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仨俩俩 by 蓝白条背心【完结】(11)

2019-05-26  作者|标签:


  签完租赁合同,迟钧书又忙前忙后的帮白恒把屋子打扫干净,地板是白恒拿着小抹布蹲在地上一点一点擦的,边边角角的都擦了个干净。
  一切收拾妥当,迟钧书犹豫了一下问,“白恒,你为什么回来?”
  白恒擦干手说:“你说呢?”
  迟钧书说,“我们好好谈谈行么?”
  白恒在沙发上坐下,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一件件的整理着,“好,你说吧,谈什么。”
  迟钧书挠挠头,“白恒,咱俩就算不是那种关系了,但好歹也是朋友吧。”
  白恒的手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整理,“你到底想说什么?”
  “咱们就像以前上学时候那样不好么?”迟钧书心里有些难受,“白恒,真的,我不骗你,我这两年总能梦见高中时候的那些事儿,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好几次醒过来的时候,我都想哭,咱们就像以前那样不好么?”
  白恒低着头,手里紧攥着工具包,“迟钧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分手?”
  “我,我爸妈年纪大了,我担心他们。”迟钧书说。
  “你别糊弄我!”白恒抬起头,“你想回来你不能跟我商量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跟你一起回来。你什么都不说,一声不响的就走了,你想没想过我怎么找不到你的时候多着急?”
  “白恒”,迟钧书看向一边,“其实,你没你说的那么在乎我,真的。自从我说我喜欢你,咱们俩之间的关系,就没平衡过,一直都是我就着你,你说你想学美容美发,我陪你去学,你说你想去南方,我跟着你去,你说你想跳槽,我二话不说递辞职信,但是你真的喜欢我么,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在乎我么?喜欢你的女孩子你明确的拒绝过么,哪怕一次,有么?”
  “我是没明确拒绝,但我从没和她们交往,这点你也清楚”,白恒懊恼的说,“我不明确拒绝只是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你不喜欢我这样你可以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说,就发了条短信给我说,‘分手吧’,然后人就没了。”
  “你说句‘我有对像了’就那么难么,就那么难?”迟钧书脾气也上来了,“实话实说能死么,白恒,你就承认了你还是想找个小姑娘过一辈子能怎么着,我能把你怎么着啊,犯得着偷偷摸摸去相亲吗,当我是傻子啊?我是喜欢你,可我不贱。”
  “就因为这个?”白恒按了按太阳穴,“我那就是应付应付不想折了介绍人的面
  子你看不出来么。”
  “去你大爷的,白恒”,迟钧书拿起外套就要往外走,“也不是没人给我介绍对象,我哪次去见过,你要是个爷们就干脆承认了算了,别他妈这边不撒手还想那边的。”
  白恒站起来一把拽住迟钧书,捏着下巴对着嘴唇就亲了上去,迟钧书连推带躲,最后抬起膝盖顶在白恒胃上。
  白恒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捂着胃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迟钧书看他半天没反应也有点害怕,蹲下来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儿吧你?”
  白恒叹了口气说,“咱们俩有多大仇啊,你下这么重的手?”
  迟钧书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你以为我干嘛和你耗这些年?”白恒用手撑了下地板坐了下来,“分手的事,是你一个人说的,我从来没有答应。确实,你说得对,这段感情,我付出的没你多,这样好不好,这回换我就着你好不好,我追你好不好?”
