轻摇了摇头,委屈的、小口的咬着他的r_ou_,半晌后才轻声道:“说不了了。我原来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
蟾蜍曾经跟他说过,旧情人留下的痕迹才深,新的没来几天,说说也就扔了。
那时候他还觉得,就算是云姜亲自开口要人,陆尧也不会把他交出去。
直到他吃了蜈蚣,并慢慢的接受了他的某些认知。
“会越来越像的……”晏轻说:“如果我继续吞噬了蟾蜍跟壁虎,那我会跟云姜越来越像。我们本来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药材,你……”他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你凭什么为了一个赝品,抛弃正主?”
“祖宗!”陆尧崩溃道:“你是不是看替身文看多了?我跟云姜有一腿?——嘶!疼!”
晏轻一口咬在了他的喉咙上,伸出殷红的舌尖,缓慢又暧昧的舔弄着那一小块凸起,他惦记这里很长时间了,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想直接将这里咬碎,这样陆尧就再也……再也不会想要抛弃他了。
陆尧头疼的厉害,昏昏沉沉的,等晏轻差不多把他上半身扒干净了,才反应过来,说:“你去吧。”
“……”
陆尧闭上眼睛,说:“你给他续命,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我在北京的时候,跟小张说起过这个话题。我要是真觉得自己快死了,就先挖好一座坟,等到了时候,往里边一躺,外边的人就只管埋个土,不用再忙活……”
他话没说完。
晏轻把头埋进他颈窝里,头发垂在他胸口,眼角发红。
陆尧伸出手,拍拍他的后背,说:“所以说,你先别着急,我们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总能想到解决办法的。至于越来越像的问题,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放过蟾蜍跟守宫,好不好?”
“……好。”
陆尧整个人都陷在柔软的床铺中,身上还压着晏轻,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重新组织起语言来,说:“那你就先起来……”
“不要。”
晏轻手按在他胸膛上,指腹缓慢滑动,少年的五官已经张开了不少,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却n_ai乎乎的,露着的一排牙有些尖锐,显得凶悍,又精致的可爱,坐在他身上,虚张声势。
陆尧心口一动,忍不住抬头亲亲他嘴角,说:“起来。”
晏轻没起来。
晏轻不仅没起来,还结结巴巴的提要求,他直言不讳,说:“我、我可以,可以……”
他没说完,耳根已经红了一片,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自暴自弃的把脸垂了下去,陆尧挑挑眉,说:“你想说什么?”
“这句话我练习了很久。蟾蜍说要霸气一点。”晏轻小声说:“我想跟你口口,口口完了就去找云姜。”
他凑近陆尧的手指,轻轻吻了一口,说:“我宁愿死,也不想让你替我背债。”
第75章 生了好长时间的气
窗户被人打开,秋季清爽的空气涌进来,早上的阳光照s_h_è 在陆尧眼皮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手指无意识的在枕边抓了好半天,才勉强记起自己是谁来。
昨天一整晚,翻来覆去没个完,他就不该一时心软,让晏轻翻了天,什么荤话都敢往外说,一边逼着他也说,一边自己哭哭啼啼抽抽噎噎,好像被委屈的人是他……
肩膀硬成了一块纸板,陆尧面无表情的坐起来,赤裸着结实的上半身,上面全都是青涩的吻痕跟齿痕,他低头看了一眼,一阵牙酸。
……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真疼。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陆尧动都没动。
外边走进来只颤颤巍巍的小东西,手上捧着一只碗,擦边进来,动作轻柔的关上门,站在床边,垂着头,小声问:“喝水么?”
“不喝,你出去。”
晏轻踟蹰着,慢慢凑过来,把碗举高了想喂他,陆尧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凭什么一夜荒唐,完事儿之后他精疲力尽,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快忘了个干净,这只看着细皮嫩r_ou_,反而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他抬手想掀碗,一眼看见晏轻害羞的神色,动作顿时一停,心想我……我这是作了什么孽!然后冷着脸,咽了几口水。
晏轻把搪瓷碗就地一放,扑进了他怀里,蹭了两下,手顺着他顺滑的肩胛骨往下走,睫毛一抖一抖,又长又密,小心翼翼的问:“我昨晚……是不是弄疼你了?”
陆尧脸还僵着,说:“你别说话了,我听见你说话我胃疼,我昨晚说让你停,你停了么?”
晏轻别开眼睛,软糯道:“我不是故意的。”
陆尧:“……”
陆尧扣住他手腕,忍着疼,把他往外推:“你出去,你别进来了。”
他一边推人一边套上裤子,扭头一掀被子,床上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陆尧深吸一口气,平静的问:“床单为什么这么干净?”
“我换了。”晏轻说:“你太累了,睡得很沉,我怕你难受,就去别的地儿找了干净床单。”
陆尧:“那咳,脏的呢?”
晏轻无辜的看他一眼,说:“我让蟾蜍去洗了。”
陆尧:“…………”
陆尧y-in沉着脸冲了出去,蟾蜍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袖子挽到手肘,手上全都是泡沫。
晏轻小尾巴一样的跟在他身后,拉住他胳膊,趁着蟾蜍还没有看过来,仔仔细细的帮他把衣服穿好,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说:“去吧。”
阳光下他肌肤剔透白皙,黑卫衣遮住虎口,扶住陆尧肩膀的时候像只毛茸茸的黑足猫,陆尧打开他的手,扭头冲着蟾蜍走了过去。
不能轻举妄动。
陆尧亲切的蹲下来,蟾蜍警惕的看他一眼,连人带盆往旁边一移,说:“大爷,这里采光好,您坐。”
“不了。”陆尧问:“洗的什么?”
蟾蜍如实回答:“床单。”
“……”陆尧又问:“谁给你的?”
“晏轻啊。”蟾蜍疑惑的压低声音,说:“我觉得他是为了折磨我,把我关在门外一晚上不说,大清早就让我洗床单,洗不干净不让我进门。”
这是不知道昨晚出了什么事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