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没看到合心意的姑娘吗?”
“来这边呀?”
“来我这里——”
诺埃尔面对好几个姑娘的盛情邀请,随波逐流地就跟着其中的一名进了房门。那名女x_ing的脸上露出了稍微有些得意的笑容,看起来诺埃尔在这里算是比较吃香的那种客人,年轻,英俊,穿着打扮看起来也比较富裕。
“您真年轻呀,”妓`女热情地揽过诺埃尔的胳膊,用柔软的胸`部拥簇着他,“我叫迪娅。”
“你、你好。”诺埃尔有些局促。
他是来做什么啊!
“您看起来很紧张,是第一次来吗?”
诺埃尔沉默地点了点头,房间里有些昏暗,只有些必要的家具,但点了一种廉价的熏香,制造出所谓的“暧昧”的气氛。他四下环视了一圈,不愧是大城市里,连妓`女也比小地方的看起来气派不少。诺埃尔不可避免地将这个场所与以前母亲的居所联系起来。
他母亲已经快四十了,逐渐没有了生意,所以干脆不做这一行了,靠自己编织篮子在路边卖钱赚一点微薄的薪水,那些钱根本不够她吃饭,她的大部分经济来源都是诺埃尔寄回去的。
诺埃尔寄回去的不多,因为他知道就算有多余的钱,母亲也不会拿去改善生活,而是会用于教会的捐款。关于这点他们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争吵了,诺埃尔不想再提。
“您竟然当着我的面走神呢。”迪娅娇俏地笑了起来,谄媚地凑过来挽住他的手。她有一头红色的短发,眼睛是蓝绿色的,和诺埃尔的母亲是完全不同的长相。
但诺埃尔不可避免地将两人的身影重合,迪娅柔软的胸`部让他一瞬间就想起来年幼的时候无数次旁观到的交叠在一起的r_ou_`体,房间里充斥着痛苦压抑的呻吟声,还有廉价香水混着精`液腥味的浑浊空气。
“咳、咳……嗯、咳!”
“客、客人您还好吗……?”迪娅吓了一跳,诺埃尔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却突然剧烈地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她有些害怕对方有奇怪的毛病,但不敢表现得太露骨,只能试着伸手犹豫地拍了拍诺埃尔的背。
诺埃尔捂住嘴,他从不觉得自己厌恶幼时的回忆,也不曾觉得那是恶心的事情,他早就习惯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时至今日,他会因为身处这样的环境,被这样娇媚的女人挨着而感到反胃,强烈的呕吐感不可收拾地涌上来。
“卫生间……”
“这边!”迪娅匆忙地拽着他起来。
反手关上厕所的门,诺埃尔狼狈地吐了一通。迪娅在门外,似乎是被吓到了,一声不吭地等着他出来。
诺埃尔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干嘛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他很见宾,现在,立刻。
稍微冷静了一会儿,洗了把脸,诺埃尔从厕所里出来了。迪娅稍微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没事吧?”
“没事。抱歉,吓到你了。”
“要喝水吗?”迪娅看到诺埃尔彬彬有礼的样子,放下了警惕。
“谢谢,不用了,”诺埃尔从口袋里掏出钱来,“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不,我们什么都没做。您不用给钱。”迪娅没想到诺埃尔这就要走了。
“那至少收下这些吧。”诺埃尔放了些零散的硬币在桌上,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几乎就是白给的。迪娅犹豫了一瞬间,没有再拒绝。
“您可真是位奇怪的客人,”迪娅蹙眉,“您从生理上讨厌女人吗?”
诺埃尔思考了几秒钟,不确定道:“也许有一些……我不知道。也许……我从生理和精神上,都只能接受他。”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祝您未来一切顺利。”临别之际,迪娅将刚才帮诺埃尔挂起来的外套拿下来,给他披上,“被您爱上的一定是个幸运的人。”
诺埃尔苦笑了一下。
12
晚上回到宅府,宾还没有回来。诺埃尔有些浑浑噩噩,坐在宾喜欢的椅子上,点好了油灯,等着对方回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房门才“嘎吱”一声开了。
“诺埃尔,你真是胆子变大了。我回来竟然不出门迎接,还坐在我专属的座位上。”
“宾。”
“而且最近越来越不喜欢在我名字后面加’先生’了……你到叛逆期了吗?诺埃尔?”
诺埃尔抬头看了看宾的面容,对方仿佛把之前出门时两人之间的对话忘得一干二净。
“我去了,花街。我去试着找女人了。”
宾的瞳孔缩小了一瞬。他随即用一种略微夸张的语气问道:“真是令人惊讶。所以,感觉如何?”
“……我吐了。”
即便见识广到如宾这样的人,也没有料到诺埃尔会说出这样的回答。
“那还真是……”
“我没有做,她只是碰到我我就受不了了,”诺埃尔澄清一般地强调道,“我不行。”
房间里陷入段时间的寂静。宾动手摘下帽子的动作打破了安静的空气。他将帽子放在衣架上,然后脱下了外套,之后是慢悠悠地脱手套,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诺埃尔站起来,沉默地走到宾的身后。宾背对着他,语调轻松:“男人可不能说这种话。”
“不是你我就不行……!”诺埃尔突然伸手从后方环住了宾的腰,这是他一直想做的。宾的腰比他想象的还要纤细一些。诺埃尔的脸顺势埋在宾的肩膀上,他能感觉到宾亚麻色的长发被压在鼻子下面,弄得他有些发痒。
宾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独有的味道,是一种雪松混合着香根Cao的奇妙气息,诺埃尔闻到的瞬间心情就平静下来,但与之相反的,身体却起了反应。
“诺埃尔,放开。”宾伸手想要去掰开诺埃尔的手。
“不,不。”诺埃尔死也不肯松手,反而更紧地搂住宾,整个人都紧贴着宾的后背,似乎这样就能连为一体。
“抱我。”
“别开玩笑。”
“那让我抱你。”
“诺埃尔。”宾重复了诺埃尔的名字,语气中充满了“你别这样”的无奈感。
诺埃尔没有说话了。宾逐渐感到肩头的衣服被打s-hi。这个从只到自己大腿高,长到如今一米八十多公分的男人,第一次当着他的面流泪。
确切地说,没有当着他的面。诺埃尔死死地将脸贴靠在宾的肩上不愿抬起。
“那能让我给你一点我的血吗?求你,”诺埃尔抬起一只手,伸到宾的脸前,“就一点点。”
宾活了漫长的两百多年,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卑微地乞求自己去吸他的血。
他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宾不说话,诺埃尔就不动,手掌僵持着停在半空中,没有一丝退让。
良久,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单手捧住诺埃尔的手掌。他冰凉的皮肤让诺埃尔打了个激灵。
“就一点点,”宾重复道,“之后你就去睡觉。”
他低头,在诺埃尔的手掌掌侧轻咬了下去。宾如他所说的一样,只克制地吸`吮了一丁点血,然后便舔了留有齿痕的皮肤一口,伤口很快就只剩下淡淡的痕迹了。在他舔舐的那一瞬间,诺埃尔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好了,今天不用你帮忙了。回你的房间去吧。”宾头也不回地平静道。
诺埃尔缓缓地收回了手臂。
13
[1882]
“诺埃尔,你是不是又长高了?”莉蒂亚笑着拿出干面包来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