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个道理,按照人间的说法是这样的。于是宴老板站起来,从核桃树上折下来一根树枝,把枝叶lū 掉:“做饭洗亵裤的丫鬟婆子出门去了,要等一会儿才有饭吃,不介意先吃别的吧。”
宴谙的话落下,手中的树枝朝着大核桃树的根部用力一c-h-a。俞秀山听见地下传来一声痛叫。
宴谙的手朝上一提,从地下提出一条两尺多长,手腕那么粗的黑底黄花斑的蛇:“一般我都是生吃,生吃鲜嫩,还是烤个蛇小舅舅吃吧。”
c-h-a在树枝上的蛇来回转动身体,想要把自己从树枝上转下去,挣扎无效后,一双小眼睛盯着宴谙,恶狠狠的威胁:“知道我娘是谁吗,我娘是这里的老大!”
宴谙上去给这条蛇一个嘴巴:“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娘的老大。”
一巴掌打的黑底黄花斑的蛇眼冒金星,宴谙手里的树枝一转,整条蛇的蛇皮被横着剥开,宴谙的手指一动,整条蛇皮被剥了下来!
白花花的蛇r_ou_被卷在树枝上。
俞秀山急忙去捂住小珍珠的眼睛。此刻,他终于清楚的明白他是在与妖谋皮,他深吸一口气,拍拍珍珠的头,珍珠咯咯的笑起来,握住俞秀山的大拇指。
宴谙把蛇胆掏出来扔进嘴里,升起一堆火,靠在树上烤蛇r_ou_。蛇皮扔在一边,不一会儿,被大白叼在嘴里玩。
蛇r_ou_还没有完全烤糊,洗衣做饭的乌白就从墙头翻过来了。珍珠等蛇r_ou_熟,已经等得困了,头一点一点的,靠在俞秀山的怀里。
俞秀山没有看到蛇r_ou_熟,他看到蛇r_ou_快要糊完了,黑乎乎的一条,怪难看的。
他听到墙头有动静,抬头朝着墙头看,看到一只小黑猫举着一个一人多长的棉被卷翻过来。
猫太小了,一眼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移动的棉被卷。
棉被卷移动到宴谙面前,那只猫竖着把棉被卷戳好,朝着宴谙点头:“我给您准备了一件小小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一定是比不上先前您享用的那些,可这现在也只能委屈您了。”
宴谙的目光落到乌白扛来的棉被卷上,闻到一股s_ao气味儿。
接着,乌白的猫爪子一扯,棉被卷下面露出一个半、裸的少年来。
俞秀山很有眼力,立刻抱起小珍珠,站起来:“老板,今晚的饭就不吃了,珍珠已经睡着了,我先送珍珠去睡。”他脚步飞快,好像怕多看了一眼,会生出针眼一样。
乌白讨好的问:“您觉得怎么样?”
眼前的少年是个黄皮子,年岁还小,宴谙估摸了一下,成精不到一百年,容貌清秀,露出来的身体纤细白嫩。
妖跟妖之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看对眼了,幕天席地酣畅淋漓的来上一场也是常有的,但眼前的这个黄皮子不是他喜欢的。
宴谙喜欢秾丽长相,姿态妖娆,妩媚风情这一挂的,况且他现在还有些难言之隐。
宴谙咳嗽一声:“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乌白还没说话,黄皮子少年羞涩地低下头:“我愿意,您长得可真好看。”对方这么好看,况且乌白还许给了他两锭金子,睡上那么一觉,其实就跟吃了一碗米饭一般,没有区别。
黄皮子伸出胳膊朝着宴谙抱过去,腿一勾,打算窜到宴谙的腰上。乌白见此情景,也识相的跑到了核桃树上窝着,大白知道叼着蛇皮跑到哪儿去了。
宴谙躲开,黄皮子身上的s_ao气味儿越老越重,令他的鼻孔十分不舒服,宴谙揉揉鼻子。黄皮子不依不饶,细白的胳膊朝着宴谙的脖子上挂了一回又一回。
纠缠不休,不依不饶。
宴谙脸色一沉,轰的一道雷电落下,正落在黄皮子的身边,将黄皮子的胳膊灼伤,雷电轰鸣,威压深重。
黄皮立刻从宴谙的身边跳开,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害怕的连放出十几个臭屁。
☆、玉容散
香阁妖粉使用指南
第十一章 玉容散
黄皮子放出十几个臭屁来,宴谙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然而臭味弥绕,久不散去。十几个喷嚏打完,宴谙捏住自己的鼻子,他怕再打出十几个喷嚏来人间将要有洪涝之灾。
忍住喷嚏不打,宴谙的鼻头酸酸的,他听见轰隆一阵雷鸣,豆大的雨点降落下来,十几个喷嚏下去,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
宴谙招呼躲在树上的乌白,乌白刷刷的从树上跳下来。
刚在清秀的少年早就变成尺把长的一只黄皮子发着抖缩在地上,宴谙指指那只黄皮子:“交给你了,人间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位少年如此美貌跟乌白天造地设,办事的时候,走远一点。”
大雨下起来了,砸的核桃树的叶子砰砰响。他小舅舅的衣服还没有晒干又被雨水打s-hi,宴谙拎起几件s-hi衣服朝着屋内进去。
乌白看看那只瑟瑟发抖的黄皮子,再看看走进屋内的宴谙,乌白有心无力的捂住头,陶娘怕它叫、春,早就把它阉了。
黄皮子被吓住之后,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冒着大雨刺溜从粉墙的狗洞中爬出去。
宴谙进屋的时候,先去看了小珍珠,小珍珠已经快要睡着,俞秀山正一下一下的拍着小珍珠的背,嘴里哼着模模糊糊的调子。
等小珍珠睡着,俞秀山掏出地契和房契看,确实也是半壁店,村名是一样的,然而一个向北一个向南。
他当初只是对马夫说到半壁店,于是就到了这个半壁店。
宴谙问他:“看什么呢?”