  迟钧书死盯着地板,说不出来一句话,白恒握住他的手,十指扣紧说,“你不喜欢的地方,我改,好不好,但是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白恒疲倦的抱住迟钧书,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会学会拒绝,你想留在这儿守着你父母,我们就留在这儿,我……”
  迟钧书捂住了白恒的嘴,回抱住他。白恒从来没用这种恳求的语气说过话,跟迟钧书没有,跟谁都没有过。迟钧书曾经很期待白恒求他点什么,可是白恒始终没有,现在,白恒终于求着他了,迟钧书却突然不想听了。这是他这些年放在手心里的人,他看不得白恒受委屈,一点也不行。承认了吧,迟钧书郁闷的想,你就是喜欢他,就算心寒了,也还是喜欢着。
  6,
  迟钧书上学那会儿每天都盼着学校停电,因为停电就可以不用上晚自习。说来也巧,有一阵子学校每天下午五点左右都停电,前几次是停了几分钟就来了。每次来电教室里管灯亮起的那一刻,都伴着几十个人的叹息声。后几次停电的时间比较长,老师不想放学,怕一放学就来电。黑咕隆咚的什么也做不了,学生们就只能唠嗑,说点闲话,讲点鬼故事什么的。
  迟钧书特别爱听鬼故事,班里还就有个喜欢讲的,什么蓝色骷髅,绿色尸体啊,那哥们摆开架子,只要没人拦他,他讲五六个小时不成问题。迟钧书喜欢听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尤其是一停电,那气氛不用渲染已经足够了。
  白恒那时候还不会鄙视谁,但他也挺纳闷的,迟钧书每次听的越起劲,下晚自习回家的时候话就越多,时间一长,白恒也明白了,迟钧书这是害怕。
  “害怕你凑
  过去听干嘛?”白恒问。
  迟钧书窘迫的笑了笑,“就是喜欢听,白恒,你不爱看那些什么世界未解之谜的书么?”
  白恒摇摇头,“既然是未解,那就是看到最后也没有结果。”
  迟钧书装老成的拍了怕他肩膀说,“哎呀,小小年纪怎么一点探索精神都没有。”
  “我想先把高考探索明白了”,白恒无趣的说道。
  迟钧书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啊,白恒,以后我要是有钱了,我一定要去外面走走,什么埃及啊,百慕大三角啊,我都想去瞧瞧。我才不想像我爸似的,守着个理发店哪儿也不去。”
  白恒静静的听着,最后说,“守着理发店,也没什么不好。”
  “那如果以后你有了钱,你想做什么?”迟钧书问。
  白恒低头看看袖子上跳出的线头,“我想让我妈过得好一点。”
  几年之后,迟钧书总是会感叹,成长真是个奇怪的过程,性格会变,愿望梦想有时候也会颠倒,但总会留下点什么让人想起以前的样子。
  那天还是停电,在黑乎乎的教室里等了半个小时之后,班主任也没耐心了,说放学了,大家可以走了。
  迟钧书拎起早就收拾好的书包,拉着白恒一路狂奔,不到一分钟就走出了教学楼。白恒边跑边问,“你着什么急啊?”
  迟钧书说,“我有不好的预感,肯定马上就来电了,赶快跑。”
  两人马上就要跑出校门的时候,身后教学楼的窗户忽然亮起,迟钧书挣命似的两步跨出校门,然后看见身边有很多人像他们一样,疯了似的往外跑,再然后就听见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在后面追着喊,“你们给我回来!”
  跑出去大概一百米之后,迟钧书才停了下来,回头看看白恒,也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不是我说你,白恒,你真的应该锻炼锻炼身体”,迟钧书无奈的说,“跑几步就这样了,你说到了高三你可怎么办啊?”
  白恒没说话,目光落在两个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迟钧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讪讪的笑着松开了手,刚才怕白恒不跑,想也没想拽着他就过来。现在不知道是跑的太急还是怎么着,迟钧书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冒汗,瞅着白恒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还是白恒先开口了,他说,“回家了。”
  迟钧书稀里糊涂的回到家,进门就看见自己老爸在店里追着一个小男孩屁股后面跑,“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给我逮住那小子!”迟运国喊道。
  迟钧书眼疾手快的奔过去,抓住小男孩的胳膊,给他按到了椅子上,“怎么回事儿啊?”
