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被打断,身体里那阵燥热还没有褪干净,感觉桑钰的左手搭在他肩上,右手轻柔地擦动,林月野想转头去看他,桑钰突然开口道:“肚子还痛吗?”
“……”林月野摇头,“不痛了。我靠近你的时候就不痛了。”
背上的毛巾顿了顿,然后又擦拭起来。
林月野低着头,心道从来只知情蛊发作会令人腹痛难忍,却不料还有c-ui情之效,且这效用如此厉害,让人失去理智,完全抵挡不住。
洗过澡后,两人便要上床睡觉,本来他们也没吃晚饭,但是经过刚才那一番事,谁都没有心思吃了,桑钰让他好好休息,他便躺到了床上。
桑钰道:“你休息吧。我去外面的榻上睡。”
林月野道:“一起睡吧。”
桑钰道:“不用。”
林月野不敢勉强他,也怕睡在一起,自己控制不住会对他做什么更过分的事,便道:“好吧。明天就能回到扬州了,早点儿睡吧。”
熄了蜡烛,屋子里一片黑暗,林月野睁着眼睛望窗外的夜空,渐渐有了睡意,一夜安睡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桑钰已经醒了,而且应该也是刚醒,正在穿衣服。林月野迅速穿戴好,出了屏风,来到他面前,道:“几时了?”
桑钰道:“卯时三刻。”
林月野伸了个懒腰,道:“哎呀昨晚睡得真好,一个梦没做。”
桑钰道:“我想起来,昨晚你说你腿疼我才想来照顾你的,但是我看你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林月野赶忙道:“下楼吃饭吃饭!”
两人出了房间来到楼下,时辰还有些早,大堂里只有几个人,叶净看到他们下来,道:“你们起来了。”
坐到桌边,小二适时地端来了早饭,三盘包子,三碗粥,两碟小菜,林月野尝了一口,道:“不错。”
小二喜道:“客官您满意就好。那,您先吃着,我去给您收拾房间。”
一会儿过后,叶净问道:“你们俩这是饿了一天了吗?”
“……嗯?”林月野回过神来,看了看他们俩,才发现面前两屉包子被他们迅速吃光了,经叶净提醒才觉腹中撑涨不已,忙拿过茶杯喝了一口。
桑钰道:“昨晚没吃饭。”
叶净道:“为何?”
林月野咳了两声:“一路劳累,回房就睡了。”
叶净没有再问,林月野拿眼瞟桑钰,瞟了一会儿,越发觉得他色若清月,俊美如仪。
吃过饭后,三个人退了房,站在岔路口就要告别了。
林月野和桑钰回扬州,而叶净上京游学,却是与他们不同的方向。
林月野道:“虽说是游学,但是玩够了还是回来看看。”
叶净道:“我父母打发我离开家,估计也是不想看到我。我又何必回来惹他们不痛快。”
林月野道:“别赌气了。你妹妹走了,父母只剩下你一个孩子,多为他们想想。”
叶净“哼”了一声,林月野笑笑,道:“好了。就到这儿吧,自己多珍重。”
桑钰也冲他点了点头:“保重。”
叶净看他一眼,难得和颜悦色没有摆脸色,道:“就此别过,各自保重。”
两条道路通往不同的地方,叶净骑马彻底消失在小路尽头,天已经完全亮了,轻微的寒意漫上来,空气里到处都是潮s-hi的温柔。
林月野牵过马车,对桑钰道:“咱们也走吧。”
桑钰道:“你……驾车慢点儿。”
林月野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车技,但是我驾车摔过你没有?没有吧,就算摔了,我自己滚下去了也会护住你。放心吧。”
桑钰道:“我还是不……”
林月野道:“闭嘴。上车。”
桑钰默默,看起来再质疑他,他就要提着自己的领子扔进马车里了,于是他只得敛衣矮身钻进了车里。
林月野坐在车辕上挥动马鞭,道:“桑钰。”
桑钰掀开帘子应道:“嗯?”