俞秀山回头看他:“看我的家到底在哪儿,原来是走错了地方。”
宴谙笑起来:“我可从来没认为小舅舅你走错了地方,你想要去是半壁店,我要来的是半壁店,从开始说我们不就是同行吗,还是小舅舅你邀请我来的。”
俞秀山看他捏着鼻子:“你捏着鼻子干嘛?”
宴谙回他:“鼻子太灵敏,不能闻见腥臭,不然会打喷嚏,严重的时候,雨火交替,万物毁于一旦。”
俞秀山想起龙神的故事来,他指着宴谙说:“龙,龙,龙神!”
宴谙抬头看他:“嗯,对我仰慕吗,敬佩吗,崇敬吗,想要以身相许吗?”
俞秀山摇头:“不,你跟我想象中的神仙太不一样了。”
宴谙听到这个答案笑起来:“我是妖啊,没准你信奉的神都是妖,妖就是这样。”宴谙把s-hi淋淋的衣服扔到地上:“以前的妖就是这样。”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这世间行走,久到不知道现在的妖是什么样的,以前的妖有人类的天真也有妖怪的古怪,他们喜欢新鲜的血r_ou_,也喜欢桌上的甜点,喜欢跟人类天长地久,也喜欢在高山怪岭出没,它们受制于人类的契约,又自由奔放着妖x_ing。
他的鼻头因为打不出喷嚏来发酸,酸到底,几乎要有眼泪在眼底打转。宴谙打了个哈欠:“去睡吧,小舅舅,明晚,夜半子时要开门做生意了。”
雷声轰轰的响着,大雨越加厉害,俞秀山躺在床上睡不着,他小声的说:“我其实心里有点慌,因为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也没有那么慌乱,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哎,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还得养大小珍珠呢,你说我做的对吗。”
他的小舅舅又开始说个不停了,宴谙用薄被蒙住脸,叹了口气。
俞秀山还想继续说呢,看见宴谙这样,自己又嘟囔了一句:“我就这么做了,你是个好妖吗?”
没有回音,回答他的只有轰轰的雷声和哗啦啦的暴雨。
暴雨将地上的泥土冲刷的干净,将万珍扔在地上红红白白的脂粉冲刷干净,大雨将一切落在地面上的污垢冲刷干净,流进半壁店的河中。
大雨连着下了四天还没有停止,乌白将香阁中的一切擦的干干净净,连一粒尘土都没有留下,他腰间挂着一把算盘,像猫一样趴在桌子上,还是不是发出猫一样的呼噜呼噜的声音。
俞秀山一点也不奇怪了,从第一天踏进这个香阁,眼看着乌白从一只小黑猫变成人,从怀里掏出抹布,极快的把香阁中的尘土打扫干净,他就什么都不奇怪了!
俞秀山坐在椅上拿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打瞌睡。半夜开张,已经开了三天,这是第四天,别说人影,连个虫子都没有见过。
宴老板躺在小床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一会儿又该关门了,俞秀山看着外面的大雨,雨势凶猛,香阁午夜子时开门,开门营业的时间不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无论有客没客,宴老板是要回去睡觉的。
他困的不得了,就跟乌白找话说:“你说有客人吗?”
乌白睁开一只眼,然后又闭上,理都不理俞秀山。
倒是宴谙回答他:“有,客人就在你看不到的雨中。”在俞秀山看不到的雨中蛰伏着很多的妖怪,它们在雨中安静观望,在香阁最初打开的时候。飞出去的蝴蝶已经告诉陶娘的老客,陶娘的脂粉铺子要重新开张了。
陶娘的脂粉铺子换了老板,自然要等着看这位老板的手艺。
俞秀山放下书,走到门前:“这么大的雨什么时候能停啊,听说连路都不通了。”
雨太大,进镇子的路被冲的塌陷进一个大坑,打伞出门都不行,怕是没一会儿,手中的雨伞就会被掀翻过去,大雨已经下了五六天,郑新儿很着急,但是这雨一点都不见小。
万珍面上带笑,却冷眼看着她的姐姐和姐夫每天焦急的等待着雨停。
郑新儿心中焦急,坐在床边摸着她夫君的额头,想来是水土不服,前几天是腹泻咳嗽,今天晚上突然就发起高烧来。