  旁边过来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好
  意思啊,不好意思,我儿子就是害怕剪头,每次剪头发都跟打仗似的。”
  “剪个头发有什么可害怕的”,迟钧书不解的问。
  “以前不怕的,去年他上学之前,剪了次头发,那师傅也不知道怎么了,给我儿子剪得难看死了。一开学,班里的小孩都笑话他,打那以后,让他剪头就跟要他命似的。”
  迟钧书蹲下看着椅子上的小孩,“小子,你好歹也是个爷们啊,剪个头发怕成这样可丢人。我跟你说啊,不管剪成什么样,你一两个月以后都能长回来,再说,我老爸的手艺那么好,怎么会给你剪难看了?坐好了,别缩着,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迟运国摸摸小男孩的头发,“别紧张,看着镜子,保证你一会儿比现在好看。”

☆、第四章

  不分手,然后呢?没然后,迟钧书从白恒那儿出来,就直接奔学校去了,赵晓乐说,这期班要结束了。迟钧书纳闷说,“我这刚上了几节课啊,我还没过瘾呢,就要结束了。”
  赵晓乐说,“你来之前这期班已经开始了,周末结业,咱们去吃一顿。”
  迟钧书眯起眼睛,“那得吃顿好的。”
  赵晓乐面瘫的看过去,“你个吃货。”
  收拾好东西,迟钧书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对白恒的感情,与其说是心寒了,不如说是倦了。这些年无条件的迁就着一个人,累了,迟钧书趴在办公桌上想,白恒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自己是折腾不动了。
  再见到白恒,已经是一周之后。头发剪了新的发型,买了新的衣服,一扫刚回来时的颓废劲儿。白恒说自己找到了新东家,是美发一条街上最大的店,叫云逸。当然,价格也是最贵的,迟钧书不太喜欢那样的店,总觉得有点店大欺客的感觉,因此白恒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没多大反应,只是说了句,“挺好的。”
  白恒看看他,“钧书,你打算一直在美发学校干下去么?”
  迟钧书想了想说,“现在还没有别的打算,学校挺好的。”
  白恒端详了他半天说:“你是不是我喜欢我去云逸?”
  迟钧书笑着看他,“怎么会?树大好乘凉,好多人想去云逸都去不了呢。”
  白恒垂下眼睛,“那……你想过来么?”
  迟钧书摇摇头,“算了吧,那地方不适合我,一到那儿,我就浑身不自在。”
  云逸的老板叫张云逸,今年三十来岁。这店也不是什么老字号,这几年才火起来。迟钧书那会儿在广东,没少听赵晓乐说起,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聚餐的时候,迟钧书跟赵晓乐说了这件事儿。
  赵晓乐喝了点酒酸劲儿又上来了,“那他妈哪是理发店,那他妈就是牛郎店。”
  说话声音大了点,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迟钧书拿手肘撞了撞他,“怎么说话呢这是。”
  赵晓乐拄着下巴说,“当着他面儿我也是这么说,想当年咱们一起进这行的时候,我就看他不爽了,不就是长得好看么,老爷们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迟钧书说:“得得得,你直接说你嫉妒人家长得好看就完了呗。”
  赵晓乐嘿嘿笑了两声,“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别跟别人说啊,忒丢人了。”
  迟钧书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说吧。”
  “云逸刚开起来的时候,人不太够用,招人来着”,赵晓乐喝了口酒说,“我得得瑟瑟的跑去应聘来着,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迟钧书啃着排骨问。
  “张云逸说,你技术不错,但是整体跟我们店的风格不太一致”,赵晓乐苦笑一下说,“那时候也傻,听不明白人家的话,傻了吧唧的说,‘穿衣服的风格我可以改。’”
  “然后呢?”迟钧书问。
  “然后?”赵晓乐抻了抻有些皱了的衣服,转过头一脸正经的看着迟钧书,“张云逸伸出右手,用食指就这样向身后一划,我往那边一看,就明白了,根本就不是穿戴的问题,而是长相问题,这个伤自尊啊。”
  迟钧书乐得差点没呛着,“我都说你是羡慕嫉妒恨了。”
  赵晓乐摇头晃脑的说:“我就羡慕了怎么着,我就嫉妒了怎么着。”
  聚餐之后没两天,赵晓乐的美发学校迎来了新一批的学生。迟钧书如愿以偿的被踹去讲烫染,一推开门,差点被阳光闪瞎眼睛。
  还没到上课时间,学生也没来齐,迟钧书在教室里来回晃悠。结果发现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这让他的神经瞬间兴奋了。
  迟钧书走过去问,“你叫什么名?”
  那人抬头看看他说,“沈骞,你呢?”
  “我叫迟钧书,你念过高中吧?”迟钧书问,“学习不错吧,考大学没考上?”