林月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改口随意道:“回去我教你驾车吧。”
桑钰道:“我只是一个琴师,算是文士,为何要学驾车?”
林月野道:“孔圣人,算是文士之祖吧?他少年时期就精通御术。再说了,君子六艺,若有一艺缺憾,岂非枉为君子?”
桑钰道:“我可不敢自称君子。而且平时我很少出门,不会用到这个。”
林月野笑道:“很少出门?你不是一个月要去大杂院去看那些孩子一次吗?我来了之后,你出门还少吗?”
桑钰不假思索道:“就算要出门,不是还有你吗?”
“……”林月野愣了一下。
桑钰看着他:“……”
半晌,桑钰放下帘子,躲回车里,轻声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双向暗恋在这一章就已经体现得很明显了……
第42章 依依惜别
半天的路程,临近中午时,马车在书院门前停下,刚好几个夫子结伴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们俩回来,不约而同地惊讶了一下。
林月野冲他们打招呼:“几日不见,夫子们可好?”
他说几日不见,其实细算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林月野结交同伴的能力一流,这几位夫子几乎都与他熟识,即使离开数十日,他们也如常和他点头致意,客套寒暄。
桑钰亦向他们施礼,几个人硬生生受了,为首一人随即对林月野道:“徐学监说若是林公子回来了,就让你去见他,说是有事商量。”
忽略掉旁边甩袖子的声音,林月野笑道:“好,我这就去。”
目送他们离去,林月野道:“你先回后院。我晚上再去找你。”
桑钰淡淡道:“不用了。”
林月野道:“又生什么气,子霖说不定是真有要紧事要与我商量。”
桑钰一转身:“我先进去了。”
林月野望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理了理衣服,向徐子霖的书房走去。
两人这么长时间不见,自然有许多事要问,与徐子霖交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又被叫去代替一个回家的夫子给学子们讲学,随后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学子们好几日不见他,以江宁为首都缠着他不让他走,林月野无奈之余又颇觉感动,所以等他处理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再回后院时,果然已经月上中天了。
林月野走在小路上,与前院万家灯火不同,后院只住着桑钰和晚英,颇有些寥落,却甚是安静,连月色也比前边明朗,竹林上满是积雪,被风一吹,又飘飘扬扬起来。
靠近了桑钰的屋子,窗户透出温暖的光,他脚步一顿,从屋子里走出个人来。
林月野淡淡一笑:“是林水寒林先生。”
林水寒微微颔首,显然不愿与他交谈。
林月野却笑着问道:“这么晚了,林先生来找桑钰有什么事吗?”
林水寒道:“下午偶然一见,看他脸色不太好,所以就过来看看。”
林月野道:“有劳林先生费心了。”
林水寒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微施一礼,转身匆匆而去。
望着林水寒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收回目光,挪开步子走进屋里。
桑钰半躺在床上看书,头发松下来垂到腰际,听到声音也没抬头。
林月野站在床前低头看他:“还没睡?”
桑钰将书轻轻翻了一页。
林月野道:“你这屋子装设得真是素净。”
烛火晃了晃。
林月野弯腰凑近他,收腹提气,大喊一声:“小钰——”
桑钰:“……”
抬头扫他一眼:“晚英在旁边的屋子里睡着了,你这么大声别把他吵醒了。”
林月野顺势在床边坐下,道:“肯理我了?”
桑钰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林月野笑了笑,“咱们都这么熟悉了,我叫你小钰怎么了。”
桑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以叫我的字,昭漱。”
林月野道:“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称呼,哪有叫小钰亲切啊。”
桑钰道:“你可以出去了。”
林月野拿掉他手中的书,道:“你怎么还在生气?子霖找我是真的有事,他要去连江的书院讲学,不日就要起身,子路又要参加院试了,所以他托我帮忙照看一下子路的功课。撇开你与他的私人恩怨不说,你觉得我应不应该答应?”
桑钰:“哼。”
林月野道:“再说了,刚才我还看见林水寒从你屋子里出去了呢,我是不是也应该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