  迟钧书这些问题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当初他和白恒去美发学校的时候,就比周围的同学都大,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念完初中就来了,有一些甚至连初中都没念完。
  沈骞让他问得有点懵,迟钧书看着他乐了,“是不是不习惯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你多大,二十?”
  沈骞说:“再猜。”
  “二十二?”
  沈骞笑笑说:“我都二十五了。”
  迟钧书狐疑的看着他,“不能吧?”
  沈骞说:“我拿身份证给你看看?”
  迟钧书摇摇头,“不用了,那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学这个,你看看那边那帮小孩,一个个都十七八的年纪。”
  沈骞说:“我就是想学了,你呢,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
  迟钧书勾起嘴角笑得一脸缺德,“那不一样,我是老师。”
 
  迟钧书这节课讲得很舒坦,心说赵晓乐早就应该让自己来讲烫染。下了课,学生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只有一个一直在座位上没动。
  迟钧书走过去说,“刚才讲的内容,你有什么地方没懂么?”
  那学生说,“迟老师,你家里是不是也开理发店的?”
  迟钧书有些讶异看着那学生,仔细端详了一下,竟然觉得有些面熟,“咱们以前见过?”
  “小时候我妈经常领我去你们家剪头。”
  迟钧书又瞧了他两眼,一拍巴掌,“你是那个
  ,那个一剪头发就跟要命似的那小孩,你,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顾磊”,学生笑笑说。
  “啊,对”,迟钧书想起来了,“那后来你们娘俩怎么不去了呢?”
  “后来我们搬家了”,顾磊说,“离得远了,去着就不方便了。”
  迟钧书点点头,“喜欢这行?”
  “喜欢”,顾磊很肯定的说。
  正说着话,门外又进来个人,看了迟钧书一眼,又冲顾磊说,“怎么还不走?”
  顾磊低头收拾了一下东西,抬头跟迟钧书说,“老师我先走了。”
  迟钧书挥挥手说,“快回家吧。”
  新班次带了没两天,迟钧书最喜欢两个学生,一个是顾磊,一个是沈骞,看得出来,两个人是打心底喜欢这个。除此之外他还看出来两件事,一个是,顾磊和那天进来找他的学生有猫腻。另一个是,沈骞,也是个同志。
  被迟钧书怀疑和顾磊有猫腻的学生叫卓扬,俩人每天上课一起来,每天下课一起走。迟钧书问过顾磊,“你俩以前就认识啊?”
  顾磊只说,“他是我初中同学。”
  迟钧书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毕竟眼下的身份是老师。就算有八卦之心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是碰到什么看什么。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来,似乎是卓扬上赶着顾磊。
  白恒在云逸逐渐站稳了脚跟,这一阵子经常打电话发短信给迟钧书,说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有高兴的,也不高兴的,迟钧书听得不痛不痒,也不好意思挂他电话。隔三差五的也会约迟钧书出去吃饭,看电影什么的,但是迟钧书都推掉了。
  这算是在追我么?迟钧书暗地里想,如果是的话,那这追人的手段是不是太业余了点?
  除了上课之外,迟钧书一直在留心开店的事情,也看了几家店面,但是都没有太理想的。地段好的,价钱都太贵,价钱合适的,又离市中心太远。
  赵晓乐说:“找个店面哪有那么容易,慢慢碰吧,会碰到合心意的。”
  迟钧书说:“你这话送给正在找对象的好像也行。”
  美发学校的薪水并不高,但是胜在自由自在,学校里的老师一般也都是两份工作。有课过来上一节,没课就回店里忙活。虽说迟钧书自己的店还没影,但是他也没闲着,不上课的时候就在自家店里帮着迟运国忙活。
  有了迟钧书和小川,迟运国最近轻松了很多。
  小川问过迟钧书,自己家里有店,为什么还要找别的地方,干脆接过来,让迟运国享享清福不好么?
  迟钧书说,“这个理发店,是我爸的一个念想,他这么些年,都是围着这个店转。你让他停下来,他都不
  知道该干些什么。前几年,想过结束这个店,结果呢,没熬过春节,我爸就后悔了。”
  小川想想说:“也是,我看师父看见熟客的时候,可开心了。有的阿姨说,都在这儿理了二十多年的头发了,二十多年啊,我今年还不到二十呢。”
  迟钧书笑笑,看着迟运国的背影,心里却有点泛酸。

☆、第五章

  顾磊觉得很不舒服,全身发热,喉咙跟要冒火了似的,但是更热的是身体的另一个部分,**叫嚣着,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的途径。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他的额头,顾磊觉得很舒服。
  “怎么了?”卓扬问。
  顾磊环顾四周,参加生日派对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了,“他们呢?”
  “玩够了,都回去了”,卓扬的手从额头移到了脸颊,“很热?”
  顾磊闭上眼,皱着眉头想避开那只手,但是本能却让他想贴上去,咬了下舌尖,一把推开卓扬,“离我远点!”
  卓扬被推了一个趔趄,迟疑了一下,又凑了过来,伸手想去碰顾磊,被顾磊一巴掌打开了。手背红了一片,卓扬咬了咬嘴唇,还是贴了过去。
  湿热的触感在脖子上泛滥开来,顾磊想躲,却更想亲近。卓扬的手胆怯的往下移动着,颤抖着解开了顾磊的皮带,拉开拉链。
  顾磊喘着气捏住卓扬的下巴,他知道这个人是卓扬,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脸,血液想要沸腾了一样,太阳穴也一突一突的疼着。手摸索着从卓扬的脸上擦过,扣住了他的后脑,狠狠的吻了上去……
  顾磊猛的睁开眼,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样半天没有动,然而更大的噩梦还在后面。身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顾磊难以相信的转过头去,看到了卓扬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
  顾磊懊恼的皱紧眉头,掀开被子,套上裤子站在地上找自己的衣服。卓扬听见动静翻过身揉着眼睛看着他,“几点了?”
  顾磊没吱声,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卓扬披着被子盘腿儿坐在床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磊冷静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着卓扬,“这就是你非要让我来给你过生日的原因?”
  卓扬没有吭声,顾磊接着说,“你给我喝了什么,还是吃了什么?”
  卓扬咬着嘴唇没有说话,顾磊穿上外套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是你,我不想上男人也不想让男人上,别把你对沈骞没有做成功的事情……”
  “我喜欢你”,卓扬小声的说。
  “我不喜欢你”,顾磊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喜欢那个沈骞”,卓扬有些激动的问,“你平时根本不会管别人的事情,干嘛这么爱管他的闲事?”
  “因为你们太过分”,顾磊拉开卧室的门,“还有,我喜欢谁,跟你没关系。”
  卓扬坐在床上,听着顾磊走到客厅,然后开门出去。房间里静了下来,似乎也冷了下来,卓扬把被子裹紧,躺了下来。
  卓扬是一个典型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听说沈骞以前是做男妓的,设个局想欺负人
  家,结果碰上沈骞以前的相好被揍了一顿。其实就算不碰上沈骞以前的老相好,卓扬也不敢把人家怎么着,他会去整沈骞,不过就是看不惯顾磊和沈骞走得比较近而已。
  卓扬想不明白,他初中就认识顾磊,顾磊对人一向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虽说对沈骞也算不上有多好,但是也算一反常态了。
  给顾磊下药,是卓扬打出生到现在做的最有贼胆的一件事。然而当他一个人像蚕蛹一样缩在被子里,浑身难受却连洗个澡力气都没有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是自己做的最缺心眼儿的一件事。
  一个糟糕的生日,一个更糟糕的成人礼。
  顾磊到学校的时候,迟钧书的课已经上完了,学生走得也差不多了,只剩迟钧书一个人在那儿收拾东西。
  “上哪儿疯去了,课都不上了”,迟钧书抬头问了他一句,低头继续收拾。
  顾磊被问得愣了一下,不太自在的说,“睡过头了。”
  迟钧书一挑眉毛,“注意身体啊。”
  顾磊看看他没言语,脑子还乱的跟一锅粥一样,他根本没心思去想别的。闭上眼,就是混乱到极致的画面,凌乱的床单,卓扬闭着眼睛喘息的样子,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春梦,可事实是这不仅是春梦,还是场噩梦。
  10
  迟钧书觉得沈骞是个挺有意思的人自从有一回,迟钧书有意无意的跟他透漏自己的性向以后,两人就走得更近了一些,与其说是师生,不如说朋友更恰当一点。
  沈骞的男友在一家咖啡店打工,沈骞下课闲着没事儿拽着迟钧书去了,迟钧书跟着混了一杯免费的蓝山。在咖啡店坐了一会儿,迟钧书看看表,快到晚饭的时间了,就跟沈骞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其实不过是不想当别人的电灯泡。
  刚出门没一会儿,天上就开始飘雪花。迟钧书缩了缩脖子,心说这天气预报难得准一次。路过美发一条街的时候,迟钧书忍不住的站在路对面看着云逸店里忙来忙去的人,然后他看见了白恒。
  白恒正在给客人剪沙宣头,迟钧书静静的站着,他想起这个发型开始流行的那个时候,白恒总是剪不好。有一回碰上个不依不饶的客人,最后没办法,只好倒找给人家二百块钱才算了事。
  迟钧书想的出了神,回过神来的时候,云逸的门开了,白恒穿着单薄衣服跑了出来。冻得抱着肩膀,一边说话一边哆嗦,“你怎么来了?”
  迟钧书看着白恒冻得嘶嘶哈哈的样子,有些不忍,“我就是路过,你赶快回去吧,多冷啊。”
  白恒伸手拉住迟钧书的外套,“走,进去待会儿。”
  迟钧书没有动,“你回去吧,我这就走了
  。”
  白恒回头看着他,“你不喜欢这儿,对么?”
  迟钧书扯了扯嘴角,“没那回事儿,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着,走出去了几步,回头,白恒还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看着他,看不清什么表情。迟钧书犹豫了一下,冲他挥了挥手,“快回去吧,别让客人等太久。”
  回家的路上,接到家里的电话,老两口说晚上跟朋友一起吃饭,让迟钧书自己解决晚饭问题。迟钧书应承着拐进了一家面馆,要了碗油泼面。
  一碗面条吃下肚,身上暖和了很多,外面的雪也小了。迟钧书心满意足的往家走,路过超市的时候,又买了好些日用品。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积雪不多,大多落到地上就化了,只剩薄薄的一层。
  走进小区,老远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单元门前。迟钧书心一紧,快步走过去。白恒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已经站着等了多久。
  迟钧书掏出钥匙开门,把白恒拉了进去,白恒的手冰凉,迟钧书莫名的有些恼火,“你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么?”
  “走得太急,电话落在店里了”,白恒小声的说。
  进了屋,迟钧书就钻进厨房给白恒倒了杯热水,“把外套脱了,先暖和暖和。”
  白恒脱掉外套,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迟钧书挨着他坐下,“等了多长时间?”
  “没多长时间”,白恒说。
  “没多长时间能冻成这样”,迟钧书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扣在白恒的耳朵上,想给他捂热了。
  白恒怔怔的看着他,眼角却慢慢红了起来,迟钧书一下就傻了。

☆、第六章

  上高中的时候,迟钧书经常这样做。后来两人去了广东那边,冬天一点也不冷,就再没这么做过。
  迟钧书看着白恒红起来的眼角,脑袋里面空白一片,“怎,怎么了这是?”
  白恒低下头说,“我今天站在那儿,看你越走越远,感觉好像你又要不告诉我就要去哪儿了似的。”
  迟钧书收回手,“这是我家,我能去哪儿。”
  白恒没有说话,迟钧书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们曾经无话不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话越来越少了。
  白恒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张便笺上,上面写着店面的详细信息和业主的联系电话,“这是什么,你在找店面?”
  迟钧书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心虚,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到底有什么可心虚的呢。
  “你想自己开店,是不是?”白恒质问着。
  迟钧书坦然的看着白恒说:“对。”
  “你从回来之后就是这么打算的是不是?”
  “没错。”
  白恒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迟钧书,“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必要”,迟钧书耸了耸肩,“只是个小店,不适合你。”
  白恒咬了咬嘴唇说,“又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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